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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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地反應了良久,薛焱猛地意識到,薛硯棋肚子裏孕育的竟然是一對雙胞胎!是兩個孩子!一直以來,薛焱以為自己隻有薛淇淇那一個收養的孩子,可是今天,從薛硯棋的那些話裏,他竟是一下子得知了,原來這世上,他竟有過三個孩子——一個是多年前早已去世的陽陽,而另外兩個,則是三年前薛硯棋所懷的念陽兄弟兩。

    意識到當年的真相,又想到一直以來,薛硯棋身邊僅剩的一個念陽,薛焱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紅著眼睛大聲斥責道——

    “你說三年前,是念陽兄弟倆?所以當年,你肚子裏懷的是雙胎?那還有一個孩子呢?念陽的同胞兄弟呢?你把他弄到哪裏去了?”

    “弄到哪裏去了?”聽著薛焱的那些問題,薛硯棋仿佛聽到了這世上可笑的笑話,“你問我把他弄到哪裏去了?薛焱,若不是當年你那麽沒心沒肺的拋棄了我,我不會絕望到會去跳湖,如果我不跳湖的話,念陽的弟弟不會死,念陽也不會因此早產而落下一身的病,此時此刻,我也不會站在你麵前,哭著喊著要回我的兒子!”

    薛硯棋說著,哽咽的幾乎都快說不出話來,但就算如此,她卻是依舊死死摳著旁邊的桌子,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直直的盯著薛焱——

    “所以薛焱,你還好意思問我要孩子,我這一生所有的三個孩子,都是你的,但是隻要是跟你沾上關係的,從一出生就開始多災多難,所以薛焱,你說我們這輩子,為什麽要相遇,你說這些孩子,為什麽要投身到我的肚子裏,辛辛苦苦獲得一個輪回的機會,到頭來,缺一出生就被父親和母親,害死,你說這些孩子可憐不可憐,薛焱!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可到頭來,你卻還問我要孩子!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那樣聲聲帶淚,字字泣血的話,就那麽一字一頓的,一句一句的傳到了薛焱的耳朵裏。

    而有關於三年前,那段帶著鮮血味道的令人恐懼的回憶,也再一次,襲上他的心頭。

    三年前剛和薛硯棋分開的那幾個月裏,午夜夢回之際,薛焱每天都被那可怕的夢魘折磨,每一天晚上,他都會夢到,那個身穿著白衣的薛硯棋當著他的麵跳下中心公園的同心湖的畫麵,那樣的畫麵,真實到了極致卻又讓人無可奈何,而伴隨著那夢而來的,還有他耳邊,徹夜徹夜響著的孩子的哭聲,那樣悲傷而絕望的哭聲,夾雜著小小的,哀哀的喊爸爸的聲音。

    那樣的做著噩夢的夜晚,薛焱總會一身冷汗的驚醒,然後徹夜徹夜的失眠。

    可是到了現在,好不容易那一切全都過去了,他好不容易從那樣的陰影中走出來,好不容易才過上了簡單平靜的生活,可就在這個時候,薛硯棋卻就這麽簡單粗暴的出現在他麵前,告訴他所有的那一切,都不僅僅隻是個噩夢,而是血淋淋的現實。

    因為他,她去跳河,因為跳河,導致她早產,因為早產,導致那對雙胞胎,一個死,一個先天性疾病,所以這一切的孽,薛念陽這三年來受過的苦,全部都是他薛焱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心心念念的報酬,最後得到的結果不過三年的可怕夢魘以及他的孩子這一輩子所需要承認的病痛!

    腦子裏浮現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薛焱腦袋一陣陣的暈眩。

    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讓薛焱腳下發飄,不得不倚靠在旁邊的櫃子上,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體。

    “所以你,三年前,真的,絕望到,去跳河了?”大腦裏閃過亂糟糟的夢裏的畫麵,但就算是薛焱已然知道哪些噩夢都是現實,他卻還是難以置信,顫抖著聲音,再次詢問。

    “是啊,那時候,我離死,就差一步!”薛硯棋說著,嘴角竟是扯出一個微笑。

    隻是那樣的微笑,絕望悲哀的,就如同薛焱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可是你,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疑惑的語言,薛焱滿心的疑問。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卻再一次,恍若一把利劍,紮進了薛硯棋的心。

    原來,事實一直都是這樣,從相遇時起,一直到現在,薛焱從沒有關心過她,甚至,他知道她三年前跳湖的事實後,第一個詢問的,竟然是她怎麽活下來的。

    “你這樣我問我,是在悔恨,當年,我沒有溺死在那片湖裏麽?”保持著那樣的笑容,薛硯棋一字一頓,隻覺得心中發苦到了極致。

    而聽著薛硯棋的問題,薛焱一愣,剛想解釋自己並不是那個意思,但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那半掖著的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頓時魚貫而入。

    “她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當年,我恰好找到了那裏,才救起了在冰冷湖水裏,隻有一口氣的她,三年前,要不是因為那場巧合,薛焱,那今天,便真的沒有這個薛硯棋站在你的麵前了!”

    底氣十足的說話聲,略帶著對於當年那件事的憤怒和後怕,這正是宮崎的說話聲,而他一邊說著,一邊,則是貼心的站到了薛硯棋身邊,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並將自己的西裝,套在了薛硯棋隻穿著睡衣的單薄肩上。

    而宮崎猝不及防的出現,讓薛焱本就皺著的眉頭立刻皺的更深,鷹一樣銳利的目光立刻就射向宮崎身後跟著的,公司的小秘書身上。

    而看到薛焱的目光,宮崎則是不緊不慢的再次開口:“哦,沒有打聲招呼,就直接來了薛總您的辦公室,希望薛總不要怪罪,同樣的,我的擅闖,跟這位秘書小姐,也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跟他書我找你有急事,她才敢帶我上來的,所以,秘書小姐你可以離開了,而薛總,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事情吧。”

    宮崎說著,對著那個秘書使了個眼色,而後整個人,將薛硯棋推到了自己的身後,護著她,自己直直的對上了薛焱。

    而看著宮崎那一係列脫衣給薛硯棋披上,又將他護在自己身後的流暢動作,薛焱隻覺得一種怒意,直衝上來。

    “宮總忽然光臨,我薛某人沒有去迎接,是我的錯,可是,我現在在和我的前妻,談我們之前的一些私事,這些事情,似乎和宮總您沒有關係吧,所以,您看,您是不是……”黑著臉的薛焱,一開口便想趕宮崎走。

    可是麵對薛焱的挑釁,宮崎卻是絲毫沒有在意——

    “這怎麽能和我沒有關係呢?且不說,薛硯棋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就來談談三年前的事情!三年前,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把她從湖裏救出來,也是我把她送到醫院,簽下病危通知書,逼著醫生冒著風險,才最終保住了她和那個叫做念陽的孩子!”

    宮崎敘述著,將三年前的更多的細節,一點一點的敘述出來——

    “所以薛總,你知道三年前的情況有多危急麽?你知道三年前硯棋有多危險而那兩個孩子又有多危險麽?你知道那小小的嬰兒剛從媽媽肚子裏取出來,就沒有了呼吸的那種絕望麽?你知道,一個深愛著孩子的母親,就算是親眼看到了孩子的死亡和新生,但依舊絕望的想要放棄生命的無助麽?”

    一連串的問題,宮崎一口氣講完,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將當時血淋淋的現實描繪了出來,而聽著那些話,薛焱的表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隻知道,三年前,他和薛硯棋離婚後她一怒之下離開的事情,卻不知道,原來在薛硯棋離開a市前,竟然,還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所以,薛焱,你現在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孩子的爸爸麽?這三年來,你為他做了什麽,而薛硯棋又為他做了什麽,一個差點親手送他上了西天,而一個,則苦苦的跟死神鬥爭。所以,薛焱,你憑什麽帶走薛硯棋的兒子,憑什麽生生,拆散他們母子!”

    宮崎的據理力爭,比剛剛薛硯棋無力的哭喊,有力的多。

    聽著這些話,薛焱隻覺得剛剛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更甚。

    而聽著宮崎的那些話,回憶起三年前那苦難的時刻的時候,薛硯棋隻覺得委屈和絕望,不自覺的整個人都縮在宮崎的話裏,哭的瑟瑟發抖。

    但就是這樣親密的動作,讓本滿是內疚的薛焱心中,登時生出了一種極度的嫉妒和醋意!

    憑什麽!憑什麽三年前,他的妻子受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宮崎那個家夥!憑什麽!憑什麽那個曾經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落難了回到a市,第一個找到,不是曾和她親密無間的自己,而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宮崎!憑什麽!他薛焱哪一點比不上那宮崎了……

    胸中回蕩著這樣的不平!薛焱猛地一捶桌子,怒吼出聲——

    “夠了夠了!宮崎,你以為你是誰啊,登堂入室的來這裏指責我,我告訴你,這裏是我薛焱的公司,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三年前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這個女人跳湖,又不是我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著她去跳的,她是死是活,與我何幹,我隻知道,薛念陽的身上,流著我的血,所以他是我兒子,我是他的爸爸,所以他的一切,就該我來掌控!”

    霸道不講理到了極致的話語,可從薛焱口中說出來,卻偏偏讓人覺得無法反駁。

    “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話可以說了,孩子我不會交出去的,也不會讓你們再見的,而現在,我限你們三分鍾內從我的公司裏滾出去,否則的話,別怪我手下無情!”

    聽著薛焱的話,薛硯棋隻覺得氣的牙根癢癢,掙紮著想要躥出來給薛焱一個大耳刮子,宮崎也亦是如此,但最終,宮崎的理智戰勝了他的感性。

    他擠出一個笑容,對著薛焱微微欠身:“那抱歉了,薛總,宮某人今天打擾了,我現在就帶著我的女朋友走,但是你記著,孩子的事情,絕對還沒有結束!”

    宮崎說著,不顧薛硯棋的掙紮,強硬的將她橫抱起來,徑直走出薛焱的辦公室,走出公司。

    直到徹底離開薛焱的公司,將薛硯棋塞到車裏,宮崎才鬆了口氣,放開了對於薛硯棋的控製。

    但是失去了控製的薛硯棋,就如同發了瘋的母豹子,而話不說,竟是直直的扇了宮崎一個巴掌。

    於是隻聽得那一聲清脆的“啪”的一聲巨響後,宮崎捂著高高腫起的右臉,一臉吃驚的,看著滿臉憤怒的,薛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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