第三十一章 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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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鶴語驚道:“這是什麽鬼東西!”
隨後張口一吐,凝聚一縷縷黑風,打算將這九十九個水墨人影直接磨滅。
這黑風來頭可不小,乃是劉鶴語根據某種古法,采集各類邪祟之物煉化入體而成,侵蝕性極強,就算是與他實力相當者也是不願沾染。
然而,這黑風刮到那九十九道水墨人影上,卻隻是讓它們身形一頓,隨後便再度殺上前來。
這一回,劉鶴語是真的感到了不妙,他口中念誦經文,體表再度泛起紫紅色的光輝,同時祭出背上的木劍,向著那最前方的人影斬去!
木劍看起來雖是脆弱腐朽,可是其中蘊含的威力足以讓人瞠目結舌,斬到那最前方的人影上,也是鼓蕩起一陣靈氣風暴,使得周圍的靈氣都變得紊亂起來!
可那小人被斬得倒飛而去,卻並無明顯的傷痕,隻是略微停滯,就重新跟隨著其他小人一同殺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劉鶴語感到了恐懼,他最拿手的兩個招式都對這小人無效,恐怕要使出那種會讓他元氣大傷的禁法,才能對這九十九個小人造成明顯的傷害。
劉鶴語抱著一絲絲僥幸,以泛著紫紅光輝的肉身與一個水墨小人相碰,然而卻是覺得骨骼一陣劇痛,被那小人一掌打得吐血倒飛而去!
另外幾個小人乘勝追擊,圍攏在劉鶴語身旁,一同殺上前來,招式各不相同,欲將他置於死地!
劉鶴語肝膽欲裂,大喝一聲:“風雷遁!”
隨後,隻見得一陣紅色的雷光將劉鶴語包裹在內,接著化為一條長虹,直接以雷霆之速遠遁而去!
說句實在話,這等保命手段一直是劉鶴語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的法術,因為他先前本就有舊傷在身,貿然使用這種消耗極大的秘書,定然會造成無法逆轉的損傷。
但是也由不得他心疼,倘若繼續與那幾個水墨小人糾纏,他就算是死在這蘆江邊也不是不可能!
數百裏之外,劉鶴語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著血,眼神中的驚駭還未徹底消散,不禁驚恐道:“那凡人..咳咳...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連...咳咳...這種護身神物也有?”
以劉鶴語的見識,自然認得出那九十九個小人是屬於護身神物的範疇的秘寶,若非如此,怎麽可能他剛欲對那凡人動手就橫遭此劫?
“該死...我現在身受重傷,那兩個人...不能惹!”劉鶴語恨聲道。
“不過沒關係...等我養好傷勢再做打算也不遲...小師妹,你的魂魄,終究還是我的...”
反觀薛川這邊,卻是呆呆地看著手裏的畫紙,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畫紙原先變成了一頁白紙,但是隨後又從那墨水消失的地方重新流出了墨汁來,最後緩緩勾勒,又恢複了原狀。
若不是薛川全程看著這張畫紙的異變,他定會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
“你這畫紙...有些古怪!”柳聖依嚴肅的聲音在薛川腦海中響起。
薛川四處環顧了一下,除了一臉困惑的殷曼清外,卻是看不見柳聖依的身影。
“別找了,直接在腦海中用意識和我對話就行。”柳聖依不耐煩道。
薛川大感意外,便嚐試在腦海中想道:“小媳婦兒?”
“你是不是想死?有本事再說一遍?”柳聖依惱怒道。
“謔!還真能聽見啊!”薛川驚奇不已,隨後繼續想道:“別管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來說說剛剛是怎麽回事?”
柳聖依顯然是被薛川無恥的精神給震驚了,後者的反應就像是剛剛喊了聲“媳婦兒”的人是柳聖依一般,不由得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先前我發覺有一個大能正在試圖窺視我們的行蹤,並且用特殊的手段與你生成了某種聯係。”柳聖依有些擔憂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我還道為何突然之間心口一縮,仿佛性命都被他人掌握了一般。“薛川咋舌道。
“當我本來準備強行施展秘書中斷這種聯係的時候,你這張畫紙就自主地完成了反擊。”柳聖依顯然也有些驚奇。
“反擊?你是說?”薛川很敏銳地意識到柳聖依使用的詞匯不是“防禦”,而是“反擊”,便有些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沒錯,反擊。這張畫紙應該是用了我也不甚了解的方式,對不知遙遠處的施法人進行了攻擊,故而對方不僅中斷了聯係,甚至沒有第二次施法。”柳聖依道。
“這麽厲害的嗎?”薛川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這麽說那個畫師也是個大能?”
柳聖依猶豫道:“不確定,但我應該是看走眼了。”
薛川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來了什麽:“那麽那個施法的大能,和這畫師,以及你,你們三者誰更強?”
柳聖依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最弱,那個瘋子第二,而那畫師應當是最強。”
“那個瘋子?你認識他?”薛川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你先解決了你目前的麻煩再去關心這些事吧。”柳聖依冷冷道,顯然是不打算告訴薛川。
薛川有些不滿,可是再度在腦海中嚐試呼喚柳聖依時卻沒有了回應。
薛川憤憤道:“主動過來撩了我就跑,怎麽還有這樣的人啊!”
“你怎麽了?”一旁的殷曼清看到薛川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目瞪口呆地看完後又收了回去,隨後便雙目無神地站在原地,現在表情忽然又變得不滿起來,也是不知所措。
“啊...我剛剛發了一下呆,我們...說到哪了?”薛川也是很快回過神來。
“你說這個村子的問題可多了去了。”殷曼清無奈道。
“噢!沒錯!”薛川回想了起來:“這個穀桐村,很明顯不是什麽好地方,而那所謂張叔,也不是啥好東西。”
“為什麽?”殷曼清雖也意識到了些事情,但是卻不敢確定。
“很簡單,因為...”
接下來,薛川便簡單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推論,而殷曼清也是從最初的驚愕漸漸變成了恐懼。
“你是說,這個村子絕大部分的年輕女子,都是被以非法的方式拐過來的?”殷曼清不敢置信道。
薛川點點頭:“很有可能,而且她們應當是被明令禁止在外人麵前露麵,甚至連離開家的機會都很少。”
“你怎麽知道?”殷曼清不解道。
薛川冷笑一聲,走到這房間的床褥旁,隨後扯住一個腳,用力一掀,便將這床褥給翻了個麵來。
而暴露在二人眼前的,便是這厚重的床褥背麵,那一小團的褐色血跡!
“這...這是!”殷曼清有些惶恐,連忙縮到了薛川身後。
薛川眯著眼睛蹲下,道:“我從進這個房間起,便問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並非是香料,而是一種因體質而產生的香氣。”
“那是什麽香氣?”殷曼清不解道。
薛川回過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處子幽香。”
殷曼清先是一愣,隨後俏臉有些緋紅:“你怎麽知道是這種味道?”
薛川本來張口欲答“我聞過的處子幽香多了去了”,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便隻能生生把話咽下,道:“因為...這和你身上一直散發的香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殷曼清聞言,輕啐一口道:“色坯!”
薛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後換上了嚴肅的神情,指了指床褥上的血跡,問道:“那你應該知道這血跡是什麽吧?”
殷曼清隱隱有了些猜測:“莫非是處子被...”
薛川點點頭:“的確,這裏應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初次失身留下的宮血。”
殷曼清不解道:“可是這有什麽問題嗎?說不定隻是...以前有人在這上麵...”
說到這裏,殷曼清便有些羞澀,沒有繼續說下去。
薛川搖搖頭:“看這香味和血跡的色澤,這床褥上曾發生過的事不超過三天,而這是那張叔的家,他告訴我們這是間空房,意味著他確定不會再其他人住這間房了。”
“那麽你來猜一猜,這個被破了身子的少女下場究竟如何?”薛川冷笑道。
殷曼清麵色有些蒼白,低頭不語。
薛川踱步到房間另一側,道:“我在村中走路時便有發現,這裏絕大部分的人家都有曾辦過親事的痕跡,可是這村中目前露麵的女子卻少之又少,甚至還都是四十多歲的大媽,你能想到什麽?”
殷曼清聲音有些發顫:“他們的妻子...都是拐來的?”
薛川冷笑:“我之前遠遠地在這村裏的供壇上看到他們祭拜的神靈,你知道是什麽嗎?”
殷曼清搖搖頭。
薛川一字一句道:“九子鬼母。”
殷曼清立馬明白了薛川的意思:“這個村子...都不願生女孩?”
薛川點頭道:“九子鬼母,祭拜者若生女子,則生而夭壽,若生男子,則身強體壯。這樣一來,就算生出的女孩沒有夭壽,他們也會想辦法處理掉,故而這個村子道年輕女子定然極其稀少。”
“那麽,那麽多人家的親事,難道都是男人和男人辦的嗎?”薛川嗤笑一聲。
殷曼清低聲道:“那我們會怎麽樣?”
薛川同樣也壓低了聲音:“輕則強行留你當某人的媳婦兒,重則...”
“重則如何?”殷曼清的臉色愈發蒼白。
“留你當某些人的媳婦兒。”薛川冷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