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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苗苗被抓之後，冷眼看著韓碩和許正遠，那眼神，就像是根本沒有見過他們兩個一樣，更不要說大家認識了。

    既然被抓，沈苗苗既不反抗，也不配合，被警方看管住之後，不管誰問，她都一言不發。

    倒是被抓的幾個手下，倒戈的十分快，警方一問，一個個都開口了。籠子邊上抓的那兩個手下，是知道情況最多的。

    之前，韓碩是聽陳啟宇提過，經常來串門的那個隔壁咖啡店的老板娘，是個典型的富二代，開店純屬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而這座度假山莊，也是沈苗苗的私人財產。

    沈苗苗平時看上去是個好相處的女孩，但實際上在這裏，她卻是凶狠、殘暴、毫無人性的代名詞，這些手下雖然受雇於她，但也被她的所作所為震驚。若不是他們都有把柄在沈苗苗的手上，又怕和那些流浪漢一個下場，恐怕誰也都不願意在這裏工作。

    沈苗苗在度假山莊裏，圈養了很多的大型犬，包括在庭院裏被發現的三隻藏獒，沈苗苗帶上街的大型狼狗以外，在庭院後麵的犬舍，還有好幾隻同類型的狗。

    這些狗平時都由幾個人負責訓練和飼養。和一般人將狗馴化不同，他們對於狗的訓練，主要是在聽從指揮的同時，不斷增加動物的攻擊性。

    沈苗苗一直以來，都會時不時帶回幾個街頭的流浪漢，就像剛才對待鄭愷他們一樣，將人與餓過一天的狗關在同一個籠子裏。沈苗苗本人，就會淡定的坐在一邊，看著流浪漢們為了活下去，和藏獒進行搏鬥。

    但與訓練有素的藏獒相比，那些連街頭打架都未必擅長的流浪漢，往往很快都敗下陣來，在籠子裏，被藏獒咬斷了胳膊或者腿，甚至是直接被咬斷脖子，失血過多，死在這裏。

    流浪漢們死了之後，沈苗苗也不處理屍體，直接讓手下把流浪漢的衣服脫光，扔進了犬舍裏。等過個兩天，才讓人把狗吃完剩下的殘渣當垃圾一樣打掃出來，在度假山莊後麵的林子裏，挖了坑，埋了進去。

    說到這些的事情，兩個被抓的手下，都忍不住打了寒戰。一回想起那樣的畫麵，他們惡心的就想要吐出來。

    原本，沈苗苗這樣的行為並不算特別頻繁，幾個手下混久了有點眼力見，知道她拐人回來的時候，往往是心情不好想要發泄的時候。不過，這段時間，她心情不好的頻率顯然變高了。甚至，有一次，她竟然自己開著大巴車，直接帶了二十多個流浪漢一起回來。

    聽到兩個手下提到這件事情，韓碩心裏自然有數，就是外麵停著的那輛大巴上，原本是救助站安排集體返鄉的那群人。

    那次抓回來的二十多個人，沈苗苗並沒有一次性處理掉，而是將人關在了度假山莊裏，每天分批，讓藏獒弄死他們。

    在這段時間裏，沈苗苗很少回咖啡館，幾乎天天都在這裏待著，白天或是晚上，隻要她興致來了，就坐在庭院裏，欣賞自己養的狗殺人。所以，之前聞人煜讓陳啟宇去買咖啡的那幾天，陳啟宇才會說一直沒有遇上過沈苗苗，讓聞人煜放心自己去。

    聽到這裏，警察們的心裏是咯噔一下。雖然之前在外麵查到那些人的信息時，警方已經有了不好的打算。但現在確確實實知道這些人遇害了，內心還是一片冰涼。

    兩個手下，帶著警方找到了庭院後方的犬舍，那些具有攻擊性的巨型犬們，都被養在這裏。今晚，除了被帶出來的那三隻以外，其他的狗，在這個點陸續睡下了。

    然後，這兩人又帶著警方從度假山莊的後門繞了出去。整個庭院的後門外麵，沒有修路，也沒有打理過，草叢茂密，算是片荒山。

    兩個手下憑著記憶，帶著警察們彎彎繞繞的往前走了大約五分鍾的路程，一個人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周邊的環境，然後指著一棵大樹說到：“那些被狗吃的差不多的人，都埋這裏了。”

    照著他們說的位置，付明軒打著手電筒掃過去，樹下的土壤果然比較新，應該不久之前才翻動過。

    之後，人都被抓回了警察局裏，韓碩他們就近找了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支援，把埋屍體的現場清理了出來。等到法醫他們一路幾乎是飆車過來收殮檢驗這些屍骨，並帶回警局做調查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這個案子，可是讓整個局裏都震驚了，肖國棟連夜把兩個中隊的負責人都叫上，責令他們立刻把案子破了，到底有多少受害人，必須統計清晰。

    鄭愷被送醫院去了，他這外傷加上可能的狂犬病感染，所以必須要立刻包紮和打疫苗。那個和他一起的流浪漢，也一同送去檢查了，確保沒有意外傷害。

    剩下的人，許正遠跟二隊的副隊長一起去審了，至於沈苗苗，則留給了韓碩和吳晨峰。

    “你說裏麵那個小姑娘，是阿煜他們店隔壁的老板娘？”吳晨峰和韓碩站在監控室裏，先觀察著沈苗苗的反應。

    見韓碩點頭承認，吳晨峰一臉的不可置信：“就阿煜那麽聰明的人，都沒看出來她有問題？不對啊，我們家楚月都沒看出來。”

    審訊室裏的沈苗苗，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韓碩和吳晨峰看時間差不多了，打算進去審她。

    這個時候，陪著鄭愷他們去醫院的潘婷婷，打了電話過來：“老大，我這裏有情況，跟隔壁隊新人一起被抓的那個流浪漢，似乎有新線索。”

    “說下去。”

    “他一直說，沈苗苗是殺人犯。”潘婷婷在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這不是廢話嗎！她弄死了那麽多人！”湊在韓碩邊上旁聽的吳晨峰插了句嘴。

    “不是的，”潘婷婷在電話那頭也聽到了吳晨峰的聲音，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坐在醫院走廊裏的流浪漢，隻見他滿臉恐懼的衝著潘婷婷點頭，想要強調自己說的都是真的，潘婷婷繼續往下說“他十分肯定，十年前左右，沈苗苗和一群人，在他老家的村子裏殺了人。”

    “十年前？十年前這女孩幾歲啊？”

    吳晨峰趕緊去翻沈苗苗的戶籍資料，看了之後大吃一驚：“十年前剛好成年，她這長相也太有欺騙性了吧。”吳晨峰看了眼審訊室裏的沈苗苗，雖然今晚的她顯得很憔悴，但是年紀看上去，倒像是剛出社會不久的大學生。

    “老大，剛才毛曉偉腦子一抽，給流浪漢看了那張合照。”潘婷婷的語氣有些猶豫。

    雖然她沒有說是哪張合照，但韓碩是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最近他們隊裏人人都有，盯著在查的案子，跟合照有關係的，就隻有那張從張銘義家裏搜出來的，陳啟宇父親帶隊的社會實踐隊員的照片。

    但是那張照片裏，並沒有沈苗苗。上麵所有人的身份都做過確認，並沒有偽造身份的。

    韓碩等著潘婷婷繼續往下說。

    “老大，毛曉偉這次是立大功了，那個流浪漢認出了照片上的幾乎所有人。並十分確定，這些人裏，有他親眼看到的，跟沈苗苗一起殺人的同夥。”潘婷婷看了一眼坐在流浪漢邊上，打著嗬欠的毛曉偉。

    “那個人的身體檢查完了嗎？結束了，立刻把人帶回來，我們馬上審。”韓碩下了命令，潘婷婷立刻答應。

    “這個沈苗苗，先晾著吧。度假山莊的等許正遠他們審完了那幾個手下再說，應該不會有什麽紕漏了。”吳晨峰看著韓碩臉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碩抬眼看了一眼沈苗苗，然後給度假區派出所的值班負責人打了電話：“要麻煩你們重新再把那間度假山莊裏的別墅搜一遍，我幫我找樣東西，我會把照片給你發過去。”

    韓碩在電話裏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掛了電話之後，翻出了之前存著的“嘉年華”組織最具有代表性的那個線條的圖案發送了出去。

    度假區派出所的民警，原本就留了幾個守在了案發現場的度假山莊裏，接到上麵的命令之後，立刻進行了相關搜索。

    沈苗苗應該是把這個度假山莊當成了自己最可靠的私人場所，所以很多東西，都任性的留在屋子裏，沒有刻意隱藏起來。民警們拿著上麵發過來的圖案，在別墅裏簡單找了找，就發現了好幾處有這樣圖案的地方，特別是沈苗苗的臥室床頭櫃裏，就有著一疊這種圖案的紙張。

    大家的工作效率都很高，韓碩很快就收到了回複，的確在沈苗苗的房子裏，發現了相關圖案的東西。至此，能確定，沈苗苗也和這個該死的“嘉年華”有關係了。

    淩晨四點多，潘婷婷和毛曉偉帶著流浪漢回來了，把人送去了審訊室。之後，韓碩便讓兩人先去歇會，畢竟審沈苗苗的時候，估計他們都會想要在場。

    另外一頭，沈苗苗手下的問話也都差不多了，幾個人的口供都對的上，這次警方出現的突然，應該不太有串供的可能。許正遠整理完口供，也趕緊去會議室拉了幾個椅子，躺一會。

    韓碩和吳晨峰一起坐在了流浪漢的對麵，那人一見到警察進來，趕緊開口：“警察同誌，你們要相信我，那個女的，真的殺了人！”

    吳晨峰將打印出來的照片放到了流浪漢的麵前讓他辨認，他拿著照片，用力的拿手指戳著上麵的人頭：“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他們都殺了人，我保證！”

    韓碩看了一眼時間，拿出手機，默默的給聞人煜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有新的重要線索，希望他睡醒之後，能盡快來一趟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