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凶名昭著的魔鬼城(求推薦、訂閱、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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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惠遠較沔城和王者天下歸來清楚他的出身來曆,首先明白過來道:“是否因為入‘絕關’後‘九死一生’,曆來隻有你和另一個前輩,能成功破關而出,對嗎?”
酸雨心神微微頷首,卻難得的麵上沒有絲毫得意之色。
沔城和王者天下歸來雖弄不清楚他出身自何家何派,但亦猜到非是一般門派,且帶著神秘的宗教色彩,可憑手段不費力地奪得整座城市,再於其內建廟設關,栽培出酸雨心神這個妖魔級的可怕高手。想想其詭奇秘異之處,可教人“不寒而栗”,何況際此寒冬之時。
溫度似忽然驟降。王者天下歸來心胸廣闊,沒怪他剛才不友善的言辭,安慰他道:“或許鳥妖避不管城而不入。”
酸雨心神道:“他一定是躲到那裏去了。因為他曉得我是誰,知道我有找到他的辦法。如在荒山曠野,他的潛蹤匿跡絕不管用,隻有藏在人多喧鬧之處,方有望避過我的搜索。”
稍頓續道:“方圓數百裏內,隻有不管城是最適合他的避難所。”
常惠見說起不管城,酸雨心神像觸發了滿腦子不快回憶的模樣,言行舉止皆異於平常,岔開問道:“不管城四周有哪些城鎮村落呢?”
沔城知機的代酸雨心神答道:“過天山後,朝北走七十裏就是不管城所在的‘獨嶺’,位處沙陀磧的邊緣區域,再往北行,越過沙陀磧,是粟特人聚居的鹹泉衛。東麵最接近獨嶺的是居於巴裏坤湖的伊吾人,西麵則為烏孫人的勢力範圍,最接近的亦超過百裏,且是險阻難行。”
常惠點頭表示明白。
不管城位於諸族勢力的交界處,其地理形勢,足令它成為誰都管不著的地方。
王者天下歸來道:“不管城亦是通往沙陀磧凶名昭著的‘魔鬼城’最便捷的路線。”
常惠大奇道:“沙漠內竟有座城池?”
王者天下歸來解釋道:“不是一般的城池,而是一個似城而非城的地方,由老天爺一手炮製出來,將方圓二十多裏沙漠裏的荒岩區,經‘風吹雨打’和歲月的侵蝕,衝刷而成的奇異地域。踏足其地,滿目俱是鱗次櫛比的土崖、層層疊疊的岩山,千百種形狀,無奇不有,仿如一座座的宮殿廟堂,氣勢懾人。”
常惠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點頭道:“在南麵的庫姆塔格沙漠內,也存在一個類似的地方,但魔鬼城顯然大上至少一倍。”
又道:“王者天下歸來兄對魔鬼城知得這般詳盡,是不是曾懷疑寶藏就在其中呢?”
王者天下歸來道:“這個是當然哩!任冒頓有多少巧匠人手,無窮盡的人力物力,仍沒可能在沙子上建築龐大的墓穴,且須'掩人耳目'。要築墓便須築於有穩固土層的地域,還可就地挖掘和開采建墓用的材料。”
常惠頭痛的道:“如果寶藏真的是密藏於魔鬼城內,與斯特林要塞分處沙陀磧東西兩端,隻是從一處走到另一處,已足使人生畏。”
王者天下歸來道:“不如我現在將藏寶圖畫出來,供各位兄弟參詳。”
常惠微笑道:“畫出來後,你該會感到舒服些兒。”
王者天下歸來苦笑道:“確是如此。看過藏寶圖,你們會曉得寶藏在魔鬼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距離不對,假設標示於右下方的確為不管城的話,寶藏反而應更接近斯特林要塞。”
常惠喜道:“那就是老天爺保佑我們了。”
酸雨心神冷冷道:“沙陀磧在擴闊中。”
三人一頭霧水的瞪著他。酸雨心神有點尷尬的道:“我習慣了用這種語氣說話。嘿!冒頓單於的時代距今有多少年了?”
沔城道:“他是中土漢高祖時的人,距今有一百多年了。”
酸雨心神沉聲道:“沙漠是頭有活力的惡魔,地形固是不住變化,同時會往四麵八方擴展,隻有大山大嶺方擋得住它,塔克拉瑪幹是最好的例子,周邊均是止盡於山嶺處。沙陀磧過去的數十年擴展得很快,據說吞噬了本位於其邊緣的十多處立營區。所以百多年前畫的地理圖,未必吻合現時的情況。”
王者天下歸來拔出匕首,就在眾人身前的雪地畫了個圓圈,道:“這是寶藏的位置。”又在圓圈四周畫出幾個特別的圖形,一些似山,一些似河,如在打啞謎。
沔城道:“原圖是否比較詳細呢?”
王者天下歸來頹然道:“好不了多少。”
沔城同情的道:“怪不得你說畫圖者是草率了事。”
常惠嚷道:“寶藏不見了。”
王者天下歸來朝雪圖瞧下去,最先畫的圓圈早被降下的雪花模糊了,其他圖像亦即將遭同一命運。歎道:“這是最不宜畫東西的地麵。”
沔城道:“沙子不會好多少,岩麵則過於堅硬,到不管城後再找機會來繪畫吧!”
常惠露出注意的神色。蹄聲從南麵傳來。沔城訝道:“有十多騎,看來是要到不管城去。真古怪,春夏時節到不管城的已是‘絕無僅有’,何況是這個冰雪封路的時候。”
十多騎在遠處冒著風雪疾馳而過,其中一個還是女的,看服飾似為漢人。
四人“麵麵相覷”。酸雨心神起立道:“我們動身吧!”四人收拾心情,上路去了。
從沔城、王者天下歸來和酸雨心神對不管城的描述,常惠想像裏的不管城位處“窮山惡水”之中,被山嶺重重包圍,道路險阻難行,四周布滿被開采的礦場礦洞,陰森恐怖,似冥府多於人間世。
想像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城並不是鬼氣楸楸的陰鬱城市,特別是當風雪停歇,耀目的陽光照射在這個仿如遠離人世的奇異處所上的時刻。
這座城生氣盎然,甚至熱鬧得過了頭,像是座剛建成不久的新城,一切仍處於萌芽的階段,令人沒法想到它曾經過悠久的歲月,其原居民已成被遺忘的記憶,又曾多次遇上大瘟疫。
四人立在一個可遠眺不管城的山頭上,俯瞰下方三裏許處,可能是塞外最早有人以城市形式聚居的地方。
以中土的標準來說,不管城絕當不起城市的稱呼,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市鎮,既沒有牆垣,也就沒有城門,一道白練般的河流,從北麵群山形成的峽穀間衝奔而來,將處於穀地的城市界分為大小不對等的兩邊,由一道鐵索懸橋接連東西山岸。
在索橋東北方,有一塊零零仃仃孤立岸沿、紅黑斑駁的巨大岩石,石上豎著一根粗至四、五個人合抱、高達五丈的石柱,“旁若無人”似的屹立著,突出於蔚藍的天空上。
近千間低矮的土石屋,依穀地山勢不規則的排列在亡命河兩邊,大部分均築於西岸,東岸隻是稀稀疏疏的散布了十多間。不過其中一間特別惹人注目,不僅因其比其他土屋大上三、四倍,且因其紅磚圓頂的特別建築形怕該就是酸雨心神坐關的廟堂了。
出奇地一眾房舍仍算完整,由於保留著泥石的原色,也似如它所處的黃土山般,經得起歲月的考驗。大部分土屋集中在亡命河西岸廣闊平坦的穀地上,形成寬敞的街道,於此正午時分,貫通南北的臨河大道更是“人來人往”,令四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人到這裏來幹啥?
常惠咋舌道:“這些人是從哪裏鑽出來的呢?”
沔城道:“據我所知,敢到不管城來采礦的從不超逾百人,人人都抱著得金即走的心情。可是看這大群人,卻絲毫不似在辛勤采礦的樣子,還似閑得發慌。”
酸雨心神冷冷道:“他們全是外來人。”
王者天下歸來不解道:“除了為的是金子,到這裏來有什麽好幹的?”
又“自言自語”道:“難道發現了新的礦藏?那就不該這樣’無所事事‘的樣子。”
酸雨心神道:“大部分人集中在岸西衢上,還帶著股互相對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顯然一些我們尚未曉得的事發生了。”
他在四人裏是唯一熟悉不管城的人,曾在其中生活過一段長時間,遠遠瞥上幾眼,感覺到其異乎以往之處。
常惠道:“確有種成群結隊、各自為政的味兒,總人數該在四百至五百人間。”
轉向酸雨心神道:“你現有感應嗎?”
他問的自然是鳥妖。
酸雨心神道:“隻是很模糊的感覺,常爺又如何呢?”
常惠道:“肯定在其中一間土屋之內。”
沔城頭痛道:“難道要逐屋撞門進去搜索嗎?”
酸雨心神笑道:“你可省去破門這重工夫,因為無門可撞,都朽掉了,除了我們的廟堂外。”
他的心情似乎好多了,臉上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王者天下歸來目光投往右下方的入城山道,道:“那批剛入城的漢人該是最後一批到不管城的隊伍。這麽多人忽然擁到哈撒給去,令人費解。是何事吸引他們遠道而來呢?唉!我有不祥的預感。”
酸雨心神像沒聽到他的說話般,逕自道:“我要先行一步,到城內打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