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驚 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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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無雙看時,卻是兩個黑衣蒙麵人,手執長劍,一左一右攔在石階之上,其中左方之人往前跨步,晃了晃手中長劍道:“堂主有令,今日雪鬆大殿商議大事,任何人不得踏入雪鬆大殿十裏之內,還請閣下退回。”

    聽得兩人如此說話,聶無雙頓時鬆了一口氣,付雪鬆還能發命令,就是安全的,這會兒他也不著急了,淡然說道:“弟子聶無雙本就是雪鬆堂內堂雜役,居住之處也在雪鬆大殿右側的石屋,此次奉堂主之命下山辦事,如今剛剛回山,還請兩位通融通融。”

    右方的黑衣人咦了一聲,道:“咦,你是聶無雙啊?那你趕緊,堂主最近一直吩咐守山的弟子們,若聶無雙回山,立刻讓你去雪鬆大殿,不過今日大殿上護法和堂主都在,他們應該在商議什麽大事,所以雪鬆堂今日戒嚴,你自己小心一些。”

    聶無雙抱拳問道:“今日如此嚴查?到底有何大事發生?”

    “這……就不是我們守山弟子能知道的事了,堂主嚴令雪鬆大殿方圓十裏不得有人走動,我等隻是按令行事,若不是堂主一直反複叮囑讓我等守護山門之時注意你是否回山,這會兒我們也不敢隨意放你上去的,快走吧,堂主說不定等著你呢。”

    “那就多謝兩位。”聶無雙看著兩人側身讓路,抱拳一禮,迅速向雪鬆封頂奔去。

    剛爬完石階,步入雪鬆大殿門前的小廣場時,聶無雙便聽見從大殿裏傳來一聲淒厲呼喝聲:“付雪鬆,想不到你這一月以來早就在計算今日了,不愧為我雪鬆堂的堂主,隱忍功夫真是一流。”

    聶無雙一愣,心道:“咦?這不是何青山何護法的聲音麽?”

    “青山,你兩年以來,不一直在暗中布局麽?”付雪鬆聲音顯得有氣無力:“隻怕我這堂主之位,你已窺探多日吧?”

    聶無雙心中驚疑,緩步靠近雪鬆大殿,伸手在大殿的窗欞上戳了個小洞,一眼望去,心中驚疑無比:“咦?怎麽這裏麵四大護法好像個個都是一身無力的模樣?老付好像也是那樣,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感覺好像渾身沒了氣力?”他偷看之時,卻聽付雪鬆又道:“你們四人算計今日,已經有大半月了吧?”

    聶無雙聽著此話,心道:“怪不得今日雪鬆大殿方圓十裏不許任何人入內,原來是老付和四大護法之間要解決如此大事啊!”

    “堂主,三十二年前,您帶領我四人一舉斬殺當時還被稱為懷輕堂的柳堂主,坐上了堂主之位,三十二年,我等四人為你出生入死,但你這兩年所做作為,實在讓屬下四人寒心。”說話的正是林蒙,此時他癱軟在左首第二座上,雙目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對上付雪鬆時的目光躲躲閃閃,仿佛心有愧疚,又仿佛幸災樂禍。

    付雪鬆原本憤怒的表情忽然變幻,隻見他臉上堆出一絲苦笑道:“也好,今日我們五人全中了悲情忘身丹的酥香之毒,大家都不能動用修為,那我們幾個老兄弟、老夥計就好好聊聊,”

    聶無雙心道:“原來他們都動用不了修為,怪不得我離這麽近他們也沒反應?”

    聶無雙心中思慮,卻聽得付雪鬆繼續說道:“這三十二年,大家隨我出生入死,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付雪鬆從未忘記諸位。”

    “哼!”堂在右首首座上癱軟的何青山重重的冷哼一聲,道:“堂主大人還記得我們幾位隨你出生日死?”

    付雪鬆繼續道:“諸位太小看我付雪鬆,雪鬆堂能有今日,四位功不可沒,相信四位不顧宗門大比,此時發難,大夥兒怕是看出我付雪鬆識海被封,修為大退的緣故吧?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們沒想到,我付雪鬆早有準備?如今大家齊齊中了這厲害丹毒,隻怕沒有五個時辰,誰也別想妄動修為,我倒是想問問青山你,你向他們三人所說我與魔教有染,有何證據?”

    “你與血魔教勾結,傷了我雪鬆堂無數弟子,我早在暗中調查過,付堂主,魔族於我人族之中嵌入釘子,此事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你付雪鬆也沒有什麽好狡辯的,我何青山既然敢說,就是有你與魔教勾結之證據。”何青山怒目圓睜,說話時也是聲色俱厲。

    付雪鬆哈哈一笑,笑聲略顯淒涼,他將軟倒的身子在白玉雕花椅上稍微偏移了半寸,道:“倒是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雪鬆堂發展至今,我付雪鬆愧對四位,實乃是我付雪鬆智謀、能力不足,無法帶領雪鬆堂成為開葉門的大堂口、大勢力,給諸位爭取不到更大的利益;若四位以此為由,讓我這個堂主退下,我付雪鬆無話可說,但何青山,你與我相交八十多年,我付雪鬆是什麽人?難道你不清楚?汙蔑我與魔教勾結?真正是放屁一般的理由,老子就算死,也是人族頂天立地的男兒,魔族賊子,豈可與我相提並論?”

    “老何,你確定堂主是與魔教勾結的麽?”問話的是雪鬆堂唯一的女性護法,楚湘雲。

    何青山怒道:“那證據我早已拿給你們三位過目,難道有假?”

    光頭陳煉湖道:“是了,那證據確鑿之下,堂主,我陳煉湖確信你與魔教定有瓜葛,否則我跟著你六十年光景,若是要反叛,也不會等到今日。”

    付雪鬆哈哈大笑:“你們四人與我相交多年,就算不了解我,也該知道我前妻與我兒子死於魔教之手,我與魔教不共戴天,你們既然懷疑我與魔教有勾結?”

    何青山道:“對於修士來說,利益隻怕遠遠大過仇恨吧?付雪鬆,你少在這裏狡辯了。”

    付雪鬆大怒:“何青山,你想謀取堂主之位,堂堂正正與我比鬥便是,如今我識海被封,修為與你以不相上下,這種汙人清白之事,也虧得你做得出來?”

    “放屁!我何青山豈是如此無聊無奈之輩?付雪鬆,你與血魔教教主勾結,欲謀奪我開葉門寶物,此事我證據確鑿,你有何可辯解?”何青山也是怒不可遏。

    付雪鬆胸脯起伏,聲音慢慢轉緩道:“青山,我今日不與你辯解此事,我問你,此事你究竟計劃多久?我這半年以來,總覺得事有不對,細心查探之下,卻是毫無結果,幸虧你門下弟子步煙雲與我堂口雜役聶無雙交好,此女子倒是了無心機,若不是我最近從她身上找出了些端倪,也不會對你有所防範。”

    何青山冷笑道:“你讓你堂口雜役試探我徒步煙雲,豈不知我這兩年都是通過煙雲小徒在試探於你,而且這半年以來,我通過小徒步煙雲與聶無雙相交莫逆,發現聶無雙幫你收割的靈草之中,多是道明草、蜻蜓花、羅血果、炎根等物,便知你體內有異,這些靈草靈藥,混在一起,煉製的乃是壓製魔教魔功的藥物,我若不讓煙雲與聶無雙接觸,又從何得知你竟修過魔族功法?又如何會想到你與魔教有所勾結。這些日子,你用這東西日漸減少,我還以為是你身體好轉,但最近幾日卻發現你靈氣流轉不暢,想必是修煉魔功出了大問題,那幾種靈草,已經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了吧?”

    聶無雙心道:“怪不得我與步師姐相交之事,從不見何護法親自現身阻止,也未見莫輕語正麵與我相對,甚至付雪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來竟是雙方有意放縱?哎,我就說自己不過區區一名雜役,怎會和步師姐如此天驕般的人物如此輕鬆結識交往?”想到此處,聶無雙心中略有傷感,同時暗歎:“不知道步師姐是否知道此事?”

    隻聽得付雪鬆道:“我若修魔功,今日你們焉有命在?何青山,你真是自作聰明,要不然就請你把那些所謂的證據拿出來,我們當堂對證。”

    “哈哈!”何青山笑道:“你自己幹得好事,還需要我拿證據?”

    聶無雙躲在大殿之外,心中疑慮翻滾:“這何護法總說有老付私通魔教的證據,可總又不當麵拿出來,也不知道是何道理?唔,若此事真與魔教有關,那這裏麵五人定有一人與魔教有勾結;不過這人到底是誰?我若貿然闖入,隻怕不妥,雖然我更想幫老付,不過若真是老付與魔教有染,那豈非是害了雪鬆堂所有人?且先聽聽再說。”

    大殿之內,林蒙忽然開口:“付堂主,我等四人,跟隨堂主至今,對堂主忠心耿耿,隻是何護法所出示的證據,我等三人均已見過,證據確鑿,實難推諉,我四人不想將此事公之於眾,所以才同意了青山的意見,私下將你誅殺,也可保我雪鬆堂名聲不毀,其他堂口也不得而知,到時候隻當是我等內鬥造成了傷亡。若真將你所作所為公諸於世,隻怕你那女兒、夫人也是難逃一死吧。”

    付雪鬆點頭道:“倒是林護法替我考慮甚多,不過我付雪鬆頂天立地,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你就算將此事公諸於世又如何?”

    何青山哈哈笑道:“你也算頂天立地?付雪鬆,你倒是不嫌丟人!”

    付雪鬆皺眉道:“何青山,我看與魔教勾結的是你吧?你如此著急,莫非是……”

    正當付雪鬆說此話時,聶無雙忽然心中一動,腦海裏回憶起來易練平當時那陰鶩的聲音後,將靈氣提於喉嚨,聲音大變,冷笑道:“還不動手?難道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這話音落時,座位之上五人同時駭然變色,向窗戶之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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