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的境界上升了，力量成長也在幾個呼吸間快速遞增。

    但……

    結果仍然一樣。

    禪九的眼神看他有點不同，但拳頭仍然一樣重，輕易就將‘進步了’的唐風打趴轟飛。也許唐風的‘明悟’有利他的成長，可是這個成長還需要一個過程。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不代表可以馬上做到。唐風領悟的東西也不是什麽技藝與能力，隻是心態的一個變化。

    這時候。

    其他人的心思也有些不一樣了。

    他們很熟悉唐風，可是，現在這個‘不要命’的唐風真不是他們熟悉的那一個。甚至，炁之成員們也發現，這個唐風不是嘴上說不要命，他是真的不要命式進攻。

    禪九的拳頭有多重，其他人不算完全感受。

    不過。

    他們看到唐風領受的打擊，他們相信唐風已經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而且，這似乎還不是禪九的全力。隻能說，禪九對待唐風的態度認真了一點。沒錯，僅僅隻對唐風的態度認真了一點，對其他人仍然一樣。

    想到這裏。

    其他人不禁有點難過……自己連認真對待的資格都不夠嗎？

    忽然間。

    氣氛開始變化，次元編織者的其他成員們都慢慢變‘認真’了。可能是唐風帶了一個頭，也可能是他們自己開始意識到，想打贏禪九是不可能的，最少隻能像唐風一樣，認認真真較量一場。又或者，保持以前的樣子，無事，亦無功，白白來一趟白白回一趟。

    兩種選擇。

    次元編織者的成員們選擇了前者。

    唐風可以改變。

    他們也能。

    隻不過唐風擁有一個‘影子唐風’脫離戰場保持自我的延續，他們有嗎？

    沒有。

    但，不重要。

    “以前常常會覺得，生死無關重要，努力前進比一切事情都更值得。現在想想，以前還是太年輕了。那時候會這麽想，全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經曆過生死，也沒有麵對過可能‘致死’的對手。此時此刻，夥伴們，我們確實到了這一步，會讓我們‘死’的人就在麵前。”

    “嗯。”

    “戰嗎？”

    “戰。”

    次元編織者們真的變了。

    在過去隻存在於想象的可怕對手，現在就在麵前。以前的戰鬥一直是自己強大，現在自己卻變成了弱者。當這種‘現實’降臨在自己麵前，選擇‘逃’就不是一種想法了，它也變成了一個‘現實’。戰或者不戰，有選擇。如果逃，禪九絕對不會追。同樣，如果不認真對戰，禪九也不會下狠手。

    相反。

    自己越認真，禪九也會越認真，她絕對不會羞辱自己的對手。

    你拚死，她真會給你死。

    “等一等，諸位。”這時候唐風忽然叫喝，輕擺手道：“我明白你們的想法，也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我剛才還沒有拚死作戰。眼前對手不是我們想象中那種人，不是我們努力就能打得過的。如果你們真的拚盡，我們真的可能會死。”

    “我們知道……”

    “不，你們還沒有中過那種拳頭，你們並不知道。這不是玩笑，這也沒有奇跡。我們盡力，我們會死，這是必然的結果。她不會手下留情，這無關仇恨，她隻是尊重拚命作戰的人。”唐風再度擺手示止，表示你們沒有切身感受過，所以不理解眼前這個人。

    但是。

    “我第一個。”

    這時候，唐風熟悉的一個朋友飛身上前，唐風想連阻止都來不及。

    次元編織者。

    擅長次元編織的禁咒，也擁有天道係統的強力輔助。因為經常創造不同的次元，本身也獲得很多不同的經驗，也就衍生很多不同的力量。加上萬色的修行，集繁化簡，次元編織者的戰鬥力真的超乎想象了。當他們全力作戰之時，那種威力完全可以‘驚顫’整個塵外天。

    然而。

    禪九打倒這樣的人物需要多少力量？

    一拳。

    僅僅一拳。

    次元障壁的防禦，萬色的護甲，天道係統的庇護，僅僅一拳就灰飛煙滅了。

    一人衝陣。

    一人幻滅。

    除了一縷無上大炁之外，剛才那位次元編織者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即使唐風等人想複活他，也找不到複活的對象。不說他們這些次元編織者，就算最擅長生命支配的生命編織者，他們也找不到救治和複活的方法。禪九的一拳，仿佛把一切‘存在’都抹去了。

    “害怕了嗎？”這時候，旁邊的白勝男忽然說道。

    “……”

    人群沒有反應。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可以輕易創造新次元的巨擎，就這樣輕易被一拳破滅了。剛才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下一瞬間，徹底消失無痕。這樣的對手，真有‘認真’和‘拚命’的必要嗎，完全就是送死啊。

    “龍……”唐風也有些茫然。

    這一刻還有點悔意。

    如果不是自己的變化生出狂意，非要挑戰禪九，也許朋友就不會死。

    其實，這個結果自己早已經看到了。

    不可能會贏。

    那雙拳頭，沒有人可以抵擋。

    剛才‘影子唐風’逃跑，它不是一種選擇，它是一個事實。禪九是不可能贏的，戰鬥隻是送死，逃跑才是唯一的選擇。禪九不會追捕逃兵，逃跑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選擇。

    “我來。”此時，生命編織者其中一個成員衝鋒了。

    他的速度很快。

    快到什麽程度？

    快到人們在意識到他動了之時，他已經躲過了禪九的拳頭，成功命中了禪九。他非常聰明，不用體術跟禪九比拚。而且，他也沒有使用法術，他使用是自己軀體的一部分……一根骨棒。

    他用‘兵器’。

    而且，這件兵器不會被敵人左右，也不會害怕敵人的強大。

    這一擊很有效。

    有效到……他自己粉身碎骨了。

    禪九，她絲毫無損。

    看到這一幕，全場再一次死寂無聲。禪九的拳頭威力無儔，她的‘防禦’一樣強大。她不需要打人，別人打她也是一樣結果，送死的結果。換句話說，就算禪九不進攻，你拚命攻擊她也是必死的結果。

    “但是……”

    “剛才有一個笑容，一個粉身碎骨之前的笑容。”炁之成員們開口，它們在說誰大家都知道。

    第二個送死的生命編織者，他確實笑了。

    在死之前，他有笑容。

    “他在告訴我們其中一方法。”唐風望著禪九，出奇平靜道：“如果我們麵對她的拳頭，我們必死無疑。相反，我們攻擊她還有一點機會。就算一時間無法打傷她，最少，這是我們可能控製的結果。所以，我們需要一些更堅固的武器。”

    眾人聽得懂。

    第一個次元編織者‘龍’的死亡，他還能夠保留一點東西：一縷無上大炁。

    禪九的一拳，唯一沒消滅的就是這一縷無上大炁。

    所以。

    “你們先拖時間，我嚐試把自己變成一件武器。”元炁開口了，願意化身為器。

    “不需要。”唐風搖頭。

    同時，又指了指並無動作的禪九。

    意思很明顯。

    禪九不在乎大家拖不拖時間，她跟大家沒仇，也不怕大家變強威脅到她……她隻是玩。不，應該說，跟她一開始說的話一樣，她想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如果有，她反而可以告訴大家一些感興趣的內容。所以，不用拖時間，禪九不會動。

    這時候。

    不知道什麽原因，死亡剩餘的兩縷無上大炁都‘動’了。

    如像遊蛇。

    緩緩，遊到唐風的雙臂上，一左一右。

    大家都知道，剛才二人都‘死’了，絕對沒什麽意誌留下。這兩縷無上大炁與其說遺留意誌，不如說被唐風的意誌吸引。就像天道係統會偶爾附著於某些特別努力的人一樣，這一刻，兩縷無上大炁也被這種意誌吸引。然後，資予幫助。

    唐風沒有猶豫。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慫’了，那這兩縷無上大炁會馬上脫離。

    它們是被戰意吸引，不是被自己吸引。

    “來吧。”唐風衝鋒了，直接疾衝到禪九麵前。而且不用法術或者技藝，就以禪九最擅長的拳頭攻擊。幾乎在同一時間，唐風右臂一縷無上大炁化成‘拳套’，對拳頭最有利的武器。

    這一擊的結果。

    禪九舉拳，硬生生將唐風‘吸’了過來，也瓦解了他的全部攻勢。

    下一刹。

    當禪九的拳頭揮動之時，唐風的拳頭和拳套就像薄冰一樣破碎。而且這不是結束，禪九的拳頭還在繼續前進，直朝唐風的胸膛打去。本來必死一擊，唐風左手的一縷無上大炁遊動，化成一門巨盾。

    在禪九的拳頭打擊下。

    巨盾粉碎，但……唐風存活下來了。

    一擊轟飛。

    穩住身體之後，唐風好像全身骨頭都粉碎了一般，幾乎站立不住。化為‘武器’的兩縷無上大炁也慢慢複原，就像快死掉的蛇兒，勉強搭在唐風的雙臂上。它們沒有‘死’，也不會‘死’。但，禪九給予的‘痛’與‘怕’連它們都無法免疫。

    “我有點明白了。如果我們不聯手，我們一點希望都沒有。”元炁忽然開口。

    眾人一下子意識到……它準備‘死’了。

    想戰禪九，必須有犧牲。

    “我沒想幫你，隻是我們都追求同一個答案。我本來就是炁，我大概可以影響一下它。”元炁動了，強攻禪九，理所當然地‘一拳陣亡’了。

    可是。

    它本屬的一縷無上大炁流歸回來，附著於唐風的身上。

    在他背部生成一雙大翅。

    大家明白這種用意，它是為唐風增加一些速度，又或者還有其它的效用。總之，想要對付禪九需要‘合作’，單人獨戰再努力也是送死。與其送死，不如把力量用在同伴身上。

    至少。

    這樣做還有一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