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係統的事情，第八人也在關注。

    他很清楚，在其它論外空間也有跟自己同等實力，或者差不多高度的人物。甚至說，那些參與‘交流’的零人，未嚐就不是一個‘半步消失，半步猶在’的人物。可以想象，天道係統的擴散是他們默許的。也許他們不僅默許，還暗暗推動了它。

    在塵外天，第八人也樂於看見天道係統的增殖與蛻變。

    之前跟稻草人和奧靈談話之時，稻草人就發問：希望隻有二人交談，還是希望更多的人來到這裏交談。

    第八人希望有更多人。

    這個天道係統，它就可以帶來更多的人。

    另外一事。

    在自己的麵前，稻草人和奧靈最近減少了閑談，慢慢進入冥思修行的狀態。第八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過去某一段時期，自己也是這樣。減少閑談不是故意的，而且因為‘共通性’增加了，閑談的必要就減少了。以凡人角度來說，在最頂層次不是畫家跟畫家最多話題，而是音樂家跟畫家最多話題。

    兩人的共通性越近，話題就越少。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在最頂層次不談過程與技藝，隻看結果。例如畫家和畫家，他們不會再交流筆法或者著色的問題，他們隻看對方的作品。麵對一個學徒，畫家可以指出你很多不足和改進的地方，雙方會有很多話題。可是，麵對另一個畫家，他不會多話，隻看你的作品怎麽樣。

    現在，稻草人和奧靈就在創造作品。

    “萬色……”

    第八人很早就修練成功，唐士道的萬色他無法完全複製。可是，屬於法術力量的那一部分，他隻要一眼就能到達同樣高度。本來，他以為自己修習的‘一部分’萬色已經最好，也沒有更高可能了。沒有想到，稻草人和奧靈修行的結果完全不同。

    在法術這方麵，第八人自知無有更上。

    但是。

    道路不僅僅是隻有一條。

    此時，稻草人和奧靈也修練了萬色的一部分。可是，他們的成果跟自己不一樣，甚至說，他們彼此之間又不一樣。更甚至，他們跟原創人唐士道的‘萬色’都有不同。

    天才。

    在第八人心目中，除了這兩個字無它可以形容。如果硬要加一個定義，那就是……稟賦超過自己的天才。

    不說他們二人。

    現在，距離這裏不遠的門外，那個禪九已經打贏了自己。但，她有沒過來跟自己閑談。在稍稍修練萬色之後她便跟自己提了一個要求：她要跟兩個自己打！那種感覺，她不在乎思考，她隻想用一雙拳頭打出自己的道路。

    第八人甚至在想：可能在不久將來，在武力上自己可能就會有一個‘過得去’的對手了。

    更遙遠地方。

    人皇位麵，那裏也有一片‘灰暗’誕生。它仍然不是‘永夜’那種未知黑暗，但，它正慢慢朝著這個方向前進。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不再能一眼看破內裏一切。更甚至，這片黑暗中可能成長出挑戰自己的東西。遙想當年，自己也是這樣一路走來，這種熟悉的味道不可能被遺忘。

    需要出手撲滅嗎？

    不。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在自己成長的道路上，頭頂上就有無數人彈壓自己。

    結果呢？

    第八人早知道：人必須自己進步，阻止別人進步以確保自己的地位，那必定是失敗的結果。在過去那段修行日子，自己遭遇過無數壓力，但都熬過去了。最終是自己勝利走到最後，所有阻撓者都敗亡退場了。而且，在修行路上不僅僅擁有自己，自己的背後有人，身旁有人，甚至前麵都有人。

    那時候。

    群英聚集，有一些光芒比自己更耀亮。

    這些跟自己一樣努力奮進的人，有一些被打壓倒下，有一些隱避不出，還有一些認輸退讓。

    但。

    總有一群人無畏邁前。

    回想那段日子，即使沒有自己登臨這個高峰，肯定也有其他人做得到。不提最近這些，在自己創律塵外天之後的一段時間，周圍就有很多人做了同樣的事情。而且，好一些做得比自己更好。也許這些人在‘武力’上無法媲美自己，但他們在培養方麵比自己更加用心，也花費了更多的心思。

    嚴格來說。

    這個群體對自己也是有威脅的，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打壓他們。

    既然能容他們，自然而然，稻草人和奧靈等等‘新秀’也是喜聞樂見的存在。親身經曆過那些事情，所以才更明白：自己進步才是真的進步，阻止別人進步隻會培養更強的敵人。

    天道係統，它做得更絕。

    以環境培養人才是平台式培養，平台就是在億萬種子中選取一枚‘成功’的果實。天道係統則是一對一，它是必然成功的，隻看你能成功到哪種程度。更重要一點，擁有天道係統之後，你進步它也在進步，它的進步比你更快。所以，它的‘幫助’是沒有上限的。

    隻要你一直努力，你永遠都有一個更強的輔助器。

    在這種情況下，天道係統的成功率和成長性都比環境性培養高太多了。當然，環境是平台，平台是必不可少的。天道係統目前隻能依靠平台，它還不能獨立。從某種意義上，它是站在山頂上的人，還不是山。

    隻不過。

    第八人不相信唐士道會留下這種缺陷，而且天道係統不會止步。

    它的數量越來越多，肯定會蛻變出自己的解決辦法。

    隱隱約約。

    一個新的世界已經來了，擁有一定實力的人都感覺到了。

    修行日子。

    歲月如梭。

    慢慢，在塵外天這片地方，曆史迅速翻頁。

    最明顯的例子。

    在無盡虛空，人皇唐士道這個名字基本不被提起，人們也不甚記得了。與此同時，稻草人，奧靈，禪九，永夜，地母和白勝男這些名字也慢慢淡去，極少被人提及。

    這不是幹涉。

    實際上。

    以唐士道為例。

    不管是無盡虛空也好，是塵外天也罷。

    隨著時間過去，一個‘死去’的人物終將被所有人遺忘。而且，最近這些極速成長的菁英聚焦所有目光，成為各大勢力的關注目標。風雲際會之時，越來越多的強者誕現，也越來越多的舞台生成。這就像一個漩渦，越旋動便越龐大。

    在這些舞台上麵，能夠發光的永遠是活人，揚名的也永遠是活人。

    也許。

    人皇曾經是一個輝煌的記號。

    但。

    當新時代的潮流激湧，一個舊日的符號注定黯淡消散，最終慢慢被遺忘。

    這是代表沒人記得了嗎？

    不。

    也不是。

    在頂層群體中，他們仍然記得。或者，有本事來到頂層的新秀，他們也會聽聞這些名字。雖然他們很陌生，在他們的修練路途上也聞之甚少。但，這不妨他們聽聞這些名字，甚至挑起他們的好勝之心。然而，不管驚聞還是好勝，他們想接觸這個群體都太早了。

    在新秀們成長並且相遇‘鑄星者’之時，他們又聽聞了另外兩個群體。

    生命編織者。

    次元編織者。

    “這兩個群體跟鑄星者相似，但又不一樣。”

    “有何不同，混沌長老。”

    “生命編織者這個群體創造生命，他們跟鑄星者的一部分工作相似。但，他們不創造生命環境，他們隻創造生命。例如無盡虛空這樣的地方，他們就非常喜歡。而且，他們的‘工作’不會妨礙無盡虛空，他們創造生命但不創造戰爭。如果他們的創造有害，他們會自己收回一切。”

    “他們……很強嗎？”

    “強？不，隻用強不能形容他們。他們不僅僅可以創造生命，也可以毀滅生命。你們知道法術可以活化，變成活化的‘法靈’。但是，你們知道法靈可以‘亡化’嗎？生命編織者這個群體就能做到，每一個都能做到。除了法術，他們還可以把生命變成能量，將生靈變成死物。”

    “他們……危險嗎？”

    “不，也不危險。生命編織者更像一個實驗人員，他們極少主動‘增強’某個種族。但，他們經常‘修複’一些種族的缺陷。他們很少接觸強大的武者，他們更樂意接觸最底層的普通生命。據我所知，無盡虛空很多惡劣環境無法生存，他們就為即將滅亡的種族增加了一些抗性，讓它們勉強存活下來。”

    “原來如此。那麽，次元編織者呢？”

    “跟生命編織者行事相反，次元編織者這個群體隻創造環境，不創造生命。他們對‘生物’完全沒有興趣，他們隻好像‘捏’模型一樣，憑自己的力量創建一個個的虛空。”

    “啊？虛空？”

    “對。不是平凡宇宙，不是能量位麵，也不是小虛空，他們是創造真正的虛空，跟無盡虛空同等層次的東西。次元編織者的造物等於無盡虛空的雛形，或者說嬰兒期更準備一些。除了沒有生命，那些次元具備一切條件。即使不理會，自然演化也可以誕生生命。”

    “次元編織者和生命編織者合作嗎？”

    “不一定。”

    “但，他們兩群人的工作跟鑄星者的工作很像啊。鑄星者，他們就是環境和生命一起創造的吧？這麽說，他們隻是模仿鑄星者的工作罷了。”

    “鑄星者最高不過原始創世神，次元編織者最低就是原始創世神，你說呢？”

    “……”

    “我隻能告訴你們：生命編織者群體也好，次元編織者群體也罷，他們的層次都比鑄星者高多了。而且，他們都跟天道係統有關係。至於有什麽關係，我查不到，也沒有雄心壯誌去追查了。無盡虛空的未來，需要靠你們了，各位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