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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凱和胡哲在接受完調查之後，因為並沒有證據指向兩人，紙板箱上膠帶粘到的指紋，從方向上也基本能確定是胡哲拆快遞的時候粘上的，所以兩人都暫時被放了出來，允許他們回家。隻不過，暫時不允許他們離開杭城，要隨時配合調查。

    當然，兩兄弟還是被韓碩教育了一番，遇到這種命案，必須第一時間報警。他們的這種行為，不僅會讓自己的嫌疑更大，同時也耽誤了警方的第一調查時間。

    雖然是離開了警局，但是兄弟兩人並不是太想回家，特別是胡哲，剛進家門看到客廳，就想起自己打開快遞一瞬間，看到妍妍頭顱的樣子。

    胡哲不僅把手機裏之前妍妍直播的截屏和她社交平台上下載的照片都刪除了，連帶著手機裏和電腦裏的直播軟件也全部刪的幹幹淨淨。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宿一宿的做噩夢，整個人都快神經衰弱了。

    沈苗苗給胡凱放了假，遇到這種事情，她覺得兄弟兩個都要緩緩，不過為了不給胡凱壓力，沈苗苗承諾工資還是會照發。

    警方那邊，也調查了妍妍所在的直播平台。妍妍是他們簽約的女主播，算是平台重點推廣的女主播之一，很受像胡哲這樣的宅男喜歡，每天通過直播收獲的禮物和打賞非常可觀。

    平台公司給妍妍，以及另外一些簽約的女主播都安排了居住的宿舍，同時也是她們工作的場所，一人一個小小的隔間，互相之間都不會打擾到。

    每天這些女孩子都有固定的直播工作時間，剩下的時間，平台並不會限製她們的人身自由。

    最後見到妍妍的，是在她隔壁直播的一個女孩。那天晚上，妍妍應該比預計早了五分鍾結束，隔壁女孩看她拿著手機就出去了，至於後來有沒有回來，什麽時候回來的，都沒有人注意到。

    眼下，除了繼續調查殺害妍妍的凶手，當務之急，也是要盡快找到妍妍屍體的其他部分。否則要抓住凶手，實屬不易。

    喪茶亭裏，吳晨峰一身製服，端著杯子坐在角落裏，時不時的偷看著收銀台邊上，收拾茶具的秦楚月。

    陳啟宇老神在在的靠了過去，瞧了秦楚月一眼，低聲問吳晨峰：“隔壁韓隊長查案差得都沒時間吃飯，你怎麽這麽閑在這裏看女神？”說著陳啟宇露出了一絲壞笑。

    “韓隊那個案子，肖局長盯得緊，線索又少，不好查啊，估計還要辛苦聞人煜，”吳晨峰喝了口茶，“我今天不是幫著楚月去差了點事情，可是沒什麽結果，一會就要回局裏了。”吳晨峰說完，看了眼時間，的確是該回去了。

    “查事情？”陳啟宇有些好奇。

    “跟她最近接的心理輔導有關係，沒問出什麽來，她正不高興呢，你這兩天少惹她。”吳晨峰對於之前陳啟宇和秦楚月吵起來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送走了吳晨峰，陳啟宇一臉八卦的晃悠到秦楚月的身邊：“看吳隊長小心翼翼的樣子，怎麽，又虐這小子了？”

    “沒他什麽事。”秦楚月擺了擺手，把茶具放回到架子上。

    秦楚月順手拿了架子上隨意擺著的文件夾，打開翻了翻裏麵的資料，然後“啪”的一聲，甩在了收銀台位置的桌子上，這突然的動靜，嚇得陳啟宇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陳啟宇瞧著秦楚月的架勢，怒氣衝衝，很不尋常。

    像秦楚月這樣專業的心理治療師，或者說心理醫生，是比較擅長控製自己的情緒，調整自己的狀態的。所以，秦楚月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明豔而不具備攻擊性，是讓人想要接近的美女。即便是之前自己因為被催眠而鬥膽跟秦楚月大吵一架的時候，秦楚月身上散發的怒氣，都沒有現在來的明顯。

    陳啟宇考慮著，是不是該問問秦楚月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沒想到，倒是秦楚月先開了口：“小宇啊，你幫我去調查件事吧。”秦楚月將文件夾遞給陳啟宇。

    這件事情，要從秦楚月最近被邀請去做的一場心理輔導說起。

    最近，秦楚月總是不在喪茶亭，一來自然是因為聞人煜的狀況不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比較穩定，就連藥都可以全部停掉，秦楚月也不必日日盯著他。二來，秦楚月接手了四個需要心理輔導的學生，情況都比較糟糕，這幾日，她常常往學校跑。

    找到秦楚月的，是杭城一所職業學校的教務主任，自稱周敏，大約四十來歲的年紀的中年女人，表情神態看上去有些強勢，但眼神卻出賣了她，秦楚月能從中感受到她的一絲心虛。

    周敏是來尋求幫助的，她希望秦楚月能幫他們學校一個寢室的四個男生進行心理輔導，已經是在校的最後一年，過了年就要開始校外實踐了，希望能讓他們目前安心的學習，順利的度過這最後一年。

    至於為什麽要進行心理輔導，周敏隻提到，這幾個學生受到了一點刺激，當然，這些刺激絕對不是學校給予的，但具體的原因，周敏卻閉口不談。

    決定去進行心理輔導之前，秦楚月先讓助理去職業學校簡單了解了下情況，的確是有一個寢室的四個男生出了狀況，情況十分的不好，四個人都閉門不出，待在重新給他們分配的寢室裏。其中有一個最糟糕的，似乎常常半夜驚醒，尖叫聲整幢樓都聽得見。

    雖然具體的情況還是一頭霧水，但是出於職業的自律和道德感，秦楚月還是接下了這件事情，很快就去了這所職業學校。

    學校的位置，早年的時候可能還有些偏僻，但隨著周邊大學城的逐步崛起，商業氛圍生活配套漸漸完善了起來，倒也是一方繁華的天地。職業學校的附近，也有幾個大學，秦楚月去的時候正是中午，街道之上，來往的學生，送外賣和送快遞的小哥，一個個忙忙碌碌的，倒是很有生氣。

    到了學校之後，教務主任周敏特地在校門口等著秦楚月，隨即就帶著她來到了四個男孩子住的宿舍。他們住在男生宿舍的最頂樓，大約是為了清淨，還是走廊盡頭的一間。

    秦楚月一靠近那間宿舍，就看到宿舍的門口放著一個大號的綠色垃圾桶。

    “他們幾個人都好幾天沒出宿舍了，吃喝都是叫外賣，垃圾本來是直接放在寢室門口的走廊上，所以學校給他們準備了個垃圾桶。”看到秦楚月不解的目光，周敏趕緊解釋。

    隨即周敏敲了敲寢室的門，告知裏麵的人，幫他們請的心理醫生到了。

    門從裏麵開了，卻沒有人探出頭來應門。秦楚月推門進去，並表示為了更好的輔導這些學生，而將周敏留在了外麵。周敏倒也沒有反對，她隻是朝著裏麵張望了一下，然後便幫秦楚月帶上了門。

    隻是在秦楚月沒有看到的地方，周敏惡狠狠的掃了一眼走廊上看熱鬧的學生，嚇得他們趕緊都竄回了自己的寢室。

    進入寢室的秦楚月覺得，平時自己真是錯怪了陳啟宇，跟這個寢室比起來，陳啟宇那裏實在是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了，起碼，陳啟宇的房間可沒有這麽大的詭異氣味，好像是各種味道糅合在一起之後又酸又臭的味道，幸好是已經深秋，若是在夏天，肯定是要被熏翻了過去。

    因為是中午，外麵還是陽光明媚的，但這四個男生，卻是將陽台的窗簾全部拉緊了，也不開日光燈，房間裏的所有光源就是他們開著的電腦。而且十分詭異的是，四個年輕男孩子，卻在寢室裏循環播放著似乎是念咒一般的音頻，秦楚月仔細聽了聽，是心經。

    四個男生，一個剛才開門的坐在最靠近門口的座位上，開門之後就回去盯著電腦了，另外兩個也是各自看著電腦，似乎是在打遊戲。至於最後的一個，和其他幾個人不同，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甚至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頭。

    第一次的接觸，秦楚月覺得自己是徹底失敗的，雖然肉眼可見的四個男生都不太正常，但她卻隻是拿到了四個人名字的進度，實在是讓她很有挫敗感。畢竟論難搞的程度，連聞人煜這樣的她都拿下了，卻沒有從四個職高的男生嘴裏問到有用的消息，秦楚月的戰鬥欲被激發了出來。

    “我原本以為問題是出在這四個男孩子的身上，但後來我發現，也許問題出在學校的身上。”秦楚月想陳啟宇解釋。

    後來秦楚月又去過學校好幾次，漸漸的跟這幾個男生也能說上些話了，從和他們的交談中，秦楚月知道他們最近經曆了一件顛覆人生的事情，但是無論秦楚月怎麽換著法子詢問，他們卻始終不敢將事情的情況告訴她。

    這段時間秦楚月最大的成就，隻是讓那個一直躺著窩在被子裏的男生丁毅從床上爬了起來，和其他三個人一起，和她說上幾句話。並且，他們終於願意拉開窗簾甚至是開窗散散這一室腐朽的氣息。在後來的幾次拜訪中，秦楚月也知道，丁毅晚上做噩夢的情況好了不少，雖然還會夢靨，但尖叫的情況基本沒有出現了。

    秦楚月發現學校有問題，是在幾次拜訪學校之後。

    “不管我什麽時候去，那個叫周敏的教務處主任，都會在校門口等著我，一點岔路沒有的，將我帶去那件宿舍。而我提出想帶他們到我的辦公室治療的時候，周敏拒絕了。”秦楚月大約是想起了當時周敏拒絕她時的嘴臉，撇了撇嘴。

    當然，這不是最奇怪。為了知道這幾個男生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秦楚月幹脆叫上了一身製服的吳晨峰，直接去了學校。即便如此，學校裏的師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有幾個老師的眼神，顯然有閃爍，可吳晨峰又不能像帶嫌疑人一樣把他們帶回去調查。至於學生們，見到警察猶如見到洪水猛獸，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

    就在秦楚月帶著吳晨峰去學校調查之後，周敏在校園裏攔住了秦楚月，告知她，接下去那四個學生不需要她的輔導了。因為學校的出發點，主要本就是半夜尖叫的丁毅，如今他已經好轉，對於學校來說，似乎就像是完成了任務。

    明明那四個少年的狀況還沒有徹底好轉，學校又為了隱藏什麽而不顧他們的身心健康，這就是秦楚月十分惱火的原因。

    “這麽看，這個學校的確有問題。”陳啟宇連連點頭，並向秦楚月保證，一定會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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