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三百年來的第一人(求訂閱、推薦、收藏)

字數:5267   加入書籤

A+A-




    當精兵勁旅團一眾兄弟從南寨門殺入寨內,西寨守軍大勢已去,再沒有還手之力,部分從北寨門逃生,部分則開東寨門開溜,人人不顧一切的跳河泅往對岸,逾半未遊畢全程已慘遭射殺,情況令人不忍目睹。

    天明時,西寨置於常惠的絕對控製下,己方兄弟傷了二十多人,但均非能致命或使人殘廢的創傷。

    常惠等一眾領袖登上東邊寨牆的一座箭樓,遙觀隔河的敵寨。

    敵寨寂若無人,幾不見敵人蹤影,隻箭樓有哨兵在站崗。

    沔城道:“鳥妖究竟溜到哪裏去了?”

    許延壽猜想道:“他和兩個妖女該在我們抵達前離開,目的是到白鹿野掌握我們的動靜。”

    常惠問道:“聽到嗎?”

    鄭吉道:“是伐木的聲音,敵人會在上下遊遠處架設另兩道浮橋,又或趕製大量木筏,然後全麵反攻。”

    蘇飛逸歎道:“我們捱得住嗎?”

    對方兵力仍在己方數十倍之上,西寨除四邊寨牆和倚牆而築的箭樓,再沒有其他防禦措施,在敵人的全力攻打下,加上投石機,能捱上一個時辰已非常難得。

    常惠微笑道:“要在最短時間內反攻我們並不明智,徒使兵員疲上加疲,隻要我們能再破壞他們的投石機,讓他們攻過來又如何。咦!”

    眾人循他目光瞧去,一個黑點出現遠處的高空,還不住下降,朝西寨筆直飛下來。

    獵鷹飛至離西寨百多丈的高空,一個盤旋斜飛而下,觀其勢,似是要降落寨內的空地處。

    人人屏息靜氣,怕它受驚擾臨時改變主意。

    鷹兒循著一道優美至超越任何言語的軌跡,從數百丈的高空滑翔過來,不費半分氣力似的,眨幾眼的光景,飛近至毛發色紋清晰可見的位置。

    自問有資格出手者,無不蓄勢以待。

    百丈、九十丈、八十丈,不住的接近。

    夠眼力的,可看到它係於腳爪上傳訊用的小竹筒,不論其內容如何,怎都會透露點鳥妖所在的蛛絲馬跡。

    常惠喝道:“老子來伺候它!”

    五十丈、四十丈。

    各人心中大定,因獵鷹進入了弓矢的射程內,至不濟亦可將其射下來。

    倏地獵鷹雙翼連拍,不但改變了滑翔往下之勢,還改朝上飛。

    常惠比任何人更早一步感覺到獵鷹波動上的轉變,立展彈射,從高起的箭樓上直射上半空,眨眼的工夫,人和鷹的距離拉近至兩丈許。獵鷹非常機靈,感應到危險,猛振雙翼,竟懂得斜飛開去,常惠即使能上升至同樣的高度,也要撲個空,何況鷹兒乃斜飛往上去,飛速驟增,此時除非是常惠的連弩,其他凡弓亦遲卻一步。

    一道人影從西寨廣場空地處直彈上天,速度與常惠的彈射所差無幾,赫然是不知溜到哪裏去的酸雨心神。

    他衣袂拂揚,雙手做出奇異複雜的動作,似是要隔空將獵鷹抓攫下來,最駭人是他一雙手顯出異常,顯然正施展某種奇功異法。

    令人難以相信的事發生了,獵鷹像給無數蛛絲般的線拉扯著,雖欲振翼高飛,卻如給某一力量凝固了,不但飛不上去,還往下墜跌少許。

    常惠此時來到它下方三丈許處,機括聲響,飛天百練索離手射出,一下子纏緊它一雙鷹爪。因其用勁巧妙,沒損傷它分毫,隻是將它生擒活捉。

    眾人發出震寨喝采聲。

    沔城讀罷從獵鷹取下來的“傳書”,向常惠、鄭吉等道:“這是鳥妖送給這處駐軍最新鮮熱辣的情報,說在下遊一帶方圓五十裏之內找不到我們的蹤影,卻發現了我們行軍留下的痕跡,估計我們會突襲兩寨。”

    眾人聚在木寨中央的空地處舉行會議。剛建立了奇功的酸雨心神獨自立於一角,離他們有二十多步遠,默默調息。

    他們對酸雨心神駭人的隔空製鷹手段仍是印象深刻,亦知令他損耗真元,需時間回複。

    許延壽道:“鳥妖確為最了得的探子,不過今次是遲卻一步,故此傳書落入我們手上。”

    鄭吉神色凝重的道:“幸運並不會永遠追隨我們,一天不殺鳥妖,我們始終會在他手上吃大虧。”

    沔城道:“很大機會現在他已發現我方與戰馬留在下遊旁山林裏的兄弟,隻要通知李陵,派出一軍,我方兄弟會陷入危險裏。”

    許延壽眉頭大皺道:“現在我們需應付東寨敵人的反攻,實難以兼顧另一條戰線的戰事。”

    他說出了目前“進退兩難”的處境。

    留在下遊處的兄弟,由於有二百多匹戰馬,即使能成功渡往孔雀河西岸亦無路可走,故要前來支持,必須走東岸的高昌古道,可是道路已被敵人截斷,難以通行,且會被東寨的敵人迎頭痛擊。留在原處布防嗎?區區百多人,怎抵得住李陵的大軍?

    唯一的選擇,似乎是退返白鹿野,可是這麽一來,他們將失去優勢,坐看李陵的大軍與後援部隊成功會師,而常惠等將被截斷後路,成為孤軍。

    許延壽沉聲道:“如果我們放棄西寨,這一場仗我們已經輸了。”

    沔城道:“關鍵處仍在鳥妖。”

    常惠雙目精芒閃閃,大動腦筋,向鄭吉和許延壽道:“隻完成了一半的西寨當然是不堪一擊,但如果有三天時間做足準備,憑著守城的經驗,公子和延壽有把握嗎?”

    鄭吉道:“我們還有這麽多時間嗎?”

    常惠仰首觀天,道:“天氣這麽冷,隔河的朋友連續辛苦了多天,昨夜更沒覺好睡的,現在仍然忙個不休,沒捱病也給凍壞,不好好休息兩、三天,何來動手的精神和氣力?”

    沔城擔憂的道:“如我是對方主帥,會著一半人先好好休息,那明天破曉時,便有足夠人手渡河來攻。”

    常惠道:“不會有任何分別,幾個時辰內必有一場風雪,令他們工事延誤。且渡河豈是易事,我們可采突襲的手段,不讓他們在近處鋪設浮橋。我們最害怕的是他們的投石機,幸好河灘不利投石機的移動,須直接運送至近處方能發揮效用,那亦等若將投石機送入我們投石機的範圍內,高下立見,我們是占盡優勢。”

    許延壽道:“我們立即動手加強西寨的防禦力,可在斜坡腳的位置挖三道置有尖刺的陷坑,並於斜坡中段設短木樁當作外寨牆,又加建箭台。西寨形勢險要,易守難攻,任對方如何心焦如焚,亦隻有強攻一次的能力,失利後需數天時間,方可組織另一次的渡河反攻。你要到哪裏去?需多少人手呢?”

    常惠雙目殺機大盛,道:“我要憑此鷹兒尋得鳥妖,然後不惜一切將他殺死。人手方麵,有原舞、酸雨心神和擎天大佬兄隨我去便成,順道聯絡留在下遊處的兄弟。”

    接著望向擎天大佬,道:“擎天大佬兄隨我們乘筏走一段路後分手,先去知會下遊的兄弟,然後趕往鹿望野,部署在沒有鳥妖下的新戰略。”

    沔城大喜道:“你真有把握尋得鳥妖嗎?”

    常惠道:“原本沒有半點把握,現在卻是信心十足。”

    王者天下歸來欣然道:“你們放心去吧!守這裏比守山南驛容易多了。”

    常惠目光投往酸雨心神,笑道:“我知你在聽著我們說話,還需調息多久呢?”

    酸雨心神聞言朝他們瞧過來,迎著眾人目光,兩眼異芒遽盛,陰惻惻的道:“隻要找到鳥妖,他是死定了!”

    雪粉漫空,天地迷茫,孔雀河和兩岸的雪野渾融合一。

    擎天大佬於半個時辰前登岸去了,剩下常惠、沔城和酸雨心神三人輪流操筏。

    鷹兒被關在籠子裏,戴上鷹帽,爪係腳帶,再以布帛罩著木籠為它保暖,置於筏子中央處。

    此時輪到常惠以撐杆控筏,隻要不讓筏子撞石或擱淺岸灘,可順流而下。

    沔城和酸雨心神挨著鷹籠半坐半臥,爭取休息複元的時間,除常惠外,兩人均披上鬥篷,且須不時活動一下,抖掉鋪在身上的雪花。

    沔城揭開少許蓋布窺看鷹兒的情況,向常惠打出一切妥當的手勢,道:“鳥妖雖懂控鷹之術,卻非愛鷹之人,否則怎會教鷹兒來冒雪寒之險?”

    常惠道:“邪派中人大多自私自利,為求成功,不擇手段,怎會理會鷹兒的死活。”

    一直沒說話的酸雨心神,冷冷道:“你憑什麽認為他是邪派中人呢?”

    常惠心中打了個突兀,衝口而出的一句話就給酸雨心神這另一個妖人拿著小辮子,要解釋當然“輕而易舉”,卻會泄露出他一些秘密。直至此刻,他仍感難以信任酸雨心神,至乎不知該視他為友還是敵。淡淡道:“如果連這點道行也沒有,何來完成你老哥心願的資格?”

    沔城也很想曉得答案,但他機靈之極,猜到常惠不願直接回答酸雨心神,遂岔開道:“酸兄今早製鷹的手段令人感到驚心動魄,究竟是什麽功法呢?”

    他是沒話找話來說,明知酸雨心神不會老實答他。豈知酸雨心神想亦不想,先令人難以理解地歎了一口氣,答道:“此為敝教鎮教的絕學‘血手’,據說自創教以來近三百年,能練成功者隻有兩個人,我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