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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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的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炒菜鏟雖然沒有刃,但因為秦深用了全力,還是深深地切入他上臂的肌肉裏,並且切透肌肉,狠狠地卡進骨頭縫裏。

    秦深的臉色刷的白了,冷汗刹那間淋漓而下。鮮血從切口汩汩流出,分明痛徹心扉,他卻毫不在意,用力拔出鏟子,頓時,傷口的血就像一道泉水,噴湧而出。

    溫可人的眼睛被血染紅了,不顧一切地抓住秦深的左手臂,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秦深拚了命舉高鏟子,發了狠要把自己一條手臂切下來,但他畢竟受了重傷,整個人都在顫抖,溫可人又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時間,他沒能再繼續做自殘的事情。

    “哥!哥你幹什麽呀?你怎麽能砍自己的手呢?哥,我們去醫院!快!我們馬上去醫院!”溫可人撕心裂肺地哭叫,用力奪下秦深手裏的鏟子,死命地把他往外推。

    秦深出了一身冷汗,劇烈的疼痛逼得他渾身打顫,他死命地咬著嘴唇,沒管胳膊上的傷口,就那麽鮮血淋漓地往客廳走,隨著他的走動,地上很快就蔓延出一條血路。

    餘木夕正蜷縮在沙發上發抖,秦深突然走過去,一把將她納入懷中,嘴裏顛來倒去地念叨:“木木別怕,別怕,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餘木夕驚惶地掙紮,手碰到了秦深的手臂,觸手溫熱濕黏,定睛一看,一條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嘩嘩的流個沒完。

    她魂飛魄散地尖叫一聲,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秦深見餘木夕暈過去了,越發著急,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木木!木木!醒醒!”

    溫可人追出來,就見秦深不顧自己手臂上泉湧的鮮血,反而在焦灼地叫餘木夕,那一臉憂急,仿佛餘木夕正處在生死關頭。

    溫可人潸然淚下,淚眼朦朧地看著秦深,哆嗦著嘴唇,低聲喃喃:“哥,你就那麽愛她嗎?就算她把你害成這樣,你也還是那麽愛她嗎?”

    秦深根本沒聽見溫可人在嘀咕些什麽,見餘木夕不醒,還以為是先前自己發病弄傷了她,咬咬牙,強忍著疼痛去抱她,但他的手臂骨頭都被切斷了一半,根本使不上力,他煩躁地吼了一聲“艸”,彎身在餘木夕麵前蹲下,一手托著她的臀部,把她弄到自己背上,背著她就往外走。

    “哥!你去哪裏?”溫可人大驚失色。

    秦深看著擋在麵前的溫可人,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吼:“滾開!”

    “哥!你還在流血,不能亂動!”溫可人從醫藥箱裏拿出一條橡皮帶子,含著淚乞求,“哥,把手臂上麵綁起來好不好?不然你會流血流死的!”

    秦深看都不看溫可人一眼,繞開她就想走,但他畢竟流了太多血,有些頭暈氣喘,身子晃了晃,怕摔著餘木夕,硬是穩住了。

    “任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哥,你把餘木夕放下來好不好?你真的不能再這樣流血了!”溫可人嚎啕大哭,一把抓住秦深的手臂,死死地攥住他肘彎的地方,希望可以讓血流慢點。

    秦深不耐煩地一揮手,自己卻差點摔倒,溫可人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哭叫道:“哥,你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餘木夕,你也不能亂來啊!你流了這麽多血,萬一你暈倒在半路上,餘木夕怎麽辦?”

    秦深皺了皺眉,臉上雖然還是很不耐煩,到底聽進去了,把餘木夕放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溫可人上前用橡皮帶子紮住他的前臂上端,盡可能減緩血流速度。她哭個不停,秦深火了,狠狠瞪她一眼:“哭哭哭,有完沒完?我還沒死呢!”

    溫可人一陣氣悶,心裏撕扯著擰巴著疼,但卻不敢再發出聲音,惹得秦深更加反感。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將嚎啕堵在嗓子眼裏。

    很快,任東就來了,砸門聲一響,溫可人就狂奔過去開門。

    任東一進來,就見到餘木夕衣衫不整、昏迷不醒,那副倍受蹂.躪的模樣十分淒慘,令他的心髒在一瞬間抽痛如絞。

    “東子,快!快來看看她怎麽樣了!”秦深連忙讓開位置,急切地招呼任東。

    任東摸了摸餘木夕的額頭,翻了翻眼皮子,悶聲說:“她暈過去了。”

    秦深又急又痛,大汗淋漓,連忙問道:“要緊嗎?”

    任東剛想狠狠地責罵他一頓,一瞥眼,見到秦深的手臂上鮮血長流,傷口的皮肉翻著,白森森的骨頭都露出來了,責罵的話頓時吞了回去,黑著臉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

    “跟我去醫院!”任東抱起餘木夕,頭也不回地丟給秦深一句話。

    秦深連忙搖搖晃晃地跟上,死死地盯著餘木夕,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溫可人扶著秦深,不停地抹眼淚,心髒仿佛被放進絞肉機裏,碎裂成千萬片,痛到麻木了。

    到了醫院,立馬有相應科室的醫生接診兩人,任東在自己的辦公室坐著,一根接一根地抽悶煙。

    餘木夕被帶走之後,他跟到江城一號,一進門,就見秦深正在對餘木夕施暴,她氣息奄奄的樣子令他瞬間有了恨不得親手宰了秦深的衝動。

    但是餘木夕昏迷前把孩子托付給他,那個小嬰兒才幾個月大,病得很厲害,身為醫生,他無法見死不救,不得不暫時放下餘木夕,率先搶救小嬰兒。

    再次見到餘木夕的時候,她又是這麽一副被蹂.躪得半死不活的樣子,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控了。可是看到秦深的手臂,那分明是自殘的,他的心又矛盾地愧疚起來。

    秦深會變成今天這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他把餘木夕藏起來,秦深仍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俯瞰眾生,睥睨天下。

    但他不後悔救了餘木夕,如果能夠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並且會做得更加小心隱蔽,決不讓任何人察覺到餘木夕的存在,絕不會讓她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任少,病人已經醒了。”

    任東立刻掐滅煙蒂,快步走進病房。

    餘木夕躺在病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眼神呆滯,隻比死人多了那麽一口氣。

    “夢夢!”任東快步走到床邊,一把將她抱起來,抱得死緊,“夢夢,你受苦了!”

    餘木夕晃了晃神,認出是任東,心裏猛的一鬆,“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任東緊緊地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半晌,餘木夕才收住哭腔,啞著嗓子問:“任東,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他怎麽樣了?”

    任東一臉凝重:“孩子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已經搶救了,但是還沒醒過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必須要度過四十八小時的危險期。”

    餘木夕心裏“咯噔”“咯噔”,跟下樓梯似的,一路往下滾。

    “任東,救救孩子!求求你一定要幫我救孩子!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冒險回國來找你的,任東,一定要救他!”餘木夕抓著任東的手臂,仰著臉淚眼汪汪地哀求。

    任東被她的眼神弄得心裏苦澀疼痛,忍不住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夢夢,你先別急,我答應你,我會竭盡全力救他的。”

    餘木夕冷靜下來,歎了口氣,苦笑著扯了扯唇角:“任東,你別再叫我夢夢了。”

    “為什麽?”任東驚問,眼神裏寫滿受傷。

    餘木夕搖了搖頭,哀切地看著他:“他既然知道我還活著,肯定不會放過我。任東,你救了我,對我那麽好,我不能連累你。”

    任東想說“我不怕”,可看著餘木夕那雙被濃重的悲哀壓得不複歡快的眸子,他隻能強壓著滿心裏翻滾的痛苦與憤恨點了點頭。

    “對了,我媽怎麽樣了?”一回來就曆經生死關頭,她都快把正事忘了。

    任東強笑了笑:“伯母沒事,就是夏天貪涼,上吐下瀉。你離開以後,伯父把餘威、餘堯、餘智三人都接進了餘家,伯母心裏煩悶,很少回家了,一般都在公司,這次生病,就索性一直在醫院住著。”

    餘木夕這才鬆了一口氣:“我想去看看我媽。”

    任東點點頭,正要扶她起來,秦深進來了。

    “木木,你醒啦?”秦深見餘木夕醒來,長出了一口氣,甩開溫可人的攙扶,跌跌撞撞地往病床跑。

    餘木夕看見秦深,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立刻往任東身後躲。

    她是真的怕了,從沒這麽怕過,秦深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隨時隨地會犯病,一言不合就要抱著她跳樓,她看見他,就仿佛看見了死亡的陰影。

    秦深被餘木夕眼裏尖銳的恐懼刺得心口一疼,渾身一顫,勉強壓抑著滿腔洶湧的愛意與愧悔,溫聲說:“木木,別怕,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餘木夕怎麽可能不怕?她死死地抓住任東的手臂,渾身抑製不住地打哆嗦,顫聲道:“任東,我、我要去看我媽,帶、帶我去。”

    任東歎口氣,握住餘木夕的手,緊了緊,低聲安慰:“別怕,我這就帶你去。”

    餘木夕下床的時候,因為實在太害怕,心神不定,腳崴了一下。任東眼疾手快,連忙接住她,她出了一身冷汗,單薄的病號服都被浸濕了。

    任東心裏撕扯著痛,咬著牙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要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地保護她!

    秦深給不了她快樂,他給!秦深給不了她幸福,他給!秦深給不了的一切,他通通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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