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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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要做有水平之事並不太容易,象那個長得漂亮點的、白淨點的、年紀小點的姑娘似乎並不太好找,所以白眉老人一連幾天都空手而歸,這讓他很是鬱悶,望著仍然昏睡不醒的石天佑,有股用冷水往他臉上猛潑的衝動,但想歸想,終究不敢,怕一潑之下自己辛苦辛苦一個月的努力付之東流。煩悶之下隻得拿燒雞、乳鴿、鹵豬腳之類的東西出氣,還特意溫了一壺小酒消愁。

    吃飽喝足之後又命苦地出去繼續尋找目標。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白眉老人這次從外麵回來甚是高興,右手提個大麻袋興衝衝的來到石天佑睡的床邊,與往常一樣倒轉袋口向下,隻見從裏麵滾出來個十來歲左右的小女孩,容貌甚美,皮膚白淨。

    事不宜遲,白眉老人開始按序給石天佑補充陰氣,做完一遍之後,吃了幾隻燒雞溫了一壺酒喝了又開始做下一遍,做到最後一遍,天已經黑了下來。

    按以往慣例,現下應該送小女孩出去物歸原主了,但這下白眉老人卻犯了難,因為這個小女孩是山腳搶來的,卻歸還給誰?一時沒了主意,想立時解開她的穴道問明住所,又怕她知道自己這個神秘所在,過得一會,終於拿定主意:“看來隻能先帶她出去,在離山穀較遠之處解開她穴道問明住所送她回家了。”

    想到此處,就走到小女孩身邊伸手抱起她正要重新裝入麻袋,忽然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水!水!”白眉老人心中狂喜,隻覺這兩個字婉若天籟之音,世間再也沒有什麽聲音能與之相比了。哪還有心思管這個小女孩,匆忙把她往麻袋上隨便一丟,從壺中倒了一碗水,快步來到石天佑麵前喂起水來。

    石天佑緩緩睜開雙眼,在有點暗淡的光線下看到兩個圓圓的東西幾乎貼到自己臉上,心中一驚,坐了起來。白眉老人輕飄飄的往後退了幾步,仍然看著石天佑,一個勁的傻笑。

    石天佑看看白眉老人,又看看四周,眼光突然落在麻袋上的小女孩身上,“啊”的一聲大叫,鞋也不穿,直接赤腳從床上跳下,隻聽“呼”的一聲,接著又“拍”的一聲,原來石天佑這一跳足有一丈來遠,接著重重的摔到地上,也顧不上屁股上傳來的劇痛,起身就往小女孩身邊走去,邊走邊叫:“蘭妹!蘭妹!”

    這個小女孩就是杜若蘭。那天護衛們帶她去逛東市,那個賣黃釉娃娃的中年男人把她和踩碎她娃娃的人叫到一邊說:“小的裏麵還有一對更好的黃釉娃娃,隻是這對娃娃小的夫人很是喜歡,是絕不會賣給別人的。但一來小的見這位小姐很是惹人喜歡,二來也想遂了這位兄台誠意賠償的心願。咱們做小買賣的,看重的是人緣,生意方才做得更加紅火,隻望這次幫到二位,二位以後需要買黃釉娃娃,不忘來此光顧,就感激不盡了!”接著又道:“小的看著這位小姐好生喜歡,也想交兄台這位豪爽的朋友,所以這次小的就拚著挨娘子一頓臭罵,將房間那對黃釉娃娃做主偷偷賣給兄台……”杜若蘭心想:“此人為做好人,偷偷賣掉自己妻子心愛之物,隻怕事後要挨頓好罵,跪瓷片睡地板都大有可能了……”想到此處才“吃吃”發笑,偷眼看那中年婦女。

    哪曾想剛一進到裏間,那個賣黃釉娃娃的中年男人就在她身上連拍幾下,杜若蘭馬上動彈不得,變成了啞巴。兩人左右挾住杜若蘭在東市七彎八拐來到一隱蔽處,替杜若蘭換了身深紅色衣裳,自己二人也裝扮成商人模樣,待得一會,中年婦女也已趕到,換好衣服後四人騎快馬往明德門而去,等一眾護衛明白過來通知守城軍,四人早已出了城門去得遠了。

    知道杜如山會氣急敗壞,狗急跳牆,三人帶著杜若蘭盡往荒無人煙之處行走,餓了吃幹糧,困了睡荒嶺,千辛萬苦來到泰山,看到山腳下有家小酒館,內心一陣掙紮,但終抵不住店內飄出來的陣陣酒肉香味,不約而同的舉步邁進酒店。

    白眉老人轉了半天都沒找到理想人選,就灰心喪氣的來到自己經常買燒雞的小酒館,本想買幾隻燒雞打幾斤酒回山穀“懲罰”自己,就看到三個大人在大吃大喝,一個小女孩一動不動的坐在三人中間。

    白眉老人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小女孩被這三人點了穴道,再凝神一看,隻見小女孩生得精致,皮膚白潔,正是自己要找的理想人選。當下心中一陣狂喜,不費吹灰之力就搶了下來,三人都來不及反應,杜若蘭就不見了。

    石天佑走到杜若蘭身邊,見她雙目緊閉,對自己的叫喊沒有絲毫反應,這才轉過頭來,細細打量白眉老人,道:“你點了她穴道?你是誰?這是什麽地方?我們怎麽到這裏來的?”白眉老人被一連串問題問得一陣頭暈,兩眼直直的看著石天佑,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

    石天佑看到白眉老人象個傻子一樣愣愣發呆,又道:“這位爺爺,請你先替蘭妹解了被封的穴道,好嗎?”“爺爺?蘭妹?”白眉老人好似大腦短路相當嚴重,重新定位了一下三人的角色關糸以後總算明白了過來,過去解開杜若蘭被封了許久的穴道。

    杜若蘭兩眼睜開,眼珠就再也沒有動過,心怕一動眼前這個人又會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

    “天哥,天哥,真的是你嗎?你沒死!我好歡喜!“哇!””杜若蘭一邊喊一邊笑,接著又大聲哭了起來。

    “這位爺爺,不知你為何抓我們來這裏,但請你放過這個小女孩!”邊說邊站起身來,挺起小小的胸膛,一幅“要殺要剮衝我來”的視死如歸的樣子。

    石天佑的記憶仍然停留在那一股濃煙與那驚天一掌的一刹那。他以為那個晚上被襲擊的不單單是自己,還有杜若蘭,襲擊之人自然就應該是這個白眉老人,心中擔憂杜若蘭的安危,一股保護親人的豪情由然而生。

    “放過她?可以啊,原本就是要放她回家的……可她家在哪裏?想問都沒來得及……她是誰?你親妹?表妹?堂妹?”白眉老人邏輯混亂的連串問道。

    “白胡子老爺爺,你是誰啊,叫什麽名字?”三人心中都有很多疑問,都想盡快解開疑團,所以都不答反問,就這麽問來問去,可問了大半天,卻什麽結果也沒有。

    石天佑覺得必須要馬上換種方式交談才可收到預期效果,於是道:“還請爺爺告知事情的詳細經過,晚輩不勝感激!”白眉老人竟然很是聽話,於是把如何從杜府救他出來,如何替他運功療傷,如何幫他重塑筋骨,又如何抓來眾女子替他補充陰氣,一五一十、條理清晰的說將出來。

    石天佑靜靜聽完,雙膝著地“咚咚咚”給白眉老人重重叩了三個頭,道:“前輩對石天佑之恩,恩同再造,今生今世隻怕無以報答萬一,今後前輩但有所遣,石天佑赴湯滔火,在所不辭!”說罷,又“咚咚咚咚……”磕起頭來,直磕得額頭鮮血淋漓,仍未停竭。

    白眉老人連忙將石天佑扶起,說道:“你這小子,小小年紀說話卻老氣橫秋,我之所以救你可全是因為老不死的王八蛋那個玲瓏棋局,救你又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老夫自己,又哪裏用得著你來報恩了?”接著隻聽到他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好餓!好餓!老夫弄吃的去了!”話未落音,隻見人影一閃,接著聽到一陣“嘎嘎……”之聲,白眉老人已經出穀去了。石天佑駭然道:“這麽快……這還是人麽?”

    白眉老人一走,石天佑牽著杜若蘭的手開始打量起這個山穀來,隻見兩人所在之處位於山穀的北麵,二幢房子,一幢供睡覺用,另一幢房頂伸出一根黑黑的大圓管,應該是廚房。南麵是連接通往洞口的走廊,走廊兩邊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一株需兩人合圍的參天古鬆沿著穀壁攀爬生長,少說也有百丈之高。西麵穀壁竟然由一塊完整的大石組成,離地五十丈左右光滑平整,線條縱橫其間,竟然是個長寬丈許的棋盤,下麵一大片桃樹已經結了青青的果子。東麵一弘白練般的爆布傾注而下,走近一看,積水成潭,潭水幽深清洌,也不見溢出,顯是另有出口。

    整個山穀險則驚心動魄,奇則巧奪天工,美則心曠神怡,直讓人歎為觀止。

    白眉老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手中提個大袋子招呼兩人在桌前坐下,敞開袋口往桌上一個碩大的瓷盆中倒,一會就堆滿一盆,自然又是他自己喜歡吃的燒雞,乳鴿,鹵豬腳之類的東西,石天佑與杜若蘭已經多天未沾渾腥,隻覺樣樣美味無比,三人風卷殘雲,一會滿滿一大盆吃得幹幹淨淨。

    白眉老人意猶未盡的抹了抹油膩膩的嘴,對著石天佑道:“小子,你且往上跳個試試?”石天佑不明何意,卻也依言照做,當下站起身來,腳下用力向上躍起,隻聽耳旁風聲呼呼,這一跳竟有一丈多高,石天佑人在半空,往下一瞧心中發毛,從半空中直摔下來,白眉老人用手輕輕一托,石天佑穩穩的落在地上。

    白眉老人開心得手舞足蹈,道:“來來來!我教你怎麽飛來飛去!”也不去管旁邊的杜若蘭,連忙教起石天佑的輕功來,把如何意守丹田,如何提氣、禦氣……細細講解。這套輕功心法不知是多少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隻是石天佑現下哪裏知道?當下依心法用心練功,不知不覺已到深夜。白眉老人安置好兩個孩子在床上睡下,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根長繩,在兩麵牆上分別糸牢,輕躍而上躺在繩上,繩細身闊,仿若飄浮於半空,不一會鼾聲響起,竟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