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結婚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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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同時而來,宮崎捂著生疼的臉頰,滿臉驚訝的看著薛硯棋。

    而剛剛被塞進車子的薛硯棋,則是滿臉憤怒的從車子裏鑽了傳來,站在宮崎麵前,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

    “你瘋了麽!你為什麽要走?你沒聽到薛焱說麽,他馬上就要把念陽送到國外了!念陽要是到了國外,我就再沒有機會把他搶回來了!宮崎,你不是沒有看到我生念陽時的情景,所以,所以你為什麽,為什麽就不堅持一點!你為什麽就那麽軟弱的逼著我走開!要是我這輩子真的不能跟念陽再相見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撕心裂肺的話語,從薛硯棋的口中一字一句被說出,將近半個月的骨肉分離,好不容易盼來了相見的希望,卻又被生生拆開,那種絕望,薛硯棋隻覺得有一把鈍刀在自己的心口瘋狂的攪動。

    而看著薛硯棋這樣的反應,和她痛苦到幾乎呼吸困難的模樣,宮崎的臉上露出不忍。

    但就算是這樣,他卻依舊沒有放開他攔住她的手。

    “硯棋,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當然知道薛焱要把念陽送到國外,我也知道,念陽那孩子對你有重要,可是,你要知道,我們這是在薛焱的公司,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如果我們剛剛不離開的話,他真的報警了,警察真的來了,把你帶走了,那你還拿什麽去救念陽?”

    雖然被薛硯棋打了一巴掌,但是宮崎對於薛硯棋的態度,卻一直遷就著,耐心的跟她解釋著。

    但失去孩子的母親,在麵對孩子的問題上,毫無理智可言,麵對宮崎的解釋,薛硯棋拚命的搖著頭——

    “不……不……我不管,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有了念陽的下落,我一定要把他帶回來,我已經那麽久沒有見他了,我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我不知道他的病情有沒有加重?我也不知道他天天晚上有沒有乖乖睡覺,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他是胖了還是瘦了?”

    薛硯棋一邊流著眼淚,手足無措的朝著宮崎解釋著,“你也知道的,這個時候的孩子,是一天一個樣,我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半個月了,他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怕再拖下去,我會連他的樣子都認不出來了,宮崎,他出生的時候我讓他受了那麽多苦,所以現在,我不能,不能再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了!”

    “硯棋,你冷靜點好不好!”看著薛硯棋捶胸頓足,焦急卻又傷心的樣子,宮崎緊緊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的肩上哭泣,“我知道你著急,你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薛念陽,可是薛焱在a市是什麽地位,你不是不清楚,現在他鐵了心不把念陽送回來,你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萬一惹毛了他,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我不知道,我現在不想思考任何東西,我隻想要回我的念陽,我的念陽,我唯一的孩子。”薛硯棋對宮崎的解釋充耳不聞,隻是拚命的搖著頭。

    “聽我的好麽?跟我回去,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辦法,我保證,一定幫你把念陽要回來好不好?”

    “好好商量?宮崎,你要我怎麽跟你好好商量。”聽著宮崎一再勸說的話語,薛硯棋隻覺得心裏委屈,“宮崎,你知道麽?其實我到現在這個年紀,加上念陽,我曾經有過三個孩子。”

    薛硯棋說著,悲傷的神情中,顯露出絲絲苦笑——

    “第一個孩子,叫做陽陽,是當年我被我繼母逼著代孕時,生下的薛焱的第一個孩子,當年我才剛剛二十,什麽都不明白,看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害怕,可直到後來孩子生下來,我看到他粉嘟嘟的樣子,才猛地明白了,當母親的意義。”

    “代孕?”聽著薛硯棋的話,宮崎露出吃驚的表情,腦海裏浮現出當年薛硯棋出演那部話劇的時的情景,她那副苦情母親的形象,還曆曆在目。

    “是的,代孕,你沒有聽錯,我真的是那種,為了錢什麽都可以做的女人,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代孕生下來的那個孩子,不等我看清楚他的模樣,他就被薛家人抱走,而一個月後,我得知了他的死訊,死於車禍,小小的孩子,被撞得,死無全屍……”

    薛硯棋說著,哽咽著,但卻咬著牙,堅持著:“因為他的死訊,我痛苦的失去了那段記憶,直到三年前,我再次生產時,我才記起了那段記憶,所以我當時就算是那麽絕望,那麽但是想到當年的事情,但我還是苟活了下來,所以我這一生,其實有過三個孩子,可是他們都死了,都因為我的原因離開我了,我隻剩下念陽這一個孩子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

    “可是……我……”薛硯棋那樣字字泣血的模樣,當真讓聽者流淚,聞著動容,所以宮崎為難著想要開口。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出口,薛硯棋卻是搖著頭阻止了他,“不,宮崎,你不需要解釋,我知道你的難處,當年我逼著你放棄那次投標,已經是害苦了你,所以,這一次,其實我不該麻煩你……”

    “況且這三年,我給你造成的傷害,確實太大了,那年暴雨的時候,我任由你在雨裏發著高燒不去管你,我明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可我還是一次又一次拒絕你,我知道,我傷害了你那麽多次,對不對,真的對不起……”

    “硯棋,你不用對不起,我都明白的,那些我自願的,無關於你,你要相信,我宮崎說過的話,一言九鼎!”宮崎說著,再一次用力拍了拍薛硯棋的肩膀。

    可薛硯棋聽著宮崎那樣的話,點了點頭後,卻又重重搖了搖頭——

    “不,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我不能,利用你對我的感情,要求你做這做那,但是念陽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又隻有你這唯一一個指望,所以宮崎……”

    薛硯棋說著,深深呼吸了下後,擠出一個笑容,對上宮崎的眼睛——

    “所以宮崎,我想問問你,你曾經說過的,那些關乎喜歡的話,還算數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求你,成為念陽正式的父親,這樣你就有了,一個正當的,可以幫我的理由,念陽也擁有了一個,愛他的父親,這樣的要求,你會覺得,無理麽?”

    “你說什麽,硯棋,你這是,什麽意思?”聽著薛硯棋的話,宮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如果你,還像三年前那樣的話,我們結婚吧……”

    薛硯棋說著,望進宮崎的眼睛,真誠的眼裏,除了悲傷,便是絕望。

    念陽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唯一支撐著,她這輩子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一定要搶回那個孩子,但是同時,她也不能辜負一個曾經為了他不惜放棄一切,把自己弄成那個落魄樣子的男人,所以為了念陽,將她自己這一個,心已經死了的女人,送出去,那也不是,什麽問題了吧……

    於是剛剛孩子激烈爭論的氣氛,一下子便沉寂下來。

    人滿為患的大街上,宮崎和薛硯棋站在車邊,長久的對視——

    而此時的薛焱辦公室裏,暴怒之中,趕走了宮崎和薛硯棋二人的薛焱,此時也鬆了口氣,整個人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宮崎和薛硯棋親密時,那樣的雷霆之怒,薛焱現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吃驚。

    三年了,他以為他早就忘了那個當年被他評價為沒心沒肺的女人,三年了,他以為他早就習慣了沒有那個女人的生活,三年了,他以為他早就和那個女人再形同陌路,可諷刺的是,三年後,再見時,他卻依舊忘不了他,他甚至,看不得她和別人站在一起親密的樣子。

    “所以,到底,我還是個廢人麽?”腦子裏縈繞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薛焱隻覺得疲倦。

    那種疲倦,是從心底心底升起的,對這三年來的生活的,一種厭倦。

    可是就算厭倦了,又能怎麽樣呢?那樣的女人,他當真還會再靠近麽?那樣的女人,他當真還會把孩子還給她麽?

    所以當這一切,都是定數的時候,還有什麽,是值得思考的呢?

    想到這裏,薛焱的嘴角,勾起虛弱的笑容,整個人,脫力了一般,軟軟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整個人頹然不止。

    不過,既然三年前的那種深刻的情感,都可以被時間治愈的話,那三年後的這一切,又能算什麽呢?她遲早會再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他,也必須盡起自己,身為一個父親的責任。

    這樣想著,薛焱長舒一口氣,徑直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薛念陽的病情讓他再無心工作,他得抓緊時間去找李醫生,辦好有關送薛念陽出國的事宜。

    於是一邊等待李醫生那邊的檢查結果,薛焱一邊用這時間,想要治愈心中的煩悶。

    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樣等待中,首先等來的,既不是薛念陽身體合格可以出國的消息,也不是任何別的,而是一份,裝著東西的燙金信封。

    “boss,這是天都娛樂那邊,托我給您送來的。”接過一大早專人送來的信封,秘書轉手便交給了薛焱。

    而看到那樣大紅的信封,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頓時從心底升起。

    而揭開那個信封,一個寫著“結婚請柬”四個大字的紅紙,便猝不及防的,印入了薛焱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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