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掃雪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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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木木覺得這個晚上萬般可笑。先是兩個醉酒男人在她的家裏寄宿,她自己又被兩瓶啤酒灌倒,最後還在這莫名被喜歡的人親了。最後這件事本應該讓人無比幸福與開心,但當黃丞海說出周洲的名字時,她隻覺得天旋地轉,想哭,又停不住地苦笑。

    從剛喜歡上遊戲之後就知道的ocean大神呀,不是沒有默默崇拜過,原本能在現實生活中碰到他,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她心中本隻有一灘平靜無波的水窪,這份感情被她在水下藏得很好。他卻要親手將其撈上岸來好好審視一番,再棄之如敝屐,告訴她,真抱歉,我認錯人了。

    她或許永不能原諒他。

    周洲曾經讀過卡夫卡的一本書,書裏的主人公格力高爾一覺醒來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蟲。她覺得這樣的情節已經非常荒謬了,但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遇到的事情比變形成甲蟲還要荒謬。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和自己多年唯一的好友在自己家中的沙發上擁吻,最讓她難以相信的是,哥哥還喃喃著她的名字。

    高木木起床時她就已經醒了,本也想著起個夜,但可能是視力太好,一出門就看見沙發上的兩人。

    當她看到木木滿臉淚痕站起來時,她覺得這一定是夢。

    她想去拉過木木,抱抱她,告訴她:“對不起。”可當周洲的手碰到她時,她卻一手甩開了。

    周洲又看向黃丞海,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痛苦地顫抖著。

    周洲和高木木兩人又躺回了床上,屋子裏的氣氛沉默得可怕,三人一夜無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高木木就已經起床洗漱完畢了,周洲朝客廳看去,黃丞海已經走了,又望了望自己的房間,嗯,溫家揚應該睡得挺好。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吧,嗯,不知道也好。

    高木木在收拾著什麽,周洲有些心虛,道:“木木,你要出去嗎?”一夜沒睡,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木木轉頭看她,雙眼腫出了魚眼泡,“我準備搬出去。”還沒等周洲說話,又道:“一個同事說這兩天室友不在,讓我去陪陪。”

    周洲有些著急,“那還回來嗎?”

    得到的回應隻有沉默。

    周洲懂了,她們做了這麽久的朋友,應該彼此了解的。她默默地幫著木木收拾她的行李,一邊收拾一邊說,“這個被套還是我們上次一起去買的。你一天到晚都對著電腦碼字,記得把這個枕芯也帶過去,決明子的,對眼睛好。還有這個茶,你也帶過去,我媽上次說你那個周期不準特意拿來給你的……這麽多東西都要搬過去,那個地方遠不遠啊,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搬?”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淚止不住地流,抽泣聲斷斷續續,“木木,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

    她們又沉默下來。

    過一會兒高木木說:“夠了,周洲,你知道嗎,你這麽哭的時候,真的很讓人煩。所有這些事又關你什麽事呢?你隻會站在這裏看著我狼狽的樣子,裝模作樣地來掉一滴淚,同情同情我。從我們剛認識時就是這樣,你一切都好,我卻老是這兒錯那兒錯。明明考上的是同一所大學,你就能瀟灑地什麽也不顧待在家碼字,我卻得拚死拚活地跑來跑去,還要為家裏寄錢。人生從來就不是公平的。”

    “你比我幸福多了,真的,所以別哭了。”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也不是受害者。”

    “我走了,應該就不回來了,你讓我自己冷靜冷靜。你也別送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高木木沒給周洲說話的機會,她其實怕自己說太多也會忍不住哭,強忍著拉著行李箱獨自離開了。

    周洲默默把自己埋進被子裏,不想哭卻忍不住流淚。她和木木從讀書時代開始就是好朋友。當年的周洲像個小男生,遇事衝動,常什麽也不顧地衝撞他人;再加上她成績不錯,老師偏心於她,故而沒有什麽同學願意接近她,反而總抱團在背地裏排擠,欺負她。但那時木木會幫她,有天中午她因父母的矛盾在教室痛哭出來,隻有木木一人坐到她的身邊,給她遞了張紙。木木是周洲唯一的朋友。直到長大之後,周洲漸漸脫下當年滿是尖刺的偽裝,變得溫柔變得懂事,木木依舊在她身邊,不曾離去。

    這麽多年來,兩人無比熟悉彼此,不是沒有吵過架,但偶爾鬥鬥嘴,心裏也都知道彼此的感情無法磨滅。能遇見這樣的朋友,周洲是感動的。她一度覺得,那首《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就是在唱她們倆。她們曾經一起去拜佛,許願到希望兩人永遠在一塊。以後兩人彼此成家,也要住在對門。她還想過,以後的房子可以要有個小院子,種上彼此都喜歡的花花草草,放置一個小桌子;冬天裏,要請木木來一起掃雪煮茶,白茶清歡無別事,我等清風也等你。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看不清木木了。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讓她猝不及防,或許木木說得對,他們都應該冷靜冷靜了。她是這樣,木木是這樣,黃丞海也是一樣。

    應是昨晚酒喝的太多,溫家揚很晚才起,但一起床就發現屋子裏氣氛不太一樣。昨晚還熱鬧的房子裏此時沒了人影,隻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周洲斷斷續續的哭聲。他心中一驚,連忙跑去周洲的房間,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周洲揉了揉已哭腫的眼睛,“沒事。”

    “木木走了,估計不再住在這裏了,我準備把我媽接過來和我一起住。”她還帶著哭腔說。

    溫家揚知她不想說,隻當是兩個女孩子吵嘴,便也不再問了,揉了揉她的頭發,說:“沒事的,別難過了好不好,我還在呢。這兩天我剛好有空,和owl那兒談好了就來找你,到時我陪你一起去把阿姨接過來。”

    “嗯。”周洲點頭。

    “吃了早餐嗎,要不要我去買點?”

    “好。哎,還是算了,先別去接我媽了,等等吧。”周洲想著,木木過兩天會想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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