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泯然小人·敢說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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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風這時已經在了郊外,一群人正在往牛家莊上趕。

    同行的有本縣縣令盧文敘,還有三班衙役。

    王風說了那麽一番話給武鬆聽,武鬆漫應了一句後,終於是回過了味來,他是把眼睛看向了王風。

    王風說的這話,好像是指他自己。

    於是他是有些驚疑不定問王風道:“哥哥這麽說,難道是說你能斷這案情不成?”

    王風微笑不語。

    武鬆不信,他道:“大哥,這事可不是隨便說著耍的。”

    王風說道:“這事是正事,我跟你耍笑怎的?”

    武鬆仍是不信,他道:“哥哥向來隻會賣的炊餅,如何這次能斷這樣怪異的事情?”

    這事不怪武鬆不信,自己這大哥,平素能幹什麽活,他還是很清楚的,這時候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武鬆如何能信?

    但是王風卻道:“別的事我或許不知道,但這事,我還真知道。你給縣裏相公說,難道我還能害你麽?”

    這話厲害。武鬆想想,自己哥哥,怎麽也不會來相害自己。而且古話還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之說呢!

    或許哥哥確實能解這件事,也不一定。

    心裏這麽想著,他便也放潑了身段,又同了王風,來到縣衙。

    隻是,快到縣衙的時候,武鬆卻是發現,縣衙這裏,這時是圍得有一幹人等,俱是義憤填膺,好像在與縣裏的書吏,說著什麽事情。

    王風和武鬆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何事,直到了近前,才聽出了他們到底是在說什麽。

    就聽得有一個人是高談闊論,正在說道:“這武鬆武都頭,平生隻會些蠻力,一有真正大事,他便是懵然無知。這樣的人物,實在當不得一縣的都頭。我等認為,武鬆若是不能斷這奇事,這都頭之職,他便不能勝任,不如讓他交卸了吧!”

    這說話的人,武鬆和王風都約略認得,正是縣裏的一個名士富商,應伯爵。

    這人平日裏也和縣令相公,吃酒喝肉,在這陽穀縣中,也算有些話緣。

    不過,這人和西門慶,也是交情不淺。

    此時說話,他是神氣活現。他這話雖然不是在逼宮縣令。但是他這時候,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那自然是也有一點要給縣令相公施加壓力的意思。

    畢竟縣令要管一縣之事,總也不能獨斷專行,縣裏一些賢能長者,富豪縉紳之流,這些人的話語,縣裏相公,也是要聽的。

    但這應伯爵,本身可又是和西門慶交情極好的。他這個時候站出來,對縣令說這個話,這裏麵的意思,可真是頗為讓人費猜疑啊!

    而他這話一說完,旁邊另有一人,也是立即就是接口說道:“應大官人這話,說的在理,我侄兒年青一個後生,好端端的,就這麽不見人影。縣裏都頭,空拿餉銀,卻是不辦實事。他若做不得這事,便別領這官。如今占著高位,卻屍位素餐。真是讓人好不齒冷。”

    旁邊還有幾人,聽得他二人這麽說話,亦是紛紛地不斷點頭,有人說道:“不錯不錯,做個都頭,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如何配居著這位子?”

    又有人道:“相公老爹隻看那武鬆,有著打虎的事跡,卻不知道都頭這事,可不是光會打虎,那便行的。這事,還望相公老爹,再多多參詳。……”

    王風和武鬆兩人,聽得這些人的話語,似乎是都要讓武鬆交卸了這個都頭之職。兩人心裏。不免是都是有些驚異。

    武鬆認得後麵說話的那人,正是牛家莊的二莊主牛廣財。這人也是心疼侄兒,天天跑縣衙裏來問消息的。

    但此刻他會說出這等話來,雖然說,武鬆能理解。但是其他這些人等,卻又是怎麽回事?

    怎地這多其他人,也是忽然一起前來,要將他逼下都頭這個位子上去呢,這可讓武鬆,不得不感覺到情況有些蹊蹺了。

    一件案子,辦成與不辦,有時候也不是隻關乎某個人的。作為受害者家屬,對他這個經辦人,遲遲斷不了這案,心裏肯定是會有所怨言。

    這個武鬆也覺得合乎情理。

    但是其他那些人等,何至於也會如此激憤?他們竟至於団攏了起來,要來這縣衙門裏,共同嗆他?這事可是有些不正常啊!

    武鬆一時是有些亂了頭緒。

    而王風這時,卻是一下就把這件事情,聯係到了西門慶的身上去了。

    這件事肯定是西門慶指使的,西門慶對他,向來是不會善罷甘休,昨天在王風手裏,他是吃了一點虧,不過他肯定也是會有後招。

    隻是他料不到西門慶的後招,會來得這麽快。

    而西門慶要對付自己,他首先必定要解決武鬆。否則,西門慶做事,也不會有多麽順暢。

    而這次的這件事,剛好就是一個機會。武鬆辦案不力,正好給了別人口實,西門慶就可以利用這事,暗地裏推波助瀾,將武鬆弄下台去。

    但是他自己出麵,顯然是不太好的。昨天他剛剛和王風了結了一個案子,這時就跳出來針對武鬆,別人肯定會認為他這是為了報複。

    所以,他肯定是要避嫌的。

    而應伯爵,這時候就出來了。這個應伯爵,是西門慶的人。

    王風之前認為牛家那個婦人,那樣對武鬆說話,隻是一時意氣。但現在想來,這其中未必就沒有別人在其中挑撥離間的份。

    現在到了這裏,又看到牛家的另一位長輩,也在這裏說同樣的話,那這似乎是,牛家人已經是有了這個共識了。

    而這事怎麽會這麽巧,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看來西門慶對他,還真是步步緊逼呀!

    王風幾乎是一下,就看出了這事情的本相。

    但是,如果西門慶是想利用這次的事件,來逼迫武鬆去職,那他的如意算盤,可就要落空了。

    因為這件事情,可難不倒武鬆。

    確切地說,是難不倒他。

    武鬆到了這時,對這些人的話。也聽夠了,因此他是大步上前。

    這些人看到武鬆兩人,也是一時沒了言語。場麵上,一時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武鬆走上一步,對這人群中的書吏說道:“相公此時可在麽?”

    書吏看的是武鬆,他便答道:“縣主正在裏麵頭疼呢!”

    武鬆道:“望先生對相公說一聲,就說武鬆帶得有能斷此疑事的人來了。”

    這些人聽得他如此說,都是吃了一驚,眼睛閃爍地一直打量著他,一時更是無語。

    縣衙之前,一時竟是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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