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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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低血糖?

    那倒是和她猜測的差不多。

    阮念站在旁邊看蔣逸舟被一嘴臭屁味兒的校醫大媽按在病床躺好,然後拉著醫用小推車過來給他打吊針,紮了一袋透明的液體掛在輸液架上,應該是補充葡萄糖的,讓他躺著掛完水才走。

    “同學,你過來登記一下。”

    校醫大媽衝她招手,讓她過去辦公桌那兒的表格幫蔣逸舟填班級姓名,方便期末的時候統一扣醫藥費,然後在旁邊收拾早餐的餐盒袋子拿出去丟了。

    阮念很快就寫好了, 抬頭的時候見校醫正好回來,還拿了自己吃不完的煮雞蛋過去慰問病患, 當然不用想都知道蔣逸舟是什麽反應,沒罵人就算不錯的了。

    “嘖嘖,小夥子還挑食呢,雞蛋可有營養了知道不?”

    蔣逸舟不予理會,也可能實在沒精力理她了, 紮著針的手鬆鬆地搭在床沿, 另一邊手在額頭上搭著,稍微擋了些燈光,大概是打算閉眼睡覺了。

    “小姑娘要吃嗎?”校醫又熱心地衝她麵前遞來,“瞧你這細身板兒,還得多補補營養。”

    “……”今早才被外婆塞了倆包子外加一杯豆漿, 阮念到現在還飽著呢, 趕緊擺擺手拒絕, “不用了,謝謝老師。”

    “行吧,都不稀罕,我留著等會兒吃。”校醫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把遭人嫌棄的雞蛋放回自己辦公桌邊,對她道,“他沒什麽事,休息休息就行了。你先回去上課吧?”

    阮念抬腕看了眼時間,離下課就剩不到10分鍾了,光從校醫室走回教室都要5分鍾,聽不了多久課,還不如就在這兒待著等課間再回去,也省得一進門又被全班盯著看一次,怪尷尬的。

    “怎麽……哦,不想回去啊?”校醫顯然理解錯她的意思了,扶人來這兒的那些“熱心”同學,基本都是奔著趁機翹課來的,於是很順口地吩咐道,“要不你去小賣部給他買點兒吃的吧?”

    阮念“啊”了一聲:“不是輸完液就好了?”

    “輸葡萄糖隻能解決頭暈,胃裏不還空著嘛,睡一覺起來估計更餓得慌。”

    校醫拉開抽屜把登記表收進去,心道這小姑娘真實誠,給她這麽個翹課的好理由,還要推脫:“不吃也行吧,反正他頭不暈了,餓兩三節課也就吃午飯了,不礙事兒,頂多就是難受。”

    “……那我去買吧。”她本來也沒有不去的意思,就是奇怪才多問了那一句而已,“他有什麽不適合吃的嗎?”

    “都可以。”校醫瞥了眼孤零零躺在桌角的煮雞蛋,“看他喜歡的吧。別買回來又遭他嫌棄,白浪費錢了。嘖嘖,現在的孩子真是嬌生慣養……”

    阮念半敷衍地應了她一聲,摸摸褲兜,確認自己有帶零錢才走出校醫室。

    這個時間學生們都在上課,小賣部挺冷清的,老板正拿著抹布在擦玻璃櫃台,看她來也隻是點點頭問要買什麽,似乎對翹課來的學生見怪不怪了。

    二中的小賣部是外包的,老板是來做生意的,又沒拿學校的工資,自然不可能過問學生的紀律問題。

    這讓進來前帶著點兒心虛的阮念輕鬆了不少,低頭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貨櫃裏的東西,都是零食,想到蔣逸舟好像特別喜歡吃甜的,就要了一條士力架,又跟老板買了一罐甜豆奶,付完錢拎著東西就往回走了。

    再到校醫室的時候,那股子臭屁味兒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校醫沒在這裏,阮念輕手輕腳走進去,病床上的蔣逸舟還是原來的姿勢平躺著,似乎睡熟了,她來到床邊站了好一會兒也沒什麽動靜。

    輸液架掛著的葡萄糖液還剩大半袋,算上課間10分鍾大概也輸不完,等他醒來自己應該已經回去了,阮念就把東西輕輕擱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隔壁的病床邊,發著呆等下課鈴響。

    校醫室的白熾燈不分晝夜地亮著,還一直堅強地保持最強的亮度,這麽正對著病床打下來,確實挺刺眼的,把躺在那兒的人照得白了好幾個度。

    那被手臂遮掉一半的臉很白……垂在頭側的手也很白。

    阮念並不是手控,有時看到網上某某明星特寫手的照片,也隻是隨便掃過就忘,偏偏從第一次見到蔣逸舟的時候,她就留意到這個人的手很好看了。

    骨節分明,手指也修長,指甲修剪得幹淨整齊,看起來就特別適合彈鋼琴。

    ……難道是因為這個?

    她從小就很喜歡鋼琴,喜歡聽,也喜歡看別人彈,可是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太好,爸爸媽媽收入一般,養著她和哥哥兩個孩子,買一台鋼琴的負擔太重了,媽媽抱著她講了好久的道理,她才打消念頭的。

    後來爸爸媽媽幾番調任,家裏條件也好很多了,可惜她已經過了最適合學的年齡,日漸繁重的學業也沒有太多空餘時間讓她學,所以就不再提了。

    但即便不說,她心裏還是挺遺憾的。

    畢竟是真的喜歡,很喜歡。

    唔……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彈鋼琴呢?

    不,大概不會的吧。

    她總覺得,會彈鋼琴的人都有一種溫柔的特質,因為練琴的過程是不斷重複相同的章節,冗長沉悶,需要極大的耐心才能堅持下來。

    可蔣逸舟……平常就那麽不耐煩的一個人,要是讓他去練鋼琴,彈不好可能就直接把琴砸了……

    “噗。”阮念想了想那畫麵,蔣逸舟對著冷冰冰的鋼琴大發脾氣,然而鋼琴痛了不會叫不會害怕,也沒有別人要理他,就他自己踢了鋼琴一腳還痛得不行,居然有點兒想笑……太幼稚了。

    打下課鈴的時候校醫終於回來了,蔣逸舟還一動不動睡得很熟,阮念沒吵醒他,跟校醫打了聲招呼就回教室去了。

    進門的時候正好打鈴,老張抱著電腦準時準點地走上講台,壓根兒不給同學們八卦的時間,對後排空掉的那個座位似乎也不太關心。

    “課本翻到第二章,今天講鹵代烴……”

    不過也隻是似乎,等下課後,老張還是把阮念叫到走廊來了解情況。

    “什麽?他還有低血糖的毛病?”

    “對,校醫說的。”阮念如實回答,雖然她覺得一個班主任對剛來不到兩周的學生有低血糖這件事不清楚,是情有可原的,但老張的驚訝程度好像有點兒太過了,“他現在還在校醫室輸液,下節課應該能回來了。”

    “那行,沒事就好。”老張點點頭,“麻煩你了。”

    阮念愣了愣,覺得老張這話怪怪的,同學之間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班主任為什麽要用這語氣跟她說麻煩了?

    “哎,這小子,讓他在家吃早飯不聽,肯定又忘了買……”

    老張走時自言自語碎碎念了幾句,她不經意聽到兩句,也挺奇怪的——好像這倆人是住在一屋似的。

    難道老張和蔣逸舟真的是什麽親戚?

    她記得蔣阿姨上次說起過,蔣逸舟是她的外甥,現在也是住一起的,如果老張也跟蔣逸舟住一屋,那他應該就是蔣阿姨的……丈夫?蔣逸舟的小姨父?

    “嘿!”

    肩上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嚇得阮念驟然回神,還沒回頭就被蘇棠摟住脖子,在背後陰森森地逼問道:“快說,你跟蔣學霸在校醫室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這麽久才回來,都幹什麽了?嗯?”

    “什麽啊。”阮念哭笑不得地拉開她的手,“明明是老嚴讓我陪他去校醫室看而已,想什麽呢……你怎麽不下去做操?”

    “沒,上個廁所,出來都放音樂了,懶得跑下去。”蘇棠探頭往樓下操場看了眼,廣播操快做到最後一節了,“就是可惜,今兒沒法為咱小賣部的事業做貢獻了。”

    “行啦,”阮念笑她,“人家小賣部生意好,也不差你這一個出力的。”

    蘇棠不服:“閉嘴閉嘴。你這個半毛錢都沒出過的人,憑什麽說我。”

    阮念:“我出過了。今天去……”

    蘇棠瞪大眼:“什麽?你去小賣部居然不叫上我?買什麽吃的了?”

    “就士力架和豆奶吧。”阮念說。

    “咦惹。”蘇棠光聽就覺得受不了,語氣嫌棄,“毛病啊,吃這麽甜,要膩死人了。”

    阮念正要否認,卻見蘇棠的眼神往上飄了飄,然後嫌棄的表情就凝固在她臉上了。

    “你有意見?”

    漫不經心的低沉男聲從她身後不遠處傳來,剛上樓的蔣逸舟正好經過她倆說話的地方,嘴裏還叼著吸管在喝一罐豆奶,另一隻手拿著士力架的包裝袋。

    蘇棠:“……”額,她剛才罵誰有毛病來著?

    不過蔣逸舟似乎沒有要計較的意思,丟下這麽一句就走進教室了,半步不停,阮念轉過身的時候都看不見他人了。

    “哎,”蘇棠尷尬地扯了扯她手,“學霸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對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動手吧?”

    “不會啦。”閨蜜平常天不怕地不怕,難得見她慫一回,阮念有點兒想笑,抿著唇角忍住了,“你就別亂說話了,坐那麽近,小心他聽見。”

    “啊是是是是是。”蘇棠歎了口氣,“去打個水吧,趁現在人還沒衝上來,趕緊的。”

    阮念應了一聲,走兩步見她站原地不動:“怎麽了?”

    “那個,你幫我拿唄。”蘇棠撐著嘴角給了她一個假笑,“我怕現在進去……會被學霸打。”

    “噗。棠棠,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

    “行了你快去吧來不及了!”蘇棠認慫,推著她往裏走,“我在這兒等你,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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