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死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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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木夕跌進任東懷裏,秦深頓時紅了眼,伸手去推任東,想要把餘木夕搶過來。
任東冷聲:“還沒鬧夠嗎?是不是真要把她弄死,你才能消停?”
秦深心口一抽,默默地收回手,但他卻不肯離開餘木夕半步,不顧自己的傷勢,踉踉蹌蹌地跟在餘木夕身後,一路跟著他們去木芳華的病房。
木芳華正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媽!”餘木夕叫了一聲,眼淚頓時下來了,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床前,“媽,我回來了!”
木芳華被聲音驚擾,轉頭去看她,目光一接觸到餘木夕的臉,整個人頓時呆住了,人還沒回過神來,眼淚就洶湧而出。
“小夕?是你嗎?小夕!我的女兒!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木芳華猛然回神,抖著手摸上餘木夕的臉,感受到肌膚的溫熱之後,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拉住餘木夕,把她拉起來擁進了懷裏。
母女倆抱頭痛哭,任東別開頭,既難受又欣慰,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好半天,兩人才平靜下來,木芳華拉著餘木夕坐在床上,一疊聲地問她這兩年發生了什麽事。餘木夕心煩意亂,腦子一團漿糊,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說了,不說了,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木芳華老淚縱橫,捧著女兒清瘦的臉龐,又喜又悲,“小夕,走,媽帶你回家,咱們回家。”
餘木夕放心不下孩子,搖了搖頭:“媽,我不回去,我的孩子還在重症監護室住著,我要留在這裏,等孩子過了危險期再回去。”
“孩子?你……”木芳華看看亦步亦趨跟著的秦深,臉色頓時變了。
“我收養的一個棄嬰,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餘木夕歎口氣,容色哀戚,“媽,你跟我爸說一聲吧,我暫時先不回去了。”
“那好,媽這就告訴你爸,讓他來醫院看你。”
餘木夕點點頭,隻覺得筋疲力盡,心累到了極點。
任東看出她的疲憊,皺著眉頭十分心疼:“小夕,你先回病房休息一會兒吧。”
餘木夕心煩意亂,又不想影響木芳華養病,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病房。
秦深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vip病房,餘木夕剛躺到床上,秦深就在床邊坐下了。她頓時如被針紮,尖叫著往任東身後躲。
“你去別的病房吧,不然小夕沒辦法安心養傷。”任東冷著臉,前所未有的怨懟。
秦深不肯走,兩眼死死地盯著餘木夕,屏氣凝神,小心翼翼:“木木,別怕,我就是想看看你。”
餘木夕死命地搖頭,眼淚怎麽也控製不住。他差一點殺了她的孩子,也差一點殺了她,叫她怎麽能不怕?
溫可人也跟著勸:“哥,要不你換一間病房吧,你在這裏,你們倆都沒辦法安心養傷。”
秦深固執地搖頭:“木木,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走出我的視線範圍!”
這句話的恐怖程度簡直可以與“從這裏跳下去,就可以永遠在一起”相媲美,餘木夕渾身瑟瑟發抖,驚恐地搖頭,搖得眼淚都飛出來了。
“木木,去臥室裏的床上休息,那張床更大更舒適。”秦深向餘木夕伸出手,神色溫柔。
餘木夕卻跟見了活鬼似的,尖叫著“不要”,將整個人都蜷縮在任東身後,抖得跟篩糠似的。
任東握緊了餘木夕的手,冷聲道:“這裏是醫院,醫院是保護病人的地方,秦深,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沒人管你,但是你不能影響別的病人!”
這是任東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秦深”,但秦深卻沒想那麽多,堅定地看著餘木夕,分毫不讓:“木木,我說過,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秦深!”任東死死地攥著拳頭,如果秦深不是剛剛受了重傷,經曆了一場大手術,他一定跟他來一場拳頭對拳頭的較量。
秦深一臉堅定:“東子,我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你都看在眼裏,她既然回來了,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我半步!”
任東的怒火瞬間躥得老高,真想不顧一切給他一頓死揍,可餘木夕正全身顫抖著,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臂,他感覺到她的指甲都掐進他肉裏了,到底,他也沒能狠下心來拂開那雙手。
兩人僵持不下,溫可人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頓時麵露喜色:“住院部九樓,6號vip病房。”
幾分鍾後,秦老爺子在秦振業、薑蓉夫婦的攙扶下蹣跚而來。
八十歲的老人了,頭發胡子花白一片,臉上布滿皺紋,一雙渾濁的老眼蓄著淚,如風中殘燭一般,顫抖著手拉住秦深吊在脖子裏的手臂,撫摸著上頭的紗布,顫聲道:“阿深,你這是……要我老頭子的命嗎?”
餘木夕一回來,秦家那邊就得到了報告,一家人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兩人就被送進了醫院。他們頓時什麽都顧不得了,直接出動私人飛機往這邊趕。
“爺爺,您怎麽來了?”秦深強笑著安慰,“爺爺,我沒事,您別擔心。”
老爺子哆嗦著嘴唇,淚如雨下。
薑蓉一聽說兒子差點把自己的胳膊剁下來,頓時急了,這會兒看見餘木夕,就跟見到殺父仇人似的,上去就是兩巴掌,扇得餘木夕嘴裏鼻子裏都往外冒血。
“你個賤人!都是你害了我兒子!你怎麽沒真的死掉啊?”
秦深剛動了手術,麻藥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反應遲鈍,身體虛弱,沒能攔得住,他一看見餘木夕挨打流血,頓時火了。
“媽!我再說一遍,誰都不準動木木!”
“阿深!這個賤人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蠱,你都這樣了還護著她?再這樣下去,你早晚會被她害死的!”薑蓉又急又氣,咬著嘴唇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
秦深的聲音冰冷堅硬,如同埋藏在地底的岩石。
“我就是死,也不會再讓她離開我半步!誰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就是跟我過不去!”
“你!”薑蓉氣急敗壞,跺跺腳,背過身去嚎啕大哭。
“要哭出去哭!別打擾木木養病!”秦深冷著臉,語氣嚴厲。
老爺子是秦家的最高權威,他向來疼愛秦深,見他這般淒慘,再怎麽生氣,再怎麽怨恨,也沒法子。
“丫頭啊,以前的事情,爺爺也不想多說了,以後你好好的跟阿深過日子吧。”老爺子歎口氣,到底是對孫子妥協了。
餘木夕慘笑,心裏就跟揣了個冰坨子似的,一直冷到了血液裏:“我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我本來就是被逼嫁給他的,現在婚姻關係解除了,我死都不會再往火坑裏跳!”
“木木!”秦深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你說什麽?”
餘木夕努力克製著滿心恐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直地盯著秦老爺子,沉聲道:“老爺子,您是戰場上下來,保護千千萬萬中國老百姓的大英雄。我被拍裸.照、被強.暴、被迫流產,我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麽您不但不保護我,還要我跟施暴者在一起?您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麽?”
老爺子默默地看著餘木夕,許久,歎了口氣:“丫頭啊,你別怪爺爺,爺爺是人,不是神仙,人總歸是自私的。”
餘木夕心裏“咯噔”一下,將最後的希望放在薑蓉身上:“你不是很討厭我嗎?那就管好你兒子,別讓他再來糾纏我啊!”
薑蓉豈止是討厭餘木夕?這兩年來,唯一的兒子人不人鬼不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渾噩度日,她看在眼裏,恨在心頭,如果不是餘木夕已經“死了”,她真的會不顧一切地除掉她。
可現在兒子鐵了心要跟她在一起,儼然離了她就不能活的樣子。失而複得之後,如果再次失去,兒子一定會沒命的。
薑蓉歎口氣,無可奈何。
餘木夕徹底慌了,絕望如漆黑的夜幕,將她的世界最後一絲光亮都驅逐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跟這個瘋子在一起!”餘木夕抓狂地大叫,鬆開任東的手,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拔腿就跑。
“你今天敢出這道門,那個孩子就別想活了!”老爺子威嚴的聲音響起,冷入骨髓。
餘木夕打了個哆嗦,步子猛然頓住了。
“如果不是阿深攔著,你們餘家早就給你陪葬了。”老爺子站起身,拄著拐棍顫巍巍地走到餘木夕麵前,眼神狠戾,充滿恨意,“餘木夕,你敢再刺激阿深,我讓你死了也閉不上眼!”
餘木夕震驚地看著老爺子,她怎麽也不敢相信,一直對她溫和慈愛的老人,居然會有這麽狠戾的一麵。
果然,秦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他們的血液裏都帶著瘋狂因子。
“我們走!”老爺子冷然瞥一眼餘木夕,秦振業夫婦連忙跟上,扶著老爺子離開病房。
餘木夕看著三人的背影,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麵,卻哭不出聲。
任東的拳頭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手心裏已經掐出血了,卻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秦老爺子是開國上將,國家元首見了他,都得畢恭畢敬地尊稱一聲“老爺子”,他一個商人,拿什麽跟這種跺跺腳,就能讓半個中國抖三抖的人鬥?
秦深上前扶餘木夕,手剛一碰到她,她就如同被火燒了一般,猛的彈開了。
秦深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聲音狠戾冷沉:“木木,你聽好,永遠都別想離開我,否則,我讓整個餘家給咱倆陪葬!”
餘木夕滿眼驚惶,秦深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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