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和龍先生為了研究唐小白的父母，他們想盡一切辦法‘留下’。

    然而。

    大平凡術生成的論外空間可不由外人決定去留，雖然外來者死亡重生是必然的，但它也是隨機的。死亡之後重生在什麽地方，沒有人能夠預料得到。要知道，這個論外空間中有無數個獨立次元，每一個獨立次元又擁有無數個小虛空，每一個小虛空又擁有無數個位麵宇宙。

    最後，每一個位麵宇宙還擁有無數顆星球生命。

    在這種情況下隨機重生。

    嗬嗬。

    下一輩子還是不是人都難說，更別說重生什麽地方了。

    “我們老了。”

    “嗯，也快死了。唐風，你還有辦法延長嗎？”

    “沒辦法，現在的科技千年壽命已經是最大極限了。再改造下去，我生怕自己的腦子都會莫名增長一些不妙的東西。我們畢竟不是平凡人，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冒險。萬一腦子的思維壞了，離開‘平凡’回到門之牆會做什麽都不知道。”

    “嗯，也對，也許唐小白隻是一個巧合。在這個文明，父母以自己的姓氏為兒女命名太正常了。”

    “我們已經研究了近千年，他也完全不像強者。”

    “更像科學家。”

    “希望下一次重生是科技文明，如果是原始時代，我們幾十年時間根本做不了什麽。”

    “對啊，沒有‘力量’光憑自己的智慧，沒有一個科技社會的基礎是不夠的。”

    死亡。

    重生。

    一切都是隨機變化，唐風和龍先生也強求不了。

    隻不過。

    唯一的一點，唐小白這個名字他們太在意了。雖然近千年的研究，那個‘父母子’家庭所有一切都研究遍了，但仍然找不到唐小白屬於強者的證據。而且，唐士道和白美人也是平凡人，一個像科學家，一個除了長得好看，甚至連知識水平都不怎麽樣。

    這樣的兩人，跟唐小白這種‘怪物’真不像有關聯。

    留下一些記錄之後，兩人也安心死了。

    再重生。

    不幸言中，生於原始部落的社會。人口，資源，技術，要什麽沒什麽。在這種環境中，唐風和龍先生除了扮演‘先知’當兩個文明引導者，其餘什麽都幹不了。短短幾十年時間，他們連食物和環境安全都無法完全解釋。因為衛生條件的關係，他們甚至活不過六十歲。

    盡管如此，他們在原始社會仍然是‘人瑞’一般存在。

    因為這種特殊和長壽，他們遺留的文化與技術都被當成神喻一般流傳下來。在他們死後，這些技術給原始社會帶來了很大改變。但，這也隻是一個小小加速。

    生存的時間太短了。

    環境太差，資源太少，技術太落後，注定他們的作為有限。

    因為這一次經曆，唐風和龍先生也明白到……嘲笑那些古人智者沒有作為，實際是一種很蠢的行為。因為那種環境，它注定你改變不了什麽。即使你傳授再好技術和學識，他們也領悟不了。如果有幾百年或幾千年時間，那倒還能有所作為。短短幾十年，你連教一群學生都難。

    往往。

    那些二十歲三十歲就死於狩獵，或者死於未知疾病的人們，他們一生連‘飽食’都保障不了。

    其它事情，都是妄想。

    唐風和龍先生不僅僅重生為人，也曾經重生為獸。當他們變成‘牛羊’之際，再聰明的腦袋也無法讓一群‘羊同伴’開礦鑄鐵，煉兵製器。除了乖乖吃草之外，兩人基本什麽都幹不成，想要留下一點文明的痕跡都辦不到。

    環境，社會，資源，沒有這些基礎，你再聰明也無法憑空辦成什麽事。

    平凡世界，它就是一種累積。

    唐風和龍先生也經曆過數次科技文明的社會，但是，同一樣的，一旦某種重要資源陷入枯竭階段，所有科學家的腦子都派不上用場。除非發明新的能源，或者找到新的代替品。否則，社會自然而然衰減。可能‘文明’與‘科技’沒有變少，但沒有實現它們的資源，很多科學暢想都變成了空談。

    在平凡世界，一直保持進步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如果擁有法力……”

    “嗯，很多事情一個人就能夠做成，根本不需要龐大團體的參與。”

    “這次災難我們恐怕……”

    “不用恐怕，我們都要完蛋了。以現在的武器，想對抗這種超巨型的隕石就是笑話。即使破碎了它，散開的碎片仍然足夠毀滅整顆星球。隕石的碎片擊中大地，擊穿地殼，放出熔岩，我們都無法承受那種高溫氣候。也許有些生物可以活下來，但不包括我們。”

    “集中物資呢？”

    “有一小群人可以活下來，但，餓死是結局。記得我們當‘古人’的時候嗎，沒有田，有人也沒用。吃的東西從田裏來，沒有生產，集中一些生存物資又能存活多久。隕石降落之後，這顆星球的溫度無法‘種植產生’了，這就是結局。”

    “唐風，我們可能留下什麽嗎？”

    “有可能。但，留下書本比電腦硬盤好。將來再有人類文明，看懂書本比看懂電腦硬盤的機率高。當然，留下一些石板比書本更好，因為書本未必保存得了。金屬會鏽蝕，石板更適合。想象一下未來的人類文明，越簡單的東西越容易傳承他們。”

    “科技產品……”

    “沒有一個文明社會，技術產品比廢鐵還不如。你的手機可以裝得下一座圖書館，但，對於再生的‘原始社會’它還不如一塊石板。可惜，我們本來快找到線索了。”

    “有頭緒了？”

    “有，應該有一種力量可以影響我們的重生。但，我還不確定是什麽。上次找到那個古代遺跡，有一些東西我看得懂。大概的意思，有人曾經嚐試‘複活’自己，而且他有某種證據可以實現。但，因為找不到力量他未成功。我相信他跟我們一樣，他也是……外來者。”

    “確定嗎？”

    “龍，會跟唐小白見麵的人又不止我們。如果其他人對這道門感興趣，他們也會來。”

    “那我們盡量多留一些線索，讓他們知道無盡虛空和塵外天的事情。如果他們懂，那他們肯定也會這樣做，留下線索讓我們知道他們來自哪裏。現在我們還無法好好交流，但，重生的次數是無限的，我們總會找到‘交流’的辦法。”

    “這些線索在混沌重啟之前才有用。”

    “所以，這需要我們所有人一起朝同一方向努力。混沌重啟的時間節點都不同，時間也不短，我們總會找到辦法的。繼續努力，唐風，我感覺我們能成功。”

    “你可以真樂觀。要知道，我們剩下不到五天生命了。”

    “六天後再見。”

    “好，希望那時候不是嬰兒。”

    一次次死亡。

    一次次重生。

    唐風和龍先生經曆了各種各樣的人生，獲知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

    他們慢慢發現。

    有一些文明的神話故事並不是故事，而是‘記錄’。這些記錄來源於誰，不需要多猜。就跟無盡虛空和塵外天的記錄一樣，它們都屬於某些‘外來者’。他們留下這些故事也不為什麽，就為了其他‘看得懂’的人，看完知道他們曾經過來。

    同樣的。

    在這些神話故事中往往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有一些神話人物總在追尋什麽。

    當然不是全部。

    但，總有一部分神話人物在‘追求’某些東西。而且，有一些半路還失敗身死了。後來者仍然繼續這樣做，傳承他們的力量和理想。這些故事看起來有些離奇，明明都是‘神’了，還為了追求某些東西而身死。這樣的東西，也隻有同是外來者的人物才看得懂。

    因為他們都清楚：平凡人眼中的‘神’隻是很低很低的層次。

    開天辟地。

    那也是小意思。

    這種追求一方麵是他們的故事和經曆，另一方麵也是他們的線索。

    “龍，又有唐小白。”

    “什麽？”

    “看這一段神話記錄，一個拿著矛和書的小孩，苦苦尋找失蹤不見的父母，為此不惜放棄神力來到人間。”

    “這……”

    “不會是巧合，龍。你要知道，這裏是平凡世界，沒有真正的‘神’。除了外來者的記錄，一些原住民也會腦洞大開，描寫一些神話故事。但是他們不一樣，他們相信有‘神’。隻有外來者才知道，這裏是平凡世界，這裏不可能有神。這個故事不是平凡人寫的，是外來者寫的。”

    “他見過唐小白。”

    “對，肯定的。這個故事其實就是告訴我們，他知道唐小白來過這裏。現在，他也在這裏，他也希望其他人知道他在這裏。而且，更重要的……”

    “他可能找到了某種線索，他相信唐小白的父母在這裏。”

    “對，雖然這裏隻是幻象的法力具現，但肯定有人跟唐小白有關係。我們必須重回那個地方，或者重新找到另一個‘唐小白’。證據越多，我們越容易分析出真正的答案。”

    “唐風，如果唐士道和白美人仍然是唐小白的父母呢？”

    “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必然。”

    “那個……”

    “龍，你有什麽想說的？直說。”

    “唐風，我們的分工，你找知識，我找力量對吧？”

    “嗯。”

    “我似乎有一些線索。”

    “什麽？”

    “除了混沌之外，我還發現一種力量在這裏產生效果。”

    “什麽力量？”

    “輪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