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給她使點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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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蘭亭的確沒看過。

    她不知道莊婉儀為什麽突然問到她身上,便有些氣惱。

    “管家夫人和管家的下人,做的事能一樣嗎?那些賬冊怎麽看,是下人的事,我隻需權衡大局便是,何必看這些?”

    她說這話的時候,張管事麵色有些不好看。

    在正房老夫人的麵前,他尚且有些顏麵。

    鳳蘭亭卻口口聲聲稱他下人,換成誰聽了心裏都不舒服。

    莊婉儀敏銳地注意到了張管事的麵色,隻是笑了笑不再開口。

    她低下頭來,隨手翻了翻那幾本賬冊。

    “府中的銀錢現是哪裏出呢?是外頭的賬房出,還是裏頭的?”

    莊婉儀一開口,便問了一個行家的問題。

    這一聽就是在閨閣中,曾經管過家宅的老手。

    原本還對莊婉儀半信半疑的張管事,態度一下子恭敬了起來。

    “回三奶奶,如今還是在外頭出。因為三爺在的時候,府裏的銀錢都在外頭賬房。如今……那老奴就不知道了。”

    莊婉儀點了點頭,隨手把那本賬冊合了起來。

    鳳蘭亭卻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裏頭外頭,銀錢不都是府裏的麽,還分什麽裏外?

    “既如此,三爺在的時候,湖心島那一處的月例銀子是多少?”

    所謂月例銀子,就是府裏的賬房每個月,固定撥到某一處的銀錢。

    老夫人的月例銀子是一百兩,這些少奶奶們一律是五十兩,隻有明川郡主那一份不發。

    她不住在府裏,郡主府不缺田宅收入,用不著這些銀子。

    故而外頭的賬房,對這一筆賬是心中有數的。

    可廷哥兒這一份,那就不一樣了。

    嶽連錚在的時候,肯定沒有人敢克扣這一份月例銀子。

    他走之後……

    張管事不禁看了鳳蘭亭一眼,而後才對莊婉儀稟告。

    “廷哥兒年紀尚小,供應不多,一個月是五兩的銀子。”

    五兩的銀子在將軍府看來,的確不多。

    可對廷哥兒而言,卻足夠他買幾本想買的書,和好一些的宣紙,或者讓廚房做幾頓好一點的飯。

    總比沒有好。

    鳳蘭亭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說我苛待廷哥兒,克扣了他的月例銀子了?”

    張管事把頭一低,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

    少奶奶們爭執,不是他一個下人該聽的事。

    莊婉儀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四弟妹太敏感了,難道我身為嫡母,過問一番廷哥兒的飲食,還要征求四弟妹的同意不成?”

    嫡母。

    這個理由,讓鳳蘭亭無以反駁。

    說來說去,都因為她是嶽連錚明媒正娶的妻子。

    “張管事,就說我的話,日後把廷哥兒這份月例銀子重新發下去。先前那些沒發到他手上的,都去了哪裏,大家心裏有數。若是三日之內廷哥兒沒拿到,就別怪我明算賬了。”

    後半句話,顯然是對鳳蘭亭說的。

    她倒不是有心貪汙公款,她不缺那點銀子。

    而是廷哥兒這份月例是記錄在冊的,她沒有正當的理由把銀子退回賬房去,隻能自己收了下來。

    被莊婉儀這麽一說,倒像是她故意貪了小輩的銀錢似的。

    可她總不能說,她是因為廷哥兒是嶽連錚的庶子,才這般討厭他吧?

    鳳蘭亭咬緊了一口銀牙。

    “三嫂還真是威風。那我就祝願三嫂,能順利掌管家宅,不出事才好。”

    眼下將軍府正是多事之秋,讓鳳蘭亭來管事,她未必能管得好。

    單說嶽連錚的喪儀這一項,她就沒有經驗。

    老夫人的最後一個兒子,將軍府的頂梁柱。

    嶽連錚的喪儀,注定要辦得無限風光,才能讓在世的人心中好受一些。

    隻要莊婉儀出半點差錯,就會有人看在眼中,指責於她……

    鳳蘭亭想到這裏,陰測測地一笑。

    就把這個燙手山芋,先交給莊婉儀好了。

    等喪禮這件事過去之後,她再接回來,旁人才知道她比莊婉儀強多少……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莊婉儀幾乎沒有任何錯處。

    她顯然對於管理家宅十分熟練,這種熟練,沒有三四年的練習是做不到的。

    將軍府上下對莊府,由從前的不屑一顧,到高看一眼。

    能有這樣的先見之明,莊景行是教女有方啊!

    隻有莊婉儀自己知道,這一切還歸功於她前世的對將軍府的熟悉。

    否則她無法上手這麽快。

    等著看她笑話的鳳蘭亭,聽到府中下人對她的誇讚,大失所望。

    原以為這回莊婉儀要出醜,沒想到反而給她掙了臉麵。

    清芳院中,瓷器打落一地的響聲,刺耳地響起。

    從院中經過的下人,都屏聲斂氣,快步離開是非之地。

    屋子裏頭,鳳蘭亭看著一地碎瓷,憤怒不已。

    “奶奶,奶奶消消氣……”

    小丫鬟怯生生地迎上去,撿起地上的瓷片。

    鳳蘭亭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一時沒拿穩瓷片,割到了手指。

    好像她瞪著的不是小丫鬟,而是莊婉儀一樣。

    “你叫我如何消氣?!”

    采星迎上來,把那個沒眼色的小丫鬟胳膊一拉,直接命她出去了。

    “小姐不必生氣。那三奶奶再好,還能比得上小姐太師府出身的嫡女嗎?那些下人誇讚她,不過是可憐她新寡罷了。”

    采星是鳳蘭亭從太師府帶來的陪嫁丫鬟,她說這些勸慰的話,鳳蘭亭更願意聽些。

    她總算冷靜了些許,采星扶著她坐到了榻上。

    “可我也是寡婦啊!我管理家宅的時候,就從來沒有人誇過我!憑什麽她莊婉儀就能得到旁人的誇讚?我才不會讓她這麽好過!”

    采星忖度著她的神色,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小姐,那我們就給她的擔子添點東西,讓她挑不起來,乖乖地把權力送還回來。好不好?”

    鳳蘭亭聽了這話,總算起了勁。

    “你有什麽好辦法,能給她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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