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武大官人寫的詞？”

    看著王風的這首詞，趙明誠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次也太不著調了，這都是什麽呀！

    李清照也是有些看不懂，這不是詞，這就是平話。普通人之間，就是這樣說話的呀！而這樣，就能夠作出一首歌詞來麽？

    “他這個，據說是用來歌唱的，而且曲子也完全新穎，和別人的不同，聽說還很感染人。當時看他這首詞演唱的人，可也著實不少，很多人還是感覺挺不錯的，大家都接受。”

    “這樣，我想他這歌詞，也是有其可取之處的。這個，倒是似乎也不能太求全責備於他。”

    李清照是慢慢地說道。

    “可惜我當時，並沒有在現場，所以也不能感受他這個歌曲，到底有什麽感染力，能夠得到人們的認同。這也不能不說是一大憾事。”李清照是又感歎著說道。

    趙明誠是說道：“他這個歌子，有什麽可取之處？他這簡直就是誤入歧途。這武大官人，他本身有些才華，這個是肯定的。但是，似乎為人有些放曠。市井間的習氣很重，士人的矜貴之氣，他卻一絲也無。這次和他見麵，我看，我是要勸勸他了。”

    “如果他能聽人相勸，力求上進，這也不能不說是一件美事啊！”

    趙明誠是沾須自得。

    “每個人追求的生活方式不同，我看這武大官人，也未必會聽人相勸。至於他這歌子，他這純粹是在自娛自樂。如果他願意這樣娛樂下去，那別人倒是也不一定要去改變他。”李清照道。

    王風是武官，是商人，他未必喜歡文人的這一套。他雖然能夠寫詩作賦，但是看他平時，倒是好像並不與人談及什麽詩賦方麵的事情。好像他也並不以此為榮。

    他喜歡他自己的生活，看看荷，烤烤魚，唱唱曲，編編舞，他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生活圈子裏，而完全不受他人的影響。

    李清照這時回想起王風這個人，發現他真的是沒有什麽特點的一個人。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但是生活卻是悠哉遊哉，比別人輕鬆，也比別人悠閑。

    他有時看似比別人愛算計，但是那也隻是他的小聰明。他玩的，也似乎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

    如果他是心地邪惡的人，他就不會去救人。但是他對於迎香桂香兩個人，卻等於是拔刀相助。

    這總不能說他用小聰明算計人，主要目的是要害人吧！

    李清照覺得他這回遇見的，是一個奇怪的人。她所見證的，是一個人奇怪的人生。

    趙明誠聽到李清照如此說，他是說道：“那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們對他，不要橫加幹涉嗎？可是這樣，他不是浪費了他一身的才華？如果他用他這些才華去做正事，不是可以幫助到很多人？”

    李清照道：“但是他已經是在幫助人了。”

    趙明誠道：“然而這隻是小助而已，若是能推而廣之，用自己的力量，改變天下，豈非善莫大焉？”

    “嘿嘿，如官人你，現在隻能賦閑在家，也未必就用自己的所學，兼濟天下了。”李清照聽到趙明誠又要開始說教，她便是小小的刺激了他一下。

    讀書人就覺得自己能夠用一身所學，經綸天下，然而事情哪裏有這麽簡單？趙明誠原來是宋徽宗崇寧年間宰相趙挺之第三子，二十一歲時娶李清照。

    大觀元年三月，趙挺之去世，趙明誠遭蔡京誣陷，被追奪贈官，家屬受株連。趙明誠從比此和李清照屏居鄉裏十三年。

    他們兩個，這時候就是被奪了官職之後，賦閑在家裏閑居呢！每日就是遊山玩水，虛度日月。何嚐做了什麽有益的事情？

    學有所長，便能夠為天下蒼生造福祉麽？這個卻也是未必的。他自己不就是一個例證？

    反而是王風，實實在在的幫助到他的身邊的一些人了。聽說王風在他的老家，還辦了有幾家義學呢！這可也算是實實在在的為人們做了一些實事了。可不是如現在在這裏這般，無論他是否是在做實事，在別人看來，總有些玩鬧的意思。

    關於王風的事情，他們當然也隻是道聽途說而已。既然交了王風這麽一個朋友，他們肯定也是會去對王風稍做一些了解的。

    趙明誠聽了李清照的話，一時是沉默不語。很多事情，當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麽簡單的。

    “這個人，真是奇人啊！”趙明誠也是不得不感歎。王風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的人。他有功利心，王風——他不明白王風有什麽心。

    “君子之交淡如水，官人與他相交，也不要希望能去改變他什麽了，就享受和他的這一段交往就好。沒事出去劃劃船，吃吃烤魚，豈不是好？”李清照道。

    趙明誠道：“是你想去外麵喝酒吧！偏生這麽多話說。……”

    原來相約王風出遊，還是李清照的計劃。她是更喜歡出遊的，在家裏悶得慌，也閑得慌！

    不過，這時候兩人說到出遊，聽到李清照說到王風的烤魚，趙明誠是刺了她一下，最後又補刀說道：“……不過，武大官人可是連水鳥，也是會烤的哦！更壞的是，他的烤鳥肉，味道也還是真不錯。”

    額……

    李清照是不喜歡王風烤鳥肉的，但是烤鳥肉吃起來也是真不錯呢！李清照是常常為這個，心裏覺得矛盾。

    這時候聽到趙明誠說道王風的烤肉，她是眉頭皺起來，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一回出去，如果武大官人還要烤鳥肉，我就一定會勸止他的。可吃的東西那麽多，我們為什麽一定要吃鳥呢？”

    趙明誠道：“希望你到時候記得現在你說的這些話吧！”

    李清照咽了一口唾沫，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到時候，如果真的看到王風要烤鳥肉，她是否會出麵勸止王風。

    這是一個誰也無法預知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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