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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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夕側對著門口,聽見腳步聲,偏過頭看了一眼,見是錢越,鬆了一口氣:“越哥,你可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都要派人去找你了。”
錢越扯出一副歉疚的笑臉,快步走進去:“我接到電話就立馬買最近一班的火車票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沒趕上,真是對不起!”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跟你老婆兒子說去。”木夕臉一沉,努了努嘴,“晚月一直在傷心,快去安慰她吧。”
錢越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房,心裏有些涼,再看看默默掉眼淚的江晚月,歎口氣,黯然上前,抬手想要抱抱孩子。
江晚月見錢越的手伸向孩子,眼淚掉得越發凶了,但寶寶還沒吃飽,她又不敢亂動寶寶,隻能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側了側身子。
錢越手一頓,側身在床邊坐下,溫聲道:“小夕說你生寶寶受了很大的罪,側切挺嚴重,我想幫你抱著寶寶,這樣你能輕鬆點兒。”
江晚月這才扁了扁嘴,小小聲地哭了出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傻瓜!”錢越心裏微微一疼,抬手揉了揉江晚月短短的亂發,“你是我老婆,生的是我兒子,我怎麽能不來?隻是沒想到你會提早發動,要不然我一定提前過來候著。”
江晚月倒是不怪錢越沒能陪在她身邊,畢竟她提前了半個多月生產,前幾天打電話,錢越還說會提前一個星期來陪她待產的。隻是她生產的時候,老公不在,簽字都找不到人,總歸是傷感的。出了產房,仍然沒看見老公,免不了哭天抹淚。
“老婆,辛苦你了!”錢越握住江晚月的手,貼在心口上,懇切道,“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這話簡直堪比婚禮上的誓詞,江晚月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嘴角卻揚起了笑。如果不是懷裏還抱著軟柿子一樣的兒子,她一準兒投進錢越懷抱裏柔情蜜意一番。
木夕搓了搓手臂,小小聲嘀咕:“嘖,這八月天怎麽起雞皮疙瘩了?”
錢越聽見了,卻沒吭聲,低頭仔細端詳寶寶的小臉。
小家夥紅通通的,臉上長著細細短短的絨毛,眼睛閉得緊緊的,皺皺巴巴的,可醜了。
“晚月,咱倆長得都挺好的,怎麽兒子這麽醜?”錢越嘴上嫌棄,但卻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輕觸寶寶的小臉。
“剛出生的寶寶都這樣,養半個月就好了。”木夕作為過來人,拍著胸脯保證,“當初安然剛生下來時還要醜,簡直就跟個沒毛的猴子似的。”
錢越被逗笑了,彎著眉眼,低下頭想親親兒子,但小家夥實在是太小太軟了,他不太敢碰,隻能眉開眼笑地陪著老婆看孩子。
木夕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來了,我就放心了。熬了整整一夜,我快不行了。爸媽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晚月出了產房他們就回去了;秦深早上也去上班了。現在既然你來了,那我也要撤了,趕緊回家補覺去。”
錢越感激得不行,千恩萬謝:“小夕,真是辛苦你了!我跟晚月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木夕擺了擺手:“嗨,說那些幹嘛?咱們以前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現在又是至親,互相幫襯那不是應該的麽?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覺了,你在這兒陪著晚月吧。”
“我送你。”錢越連忙站起身,“你這都一夜沒睡了,開車回去太危險。”
“不用,我有司機的。”
木夕打著哈欠出了病房,錢越連忙追了出來,站在門口對木夕喊話:“小夕,謝謝你!”
木夕沒回頭,腳步也沒停,朝後頭揮了揮手,一搖三晃地離開。
錢越等她轉過彎看不見了,才折回去,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歎口氣,由衷道:“這次真是多虧小夕了。”
“嗯,她和媽,還有秦深一直在這兒守著,一直到我出了產房媽和秦深才回去,她一直等到你來才肯走。我剛回到病房的時候,她靠在牆上睡著了,我看著都心疼。後來我心裏難過,忍不住哭,她就強忍著困勁兒安慰我,開解我。”江晚月說著神情突然黯淡下來,語氣充滿愧疚,“我以前真的不應該那樣的,她其實真的很好,不但一點兒也沒有虧待我,還幫了我好多。”
錢越握住江晚月的手,柔聲勸道:“好了,你現在剛生下寶寶,需要安心靜養。過去的事情就別再多想了,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等到出了月子,好好跟小夕賠個不是。那丫頭就是個心大沒脾氣的,她也不會跟你計較什麽。”
江晚月點點頭,垂眸看著懷裏的寶寶,看著看著就笑了。
懷裏這個醜醜的小東西是她的兒子,是她的骨中骨,血中血,是她和錢越的愛情結晶。這一輩子,她會竭盡全力保護好這個小家夥,嗬護著他,讓他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
“老公,咱們的寶寶叫什麽名字好呢?”江晚月仰起臉,眨巴著眼睛看著錢越。
她雖然很累,但卻一點兒也不想睡,她隻想抱著兒子,守著丈夫,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
錢越歪著腦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多多的孩子叫樂,小夕的孩子叫安,要不咱家的就叫安樂吧,把她倆的全集中在一起,怎麽樣?”
“安樂?”江晚月皺了皺眉,有些遲疑,“這……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啊!”
“那……叫樂安?”錢越眼睛一亮,“錢樂安,錢樂安,我覺得挺好。”
江晚月低聲念了兩邊,剛想同意,突然想到二胎的問題,問道:“那如果生二胎呢?以後二寶要叫什麽?”
“如果生女兒,那就叫安樂,如果生兒子,那就叫長樂或者長安,好不好?”
“那我要再生三個,分別叫安樂、長樂、長安,把這幾個名字全都用上!”江晚月一臉期待,興奮得臉都紅了。
錢越失聲笑了:“傻瓜!生那麽多,你不累啊?這剛受了一整夜罪,側切傷口還在呢,可就琢磨著二胎三胎四胎的問題了。”
江晚月小臉一揚,小嘴一撅:“我就要生!我要一直生一直生!”
“好好好,一直生!隻要你願意生,那咱們就一直生!”錢越好脾氣地哄,揉了揉江晚月的腦袋,笑道,“大不了我以後把家搬到公司裏,努力賺錢養活你們母子。”
江晚月咧著嘴直笑,錢越看寶寶已經不吃奶了,柔聲勸道:“晚月,你睡會兒吧,別硬撐著了,本來身體就虛弱,還要照顧寶寶呢。”
江晚月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沉默片刻,勉強笑道:“我不累。”
其實她已經累到極點了,但她不敢睡,她怕她一覺醒來,錢越又離開了。
錢越了然地扶著她躺下,耐心勸解:“你放心睡吧,我在這兒陪著你和寶寶,哪兒都不去。”
江晚月繃著小臉,一臉固執。錢越歎口氣,脫了鞋爬到床上,在江晚月身邊躺下,伸出雙臂做了個等待擁抱的姿勢:“我陪你睡。”
江晚月神情一鬆,把寶寶放在她和錢越之間,側著腦袋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慢慢閉上了眼睛。
錢越也累得很,江晚月剛一睡著沒多大會兒,他也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都快睜不開了。
半睡半醒間,錢越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摸出來一看,是江寒越發來的微.信。
“恭喜恭喜!”
“我現在在南美,剛才小夕打電話向我報的喜,抱歉,沒能親自去陪著晚月,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失職了。”
錢越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快速敲下一行字:“晚月提早了半個月生產,我也不知道,接到消息趕過來,她已經生下孩子了。四哥別往心裏去,在南美照顧好自己。”
很快,江寒越又發過來一條信息:“我兩天後就回國了,到時候咱們見一麵吧。”
“好。”
發完這條信息,對話暫時告一段落。
看著平靜入睡的老婆兒子,錢越心裏突然有些空,就像一棵碩果累累的大樹突然被人連根挖了出來,夠不著賴以為生的泥土的感覺。
他現在有錢氏,有妻子,有兒子,雖說錢氏比不上以前的風光尊榮,妻子也不是他深愛的女人,可有秦深幫助,老婆又深愛他,日子過得倒也還算滋潤,他犯得著跟江寒越去做那種冒險賭命的事情嗎?
熟睡的江晚月突然皺起了眉頭,一直抓著他的手也突然握緊了,臉在枕頭上蹭了好幾下,睡得很不安穩。
“沒事,我在呢,你好好睡,養好精神。”錢越輕輕拍了拍江晚月,語聲輕柔。
江晚像是感應到了,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嘴裏無意識地咕噥了兩聲,睡得越發熟了。
傍晚時分,木芳華跟木夕來醫院看望江晚月,木芳華提著一個保溫飯盒,裏頭是黑魚湯,一打開,香氣頓時占滿了整間病房。
“晚月,好點兒了嗎?我熬了黑魚湯,快起來喝吧。”木芳華慈愛地招呼。
錢越看了看門外,心裏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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