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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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班的值日是按天分組包幹的, 組內再自行分工,阮念是周二負責掃地的,比平常早了點兒回來, 放下書包交完作業就去小黑屋拿掃把開始幹活兒。

    “小黑屋”其實就是個雜物房,每間教室都會在後牆角上配備一間, 平常關著燈掩著門黑漆漆一片,有誰要不聲不響地躲在裏頭幹些什麽,基本都沒人知道, 久而久之就把這名兒給叫開了。

    小黑屋裏堆疊著多餘的桌椅和一些雜物,靠外的地方用來放各種清潔工具, 門背後擱著一個半人高的塑料垃圾桶, 而且這屋還自帶水龍頭和小型蓄水池,拖把、抹布都在這兒洗, 省得有學生以搞衛生為借口跑進跑出的,耽誤後麵的早讀。

    不過要想耽誤早讀嘛,辦法多的是, 隻要算準時間,在早讀前兩三分鍾回來, 這樣既不算遲到,到早讀的時候又剛好隻做到一半, 可以光明正大繼續幹活兒, 然後拖著拖著也就把早讀給拖過去了。

    以上都是聽蘇棠教的, 阮念自己倒是沒這種想法, 不過就算有也隻能是想想, 周二英語早讀,除非她請假沒來上課,不然都得在講台上組織紀律,跑不了。

    ……嗯?

    這誰的座位,怎麽地上還有糖紙?

    阮念拉開椅子,拿掃把將那張皺巴巴的糖紙從桌腳邊掃出來,仔細看一眼——居然還是大白兔奶糖?

    她小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這個糖了,可惜有段時間長了蛀牙,戒口差不多有一年多,之後外婆也不給買糖了,就一直沒怎麽再吃過,沒想到上了高中還能碰到喜歡這個的同學……

    “掃完沒。”

    不等她看看是誰的座位,那位本人就直接杵在她麵前了,幹淨的寸頭,痞帥的臉,正一手挎著書包帶,一手撐在桌麵上,很不耐煩地皺眉盯著她看,“我等很久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這就掃完。”

    阮念登時回過神來,抓著掃把倏地退出他的領地範圍內,低頭把糖紙和其他碎屑一股腦掃進垃圾鏟裏,拎起就飛也似的轉進另一條過道繼續掃地。

    蔣逸舟看著她嬌小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書包一丟坐下來,從褲兜摸出一顆奶糖剝開放進嘴裏。

    很甜。

    剝下來的糖紙被他展開放在桌上,拿筆試著寫了幾下,沒字,就揉成團塞抽屜裏了,重新抽了一疊小便簽紙出來。

    阮念做完值日,離早讀還有一點時間,就回座位待了會兒,等早讀鈴打響了,才拿著英語課本上講台開始聽寫。

    各科早讀的內容由科任老師自行安排,8班的英語成績是弱項,老師抓得緊,就讓她每次早讀先聽寫單詞,然後領讀課文,最後再練一篇閱讀題。

    不過說是聽寫,底下多少人是抄寫的,彼此也心知肚明,要是英語老師在還收斂點兒,要不在,直接擱桌上抄的都有,阮念管不來,索性就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們去了。

    離早讀結束還剩5分鍾的時候,阮念把英語老師提前給的練習紙往下發,a4大小,一篇文章5道選擇題,發完就回自己座位了。

    這練習做完不用交,早讀結束她會把答案寫上黑板,讓大家自己對答案,阮念坐下後把英語書往抽屜裏一放,也準備要做……

    嗯?怎麽感覺壓到什麽東西了?

    她奇怪地伸手去摸,真的在英語書下摸到了一個扁扁的硬硬的小圓條,兩端紮著軟紙——不會是大白兔奶糖吧?

    阮念把摸到的東西拿出來看,果然跟她猜的一樣,熟悉的包裝,熟悉的牌子和圖案,就是不知道誰給她的,說也不說就放她桌子裏。

    “棠棠……”

    蘇棠正托著腮在狂補作業,好好的練習紙被她見縫插針地寫滿了草稿,正準備翻到後麵接著用,聽見前麵的阮念叫自己,頭也不抬:“咋的,心情好點兒了沒?”

    這話她就隨口一說,落在阮念的耳裏卻自動補充成“我給你送糖吃了你心情好點兒沒”,於是不疑有他,低頭在桌子下剝掉了糖紙,把裹著蠟紙的奶糖飛快地塞到了嘴裏。

    唔,在早讀時候吃東西還是挺心虛的。

    不過……好甜啊。

    味道還跟她小時候吃過的一模一樣,好好吃。

    大概是太久沒吃過糖了,突然被勾起童年的回憶,導致阮念吃完這一顆還覺得嘴饞,早讀結束上黑板寫完答案,回來又問蘇棠還有沒有糖。

    “啊?什麽糖?”蘇棠一臉懵逼。

    阮念:“就你剛才給我的那個啊。”

    蘇棠更懵逼了:“我剛才一直在補作業,哪有給你什麽東西?”

    阮念不死心,把準備扔掉的糖紙又遞給她看:“這個不是你給我的?”

    “哇,我要有就自己吃了,哪兒還輪得到你。”蘇棠沒正經地裝了半天酸,砸吧砸吧嘴道,“哎不是,你這樣搞得我也想吃了,不如等下大課間去小賣部看有沒有賣的吧?補作業耗腦過度,急需甜食啊啊啊。”

    “……好吧。”

    阮念皺了皺眉,轉回來又看了一眼手裏的糖紙,好像今早也在哪兒見過……難道是蔣逸舟給的?

    不會不會。

    不可能。

    ……應該不會是他吧?

    先不說那張糖紙是他的還是別人掉的,無緣無故,他為什麽要送她糖,完全說不過去啊。

    巧合而已。

    沒什麽。

    阮念拿著糖紙去垃圾桶丟掉了,回來時看了一眼林昊旁邊的位子,蔣逸舟還趴在桌上睡覺,連那張練習紙飄到地上都不知道,被來回走的人踩了好幾腳。

    髒兮兮的,等他起來看到,肯定又要扔掉了。

    桌子裏還有發剩的兩三張,阮念猶豫片刻,還是抽了一張新的拿過去給他。

    這人的桌麵幹淨得隻有個筆袋在桌角,她把練習紙對折壓在他筆袋下,沒碰到他,然後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第一節是語文課,阮念從抽屜裏拿課本的時候,微微低頭往裏麵看了眼,頓時愣住了——怎麽有張黃色的便簽紙?

    老師已經進教室了,趁著還沒打鈴,她好奇地撕下小便簽看寫了什麽。

    第一眼的感覺是字寫得也太醜了,不是字體問題,就是給人很懶散的感覺,要放考試裏肯定會被老師扣卷麵分的那種字,幸好隻寫了四個字,也不是太難看懂——

    -同桌愉快。

    阮念:“……???”

    同桌?同什麽桌?

    她轉頭往旁邊看了一眼,悶頭悶腦的厚眼鏡同桌還埋在課本裏鬼鬼祟祟地玩手機,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這學期才換的新同桌,開學第二周了,兩個人講的話統共不超過十句吧?完全看不出哪裏就很愉快了,更別說會請她吃糖,而且同桌的字好像也沒這麽醜的……

    “上課。”

    剛從後門衝進來的班長趕緊跟著叫了一聲:“起立!”

    不想了,先聽課吧。

    阮念把那張莫名其妙的便簽紙塞回了抽屜,連帶著心裏的疑惑也一並擱在裏麵,翻開課本,暫且不管這件事了。

    大課間的時候下了點兒小雨,沒去成小賣部,連著後麵那節體育課也泡湯了,體育老師來教室坐講台上看自習,椅子都沒坐熱就被聞風而來的老張給請走了,說要占用時間講幾道題。

    體育老師樂得輕鬆,底下同學一片哀嚎。

    “嚎什麽嚎!看看你們昨天測驗那樣兒,好意思嗎?要是你們都跟張學銳考一樣分數……”

    老張頓了一下,被點到名的sherry張立馬坐得要多直有多直。

    “……我讓你們整節化學課玩手機好不好?趕緊的,把卷子都拿出來!”

    老張一發威,大夥兒立馬噤若寒蟬,敢怒不敢言地從桌肚裏掏試卷出來,倒不是怕老張罵人,反正目標太多等於沒有目標,都低頭當是背景音樂就行了,還特醒神。

    怕隻怕他真氣起來,連下午那節班會課都強占成化學課來上……畢竟化學課不像語數英三個主科,一周五天天天有課,今天就正好沒有。

    幸好老張班會課另有安排,占完體育課就收手了,讓他們回去好好改錯。

    不過一周才兩次的體育課,被一場雨給淋沒了,8班的男生都手癢得不行,中午約著去占了個籃球場打球。

    “哎哎,咱班的人在打籃球!要不去看看?”

    剛從小賣部成功搜刮到一包大白兔奶糖的蘇棠正邊走邊剝著糖吃,還不忘往旁邊閨蜜的嘴裏塞一顆,經過操場拉著她過去看球。

    “還看啊。”阮念抬腕看了看表,把嘴裏的糖推到腮邊,含糊道,“等會兒過了時間,宿管又不讓你進了。”

    “就看一會兒。”蘇棠伸指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幫子,好笑道,“賣萌可恥!”

    阮念:“我哪有……”

    “就有就有。”蘇棠又戳了戳她的臉,轉過頭,“不說了,看球。”

    “蘇棠!”場上有個男生衝這邊喊了一聲,“幫忙計個分行嗎?謝了!”

    蘇棠比了個“可以”的手勢,帶阮念到場邊那個手動計分板旁繼續看,有進球就給順手翻下牌。阮念對看球興趣不大,而且中午太陽有點兒大,即便站樹蔭下也挺熱的,蚊子還多,她陪著蘇棠看了10多分鍾,有些撐不住想回去了。

    “棠棠,不如回去吧。”阮念低頭看手表,“午休鈴快打……”

    “球!快閃開!”

    突然有人扯嗓大喝了一聲,還沒等阮念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人扯著後衣領狠狠拽了一把,緊接著一個疾飛而來的黑影“啪”地重重撞在她臉……麵前的那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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