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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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時間,便在這時光流轉中悄然而逝。

    入夜的時候,白日裏繁華熱鬧的a市也終究是安靜了下來。

    難得安靜的夜晚,最適合勞累一天的人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後躺在柔軟的床上,安安穩穩的睡那麽一大覺。

    可就是這樣半夜的時候,市中心薛家的別墅,卻是燈火通明。

    看著麵前空空蕩蕩的偌大的別墅,薛焱隻覺得腦袋突突的疼。

    平日裏這個時候,薛淇淇早就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熟了,而劉思諾,不困的時候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他,困得時候,便會窩在沙發上打盹。

    這種生活,雖有些平淡無味,但格外的讓人安心。

    但是今天的這個時候,正是外麵的天已經黑沉了,而大街上也已然空無一人的淩晨時分,偌大的別墅裏,卻隻有薛焱一人。

    薛淇淇在下午的時候就被薛焱送回到了醫院裏,而劉思諾,再傍晚時徑直離開公司後,便再沒了蹤影,甚至連薛焱打過去的電話,她都沒有接過。

    看著外麵愈濃的天色,想著今天下午劉思諾那突如其來的露骨的問題和她那不尋常的反應,薛焱隻覺得左眼皮突突直跳,一顆心也難受的厲害,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那種不祥的感覺卻又虛無縹緲的很,即使薛焱是抓耳撓腮,卻依舊沒有什麽頭緒。

    “這思諾到底又在弄什麽幺蛾子,我這心裏,怎麽就覺得有事要發生呢!”這麽想著,薛焱再坐不住,掏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劉思諾的電話。

    劉思諾的手機沒有關機,很快便被打通。

    但奇怪的是,卻無人接聽,於是薛焱再一次耐著性子等著,等待著聽筒裏傳出的彩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著……

    而就在薛焱手裏的手機不斷的重複著等待接通的彩鈴時——

    遠處漆黑的樹蔭下在,坐在車中座位上的劉思諾手中的手機,也正鈴鈴的響個不停。

    可是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備注為老公的人的來電,劉思諾卻是麵無表情,隻雙眼木然的盯著那來電,但卻沒有絲毫想要接通電話的欲望。

    “這,薛太太,您這手機都快響了大半個晚上了,都是薛先生給您打的,您這一個電話都不接,這薛先生會為您擔心的……”遭受了大半個晚上的鈴聲騷擾,又看著劉思諾盯著那電話木頭一般的模樣,坐在劉思諾車子副駕駛位置上的,一個看起來長相有些滑稽的微胖中年人忍不住建議道。

    而聽到旁邊人說話的聲音,劉思諾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頭來。

    但是回過神來的劉思諾,做的第一件事情,卻並不是趕忙接通那電弧,相反的,她卻是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那來自薛焱的電話。

    “這,您這是幹嘛?”看到劉思諾的動作,那中年男人滿臉都是驚訝。

    “卓偵探,我幹嘛跟你無關,你隻要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劉思諾一邊說著,竟是一邊徑直將關了手機後,丟到了一邊。

    看著劉思諾那麵無表情的嚴肅樣子,那被稱為卓偵探的人,也再不敢說些什麽廢話,清了清嗓子後,這才開了口——

    “按照您的吩咐,我下午在那公交車站旁蹲了半天,一路問人,循著您要找的那個人一路跟到了醫院,晚點的時候,又進住院部的問訊處問了一圈,再晚點的時候,趁著夜色進了住院部,確實,在兒科那邊的病房裏,發現了您讓我注意的那個女人,您看……”

    誠然,這個姓卓的叫做卓偉的偵探,便是這些年來,劉思諾一直聯絡著的,隨時注意薛硯棋在a市動態的私家偵探,在這兩天不住的看到薛硯棋的身影後,她終是忍不住,再次聯係了這個卓偉,而這個卓偉也確實沒叫她失望,不過半日的時間,便查到了薛硯棋落腳的地方,但令人想不到的是,薛硯棋落腳的地方,竟是再醫院裏。

    “床上躺著的那個小孩是誰,就那個臉色蒼白的那個,怎麽看起來,竟是和焱哥有幾分相似?”看著卓偉趁著薛硯棋母子不注意時偷拍的照片,劉思諾敏銳的注意到,病床上躺著的臉色蒼白的薛念陽。

    “那孩子是薛硯棋的兒子,我打聽到,薛硯棋這才回a市,就是專程來給她的兒子看病的。”提及那個孩子,卓偉回憶了一下下午在谘詢處問到的結果,忙不到的個劉思諾解釋著。

    “兒子?”而聽到兒子這個字眼,劉思諾的眉頭不自覺皺了皺,“薛硯棋的兒子?那就是三年前她肚子裏懷的那個種?都帶著孩子來了,這個女人!果然是為了搶人來的!”看著那照片上,薛念陽雖然蒼白,卻仍不隱可愛俊秀的臉龐,劉思諾的臉色更黑了黑,說出的話也變得有些咬牙切齒。

    “是誰的孩子,我倒是不知道,我隻知道,反正,薛硯棋自從來了a市後,除了醫院,便再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所以這孩子,對於她應該是挺重要的吧。所以,薛太太,您有什麽打算?”

    “把三年前我交代給你你沒有完成事情再做一遍。”麵對著卓偉的疑問,劉思諾麵無表情的回答著。

    而聽到劉思諾提起三年前的事情,卓偉臉色一變:“三年前失敗的事情?我的天,薛太太,你可知道那一次,我找的那朋友的兄弟,因為那場車禍,可是被判了整整二十年的刑啊!你這,這又來一次,不是我說,這事兒,您不能心急,我們還可以用從前的老法子,慢慢的,把薛硯棋從a市逼走。”

    “慢慢的?人家都帶著孩子回來a市了,人家昨個下午都到焱哥的公司明目張膽去找人了,再慢慢下去,你那傭金是不想拿了?況且,三年前那事,是你朋友那兄弟自己心裏沒有b數,慫了吧唧的喝了酒才敢辦事,而且就算是那樣了,我的尾款不也照付了麽,所以這次,老卓,你務必把事辦好。”

    一想到薛焱下午被自己逼問的那吞吞吐吐的樣子,還有薛硯棋身邊躺著的那個酷似薛焱的男孩,劉思諾就覺得整個人都陷在一種煩躁之中。

    “但若是,這一次還是不成呢?”雖然劉思諾的語氣和神情都是毋容置疑的態度,但卓偉卻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問道。

    “那就再換別的招數,這個薛硯棋,我這一次,一定要徹徹底底的,跟她,把賬算清楚……”

    劉思諾惡狠狠的回著,凶狠的目光透過車窗,飄出窗外——

    而窗外,高樓林立,不遠處的大招牌上,“中心醫院”這四個字,規規矩矩的貼著,顯得格外的氣勢逼人……

    而此時,中心醫院,薛念陽的病房裏,薛硯棋像往常一樣,依舊趴在薛念陽的床頭,閉著眼睛睡著。

    但是說來也奇怪,分明是已經到了深春初夏,快要轉熱的天氣,可半夜裏的薛硯棋,卻依舊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後,緩緩的,涼颼颼的怕了上來。

    而伴隨著那股寒意而來的,還有一束格外亮,格外亮的燈光,直照的她的雙目,簡直難以睜開。

    於是那炫目的黑暗中,薛硯棋有些漫無目的的走著,四處摸索著,卻在此時,瞥見那瘦弱矮小的,屬於薛念陽的身影。

    “咦?陽陽?你怎麽在這?你什麽時候跑出院了?”看著那熟悉的小身影,薛硯棋一驚,詢問著就欲走上前去,拉著薛念陽細問。

    可就在這一刻,遠方那炫目的光束卻是在一瞬間猛地逼近,而薛硯棋,也在這一瞬間,條件反射一般,捂住雙眼。

    但就在這一瞬,一聲巨響傳來,而隨著那一聲巨響,薛硯棋也隻覺得心裏一咯噔。

    而等到她再睜開眼睛時,那炫目的光束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血紅色的世界。

    那血紅色的世界裏,黑色的轎車緩緩的停將在夜幕中,而那黑色轎車的輪下,卻是一片腥紅。

    而順著那片腥紅看去,那個瘦弱而又矮小的身影,卻是已然躺在了血泊中。

    那一刻,薛硯棋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大了!

    “陽陽!念陽!薛念陽!”她大喊著兒子的名字,衝了過去,跪在地上,雙收顫抖著握住薛念陽的手。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等到她握到兒子的手的時候,薛念陽的手掌,已然冰涼,而他瘦弱矮小的身體,也已經被車輪輾軋的支離破碎。

    “念陽!念陽!陽陽?陽陽?怎麽會這樣?”薛硯棋念著薛念陽的名字,隻覺得快要窒息。

    因為這樣的場景,她太熟悉不過,多年前,她的第一個陽陽便是死於這樣的車禍。

    可是這不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麽?可為什麽,現在倒在血泊裏的卻是薛念陽呢?

    “不,不會的,不會的……”薛硯棋無助的念著,吃力的想要扶起地上血泊中的薛念陽,想送他去醫院,去救他。

    可就在這一瞬,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車輪的輾軋,再加上薛硯棋大力的外力幹擾,薛念陽那本就支離破碎的身體,在這樣的外力下,竟是像被肢解了一般徑直隨開,那一顆小小的頭顱竟是骨碌碌從他的脖子上滾落了下來,一路滾離薛硯棋的腳邊。

    而也就在那顆人頭滾出去的瞬間,那緊閉著眼睛和嘴唇的人頭,卻突然睜眼開口——

    “媽媽,再見……”

    那是薛念陽的聲音,而他的身體已然支離破碎,但是他的人頭卻在說著再見!

    看著兒子那破爛不堪的身體,聽著兒子口中傳出的那恍若永別的聲音,薛硯棋跌跌撞撞站起來,竟是一路朝著那越滾越遠的人頭,追了過去。

    “不,不要!”

    她大喊著,卻是這一刻,渾身冷汗的驚醒了過來。

    這一刻,冷汗爬滿了後背和額頭,薛硯棋也怕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但是幸好,剛剛的那一切,一切血腥和可怖,都是一場夢。

    “還好,還好,隻是個夢……”看著麵前熟睡的薛念陽,薛硯棋鬆了口氣,“隻是我,怎麽會做那樣的夢呢?”

    噩夢之後,薛硯棋再無睡意,疑惑著望向窗外的時候——

    外麵淩晨的天空,依舊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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