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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喪茶亭的陳啟宇，因為聞人煜的吩咐而等著看女孩的直播，在警局裏，調查了一天的刑警們，拖著疲憊的身體，也都強打著精神，準備看一眼直播，若是失蹤的女孩本人，那就少了一個受害人，他們也能安心去睡一會。

    “你說這個叫琳琳的小姑娘，搞個直播為什麽要深更半夜啊！”趙海濤年紀比其他人大一些，對直播這種時髦玩意，實在提不起興趣，說著話就打了個嗬欠。

    “得了，確認她沒事，再問問她另一個女孩的下落，咱們就能收工了。”潘婷婷拿著手機的相機當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

    幾個人也就許正遠貢獻出了手機，開了直播的頻道，其他人則是橫七豎八的坐著，毛曉偉連薯片都拆了。韓碩看了一眼時間，臨十二點還有一分鍾。

    而此時此刻，在這個城市裏，甚至在杭城以外的城市，都有許許多多，曾經看過琳琳直播的男男女女，在這一刻，打開了視頻的鏈接，百無聊賴的等待著，有些人更是滿心期待。

    入夜的杭城中心，有些年頭的標誌性鍾樓，敲響了十二點的鍾聲。與此同時，分享在社交網站上視頻鏈接裏，直播的頻道，擋在攝像頭前麵的黑色遮擋物，在這一刻被拿下。

    鏡頭之下，看似是一個溫馨的少女房間，全是粉色的基調。但隻要稍微仔細看一眼，就會發現，鏡頭之下的房間，其實都是印在噴繪布上的圖案。就連看上去是粉色的地毯部分，也不過是噴繪布罷了。

    熟悉這個叫琳琳的女主播的觀眾，此時此刻應該已經發現了一些和以往不一樣的地方。即便是稍微有些熟悉這類直播的觀眾，也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這個直播有些奇怪啊。”毛曉偉往嘴裏塞了幾片薯片。

    “奇怪都看出來了，看樣子平時沒少看這種玩意啊！”付明軒適時的擠兌了一句。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你看看，別說話筒了，連個椅子都沒有。而且你不覺得鏡頭的位置高的有些奇怪嗎？中間空出來的位置也太多了，之前吳雪娜說過，失蹤的兩個女孩，並沒有擅長跳舞的吧。”毛曉偉眨了眨眼睛，看似合理的解釋。

    “管它場地大小，隻要確認是直播，她還活著就行。”許正遠瞧了一眼視頻畫麵。

    這個時候，陳啟宇這邊，還自顧自在處理著自己的事情，最小化的視頻頁麵，他還沒有去看。

    屏幕上的直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些隻是湊湊熱鬧，或是無意間點開了直播鏈接的人，看著無趣，便也順手關了。

    等到後來，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砸下來的時候，這些人，無比慶幸自己關掉直播的舉動，否則，他們大約都要有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以及好幾天的噩夢侵襲。

    毛曉偉的薯片已經見了底，就連向來最淡定的周垚，都下意識的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梁。

    突然，一直安靜的畫麵中，傳來了金屬拖曳的聲音，感覺是類似椅子在水泥地上拖行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特別的刺耳。

    原本隻開了聲音的陳啟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下了一跳，甚至不小心把手頭正在挑選的照片，都錯按了刪除。

    陳啟宇罵罵咧咧的從回收站裏，把照片找了回來，然後一臉不爽的打開了直播的頁麵，看著裏麵顯示的畫麵，愣住了。

    畫麵裏，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體恤，下麵是同色的工裝褲，看上去是長發，臉上帶著一個卡通圖案的麵具，拖著一張金屬椅子，從畫麵的外麵，走到空間的最中間，然後不慌不忙的將椅子放下。

    “阿煜，這，什麽情況？這個女人穿成這樣是想做什麽？”陳啟宇雖然是一頭霧水，但是多年跟著聞人煜查各種案件培養出的敏銳度，讓陳啟宇知道，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是正常的女主播直播內容。

    聞人煜盯著電腦的畫麵，觀察著視頻裏的內容，把注意力都放在裏畫麵中的那個人身上，過了一會聞人煜才緩緩的開頭：“恐怕，這是個男的。”

    同一時間，警局裏的韓碩，也說出了這句話。

    “男的？”付明軒湊上去仔細的看了幾眼，覺得還有些不能肯定。

    “是男的，他雖然弄了個長發，還用工裝褲擋住了身體曲線，但這種體態，應該是男的，”潘婷婷作為女警，很有發言權，“這個人不可能是琳琳，難道是凶手？”

    潘婷婷的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沒有人明白，畫麵裏的人為什麽要弄出今晚的直播。

    那人將椅子在中間放好之後，便又走出了畫麵。他在邊緣地帶，做了一個推的動作，整個畫麵的背景都微微搖晃了一下，這也說明，整個背景，是一張完整的噴繪布，開口就在視頻畫麵的右側。

    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那人又一次出現在了畫麵裏，這一次和這人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是的，這次能確認出現的是個女人，雖然被那人攔腰抱著，但是臉卻能清晰的在畫麵中看到，是不折不扣的年輕女孩。

    “是琳琳！”周垚眼神最好，一眼就認出了畫麵中的女孩。

    同時，在直播的頁麵上，也有一些熟悉琳琳的觀眾，在彈幕裏刷了她的名字。但這些人，並不知道琳琳的失蹤。他們看到琳琳被另一個人抱在懷裏，雙目緊閉闖入鏡頭，這種略帶著微妙香豔氣息的畫麵，讓有些人甚至興奮了起來，不僅刷彈幕，還刷起了禮物。

    但警方和聞人煜可不會以為這是某種帶著暗示性的表演節目，兩邊都提高了警惕，擔心這接下去的事情。

    “立刻聯係網警那邊，查這個直播的ip地址。”韓碩當機立斷，不管對方要搞什麽花樣，如今的情形，琳琳顯然不是自己離開了原來的平台這麽簡單。

    那人將琳琳放在了金屬椅子上，然後從鏡頭下方的地上，撿起了一卷麻繩，結結實實的將琳琳雙手背在身後捆在了椅子上。

    那人走到琳琳的身後站定，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橡皮筋，將琳琳的長頭發全部撈到腦袋後方，然後手法並不嫻熟的給她紮了一個馬尾。

    他一邊紮辮子，一邊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鏡頭的方向，因為離得有些遠，再加上他的麵具，所以看不清他的情緒。隻是在屏幕前看著這種詭異畫麵i的聞人煜，心中卻莫名的覺得，這個人在這麽做的時候，大約是在對著鏡頭微笑。

    那人將琳琳的辮子綁好，又用一截尼龍繩綁在琳琳的辮子上，再將尼龍繩的另外一端，係到了後麵的噴繪布上，一個並不起眼，但是事先黏著的掛鉤上。

    係好尼龍繩，那個人又回到了琳琳的麵前，整個背對著鏡頭。他慢慢的彎下腰，大致跟坐著的琳琳一個高度，看姿勢像是在看琳琳的臉。他伸手，在琳琳的臉上輕輕的摸了摸，然後直起了身體，突然就扇了琳琳一巴掌，緊接著一腳狠狠的踹在琳琳的肚子上。

    原本，琳琳是閉著眼睛，像是昏睡過去的樣子，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下手，愣是給打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當她看清楚自己的麵前站著一個人，又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沒有人知道琳琳此刻在想些什麽，但她瞬間扭曲了表情，大聲尖叫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普通的網友，也已經發現了直播的不對勁，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報警。

    那人似乎覺得琳琳這個樣子十分有趣，他連著又扇了琳琳幾巴掌，然後拉著琳琳的領子，把她連人帶椅子的往前拉了一些，往鏡頭前湊了湊，而她被係在尼龍繩上的辮子，則因為距離邊遠而被緊緊的拉直了，就連後麵的噴繪布都變了形。

    將琳琳正對著鏡頭，她臉上被打的有些紅腫的樣子，都一覽無餘，而那人再一次離開了鏡頭。

    這個時候，這個詭異的直播，已經開始在一些論壇上被廣泛的討論了，影響正在逐漸的擴大。

    “還沒查到嗎？”韓碩焦急的在辦公室來回的走動，對著電話另一頭的警員問到，但是情況不樂觀。

    “臥槽，老大，老大！你趕緊來看！”毛曉偉衝著韓碩大叫。

    直播畫麵裏，那個人再一次進入，而這一次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長長的，鋒利的砍刀。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的吧？”趙海濤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同事，卻見眾人的臉上，都是一派不可置信。

    “該死，還查不到這人在哪裏，”韓碩握著手機，簡直想要砸出去，這時候，電話卻進來了，“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否則現在什麽都不要說！”韓碩甚至沒看來電顯示，就接通了電話。

    “估計你們查不到這人在哪裏，先聯係這個平台趕緊關了他的直播端口，否則一會所有的新聞恐怕都是直播殺人了。”電話那頭，是聞人煜冷冷的聲音。

    韓碩來不及為自己惡劣的態度道歉，他趕緊說了幾聲“好好好”，便立刻掛了電話，找人聯係平台。

    事後，韓碩真心的感謝聞人煜當時的這個電話，總算在那人向著驚恐的琳琳朝著她的脖子舉起長刀的時候，將所有的直播掐斷了。

    雖然，這場未完結的直播，在各個論壇上炒的沸沸揚揚，但是總算沒有讓普通的網友看到最血腥的一幕。當時直播的平台，後來也給出了申明，說這是個驚悚惡搞視頻，也算是自欺欺人的將熱度遮掩了下去。

    但這些，對於韓碩他們來說並沒什麽區別，他們從平台拿到的完整視頻，原原本本展現了琳琳被殺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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