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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術前準備室裏，唐小小一邊換著無菌手術服，一邊不停的深呼吸著。

    可腦子裏還是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塞滿了，她掙不開那些回憶，她隻要一看到秦佳佳就會想起那些東西。

    因為她們實在是太像了，都是未婚的母親，隻不過秦佳佳的孩子來自於她那負心的前男友，而那個孩子，卻是來自於連名字都不能說起的神秘男人。

    “嘶……”大概是想問題過於出神，以至於唐小小把清理指縫的刷子狠狠的戳到了肉裏，她發出一聲驚呼。

    旁邊正在洗手的護士長看到唐小小這樣的狀態，立刻擔憂的開口：“唐醫生你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馬上要手術了，精神點！”

    “我，我有點走神，不好意思。”唐小小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慌亂的解釋道。

    “你平時的精氣神兒都去哪了，雖然產婦是順產，但是依舊可能會有多不可預測的危險，你是專業的產科醫生你應該懂得比我更多，所以你趕快把自己調整好就過來，我先過去，你快著點，人命關頭的當口，你別耽誤久了。”護士長說著，平抬著已經洗淨的手出了準備室。

    而唐小小站在這裏，心情依舊波瀾起伏。

    護士長說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但問題是她現在真的靜不下心來。

    但是人命關頭，唐小小胡亂的搖了搖頭，洗幹淨了手便趕到產房。

    手術室內一切都已經準備好，秦佳佳就躺在床上，已經根據護士長的指示開始均勻的用力。

    “我們都在這裏，不會讓你出什麽事的，你放心。”唐小小走上前來，輕輕握了握秦佳佳的手。

    此刻的秦佳佳，正經受著子宮壁用力收縮所帶來的疼痛，臉蒼白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但她還是努力偏過頭，對著唐小小露出一個微笑，表示回應。

    那樣蒼白無力卻又硬撐著笑容。

    唐小小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刷的一下炸開了。

    這一瞬間仿佛有人狠狠的捏住了她的心髒，用力的錘擊，讓她窒息，讓她整個人都沉重起來。

    唐小小放開秦佳佳的手，走到護士長身邊耳語道：“劉姐，你，我，我的頭好痛，我可能不適合再在這裏待下去，起會叫別的醫生來替我，求你一定保護好佳佳，讓她安全的生下孩子。”

    唐小小意識到，按照她此時這種心亂如麻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再在產房裏待下去，於是交代了幾句後，便匆匆走了出去。

    出了手術室，唐小小長舒了一口氣，她喊來小桃，說明自己的情況，並同時要求，讓其他的醫生來頂替自己做秦佳佳的助產醫生。

    “但今天科室裏夜班的隻有你和另一個醫生，但那個醫生是個新來的進修醫生，這，難道要叫她麽！”因為年齡相近的緣故，所以小桃也特別喜歡秦佳佳這個姑娘，一聽到唐小小要找別人來替，整個人都著急了起來。

    “那快去叫她來，我現在的狀態要是再在這裏耽誤下午，會害了佳佳，現在劉姐在裏麵，你趕快讓那個醫生頂上去。”唐小小顧不得考慮許多，推著小桃讓她趕快去找人。

    看唐小小怏怏的模樣，小桃也不好再勉強她，“嗯嗯”的答應了兩聲後便跑了出去。

    唐小小這才把心放了下去。

    她有些無力的靠在旁邊的牆上，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醫院的冷氣開的過強讓唐小小有一種發冷的感覺，昔日熟悉的消毒水味也有些刺鼻，她搖了搖頭，坐上電梯，去了頂樓。

    醫院的頂樓有一大片平台，幾乎沒有什麽人來，所以空曠的很。

    唐小小走到欄杆邊，閉著眼睛，呼吸著樓頂新鮮的空氣，讓自己慢慢的沉靜下來……

    而與此同時，小桃那邊也已經找到了進修的那位梁醫生，她本是a市下屬縣區裏的醫生，來這裏的時間不長，所以聽到自己被副主任點名來做手術時，心情還是略興奮的。

    她沒有說什麽，準備好便徑直進了產房。

    產房裏的秦佳佳還在用力，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她的力氣總是用不到點子上，所以一直沒有什麽進展。

    旁邊的護士長急的滿頭的都是汗，但還是不停地指導著秦佳佳。

    “再加一劑催產素，這位秦小姐，你加把勁兒，再努力一點。”梁醫生走到病房裏，看著這樣的場景，立刻做出判斷。

    產房裏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起來。

    此時，唐小小依舊在站在天台上。

    夜晚帶著涼意的微風已經讓她的內心平複了不少，但依舊有些亂亂的不安纏繞著，她幹脆看向遠方，把自己沉浸在那些燈光中，借此讓整個人都被麻痹。

    這樣的沉靜很有效，唐小小已然忘卻了時間。

    而在底下的產房中，卻顯然沒有了這樣的安靜。

    不知不覺中已經一個多小時，但是秦佳佳的生產卻絲毫沒有進展，催產素打了好幾隻，但是秦佳佳的宮縮依舊無力，奮鬥了這麽久，甚至連孩子的頭都沒有娩出。

    “佳佳你用力啊，你不用力孩子會在子宮被憋死的。”護士長此時記得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住的鼓勵催促著秦佳佳。

    “我，我……我已經很用力了，可是，可是，我真的，快不行了，寶寶，媽媽，求求你，快點，快出來吧，我……”長時間且持續的努力讓秦佳佳非常虛弱，她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就在這焦急的時刻，一旁守著監護儀的小護士忽然站起來大喊到：“胎兒胎心率下降，已經出現缺氧現象！”

    “已經可以算是難產了！我要求立刻進行剖腹產，那個誰準備好東西去外麵找家屬同意簽字，我們立刻開始準備！”聽到這句話，梁醫生的一下子便嚴肅起來，迅速調整方案。

    聽到梁醫生這樣的安排，秦佳佳的表情卻更加難看了起來：“可是，梁醫生，我，我是一個人來的，沒有親屬陪同。”

    聽到秦佳佳的回答，梁醫生立刻搖頭：“什麽？你一個人來的？那你家裏人呢？一個都沒有麽？按照規定，沒有家屬簽字的二話我們是沒有辦法進行接下來的剖腹產手術的！”

    “我，我可以自己簽，我，我求求你，一定保住我的孩子，唐醫生呢，我要找唐醫生！她不是說好要陪我的麽！”秦佳佳一下子就急了，掙紮著竟是想從病床上坐起來。

    “你別亂動，我們這就去找唐醫生，你好好想一想，要不你隨便給誰打個電話，讓她們趕過來，再沒有簽字的話，會很危險的！”護士長一邊按住啊秦佳佳亂動的身子一邊安慰著。

    “我家人都在老家，a市，隻有我一個人……啊！痛……”秦佳佳強撐著回答著，可話還沒說完，便痛的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胎心率降到100以下，要馬上剖腹產！”小護士再一次提醒。

    “可是，沒有家屬簽字我們做不了！護士長堅定的搖頭。

    “先別廢話，我出去找唐醫生，你先穩定一下情況。”梁醫生說著，從產房裏鑽了出去。

    看到裏麵的人走了出來，小桃立刻迎了上去：“梁醫生，佳佳怎麽樣了，生了麽？”

    “產婦難產，要立刻進行剖腹產手術。”梁醫生回道。

    “那就快進行啊！這可是大事！”小桃一下子也著急起來。

    “可是沒有家屬簽字，她一直是你負責的，你嚐試一下聯係她家裏人。”

    “聯係個屁啊，a市就她一個人，其他親戚全在老家，你們就不能給她把手術做了麽，人命關天的時候管那麽多幹嘛！”對於秦佳佳小桃再了解不過，要是等她的家屬從老家趕過來，特麽人都可以直接進太平間了。

    “這是醫院的規章製度，萬一剖宮產的時候出了什麽事，誰負責！”可是梁醫生無比的固執，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大醫院，所以她不能為了一個跟她無關的人，毀了她自己的前途。

    “媽的，你冷血啊！臥槽，我去找唐醫生，她一定有辦法的！”小桃憤憤了兩句後，掏出手機就給唐小小打電話。

    但是，電話打了十幾個卻一直無人接聽。

    “產婦的情況很不好，現在到底怎麽辦！”產房的門再一次打開，護士長從裏麵走了出來，口罩下的臉麵色嚴峻。

    “唐醫生的電話沒人接啊，這家夥跑哪裏去了！”小桃急的直想砸手機。

    “你直接去找她，我們這邊不停的給她打電話，作為主治醫生，她今晚搞什麽鬼！”護士長的語氣又著急又生氣。

    小桃顧不上許多，撒丫子便到處去找唐小小。

    白大褂口袋裏忽然傳來嗡嗡的震動，唐小小這才回過神來，掏出了手機。

    手機屏幕亮著，顯示從剛剛到現在的五分鍾裏，已經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完了！出事了！”唐小小一下子急了，拔腿就往電梯方向跑。但電梯遲遲不上來，唐小小心裏一著急，幹脆從樓梯那裏往下衝。

    唐小小剛一到手術室門口，氣都來不及喘，便立刻問道：“什麽情況？產婦難產？多久了？”

    “十幾分鍾了，要立刻剖腹產，但是沒有家屬簽字！”梁醫生說的理直氣壯。

    聽到消息，唐小小整個人都炸了：“都十幾分鍾了，還要什麽家屬簽字，你特麽怎麽當醫生的，立刻準備手術，我親自動手！”

    “可是沒有簽字我們不能貿貿然動手。醫院的規章製度我們不能隨便違反！萬一出了事誰都不能負責。”可是梁醫生依舊固執。

    “我是主治，有事我負責，媽的，你要不去幫我，要不就在外麵等著別逼逼！”唐小小一把推開她，衝進了準備室。

    等再到產房的時候，一切已經準備好，沒有猶豫，唐小小拿起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劃開皮膚。

    一番動作下來，她摸準了孩子的身體，穩準狠的把她從秦佳佳的子宮裏取了出來。

    但此時的孩子，緊閉著雙眼，已然沒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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