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大腦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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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德溫快意的掃視著她的一身狼狽, 倚在門口,抬起手來撫摸著臉上的紗布。

    這個愚蠢的婊·子。她在心裏惡狠狠的想,總有一天被我狠狠教訓一頓, 才能償還我的臉所受的傷。

    瑪麗蓮夫人表情是一貫的冷漠, 她對女孩兒說:“去坐下。”

    多洛莉絲溫馴的坐在了床鋪上,她將托盤放在桌上, 然後走到了她的左邊, 彎下腰來,一手抓住她脫臼的左臂, 幹脆利落的往上一按, 隨著骨骼之間摩擦喀拉的一聲, 多洛莉絲的臉瞬間蒼白了,但令人滿意的是她沒有尖叫出來,隻是緊緊的咬住了下唇, 血絲立刻從唇瓣破開的地方滲了出來,把她幹枯皸裂的嘴唇上染上了一絲鮮紅。

    瑪麗蓮夫人在女孩兒忍痛的抽氣聲中鬆開了她顫抖的手臂,轉身去用棉簽沾取了藥水, 命令道:“脫掉衣服。”

    多洛莉絲努力的深呼吸來緩解著疼痛, 單手一點點把上衣罩袍脫掉,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背上和手臂上也有很多傷口,把白色的棉質罩袍染得血跡斑斑。

    她轉過身去, 任由瑪麗蓮夫人迅速而並不輕柔的上著藥, 咬著牙忍痛。

    “你毀了一個餐廳。”瑪麗蓮夫人用平板的腔調說, “那些實驗品在混亂的爭鬥中死了五個, 大多數都受傷了。但你很幸運,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多洛莉絲悄悄攥住了衣服,凝神靜聽。

    “明天長官就回基地了,你會去見他。恭喜你,你暫時用不著去接受實驗。”

    瑪麗蓮夫人將沾滿血汙的棉簽扔進托盤,對門口站著的古德溫說:“你繼續給她上藥,長官回來前我要確保基地一切正常。”

    她掏出一張手帕,擦拭著手上並不存在的汙垢,目不斜視的從古德溫身邊走出去了,古德溫連忙低頭回應:“好的夫人。”她並未看她一眼,像往常一樣挺直了腰背從她麵前走過。古德溫等到對方有條不紊的步伐遠去,表情猙獰的蠕動著嘴唇無聲的咒罵。

    老賤·人,以為自己是基地的女王嗎!

    古德溫轉身進房,撞上一雙幽幽的綠眸,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即很快陰沉下來。她重重的踏著步走向床上沉默的赤著身的女孩兒,高高的揚起了胳膊:“你在看什麽!!”

    多洛莉絲迅速擋住了她這一巴掌,她直視著古德溫的眼睛:“我明天會麵見長官。”她一字一頓的說,纖細的胳膊有力的鉗住了古德溫的手腕,緩緩收緊,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古德溫的瞳孔因此顫抖了一下,她回想起之前多洛莉絲是如何以一種狠辣的姿態毫不猶豫的將人的腦袋砸向地板的。

    那個女孩兒差不多是死了,兩個‘屠宰手’給她做了檢查,發現她的大腦已經全部紊亂,一切思維、意識、認知都被攪成了碎片,接近腦死亡,和植物人的區別是她偶爾會清醒然後發了瘋了尖叫,像是看到了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然後不斷的試圖自殺。

    估計現在已經被屠宰手刨開切片做成標本或者一切能體現她剩餘價值的可怕玩意兒了。

    她的憤怒終於被忌憚壓了下來。她看了看多洛莉絲脖子上的抑製器,心裏很清楚這個東西沒辦法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她上次這麽做了之後雖然傷的很慘被關了禁閉,但一旦回想起她當時的樣子,古德溫不認為多洛莉絲會忍氣吞聲。

    於是她也隻能恨恨的抽回自己的手,滿臉陰翳的繼續給她上藥。

    她動作十分粗暴,但多洛莉絲一聲不吭,亮的驚人的綠眸仿佛泛著幽幽的冷光,瑩瑩閃爍,讓人想起夜晚的墳墓前在枯朽歪斜的老樹枝椏中一隱一現的鬼火。

    於是很快古德溫就顧不上在心裏偷偷詛咒她了,她捏著鑷子的手指開始不明顯的顫抖,直到多洛莉絲用無形的觸絲刺入她的大腦。

    原來她的意識是一片汙穢,多洛莉絲冷冷的看著這一片如同沼澤地般陰冷駁雜的意識,怨恨,仇視,嫉妒,暴虐,權欲,肮髒的混和成一片,讓人看著就想吐。

    她自如的翻閱著古德溫的意識,仿佛在翻閱一本書,麵前的古德溫渾身僵直,眼神空洞,多洛莉絲輕聲對她說:“女士,請繼續為我上藥。”

    古德溫視線毫無焦點,手指捏著鑷子機械的夾著棉花擦著藥水。

    這個人無疑是個卑劣的小人,她來到這個基地也就一兩年,每天隻挖空心思的想著如何取代瑪麗蓮夫人,她對她充滿嫉恨,卻又畏懼瑪麗蓮的權威,最喜歡暗地裏折磨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實驗品,卻對比如魯伯兄弟這種強悍又受上級看中的比較收斂。

    古德溫的內心毫無遮蔽的向她敞開,她漫不經心的讀取了一點這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往更深的地方挖掘去。

    她們口中說的長官,是這個九頭蛇基地的一把手,斯特拉克男爵,他秘密的綁架搜集這些有超能力的青少年兒童,就是為了拿他們做實驗,把他們當做容器,或者是武器,研究他們身體裏的力量,然後將成果為自己所用。

    她看到一點熟悉的東西,一個月前,冬日戰士率領一些九頭蛇特工試圖在紐約皇後區一處地下通道裏殺了鋼鐵俠,但是失敗了。

    哦,原來這就是我之前被波及結果被拉到了神盾局裏的原因。

    她饒有興致的繼續挖掘著她的記憶,結果在某段找到了關於這個冬日戰士的片段。

    那是刺殺托尼·斯塔克任務失敗之後,斯特拉克男爵滿臉陰沉的大步走在走廊裏,身後跟著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身型有著大型貓科動物般的矯健,高聳的眉骨和深陷的眼窩,半長的棕發垂在臉頰旁,一張黑色的麵罩將他從鼻梁自下巴處統統藏住了,雖然看不見表情,但從他陷在陰影中的深邃的綠眸中可以看出幾乎要破出來的狠戾和殺氣。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臂,完全是金屬的,她以為那是特殊的貼膚的裝置還是什麽其他的,結果發現那就是他的手臂,在燈下折射出冰冷鋒利的光澤,上麵還有一顆鮮豔的五角星。

    不知怎麽的,她覺得冬日戰士露出來的眉眼處有些熟悉,於是更加往古德溫意識深處挖掘。

    終於,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為之驚愕了。

    ——原咆哮突擊隊成員,詹姆斯·巴恩斯中士,現九頭蛇特工,冬日戰士。

    有那麽一瞬間她認為是古德溫的記憶出錯了。

    怎麽可能??

    她將大腦中在美國隊長紀念館裏看到的詹姆斯·巴恩斯中士與冬日戰士重疊起來,如果他眉間中肅殺的戾氣抹去,果然和詹姆斯·巴恩斯差不多吻合了。

    多洛莉絲花了好幾十秒來消化這個答案。

    隨後,她腦子裏閃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當她暫時按捺住這種蠢蠢欲動然後迅速翻閱著關於這個基地地圖和方位信息之後,這個想法逐漸具體了起來。

    這果然是個秘密的地下基地,位於紐約以南幾百公裏以外的一個荒廢的化工工廠下,最近的一個小鎮也有好幾公裏,總之就是人煙罕至,偏僻難尋。更不要說基地的守衛,她所在的實驗區在最底下一層,要出去,最近的路要穿過數十個固定的三小時製輪班崗哨,以及走廊上來來去去巡邏的守衛,從住所出去,穿過手術室實驗室,還要通過生物基因鎖才能上到上一層,然後繞過多人把守的斯特拉克男爵所在的主腦區域,通過沒有通行許可不能出入的物資運送通道,到達布滿無人機和生命體征自動鎖定的廢棄工廠,出去之後如果沒有車,還得徒步行走幾公裏到達最近的小鎮上,報警等待或者直接駕車開往紐約。

    靠她自己一個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有冬日戰士呢?她思索著,那也許還有個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當然,他是百分之五十,自己是那百分之三十。

    但唯一的疑問就是,她能不能讓冬日戰士跟自己走。

    她非常不確定這個,對方被洗腦多年,是否和古德溫這種普通人的大腦一樣容易侵入。但就目前來說,已經沒有餘地可以讓她猶豫了。

    冬日戰士這次任務失敗,被斯特拉克男爵下令冷凍關押在了一個單獨的禁室內,要命的是,他所在的地方緊靠斯特拉克男爵所在的基地中心區,層層把守,恐怕很難入侵。

    多洛莉絲抿了抿嘴,抬眼望著古德溫,輕聲說:“願意和我聊聊嗎?”

    “當然。”古德溫毫無焦距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一字一頓的說。

    多洛莉絲侵入她大腦深處,強忍著被她腦中黑暗邪惡的意識影響,找到了一處最封閉但也最接近她內心的記憶,那段記憶看上去讓人不是很愉快,充斥著憤怒絕望以及灰暗的火花,它們就像鎖一樣牢牢禁錮著她最柔軟的人性部分,像野獸一樣嚎叫奔竄。

    “忘記問了,我的房間裏有監控嗎?有誰會看到我們在這裏所做的一切嗎?”

    “沒有,你們已經被牢牢的控製住了,再多加一層監控毫無意義。”

    “很好。”多洛莉絲舒了一口氣。

    “你曾經被你的養父母虐待過,對嗎?”

    “是的,他們領養我之後每天都打我,我才四歲,他們用燒紅的針紮我,讓我在地下室的地板上睡覺,往我嘴裏灌滾燙的茶,讓我每天做所有的家務,聖誕夜,他們讓我睡在後院的狗窩,當我七歲時,我的養父強·暴了我。”古德溫麻木的說著。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內心卻如同沸騰的水一樣翻湧著,激烈的閃動著咆哮著,痛苦與絕望交織,滔天的憤怒像火焰,將她荒蕪的內心燒灼成一片火海。

    多洛莉絲被這些情緒影響著,她看見古德溫死寂雙眼中湧出眼淚,打濕了臉上的紗布。

    她為此輕輕的打著戰栗,強忍著,但眼中也閃爍著淚光。

    這不是我的情緒。她冷靜的想著,思維觸絲溫和的撫慰著古德溫,將那些黑色的怒火熄滅,最終向平靜。

    但我不該繼續了,我不該這樣對待她。多洛莉絲像是很冷似的噝噝吸著涼氣。

    我在做殘忍的事,也許等我的情緒都回來了,我會後悔。她想,但最終冷酷的理智吞噬了這種猶豫,她繼續問下去。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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