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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衍沒有立馬回答,他陷入了沉默。

    黑色的車子進入了隧道,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隻餘下一束孤獨的車燈,隱隱約約地透露出了光影,落入車窗內。

    陸衍靠著椅背,在黑暗中,隻看得見一抹高大的剪影,透出了冷漠的勿近氣息。

    許穎夏也安靜了下來,沒有糾纏著陸衍。

    整個小小的空間,倏然安靜了下來。

    良久,陸衍回答,聲音顯得略略涼薄:“要讓她提前適應一下,沒有媽媽陪伴的生活。”

    許穎夏睜大了眼睛,她抿著唇,在黑暗中盯著陸衍的側臉。

    汽車從隧道中出來了,昏黃的路燈照射在了陸衍的臉上,一寸寸地露出了他英俊的輪廓,即便燈光暖黃,但他臉上的寒氣卻沒有一點兒消散。

    許穎夏的心提在了嗓子眼。

    跳動的速度越發快了。

    陸衍是想要和言喻離婚麽?

    *

    陸衍到達公寓的時候,公寓裏一片漆黑,沒有燈光,也沒有人,他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打開了玄關的鞋櫃。

    隱約地看到了言喻的拖鞋還在。

    他取出自己的拖鞋,換下了皮鞋,走了進去,直接坐在了沙發裏,靠著,微微仰頭,闔上眼眸,臉色有些緊繃。

    他不知道言喻去了哪裏,按亮了手機屏幕,看了下時間。

    不算很晚。

    他的右手裏,攥著一個小小的盒子,酒紅色絲絨心形包裝,他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骨節處都泛出了隱約的白。

    月光暗淡,月亮被陰雲遮住,隻有微弱的光澤。

    沒過一會,公寓外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小星星不知道因為什麽笑了起來,聲音清脆,言喻溫柔地製止了她:“到屋子裏再笑,我們要安靜,不然會吵到別人的。”

    有人打開了燈光。

    公寓門又被關上。

    陸衍微微擰著眉,眉間折痕深深,或許在黑暗中久了,他覺得燈光太過刺眼,微微眯起了眼眸,避開燈光直射。

    林姨說:“我去收拾一下客房,給小南風。”

    言喻聲音含笑:“林姨,要不你先給小星星放一下洗澡水吧,她今天累到了,剛剛已經犯困了,正在揉眼睛呢。”

    “好。”

    林姨轉身進了衛生間。

    陸衍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剛好被綠植擋住了身影,他睜開眼睛,下一秒,聽到了小男生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言阿姨,你把小星星放在地毯上吧,我幫你看著小妹妹。”

    言喻說:“好啊。”她一邊應著,一邊朝著陸衍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轉眸,差點被陸衍的身影嚇了一跳。

    她睫毛顫了下:“陸衍?”

    陸衍站了起來,看著言喻,又看了眼他從沒見過的小男孩。

    小男孩被陸衍這樣看著,下意識地拽了下言喻的手,他眨巴了下眼睛,乖乖叫道:“叔叔。”

    陸衍麵無表情,語調也沒有任何的情緒,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對言喻道:“你回來了。”

    言喻有些驚訝,她還以為陸衍今天不會回來。

    而且,看現在的狀態,陸衍似乎、居然像是在等著她回來的樣子。

    言喻輕聲道:“這是我上司的孩子,秦南風,秦律師今天出差去了,所以孩子暫時拜托我代為照顧一下。”

    陸衍淡漠的眼神從秦南風的身上淡淡略過,挑了挑眉:“秦讓的孩子?”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言喻點頭。

    小星星已經困得揉眼睛了,看到陸衍,軟軟地叫了他一聲,還伸手討要抱抱。

    陸衍眼底似乎有了淺薄的笑意,他抱過了小星星,整個懷抱都是奶香氣,小星星摟著陸衍的脖子,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香了一個吻。

    陸衍淡聲:“你去幫秦讓的兒子安排吧,小星星我來照顧就好。”

    言喻看了陸衍一眼,沒有多想。

    秦南風很早就學會了一個人洗澡,但是今天他沒有換洗的衣服,言喻給他找了條浴巾,讓他洗完,自己披著,再迅速地鑽進了被窩裏。

    言喻敲了敲臥室的門,推開進去,燈光下,她眉眼格外溫柔:“南風,我可以進來嗎?”

    秦南風點了點頭。

    言喻走進來,秦南風躺在了床上,言喻摸了摸他的被子,問他:“你冷不冷,這個被子的厚度可以嗎?”

    秦南風隻露出了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眸,點了點頭:“不冷,很暖的。”

    “你自己可以睡覺嗎?”

    秦南風眨了下眼睛,本來想說可以,但話到了嘴邊,輕聲地問:“言阿姨,妹妹睡了嗎?”

    “睡了呀。”

    秦南風眼睛又眨了一下,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不知道是被捂出來的紅,還是害羞的紅,輕聲道:“我睡不著,言阿姨,你能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嗎?”

    言喻笑了:“當然可以啊。”

    秦南風臉上越來越紅了,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自己並不羞恥,他還是個好孩子,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沒聽過睡前故事。

    言喻想了下,找出了一本荷蘭的童話故事,挑了個小王子曆險記,講給了秦南風聽。

    秦南風看了言喻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他耳畔是言喻溫柔的聲線。

    他的小手握著,心裏一陣陣失落。

    言阿姨怎麽會這麽好,他怎麽這麽喜歡言阿姨啊,他怎麽沒有媽媽啊,如果言阿姨是他的媽媽該多好。

    但他知道不可能的,言阿姨有自己的家。

    秦南風心裏酸酸的,越聽越難過,越睡不著,但他為了讓言喻放心,還是假裝睡著了。

    言喻講了兩個故事後,試探著叫他的名字:“南風?南風?”

    秦南風聽到了,耳尖動了動,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言喻輕手輕腳地站了起來,關了電燈,走了出去,臥室門輕輕地合上。

    秦南風的眼角有眼淚。

    爸爸說他小時候和媽媽生活過,可是他根本都不記得媽媽的長相。

    他是一個可憐的、沒有媽媽的孩子。

    *

    言喻去嬰兒房看了看小星星,然後才回到主臥室。

    陸衍還沒睡,他正穿著睡袍,站在了窗前,微微開著窗,冷風一點點滲透了進來,聽到了腳步聲,陸衍轉過身來。

    他的指間夾著一根還未點燃的煙。

    言喻瞥了他的煙一眼:“你不是答應我要戒煙了嗎?”

    “沒抽。”陸衍說著,把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順手就關了窗戶。

    兩人安靜地上床睡覺,什麽對話都沒有,各自地躺著,等言喻快要陷入睡眠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一個身體貼了上來,熾熱的、堅硬的。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脖頸處,他依舊沉默著,隻是雙手越收越緊。

    言喻掙紮了下,沒有掙開,反倒轉了個身,麵對著他,窩在了他的懷中睡覺。

    心懷鬼胎。

    同床異夢。

    但又看上去格外般配,格外溫馨,有時候兩人都會突然地冒出一個想法,其實對方是不是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

    第二天,言喻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陸衍線條分明的下頷,往下是性感的喉結,晨起,陸衍還未清洗,下巴上隱隱約約有冒出的青色胡茬,散發著濃鬱的荷爾蒙氣息。

    陸衍也醒了,抱緊了言喻,忽然用他的胡茬故意去碰言喻的臉,有些紮人。

    言喻被逗笑了,她躲著他的胡子,見躲不開,幹脆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不讓他動。

    兩人的視線對上了,言喻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那樣專注,她的心跳忽然跳快了一瞬。

    陸衍伸出手,握住了她貼著他的臉的手。

    目光專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然後,慢慢地和她十指緊扣,將什麽東西遞給了她。

    言喻微怔,感覺到了掌心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圈,微硬,稍稍有些冰涼,很快,就被兩人的溫度給溫暖了起來。

    她睫毛翕動了下,心髒瑟縮著。

    她猜到了掌心的東西是什麽,卻有些不敢相信。

    她下意識地咬了下唇。

    陸衍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空出手,握住言喻的手,不讓她躲避,動作緩慢地將東西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尺寸正好。

    那是一枚戒指,幹淨的一圈,款式簡單,點綴著碎鑽。

    陸衍唇線繃緊,抬眸,盯著言喻,他漆黑的眼睛裏仿佛也有了淡薄的笑意,薄唇動了動,嗓音低而緩:“言喻,跟我結婚吧。”

    言喻琥珀色的瞳仁翕動了下,她抿緊了紅唇。

    “之前沒辦婚禮,也沒求婚。”他喉結微動,“我都給你補上,好不好?”

    言喻沒有說話,是不知道該回答什麽,也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陽光在地板上灑落了一片光芒,光束裏,有細微的塵埃起伏著,言喻心跳聲很大,一下又一下。

    她的視線餘光裏,隻有陸衍。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靜水流深的幽黑眼眸,也能看得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這是陸衍。

    她的心裏浮現出了難言的情緒,翻滾著,湧動著。

    陸衍向她求婚了……

    她清楚地感受到,這是陸衍,而不是程辭。

    言喻攥緊了手,一根根地收攏起手指,戒指在她的指間的觸感格外明顯,小小的一圈,代表著忠誠、許諾和愛。

    人有時候就是需要儀式感,戒指和婚禮恰恰能帶來這樣的儀式感,而這樣的儀式感能促進婚姻的穩固。

    言喻抬眸,陸衍垂眸,兩人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

    晨起有風,薄紗揚起,落下,似是風浪湧動。

    *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日子,一切仿佛都進入了正軌。

    天氣越來越冷,溫度一點點下降。

    言喻的一切事情都很順遂,她拿到了駕照,司考成績也出來了,她順利地在律所裏掛上了律師資格實習證。

    許穎夏不知道做了什麽事,被許家送去了美國進修,說是進修,言喻覺的更像是避難,避開風頭,但她也不知道法斯賓德的事情最終怎麽解決了。

    秦讓的手裏積壓了兩個難案,一個是許家的委托,一個是程管家的委托。

    程管家的案子有些急,但是許誌剛的委托並不急,秦讓暫且放了下來。

    這段時間,陸衍卻像是在休假一般,言喻整天都能看得見他。

    他早上起得很早,會帶著小星星玩,吃早飯的時候,也很有耐心,有時候甚至會喂小星星吃飯,然後上班時間再和言喻各自去上班。

    言喻現在自己開車了,不需要他的接送。

    陸衍也不強求。

    中午時間,言喻在律所經常會收到小禮物,有時候是便當,有時候是花束,有時候是小飾品,她簽收得有些不好意思,讓陸衍別讓人送來了,陸衍答應了,但是隔天傍晚,陸衍就親自送東西上門了。

    整個律所都知道了言喻有個隱形的土豪追求者。

    言喻哭笑不得,隻能說這是她丈夫,不是追求者。

    律所的姑娘們更是羨慕——丈夫還能這麽浪漫!!言喻上輩子是拯救了地球了嗎?

    言喻被大家起哄得很不好意思。

    秦讓沒什麽時間管言喻的私事,不過他有一次撞見了言喻正在簽收玫瑰花,前台小妹還在起哄——嫁人就該嫁言喻的丈夫。

    秦讓深邃的眼眸裏有了幾分深意,眸色淡淡,拿了自己的文件就走,冷淡道:“上班時間,注意影響。”

    前台小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言喻彎了彎眼睛。

    傍晚,言喻下班回到家裏,推開公寓,果然又看到小星星正在和陸衍玩,陸衍長腿筆直,他彎著腰,雙手扶在了小星星的腋下,一步一步地耐心哄她走路。

    小星星在爸爸的扶持下,小步伐顫巍巍的。

    地毯是柔軟的,落地無聲。

    陸衍讓小星星扶在了一旁,就迅速地走到了起始點,漆黑的瞳仁帶著笑意,嗓音低沉:“小星星,來,自己走到爸爸這邊,好不好?”

    其實距離並不遠,隻是對於還不會走路的小星星來說,真的很難。

    她害怕,小嘴嘟起來,眼眸水潤,眼仁漆黑,亮晶晶的,軟著聲音撒嬌:“爸爸……抱。”

    陸衍:“你走過來,爸爸就抱你,不要害怕,爸爸等著你呢。”

    小星星眼裏積了眼淚,看出來陸衍不會主動抱他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試探著邁出了一小步,搖搖晃晃地扶著把手走了幾步。

    然後看著爸爸的臉,忽然就加快了步伐,快速地走了過去。

    步伐踉蹌,她隻走了兩步,就吧唧一下,絆到了自己,差點就摔倒,下一秒,就被陸衍接在了懷中。

    陸衍看到她眼圈紅紅,眼底浮現了淺淡的笑意,喉結微動,誇她:“小星星真棒,是個勇敢的小公主。”

    小星星好哄得很,原本因為摔倒,而快溢出來的眼淚一下就憋了回去,小鼻子還紅著,轉眼就笑眯眯的,開心地摟住了陸衍的脖子。

    她趴在了陸衍的肩頭,圓溜溜的眼珠子一下就看到了玄關處的言喻,彎彎眼睛,開心地叫:“媽媽……”

    言喻笑意盈盈,卻沒看到小星星要撲過來抱她的動作。

    心裏失落地歎了口氣。

    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小星星最近跟陸衍的關係太好了,但嫉妒也是沒辦法的,她最近一段時間工作忙,能陪小星星的時間太短了,而陸衍卻像是公司倒閉了一樣,整天閑得繞著小星星轉。

    陸衍看到言喻,黑眸盯著她看,笑意淡然:“你回來了。”

    林姨做好了晚飯,言喻進廚房幫忙,林姨湊在了言喻的耳畔,笑:“太太,最近一段時間可以誇先生了吧?先生可以算得上是好丈夫、好爸爸了吧?”

    言喻垂眸,洗了手,沒有正麵回答,她笑:“我都嫉妒了,小星星以前跟我最親,她最近眼睛裏可能隻有她爸爸了。”

    “小孩子需要陪伴的,你工作忙,時間少,她肯定會跟爸爸親近些。”

    幸好小星星睡覺前,還是知道要找媽媽。

    言喻陪著她躺了下去,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胸口,哄她睡覺,不知道什麽時候,言喻迷迷糊糊地也困得睡著了。

    過了許久,她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

    她眼皮沉重,掙紮著想要掀開,就聽到了陸衍的嗓音,低沉有磁性,他說:“是我,你睡吧,我抱你回臥室。”

    言喻就放棄了掙紮,自覺地往他的懷中靠了靠,鼻息間是他身上的甘冽氣息,夜色深重,他的懷抱堅固。

    到了大床上,陷入了柔軟的被窩中,言喻更是睡得香甜。

    陸衍的黑眸卻很精神,他握著言喻的手,看著她皓白手指上的戒指,唇線緊繃,不知在想什麽。

    他把玩著,時不時地捏著戒指,仿佛要將戒指脫下來一般。

    *

    程家的事情很多,程管家不可能一直都在中國待著,程家主的病情中間不知道起了什麽波瀾,程管家回了英國,但這幾天他又來到中國。

    言喻見到他的時候,第一眼看過去,看到的先是程管家黑發中夾著的白頭發,他最近疲憊蒼老了許多。

    言喻隻看了他一眼,就轉移了視線,像是沒看見一般。

    程管家卻主動走了上來。

    言喻腳上轉了步伐,沒理他,往一旁走。

    程管家的聲音疲憊:“言小姐,這是我是聽家主的命令,來找你的,家主讓我把一樣東西交給你。”

    言喻連腳步都沒停頓。

    程管家的聲音卻不斷地傳來:“家主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近來病中,他反思了許久,他說他對不起辭少爺,人在生命快終結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珍貴。他當初不該阻擋你去參加辭少爺的葬禮。”

    言喻放緩了腳步。

    “這是辭少爺寫給你的信。家主同意給你了,不需要你做什麽,你收下就好了。”

    言喻的腳步頓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緩慢地用力攥起,她轉過身,垂眸,視線籠罩在了管家手裏的那份信上。

    抿緊了紅唇。

    人或許就是會有這樣的執念。

    言喻坐在了駕駛座上,拆開了那封信,的確是程辭的字跡,這是他出事前,給她寫的一封情書,還沒寄出去,他就出事了。

    其實信裏,也沒寫什麽,都是些他以前常說的情話,常交待的日常。

    但是言喻就是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她哭完了之後,隻覺得心裏的重石一下就落地了。

    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她早該放下一切,重新啟程了。

    言喻認認真真地疊好程辭的信,收了起來,啟動車子,往老宅駛去。

    *

    老宅裏。

    周韻正抱著小星星,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小星星笑,話卻是對著陸衍說的:“小星星的周歲日快到了呢,之前就說給她辦個大的,我已經著手在準備了。”

    陸衍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淡淡地道:“嗯。”

    周韻瞥了他一眼:“你最近收心了啊,也算有個爸爸樣了。”

    一旁的陸承國推了推眼鏡,聲音沉穩:“女兒都一歲了,他肯定要給女兒做榜樣的,在外麵亂來,算什麽?”

    周韻笑:“阿衍懂事了,不過公司的事情你也不能落下,顧家是好事,還有就是有些事情,你也得讓言喻做啊,你疼媳婦,但也不能太過放縱她。”

    陸承國擰眉,不讚同:“好了,人家小夫妻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瞎摻和什麽,別擔心那麽多了。”

    周韻嗔怒地瞪著陸承國,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對著陸衍道:“對了,你跟言喻的婚禮也還沒辦呢,要不趁著小星星周歲宴一起辦了吧?”

    陸衍卻沒有回答。

    他幽深的眸光冷淡地盯著手機屏幕裏的信件。

    來自程管家。

    就隻有短短的一段話和兩張照片。

    “衍少爺,相信我,程家一點都不想讓你當辭少爺的替身,事實上,你比辭少爺更適合繼承家族,更有魄力。當然,或許在言小姐的心裏並不是這樣,或許你還會覺得別人仍舊想讓你當辭少爺的替身,或許還有很多種可能,可是,衍少爺,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當你成為了程家家主,你就已經完全地覆滅了辭少爺存在的痕跡,你也完全地戰勝了他,程家家主是獨一無二的,誰也無法將家主當成替身。”

    言喻從程管家的手裏接過信的照片。

    還有一張照片顯現著那封信裏的內容。

    字裏行間都是程辭對言喻愛的表達,最後一句是——“言言,我愛你,forever,如果不是你還小,我真想快點和你結婚。”

    陸衍菲薄的唇有著淡薄的弧度。

    言喻一直惦念不忘的信,原來就是這封信。

    不知道她付出了什麽代價,才和程管家換來了這封信。

    他心裏深處的荒原上,燃起了一簇幽黑的火光,沉沉燃燒。

    周韻又問了一遍:“阿衍,要不就這樣決定,你和言喻的婚禮也差不多定下吧?”

    陸衍的心髒極其細微地瑟縮了下。

    他眸光冷沉,浮冰沉沉,眉目疏淡,他淡聲:“那就辦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