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鬼穀門徒出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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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軍對戰,互有損傷,且都沒有在對方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兩軍主將心裏都憋著火,都想一舉將對方吃掉,可是都沒有什麽辦法。

    ……

    雲台山,鬼穀洞中。

    “德山,為師算到你的機緣已到,出穀助李唐平叛吧。”

    “師父,我還沒有學成,弟子不敢出穀。”

    “機緣已到,這就是天命。亂世出鬼穀,盛世匿河川,兼濟眾生,撥亂反正。這是我們的使命,出穀吧!”

    隨後轉身進到壁室,留楊德山一個人在那裏發愣。

    翌日,楊德山和自己的師兄弟告別後出穀了。

    雲夢山,雲霧繚繞,山高樹密,瘴氣彌漫,林中少飛鳥走獸。雲夢山深處,荊棘遍地,布有陰陽八卦乾坤陣,很容易人迷失方向,這就是鬼穀一派的所居之地。

    多年來,曆代君王、諸侯和霸主,都希望能得到鬼穀一派相助。前後派多人來訪鬼穀派,但是始終不得尋鬼穀大門。

    然而,世上傳說鬼穀門徒,縱橫捭闔扶天下,仁智無欲享太平。千百年來,真的見過鬼穀門徒,和鬼穀門徒有過照麵的人少之又少。

    隻是傳言,鬼穀門徒隱匿天下,從漢以後,就不在對外宣稱自己的來曆,也不對外人講自己的身世。

    ……

    聽從師父的命令,出穀來助李唐平亂的楊德山,聽說長安附近,平亂的唐軍正在征軍,趕緊前來應征。

    剛趕到渭河北岸,就聽流民說前方已經打起來了,同州道現在禁止流民往前線去。

    楊德山心說:“不是征兵嘛,為什麽不讓過去?難道打敗了?”

    隨後潛山夜行來到渭河畔,潛伏在渭橋西岸的楊德山看到了沙陀騎兵和黃巢禁軍的大戰。

    看著黃巢禁軍的大陣,就想到自己在鬼穀書閣看到的鬼穀兵書上所畫陣圖,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又有些不同,這個大陣缺少兩個陣眼壓陣,應該是不完整的。

    接著,看到大陣敗下來,應驗了自己的想法。心說道:“可惜了!沒有兩個陣眼輪流守護外圍,是沒有辦法應付騎兵拋射的。”

    穿著胡人長袍的騎兵,卻打著大唐的金龍旗。而對麵大陣中穿著漢人衣服的旗兵,卻打著“齊”字大旗。

    楊德山內心一陣亂語:“這胡人是大唐兵,漢人是叛軍。這哪跟哪?大唐借助胡人平叛?”

    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楊德山決定先去大唐軍營看看什麽情況。

    李存璋正為自己今日一戰沒有把賊軍留在河對岸而鬱悶,光著膀子在營外耍刀,對著麵前的大樹就是一陣亂砍,發泄著內心的氣憤。

    楊德山看到亂砍樹的李存璋開口問道:“這位小兄台,敢問這是唐軍大營嘛?”

    李存璋看著一身漢服,背著一個布包袱的楊德山,覺得應該是逃難的,不知道怎麽誤入戰場腹地了。

    “這位大哥,這裏是戰場,我勸你早早離去,別在這裏讓人當成奸細,白白丟了性命。”

    楊德山聽麵前小哥開口勸自己離開,心說道:“還是一個善良的人。”

    “哈哈哈,無妨,我是來投軍的,就問問這是不是唐軍大營。你且說你知道的就好。”

    李存璋聽眼前的這個男子說自己是來投軍的,仔細打量著他,發現這個人身高有近七尺,胳膊腿都是有著肌肉的樣子,隻是覺得這身材單薄了一點,心說:“這體格還可以,可能是餓的,有些瘦弱,留在軍營裏鍛煉鍛煉,應該會是一個好的刀斧手,再不濟也能做個火頭軍。”

    楊德山見對方在打量自己的身材,故而擺出幾個擴胸肌的姿勢,已顯示自己有肌肉。畢竟自己跟隨穀子也學過幾年的強身健體之術,不是普通人能比量的。

    李存璋見楊德山擺出的姿勢後,忍俊不禁:“噗~,大哥你別逗了,就你這肌肉,你看看我的。”

    隨後炫耀似的朝著楊德山展示自己身上的肌肉群。

    楊德山見對方身上胸,腹,胳膊上的肌肉都隆起,塊頭曲線清晰明了,知道是一個練家子,隨即說道:“小兄弟,一看就是練家子,可謂英雄少年,本領一定不低吧?敢問在軍中高就何職?”

    馬屁永遠有用,李存璋被誇的臉有些發燙,隨口說道:“帳下左軍騎將!”

    “對啦,你說你來投軍,你是哪裏人,之前做什麽行當的?”李存璋政治盤問一番。

    “拜見將軍,再下乃河東人氏,學習謀略,故而投軍做一個帳下幕僚。”

    “說白了就是個吃幹飯,不打仗,瞎指揮的唄。又一個飯桶。”

    李存璋對自己義父李克用帳下的幾個軍師都不滿意,覺得就會動嘴皮子,吃幹飯,還瞎指揮。偏偏義父卻尊他們為先生,讓自己好好跟著學習。

    “也可以這麽說吧。”

    楊德山聽對方這麽說,知道其對軍隊的參謀幕僚等有一些偏見,少年心性都愛以武力較高下。因而,他也沒反駁對方說的。

    “你們這幫動嘴皮的人,心眼最壞,打仗一點用沒有,整天就知道勾心鬥角的。你說,你投軍幹嘛來的?”

    “再下是來幫助將軍建功的。”

    “咦?本將軍要你有什麽用,你是會騎馬射箭,還是會扛槍上陣?還是會做飯鋪床?”

    “再下可以幫助將軍決斷何時出擊,何時會遇到危機,如何化解危機,如何打敗對方。”

    李存璋聽見對麵的這個男子自吹自擂,心想又一個能說會道的騙子,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行啦,淨說沒用的話,那你告訴我如何打敗黃頭軍吧。說對啦,本將軍給你請賞。”

    楊德山知道,對方對自己有偏見,且出言給自己難堪,不過這可是難得展示自己本事的機會。

    “不出意外,賊軍今晚會偷營。”

    李存璋心說道:“今天議會上,義父也說讓我們小心賊軍偷營,我當時覺得,他們有這麽大的膽子嘛?現在,眼前這個人也說對方會偷營,難道?”

    “你別信口胡說,要是不對怎麽辦?”

    楊德山之前來投軍的路上,跟流民打聽到,黃巢留守在渭河畔的主將是孟楷,此人一向穩重。

    但是如今傳言,黃巢親臨前線,那麽今日一戰,以逸待勞的黃巢軍吃虧在前。黃巢定不會滿意,且黃巢大齊國初立,手下都是新銳,定會想在黃巢麵前展示才能,已達到加官進爵的目的。而且黃巢的騎兵一直沒有出現,偷營最好的就是騎兵。

    偷營肯定是十拿九穩的事!

    “如果賊軍沒有偷營,那麽任憑將軍發落。”

    李存璋一聽其說的這麽堅決,心裏一驚,轉而一喜。心說道:“上午,沒能把賊軍留在河岸,今晚要是來偷營那就是有去無回。”

    “好,這可是你說的。本將軍也不是那種較氣之人,你跟本將回營。如果賊軍不來偷營,那你就領四十軍棍,然後滾蛋。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就去大帥麵前給你請功。”

    “一言為定,謝將軍提攜。”

    “醜話說在前頭,剩下的就看天命。你隨我回營。”

    ……

    回營後,李存璋找人把楊德山看管起來,然後自己去找義父。

    “義父,孩兒覺得今晚賊軍有可能會偷營。所以請求義父撥我一隻人馬,我埋伏起來。如果賊軍敢來偷營,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李克用看著眼前自己收養的孤兒,如今已經成為獨擋一麵的將軍。今日戰場上勇猛無比,隻是沒能把過河賊軍消滅掉,心裏可能有著失落。少年人,心性高,不能太打擊他的性子,給他兩千人馬,讓他折騰去吧,也當做加強守備吧。

    “璋兒,既然你覺得賊軍會來偷營,那麽義父給你兩千人馬,由你指揮。”

    “謝義父。”

    李克用怕此子得到人馬後,領兵過河去挑釁賊軍,故而開口警告道:“切記,不可過河,就在離營五裏內活動,不得有誤。”

    “謹遵將令。”

    李克用心想:“五裏內,即使遇到大股賊軍,自己也能來的及救援,不會出什麽問題。”

    隨即對著李存璋說:“去吧。”

    李存璋一向最聽從李克用的話,因為他最佩服的就是這個在塞外無人能敵的塞上飛將軍。

    隨後李存璋就帶著自己兩千騎兵出營門埋伏去了。

    ……

    林言得到黃巢的批準後,帶著五千騎兵準備,讓每一個人都盡可能的多背火油,硫磺。

    半夜十分,提前從渭河下遊堤壩過河的五千人馬,都口銜木筷,躲在離唐軍不遠處的山穀裏,寒風刺骨,凍的瑟瑟發抖。

    時之寒冬末尾,春寒料峭時刻,北方還是天寒地凍。為防止打草驚蛇暴露行蹤,林言不許士兵生火取暖,所有人都抱著自己的包袱躲在山穀裏哈氣取暖。

    “什麽時辰了?”

    “二更天了,將軍。”

    “好,把大家都給我喊起來,準備襲營。”

    一陣雜亂聲後,所有人都騎在馬上,整理好行裝。

    “所有人給我聽好了,都給我買死命,往糧草庫衝擊,一定把他們的糧草給我燒了。誰要是敢後退,別怪我手中的刀不近情麵。”

    林言領著自己的五千人馬,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的前行。之前派出的手下解決掉營門塔樓上的哨兵,打出的暗號後。林言大喊一聲:“給我衝呀。”

    五千騎兵集體衝鋒,馬蹄聲,喊聲震天響。驚起埋伏在不遠處樹林裏的李存璋。

    “奶奶的xiong,真敢偷營。”

    隨即跨上馬,對著自己的手下說道:“衝上去,給我咬住他們,別讓他們給老子跑了。”

    沙陀的騎兵用的是西夏馬,耐力好,速度快,這可是中原馬不可比擬的。

    “將軍。我們後麵有伏兵。”

    衝鋒中的林言聽到自己的副手說道,回頭看到後麵不遠處有一批騎兵靠近,轉頭看到對方營門,說道:“別管,給我衝進去,一定要把他們的糧草給燒了。”

    ……

    此夜,營內騷亂,火光衝天,金戈碰撞,馬匹嘶鳴,喊叫聲連天。

    渭河對岸,黃巢大營中。

    “林言得手了,哈哈哈,不愧是朕的禁軍大都督。……”

    黃巢麵對自己身邊的將領,一陣誇獎自己的外甥林言。

    孟楷聽到此話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其他將領聽到此話趕緊開口附和。

    “有勇有謀,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所有讚美的詞在大帳內,群臣口中此起彼伏,黃巢放肆的笑著,為自己有這麽一個有勇有謀的外甥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