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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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小也說話已經不管用, 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 誰退縮,算誰輸。莫可焱叫服務員拿來兩個骰盅和十顆骰子, 又叫人搬了十二瓶啤酒撂在桌子上。

    各分一個骰盅和五顆骰子, 大燈打開, 房間頃刻明亮。

    兩人坐在沙發兩端, 李久路將毛衣袖子拉到手肘,頭發也攏起,露出脖頸肩膀處更多白皙肌膚。她捏著骰盅蓋,將五顆骰子放進去,扣嚴,抬起來晃了晃。

    她不算熟練,一係列動作卻慢條斯理的完成。

    “我先來麽?”久路問。

    莫可焱一直觀察她的動作,冷笑了聲, 才將自己的隨便晃幾下, 倒扣在桌子上:“你先。”

    李久路點點頭,稍微翻開骰盅一角, 看了眼又放回去, 斟酌片刻, 叫了個保守的數字:“三個二。”

    莫可焱迅速道:“四個三。”

    久路想了想:“四個四。”

    “開。”莫可焱沒猶豫, 率先亮出自己的點數,她的分別是一個二, 三個三, 一個五。

    她朝她抬抬下巴, 久路翻開自己的,點數是三個二,兩個四。

    兩人十顆骰子,統共才兩個四,所以李久路輸。

    莫可焱挑挑眉,倒了杯啤酒推到她麵前。

    久路皺著眉喝下,新一輪開始。

    這次換莫可焱先叫,她高抬著手臂,盅裏骰子有節奏的晃動,扣在桌上時,擲地有聲。

    “四個五。”莫可焱上來叫得就很大。

    “……四個六。”

    “開。”

    兩人分別是一個三,兩個五,兩個六;兩個二,一個五,一個六。

    久路輸,莫可焱幫她再倒滿。

    幾個回合下來,李久路全輸,很快喝掉一瓶啤酒。她隻感覺意識清醒,四肢卻有些不受支配,臉的溫度也升上來,身體裏火燒火燎,燥熱非常。

    馬小也漸漸坐不住,想上前阻止,莫可焱冷冷的看他一眼,將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攔回去。

    久路緩了緩,輕輕拍打臉頰:“繼續吧。”

    這次由她先來,李久路小心翼翼的翻開盅蓋,一向先從穩妥開始:“兩個二。”

    她跟著說:“三個四。”

    “四個四。”

    莫可焱有些猶豫,又看了眼自己盅下數字,遲疑片刻:“開。”

    久路看她一眼,亮出骰子,她的點數是一個二,四個四。

    莫可焱的無需再看,她輸了。

    旁邊馬小也瞬間緊張起來,往前傾著身體,拳頭抵在嘴唇上看她。

    莫可焱盯著麵前酒杯,兩腮鼓起,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看了眼李久路,昂起頭,狠心喝掉。

    接下來一局莫可焱輸。她又喝一杯。

    再開的時候,莫可焱明顯感覺身體不舒服,露在外麵的小臂出現一片片小紅疙瘩,又癢又疼,喉嚨似乎也有異物感。她管服務員要了兩瓶礦泉水,一口氣喝掉半瓶,抹抹嘴:“再來。”

    久路把骰盅放回去,淡淡看著她:“要不算了吧。”

    莫可焱沒搭茬,手臂搖晃兩下扣在桌麵上,掀開一道縫隙之後,眼神稍微往旁邊偏了下:“三個四。”

    這個猶疑的小動作久路看得清楚,她挪開視線:“開。”揭開盅蓋,裏麵躺著一個四,兩個五,兩個六。

    而莫可焱是四個三,一個五,並沒有四點。

    莫可焱服氣的點點頭,拿起啤酒瓶給自己斟滿,朝久路舉了舉:“願賭服輸。”

    可她剛喝兩口,杯中的酒受外力晃動從嘴角流出,馬小也握住她手腕,將酒杯奪下來,一飲而盡。

    李久路抬著眼,靜靜的看他。

    “路路,她酒精過敏,而且是繼發性,再喝會出人命的。”馬小也語調裏含著哀求的意味,但事情到這一步,也不得不豁出去。

    他大義凜然的說:“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一直主張隱瞞你的人也是我,如果說要懲罰誰,那也應該我先來,所以她輸的我替她喝。”

    久路目光平靜的看著馬小也,那種淡淡的冷漠讓人無所適從。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馬小也不再屬於她,而這種對立的狀態,也讓她感到陌生。

    久路收回視線,笑著說:“好呀。”

    她拿起骰盅,心中變得安定無波,反倒莫可焱多了分壓力,自亂陣腳。

    時間一分分流逝,桌上的啤酒很快變成空瓶,久路輸了幾次,隻感覺越來越興奮。另一邊莫可焱急出滿頭冷汗,馬小也坐在旁邊地上,垂著腦袋,體恤衫一片水漬,胸前的紐扣解開兩顆,醉得像攤爛泥。

    其實這會兒久路也頭疼欲裂,她揉著太陽穴,看一眼時間。

    還剩三瓶,她向服務員多要幾個杯子,依次倒滿後:“一局定輸贏吧。”

    她沒問莫可焱意見,骰盅在手中多晃了會兒,先叫:“六個四。”

    莫可焱怔住了,麵前這一排酒杯不得不讓她小心謹慎,而且觀察一晚上,李久路叫點數的規律一直是由小到大,開始都有所保留,上來就叫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所以一時判斷不了她說真話還是假話。

    莫可焱感覺心髒都在顫抖,馬小也頭部垂到胸口,他連續喝掉七瓶,已經是極限,加上桌上這些,恐怕人要喝廢。

    她強忍嗓子的不適,稍稍翻開盅蓋,她有一個四,也就意味著李久路必須搖了五個四,才敢這麽叫。

    莫可焱不信她會那麽好運,咬了咬牙:“開。”

    李久路撐著頭,另一手輕輕拿開盅蓋,底盤上托著五顆小小的骰子,偏偏每一顆都是四個點。

    莫可焱不由睜大眼。

    “難得的好運。”久路站起來:“你們慢慢喝,我去趟洗手間。”

    她低著頭出門,轉身時,不小心與人相撞,一股煙味兒衝鼻,對方雙手穩住她裸.露的肩頭。

    李久路聽到一陣陌生的怪笑,倏忽抬頭,這人穿一身藍牛仔,染著紅頭發,似乎是剛進ktv時碰到的那三個人,他們斜叼著煙,一身不入流的打扮,看起來不像好人。

    久路側開身,往旁邊邁一步。

    那男人笑著擋了下。

    李久路推開他衝過去,迅速逃進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關嚴,嬉笑聲漸行漸遠,她舒一口氣。

    久路來到鏡子前,放下袖子,把肩膀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冷水鞠到臉上,燥熱不減,渾身上下仍然輕飄飄的。

    ——“有必要嗎?”

    嘩嘩水聲,她腦中忽然出現這四個字,卻怎麽也想不起是誰說的。

    久路擦淨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呆站了會兒,忽然覺得沒趣兒,想回家了。

    她從衛生間出來時,那三個男人已經走開,久路想回包間取衣服,還沒轉身,手腕便被人攫住,把她大力往後門的方向拉。

    李久路認清是莫可焱以後,就沒有掙紮。

    莫可焱一腳踹開後門,砰一聲悶響,門板撞到牆壁後又往回彈。她用手撐住,將久路慣性帶出,讓她後背抵著牆壁。

    冷風驟然來襲,呼吸間都是雲霧縹緲的白氣,久路隻感覺呼進去的氣體又冷又幹,肩膀和腰側的汗毛根根立起來。

    胡同裏光線昏暗,對麵牆邊放著木料、水缸,還有廢棄的摩托車和三輪車。

    這裏很靜,唯獨相隔兩三個商鋪的地方有幾點星火,卻恰巧被雜物擋住,仿佛此刻沒人。

    馳見和洪喻靠著枯樹抽煙,被響動聲吸引目光,ktv後門上方也掛著黃燈泡,微弱光線在風中搖曳不定,籠罩著下麵的兩個瘦小身影。

    洪喻看熱鬧的心態:“呦,倆小丫頭。”

    馳見捏著煙,目光很靜。

    “現在小姑娘都這麽開放嗎?冬天還露肉?”洪喻拿手肘碰碰馳見:“看見嗎?就靠牆穿黑裙子那個,肩膀真他媽白。”

    馳見吸一口煙。

    洪喻:“看見了嗎?”

    “看見了。”馳見不在意的問:“你家戈悅有她白麽?”

    洪喻舔著下唇,當真認真回憶起來:“好像沒有。”他側著腦袋看他,笑說:“老夫老妻的,白不白已經無所謂……你想什麽呢?”

    馳見一抬下巴:“……她。”

    “她怎麽了?”

    “這打扮挺欠辦。”馳見淡淡的說。

    洪喻了解馳見,這語氣明顯氣兒不順,何況他說葷話的情況實在少。總覺得哪兒不對,還想繼續問幾句,那邊突然傳來耳光聲,隻見短發女生左右開弓,往自己臉上招呼了兩巴掌,看樣子,力度還不小。

    洪喻大吃一驚:“我操,這也行!”

    莫可焱已經不知道身上哪兒疼哪兒癢,下手太重,雙頰麻木。

    久路直直的看著她,一時間沒緩神,過了會兒,終於憋出一句:“你這是幹什麽。”

    莫可焱:“那些酒馬小也沒喝,這兩巴掌算我補償給你的。”

    久路不知怎麽開口。

    莫可焱幹脆利落的說:“我不擅長扮演無辜弱小的角色,在知情的情況下和馬小也在一起,是我的錯。但之所以隱瞞,是因為他跟我講過,你過去……”

    “過去怎麽了?”久路聲音很低,打斷她的話。

    莫可焱看著她:“總之你們一開始就錯了,換一種關係也許更適合。”

    李久路輕輕的笑:“你這個位置的人,說話都這麽問心無愧嗎?”

    “隨便你怎麽說。”她聳聳肩。

    久路頓幾秒:“過去與這件事無關,背叛就是背叛,無恥就是無恥,何必把話說得那麽漂亮。”

    “我接受。”她再次表明立場:“但馬小也我不會放棄,總有一個人要退出,我希望是你。”

    “好啊。”

    莫可焱詫異地看她幾秒,沒想到她會這麽痛快,確認道:“你說真的?”

    她點頭。

    莫可焱不禁另眼相看,停幾秒,拉開後門:“你沒表麵看著那麽無害。”她扭著頭,認真審視她:“還有,這衣服不適合你。”

    這一點久路是認同的,隻覺得冷,也想盡快進屋去。

    “還有個問題。”莫可焱頓了下:“你是骰子玩兒的好,還是全憑運氣?”

    李久路實話實說:“都有吧。我媽玩兒得挺好。”

    莫可焱走後,隔半分鍾,她也打算進去。

    門還沒開,裏麵有笑罵聲由遠及近。久路預感不太好,迅速往後退兩步,下一秒,門板飛速撞開。

    門口出現三個男人,其中有在衛生間門口扶她那個紅頭發。

    他們堵在門口,目光投向她,渾身酒氣,臭味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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