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朱三太子京城起義 康熙大帝鐵腕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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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三這天,朱慈炯派黃吉來通知吳應熊到鼓樓西街周公直家裏開會。周公直,正黃旗承恩伯周全斌之子,是吳應熊的好友。

    吳應熊同胡心水簡單交待了幾句,便隨黃吉匆匆趕往周府,原來這正是上次朱慈炯所說的誓師大會。大會在周府潞河驛二進院的後正堂召開,參會的有各地的堂主和朱慈炯身邊的謀士、將軍、都統、提督,其中堂主三十人,其餘人等二白人齊聚一堂,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朱慈炯見吳應熊來了,趕忙起身迎接,對眾人說道:“諸位,這位是平西伯世子吳應熊殿下。”說完,亂哄哄的台下瞬間安靜了下來,很多人都隻聽說過吳公子的大名,卻從來沒見過,所以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他。

    首先,朱慈炯宣布了一下紀律:“今天,是我們反清起義的誓師大會,將要宣布重大事項,因此,非奉本少主手諭,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

    “遵令!”眾人齊聲道。

    待朱慈炯說完開場白,吳應熊向其呈上兩份文告:一份是吳三桂的討清檄文,一份是吳三桂給朱慈炯的密函。朱慈炯拆開仔細讀過,神采奕奕的臉上放出興奮的光芒:“現在,我要向各位宣布一個重大好消息——平西伯已於臘月初一在雲南宣布起兵了!廣東的沿之信,福建的耿精忠,台灣的鄭經也即將起兵響應,我大明光複在即!”

    “反清複明!”

    台下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接著,朱慈炯向眾人介紹了自己身邊的親信:軍師李柱、齊肩王焦山、總督陳繼忘、提督史國賓、護駕指揮朱淌賢、閣老張大、門官黃鎮邦等。點到的人一一起立致意。

    隨後,朱慈炯示意吳應熊給大家講講平西伯那邊的情況。吳應熊清了清嗓子,走向台上,大聲說道:“偽清無道,荼毒中華。滅我中國冠裳,毀我華夏文明。父王順天時,應民意,傳檄天下,起兵討之。周王轄地千裏,擁兵百萬,良臣如雨,鍺將如雲。文有劉玄初神機妙算,方獻廷運籌帷幄,汪仕容張良再世;武有王屏藩蓋世英才,胡國柱儒將風采,夏國相精通奇門,馬寶、吳應麟、高得捷皆是能征憤戰、拔山扛鼎之虎將。因此,我們是有道伐無道,是正義之師,王者之師,必將摧枯拉朽,直搗燕京!”

    眾人聽得入神,群情激昂,高呼:“萬歲!”

    朱慈炯說:“軍師,你再講幾句吧。”

    李柱這時緩緩起身,說道:“今天,咱們大夥聚在一起,要舉大事,先要擁立君主。我們少主,朱慈炯——”

    眾人一聽,無不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李柱,心說怎麽又冒出一個朱慈炯來。李柱接著說:“甲申之變以後,少主為避免清軍追殺,化名楊起隆,韜光養晦至今。今日我等宣布起義,共推先皇崇禎帝血胤三太子朱慈炯為君!”說著,把一件黃袍披在了朱慈炯身上。

    吳應熊帶頭跪下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少主就是大名鼎鼎的朱三太子,忙也跟著跪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慈炯黃袍加身,正襟危坐,神色肅穆,說道:“朕本不欲天下再興刀兵,百姓受苦,但清廷篡奪我在明江山,無惡不作,天怒人怨,這才不得已興兵討伐。諸位平身吧。”

    “謝萬歲!”

    朱慈炯說:“現在大家戮力討清,從今日起,恢複‘大明’國號,建元廣德,諡先皇號‘思宗’,還都北京。定於元旦起事,舉火為號,在宮中、大佛寺、妙應寺、文天祥祠、孔廟、景山東、鼓樓、鍾樓、李卓吾墓、鍾寺、臥佛寺、爛麵胡同以及鎮崗塔共計十三處地點,於半夜子時放炮點火,號為中興官兵,攻打宮禁!”

    眾人山呼萬歲。

    有人問道:“我們起事應穿何種衣裝呢?”

    “我們是朱明赤子,自是應頭戴紅巾,身披赤衣。”軍師李柱說,他看了一眼吳應熊,問,“世子,您覺得呢?”

    “父王來密信說,為祭奠永曆帝,三軍皆方巾素服,我看咱們也應如此,以示報仇雪恨。”

    朱慈炯點點頭,說:“世子說得有道理,就按他說的辦,除了上述十三處地點以外,宮中也有我們一百多號兄弟作為內應,到時以白巾裹頭,舉火為號。各位都是滿洲奴隸,為激勵大家奮勇殺敵,凡殺死的旗主之宮職就作為殺人者之宮職!”

    屋內又是一陣歡呼。坐在角落的周公直聽了,打了個冷戰,給旁邊的郎廷樞使了個眼色,便硬拉他從來。

    郎廷樞,鑲黃旗臨生,原不過是一個潦倒京師的好書生,由於吳應熊幫扶,才在內務府謀了個方案,作為吳應熊身邊專辦文書的清客。

    郎廷樞出來後,不解地問:“周兄,你拉我出來幹什麽呀?”

    周公直壓低聲音,說:“噓!賢弟,我們不能跟著他們混了,咱快走!”“啊?這是為什麽呀?”郎廷樞仍一頭霧水。

    “你沒聽楊起隆說嗎?被殺旗主的官職,即由該官的家奴充任!他們都是什麽人呐,是家奴,爛命一條!而咱們,都是入了旗的人!咱們可不能跟著這幫人白白送死!”

    郎廷樞還想在說什麽,周公直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大門口走。郎廷樞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想想周公直的活確實有道理,便快步跟上。

    周、郎二人剛走到門口,便被守衛攔下。周公直說:“兄弟,我二人有急事出去,請開門。”

    “有少主手諭嗎?”

    “我是周公直,這就是我的家!我二人奉少主口諭,急辦軍務,休得阻攔!”說著便奪門而出。守衛聽奉了少主口諭,見又是周公直,便沒再追趕。二人出了門,瘋了似的朝旗主祖永烈家跑去。兩人進了祖府,急道:“祖大人,不好了!朱三太子和吳應熊要反了!”

    祖永烈忙扶起二人:“什麽?這不可能吧。”

    “千真萬確!他們人現在還在我家裏開會呢,說要舉火為號,反清複明!”周儲急得直叫。

    “不好!我們要快去向皇上報告!”祖永烈據案而起,拉著二人便飛馬趕往宮中告急。因大內禁軍換了人,三人很費了些周折才說服了善樸營標軍,帶他們見了內務府堂官,才放進宮去,時太陽已近落山,康熙正打算去蘭子姑娘那裏找找樂子,卻見祖、周、郎三人連滾帶爬得跑了進來,跪倒便說:“主子,大事不好!朱三太子和吳應熊密謀造反,正在周公直家開會呢,將要舉火為號,攻打大內!”

    “什麽?竟有這等事?”康熙極為詫異地問,“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真的!我們以腦袋保證!千真萬確!現在他們人還在周公直家呢,而且那個朱三太子還說,吳三桂已於臘月初一在雲南起兵反清了!”

    “胡說!他那是以壯氣勢!”康熙見三人緊張惶恐的樣子,不像造次,“那他們還商量了什麽?”

    周公直定了定神說:“他們準備在大佛寺、妙應寺、文祠、孔廟等十三處地點以及宮中舉火為號,一齊造反!”

    康熙一聽宮中竟也有內奸,頓覺事態嚴重,也來不及請示孝莊太皇太後了,就地吩咐道:“索額圖!”

    索額圖撩袍跪下:“奴才在!”

    “你領禁軍一千人馬,護衛宮中,凡有細作,格殺勿論!”

    “嗟!”

    康熙眼中放出凶惡的光芒:“圖海、祖永烈、周公直、郎廷樞!”

    “在!在!在!在!”四人依次答道。

    “你們領八旗四千軍馬,火速趕往周公直家中,將謀逆分子一網打盡!”

    “嗟!”四人異口同聲。

    “明珠!”

    “奴才在!“

    “你領綠營和銳健營一千人馬,散處城內城外,巡視上述十三處地點,發現放火者,即行剿滅!”

    “嗟!”

    這三哨人馬,領命而去。康熙這才稍鬆了口氣,走向孝莊匯報。

    朱慈炯正與眾人準備歃血盟誓,忽然發現周公直、郎廷樞二人不見了。“你們誰看見他們兩人了?”朱慈炯厲聲問。

    “好像看到他們出去了。”

    “出去幹什麽了?”朱慈炯有些急了。

    “不知道,可能上茅房了吧!”

    “快去找!還愣著幹什麽?”

    這時有人慌慌張張來說:“少主,門衛說周、郎二人說是奉了了您的口諭,急辦軍務去了!”

    “不好!”朱慈炯腦子“嗡”地一聲,差點跌倒,左右急忙扶住地坐下,“廢物!聯已經下令,非手諭不得外出!”

    兩個守衛聽,忙下跪求饒。

    “哎!說什麽也已經遲了。既然事已敗露,隻能鋌而走險了,”朱慈炯長歎一聲,“傳聯旨令:就在今晚起事,舉火!”

    眾人亂作一團,急忙奉命而出,醜末時分,火起了。先是城東北響起爆炸聲,緊接著西邊又是一團火球,炸雷般響了一聲。隻見臥佛寺方向,濃煙衝天而起,火光照紅了一片。未幾,西南邊鼓樓也起了火,這次響聲更大、火光更亮。朱慈炯見火起來了,錳地想到吳應熊還在這裏,忙吩咐道:“黃吉、陳益!”

    “在!在!”

    “這是出城的令箭和勘合,你地珍快護著世子,星夜出城!”

    吳應熊一聽要讓自己先走,忙說:“陛下,我不能拋下弟兄們,自己逃啊!父王讓我在臘月初一前回去,要走我早走了,何至……”

    朱慈炯不等他說完,急忙打斷:“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世子,我們絕不能連累你,不要再多繞舌了,快走,要不就來不及了!”

    黃吉、陳益趕忙架起吳應熊,不由分說,飛馬朝城南門而去。

    宮中的內應首領侯文見到水光已起;不覺一驚。“提前起事了!”他大喝一聲,身邊立時聚集了一百餘名太監。這些太監都是前明時就在宮中做事,那時雖然也是卑賤,可至少還是個人。現在於這清宮這中,沒人拿他們當人,甚至連奴才還算不上,就是畜牲。他們心中都充滿了對清人的仇恨,因此都聚集到反清複明的大旗之下。

    “弟兄們,現在,複仇的時刻到了!”侯文一聲令下,眾人便朝漆黑的乾清宮殺去。霎時間,大內一片騷亂,原來侯文掌握宮中火燭油庫,先把那裏一把火燒了,並且把蠟燭芯全都抽去了。康熙急得直瞪眼:“殺!放出你們的手段來!”

    索額圖領著人馬,遇著帶刀的太監便殺。雙方在黑暗中殺作一團,刀斧聲、慘叫聲、哭嚎聲交織在一起,直聽得人毛骨悚然。索額圖這方是正規軍,人也多,不多時便完全與據了上風。侯文在左衝右殺,但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突然背後射來一支冷箭,正中侯文後頸。他慘叫一聲,踉蹌著。索額圖見狀,向他心窩猛地刺了過來,侯文撲通一聲,倒地身亡。

    索額圖每殺一名太監,必要挖腹剖心,嚇得那些沒有參與造反的宮女、太監沒命的亂竄,最後全部死於非命。

    宮中的太監造全被彈壓下去。

    十三處舉火的地點,隻亮了四處,圖海便領著大批清兵把周府包圍了。

    此時,朱慈炯身邊隻剩下一百來號人。清兵在外麵不斷放箭,矢如雨下,有的穿透窗戶,就射在朱慈炯腳下。義軍在四周圍牆拚命放火抵抗,但清兵不停地往裏湧,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朱慈炯仰天長歎一聲:“我等大事將起,奈何有叛徒出賣,天亡我也!”說罷,拔劍就要自刎。

    李柱拚命攔下,泣然道:“陛下,您不能死!您是大明的希望!”說完,轉身對眾人說,“如果大夥怕死,那咱們立地在此自刎;如果還想他日東山再起,報仇雪恨,那我們一定要舍命護著皇上逃出升天。”

    “誰他娘的怕死,誰是王八蛋!我全家十餘口都被清後殺幹淨了,軍師你說怎麽辦吧,我們聽你的!”齊肩王焦山憤憤地說到。這裏所有的人,境遇其實都差不多。

    閣老張大卻歎了口氣:“我看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名……”話還沒說完,陳繼誌和史國賓的兩柄尖刀已經插入了他的胸膛!“再有言降者,下場就是這樣!”李柱說著,用手指了指死去的張大。

    “唯軍師之命是從!”

    李柱左手叉腰,右後持劍,眼時噙著淚水,對眾人說:“事到如今,我們隻有假裝出首,共推一人冒充三太子,引開清兵,好讓皇上趁亂逃走,以圖東山再起!”

    眾人聽了,皆點頭稱是。

    “不行!要死大家死在一起……”朱慈炯話說一半,李柱攔住他,說,“陛下,您多保重,陝西王輔臣那裏可暫往避難,他日記得收攏兵馬為我們報仇啊!”說完,李柱扯著嗓門大喊了起來:“外麵的官兵聽著!我們願意投降,隻是三太子是個有身份的人,要麵見圖海軍門才能出首。你們要不答應的話,我們就一齊自殺在這裏,一個活的你們也別想捉到!”良久,方聽外頭回道:“既如此,放下兵器,列好隊從西門出來!”轉過頭來,李柱對身邊的張子房說:“子房,你快護著陛下到後頭紅果園去,等清兵走了再出來。”說完,將朱慈炯猛推了一個踉蹌。

    等差不多了,軍師李柱領著一百多人排著隊,徐徐出來。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朱慈炯和張子房趴在紅果園冰冷的草叢中,聽到有清兵搜索的腳步聲,低伏了身子,悶聲哭道:“康熙,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許久,腳步聲漸行漸遠。朱慈炯和張子房從荒園中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天色已亮,西直門開了,看熱鬧的老百姓已經把李柱他們一群人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城門的守衛也伸長了脖子往裏瞧。朱慈炯和張子房狠狠心,低下了頭,快步從城門走了出去,消失在人群中。

    圖海騎著高頭大馬,郎廷樞、祖永烈、周公直分列左右。圖海望著跪在地上的一百多號人,厲聲問道:“你們哪個是朱三太子?”

    沒有人回答。

    “都抬起頭來,周公直,你來認!”

    周公直看了一圈,沒有朱慈炯的身影!

    “不好!上當!”圖海驚呼一聲,大喊道:“封門!”剛才還跪在地上的一百多號人,瞬間都騰地躍了起來。“兄弟們,殺啊!”李柱一聲令下,全都赤搏上陣,直撲清兵而去。

    圖海的馬被驚起老高,差點把他掀翻下來。圖海趕緊定住神,拉住馬韁,揮刀便砍。可憐那周公直和郎廷樞二人,一介文弱書生,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被憤怒的義軍活活掐死!“看到沒有,這就是叛徒的下場!哈哈哈!”李柱紅著眼,兀自狂笑,雙手還死死掐住郎廷樞的脖子,“廣德皇帝已經遠走高飛啦,你們這群笨蛋!”

    圖海殺了一陣,清兵也奮勇上前,而義軍畢竟赤手空拳,很快一個個倒了下去。圖海轉身一看,見李柱仍不鬆手,便揮刀上去,李柱兩條胳膊血淋淋應聲落地!圖海見他見站那裏,嘴裏在罵什麽,一刀又把李柱的下巴給吹了下來:“看你還罵!跪下!”

    李柱那血肉模糊的臉分外猙獰,可嘴裏仍在喃喃說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圖海此時已然殺紅了眼:“我讓你罵!”又是兩刀下去,把李柱的兩條大腿硬生生砍了去!

    此時的李柱已經成了一個人彘一樣的怪物,但令人驚奇的是,血肉模糊的身軀仍矗立在原地,就是不倒!嘴裏還在嘟囔著文天祥的詩句:“人生自古……”

    圍觀的百姓見此慘狀,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哭天搶地。那些平日殺人如麻的清兵,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雖說都在戰場上殺過無數的人,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也就完了,誰還見過把人胳膊、下巴、大腿給大卸八塊的!於是一個個隻覺腹中翻江倒海,胃淺的已經避過身去,嘔吐不止,剩下的也都低下頭,不敢直視。

    老將圖海此時握著大刀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他打了三十多年仗了,可以說是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但像眼前這樣硬骨頭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不明白到底是一種怎樣的信念和力量,能使人支撐到這種程度。圖海一咬牙,尖刀插入了李柱的胸膛裏。“啊!”李柱一聲慘叫,倒在了血泊中。

    這時衛兵把吳應熊也捉了過來,圖海緩了緩神,說:“你有兩麵會箭,又有兵部勘合,誰信的你?”吳應熊咬緊牙關,並不回答。圖海喝令道:“押走!”吳應熊被五花大綁,押上了囚車。

    明珠方麵經過一番戰鬥,也撲滅了義軍的火焰。

    一夜之間,吳三桂的檄文已貼滿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第二天早晨,人們團聚在檄文下麵,竊竊私語。

    一個老頭看了半天,一臉疑惑地問:“這上麵寫得啥呀?是官府又要加賦了嗎?”

    “不是,是吳三桂起兵反清啦!”一個儒生一臉得意地說道。

    “哎呀,吳三桂反清了!吳三桂反清了!”

    “太好啦,這下終於不用再做滿清的奴才啦!”

    一時間,人群沸騰了起來,奔走相告,明珠剿滅完犯夜的亂黨,正準備回去複命,向康熙報捷,看見許多老百姓圍在一處,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麽,便撥馬過來,隻見牆上貼著文告:“原鎮守山海關總兵官,今總統天下水陸大師興明討虜大將軍吳……”頓時明白了!明珠一把將檄文扯了下來,怒吼道:“這是逆賊朱三太子在妖言惑眾,再有圍觀者,斬!”

    圍觀的百姓轟地一下,回散而逃。隻有那個老頭,不知是耳朵背還是腿腐,仍站在原地不動,頓時成了刀下鬼。明珠又命令人馬四散搜索,凡有圍觀、私藏檄文者,一律格殺勿論。等人馬集合回來,竟搜回一百多份。明珠不敢耽擱,急忙回去複命。

    康熙在乾清宮接見了圖海和明珠,聽他們匯報了捉拿吳應熊及朱三太子亂黨的經過,半天沒說話,許久才吩咐道:“吳應熊交大理寺審理,犯夜餘黨一律淩遲處死!”

    楊起隆起義雖然被血腥鎮壓了,但朱三太子這個名字,從此成了清政府的噩夢。正如***所說,朱三太子是反清“革命的火種”。從康熙、雍正,一直到乾隆初年,朱三太子就像幽靈一般,生而複死,死而複生,攪得清人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