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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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煜無意識的用手指敲打著小桌板,神色嚴峻的看著電腦屏幕上,照片裏熟悉的花束包裝紙。

    如果說薑麗娜的案子還有可能是巧合,那麽唐潔的案子,便斷然不會是巧上加巧。聞人煜此刻能斷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次的案件不僅是連環案,甚至和十年前父母被殺的案子有所關聯。

    幾起案件的共同點,都是出現了同樣包裝的百合花,圖案一模一樣的包裝紙,顯然是因為某種關聯而特意準備的。

    “父親,也許是受了池魚之殃。”聞人煜像是在說給陳啟宇聽,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除卻十年前的那場大火,陳啟宇和聞人煜的父親也一起死在了火場之中以外,這幾個案子的受害人,無一例外都是女性,收到特定百合花束的也是女性。目前需要求證的,也隻有七年前被殺的朱琳是否也收到過這樣的花。

    如果是針對女性的犯罪,那麽凶手的出發點是為了什麽,又為什麽隻有聞人煜的母親是死於刀具的刺殺。

    “阿煜,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查查這個人,可是他和爸媽又會有什麽關係?”陳啟宇站在白板前麵,認真看著這張自己偷拍回來的照片。

    “盯著他,”聞人煜抱著手臂,盯著薑麗娜和唐潔的名字,思索了一陣後,決定先把自己父母的案子放下,隻挖這幾個受害人的共同點,“去查七年前那個朱琳的人際交往。”

    說完這話之後,聞人煜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略微有些站立不穩。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陷入到了無限的黑暗之中。

    聞人煜感覺自己沉在很深很深的海底,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一片寂靜之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將他從這具身體中剝離,隻是拉扯之間,如萬蟲叮咬骨血,疼痛無比。

    一道聲音由遠及近,穩穩的傳來,宛如在深淵中劈開了一道縫隙,投射進些許光亮來。一聲接著一聲,皆是陳啟宇呼喚聞人煜名字的聲音,急切而又擔憂的。

    聞人煜再醒來的時候,天應該已經大亮了,隻是陳啟宇將整個房間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隻遠遠的在桌上點了一盞台燈,若不看時間,還真當隻是淩晨。

    “阿煜,你終於醒了,我還當再也叫不醒你。”陳啟宇的語氣中滿是慶幸。

    聞人煜起身左右看了看,正是躺在了陳啟宇那亂糟糟的床上,旁邊還堆著他洗幹淨沒收進櫥裏的衣服。

    “所以,你就讓我睡你的豬窩?”聞人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嫌棄。

    “阿煜,你最近是不是睡得太多了?要不要告訴秦楚月?”陳啟宇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聞人煜沉默不語,自己最近的狀態出了問題,聞人煜是能感覺到的。不僅查案的精力不夠,有時候昏昏沉沉的,根本支撐不住。

    聞人煜心知,這件事情即便告訴秦楚月也沒有太大的用處,畢竟做主的另有其人。

    “這次,我一定不會拋下你。”

    聞人煜從床上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總覺得沾了些陳啟宇房間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聞人煜幹脆再洗了個澡,換了身清爽幹淨的衣服,頭發一如既往的打理的整整齊齊,準備出門。

    臨出門之前,聞人煜走到書桌前,打開最左邊的抽屜,取出一個小小的藥瓶,舉到和眼睛平行位置,仔仔細細的盯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聞人煜下樓的時候,秦楚月已經開了喪茶亭的大門,擦拭著手裏的杯盞器皿。

    秦楚月看他的裝扮和走路的儀態,便知是聞人煜。她原是想跟平時一樣笑臉盈盈的打個招呼,卻瞥見聞人煜投射過來的目光,探究中露著一絲了然,像是已經把秦楚月的心思看穿一般。

    秦楚月一時間卡了殼,竟是被聞人煜的目光,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叫喚了一聲“聞人煜”的時候,聞人煜早就跨出了喪茶亭的大門。

    聞人煜的目標明確,直接是朝著聞人家的公司總部去了。在他走進寫字樓大堂的時候,前台的葛青青見到來人,立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問了好,全然不是昨天和陳啟宇勾肩搭背說八卦的樣子。

    聞人煜隻瞥了她一眼,便徑直往裏去了。葛青青雖是低著頭,卻仍感受到頭頂上聞人煜目光帶來的壓迫。

    聞人夕其實沒想到,聞人煜到這個時候才來找她,按照聞人夕之前的預想,聞人煜也許會發現的更早一些。

    “姨母。”

    聞人煜問好之後,便在聞人夕的辦公桌對麵坐下,也不說話,隻是將兜裏的一個藥瓶取了出來,放在麵前的辦公桌上,然後靜靜的望著聞人夕。

    “被發現了?”聞人夕停下手裏的工作,看了一眼藥瓶,衝著聞人煜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的關懷是情真意切的。

    “姨母應該知道我的打算。”聞人煜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透著些許求饒似的無奈。

    “這件事情,原不該你插手。”聞人夕的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陳啟宇什麽性子,姨母也清楚。既然我在這裏,便不會讓他獨自麵對。何況,已經有線索了。”

    說著,聞人煜起身,伸手將藥瓶推到聞人夕的麵前:“以後,別再偷偷換我的藥了,姨母。”聞人煜衝著聞人夕笑了笑,倒是有些撒嬌的意味。

    在聞人夕那裏坐了坐,聞人煜幹脆拜托自家姨母,差遣公司的員工到會議室私談。聞人夕聽到聞人煜想找的這人,倒是有些驚訝,不過也不多問,讓下屬通知了相關部門。

    聞人煜推門進入會議室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人,靜靜的站在窗邊沉思,大約是以為老總要來,這才沒有落座。

    聽到聞人煜開門的動靜,那人轉過身來,看到聞人煜,先是愣了愣像是在分辨他究竟是誰,最終才確定,他不是陳啟宇。

    聞人煜的目光上下掃了掃眼前人,當下心中有數,隻揚了揚下巴,指了指會議室的椅子,示意那人坐下。

    這間會議室日常是公司高層用來開會的,一般不會有普通員工的靠近,所以聞人煜也懶得鎖門,徑直找了個看上去舒服的位置,坐在了那人對麵。

    一時間,會議室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聞人煜將手肘支在桌子上,隨意的托著自己的下巴,看似看著眼前人,又好像把眼前人當成空氣一般。

    “趙經理不好奇,我找你來的目的?”被聞人煜稱為趙經理的,正是市場營銷部的總經理,林晨和丁毅的頂頭上司趙傑。

    趙傑年紀輕輕就是部門經理,自然也是個人精。他向來和聞人煜沒有接觸,唯一的交集也不過是昨天見過陳啟宇一麵。原本以為是老總有工作布置才讓他上來,但這聞人煜在公司並沒有任何職務,趙傑不知道聞人煜唱的是哪一出,自然不會輕易開口。

    現在聞人煜先出了聲,趙傑便順勢搭了腔:“是老總有什麽工作,麻煩您傳達嗎?”

    “你的母親,七年前被殺了。”聞人煜突然語氣平緩的說出這句話,神色自然的,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若是陳啟宇在這裏,是斷然問不出這樣戳人痛處的話的。但聞人煜這人卻和一般人不同,似乎全然不知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的道理,踩起別人的痛點來,一點愧疚感也沒有,也不擔心對方的反應。

    趙傑猝不及防聽到這話,雖是有職場經驗的神色遮掩,但一閃而過的慌亂和驚訝,是盡入聞人煜眼底。

    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趙傑緩緩的回答:“這似乎是我的私事,與公司無關吧。”

    “剛好知道一樁舊案,看到受害人的兒子,與你長得相像。”聞人煜坦然的往椅背上靠。

    趙傑想了想,終究點了點頭,回答了一個“是”字。

    “既然如此,唐潔的死,你竟然無動於衷?她可是和你母親的死狀一模一樣。”聞人煜說著,露出了十分刻意的不解的神色。

    趙傑用力的瞪大了眼睛,隨即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身後的椅子被他撞了兩下,向後倒下,摔在灰色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伴隨著一臉的不可置信,趙傑嘴裏不停的說著:“唐潔,不可能,母親不可能是那樣的。”

    聞人煜也不打斷他,隻是低下了頭,看著自己黑色暗紋的長褲,看不出一絲情緒。

    直到許久之後,趙傑像是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扶起地上的椅子,重新在聞人煜對麵坐下。

    “母親去世之後,我是在葬禮上才見到她的,完整安詳的就好像睡著一樣。所以,並不知道,她和唐潔一樣,是被人……是被人砍成那樣的。”趙傑的臉色灰敗,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你父親應該挺高興的,畢竟是已經出軌了的妻子。”聞人煜毫不猶豫的說。

    趙傑不可置信的瞪了聞人煜一眼,大約是驚訝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原是想要發作,但估計念著聞人煜的身份,隻能無力的反駁一句:“不管我母親如何,死者為大,還請你尊重她。”

    聞人煜挑了挑眉毛,回了一句“抱歉”——十分的沒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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