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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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們確實要靠運氣破案,但更多時候我們靠得還是科學和數據。”霍奇目光專注地凝視著瑞德,他的聲音已一如既往的冷靜平穩,帶著一股足以安撫人心的力量。
接著,他拍拍瑞德的手臂,擲地有聲地高聲說道:“更別說,這次我們可不用等待好運氣,我們已經知道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知道他們的犯罪手法和犯罪目的——我們可以先行一步!”
在說完這番話後,霍奇立刻掏出手機撥通摩根的電話,讓他和伊莉德迅速回到案發現場。沒幾分鍾那兩人就跑了回來,瑞德簡明扼要地跟他們講了下自己的發現,摩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蹲下身,戴上手套開始查看後門處的碎玻璃,伊莉德則站在原地沒動,不過目光也定在那兒沒動。
站在一邊的霍奇伸手拉了一下伊莉德,然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
你知道這個案子嗎?”男人特意壓低聲音問道。
吉普賽新娘案”發生在好幾年前,伊莉德不知道很正常,如果知道的話……隻能說明她做的功課足夠多。
我當然有看過你們的全部案件檔案——準確的說,我看過你作為組長時期負責的全部案件,從1998年開始。”伊莉德低聲回答,不過她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霍奇身上。
片刻後,她突然扭頭看向霍奇,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恍然大悟,也像是忍俊不禁。
放心,我沒看那個‘韋恩模仿案’,別露出這種表情看著我。”
哦不,伊莉德,我隻是覺得前麵那部分比較可怕,你竟然看完了從98年開始的全部案件……”
霍奇喃喃地重複著,他知道每個案件會有多少繁雜的資料,但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這些資料中會有多少駭人的圖片,會有多少超越人類道德底線的犯罪手法,以及多少形形□□的瘋子、變態和精神病。
對於一個記憶力超群而且無法自行選擇記憶或遺忘的人來說,那絕對是一份沉重的負擔。
我沒辦法知道你之前的生活是什麽樣的,起碼能知道你之前辦過的案子是什麽樣的。這隻是正常的好奇心而已,別露出那種讓人牙酸的感動表情行嗎?”伊莉德擺出不耐煩的模樣挑眉,不過這樣的小動作並沒有掩飾住她眼底的笑意,“順便,正好讓我想象一下你之前的風采。”
但伊尼德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也正好讓我看看你曾經凝視過的深淵。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注視著你。”fbi中總用尼采的這句話形容奮鬥在緝凶一線的部門,比如bau;
而對於伊莉德來說,她也確實認識另一個一直凝視著深淵的人。
那是布魯斯·韋恩,他已經當了二十年的蝙蝠俠,也凝視了二十年的深淵。伊莉德不知道布魯斯最開始是什麽樣的,但必然是心懷夢想、意氣風發,自覺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哥譚。
可二十年後呢?哥譚依然是那個哥譚,而那位披風鬥士已經傷病滿身、疲憊不堪,一直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黑暗道路上踽踽獨行。
蝙蝠俠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好人,但他也絕對不是壞人……他是擋在普通人和地獄之間的一道屏障。他時時警醒、如芒在背,他要驅趕那些將要墜入地獄的普通人,也要控製住自己的內心,讓它不要墮入黑暗。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霍奇和布魯斯,他們確實是非常相似的人。
大概,這也是bau的工作,能給伊莉德一種強烈使命感和歸屬感的原因之一吧。
伊莉德尚在神遊發呆,霍奇已經無奈地搖著頭,安撫般地輕輕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回摩根和瑞德身邊。
他們又互相交換了幾句各自的意見,摩根便掏出了電話:“嘿,大衛,我們有個重要的發現。”
艾米麗從法醫辦公室那得到的結論越發證明了他們的猜測:父母身上的傷口是兩個人所為。
父親脖子上的割喉傷刀口平滑且深,不明嫌犯下刀毫不猶豫,一刀致命;而母親胸口則有三處深淺不一的刀口,說明這一個不明嫌犯心懷猶豫,而且在力量上也有所欠缺。
父母雙方並非被同一種方式殺害,這一點跟“吉普賽新娘案”不同,但聯係其他的案件細節,bau已經可以推斷出,這次的案件確實跟上一次是同一性質!
在確認這一點後,bau立刻發布側寫,並且依照上次的案件給出了好幾條明確的指示。
我們要找的是一家人,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將要滿十歲的男孩;他們是東歐人——或者至少是羅姆人,家人間交談時會說本國母語;他們有一輛房車,同時還有一輛小轎車,方便他們來往於露營地和城市之間。”
惠克特警探,我希望你們派出全部人手,重點搜查伊尼德市所有的房車宿營地,特別是州立森林公園中的宿營地;重點關注帶著十歲小男孩的夫婦,這對夫婦的年齡不定,從接近30歲到45歲都有可能,但他們的小孩一定將滿十歲。”
側寫發布完畢,任務也分派到位,所有人都整裝出發。惠克特警探帶著一臉驚疑不定地神色走了過來,他謹慎地打量著霍奇,然後清了清喉嚨:
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得出這些結論的?”
因為我們之前就辦過類似的案子。”霍奇說完這句話後簡單地向惠克特警探闡述了之前的那個案件。
帶著點啤酒肚,鬢角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惠克特警探在聽完霍奇的描述後,整個人都驚呆了。他震驚地張嘴看向霍奇,接著又掃視一圈bau的其他人,最終還是把目光盯在了霍奇身上:
你是說這些羅姆人會給自己的兒子綁架新娘?而那些‘新娘’在幾十年後會成長為另一個綁架犯何殺人犯?天啊,這簡直是太……太可怕了!”
惠克特警探感歎完畢,就跟著bau的人一起出發。所有的警員被分為了四組,大家分頭行動。尖銳的警笛聲迅速在整個城市中擴散開來。
伊尼德市一共有四處規模不等的宿營地,也許這一次好運氣依然站在他們身邊,摩根和艾米麗所在的那一組警員在州立森林公園中找到了不明嫌犯。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輛正往城外方向開的房車,艾米麗和摩根本著“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原則去攔車——結果竟然真的直接逮住了那一家不明嫌犯!
他們是保加利亞人,至少父親身上有著保加利亞血統。警方從房車中找到了艾爾西,小姑娘被鎖在了衣櫃中,飽受驚嚇,好在並沒有受傷。
等他們將艾爾西營救回警局的時候,她的姑姑已經早早地等在了那裏。幸運的是,艾爾西和她的弟弟托比亞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血緣親人,不幸的是……與他們有著最近血脈關係的人,卻已經是人死不能複生。
從bau接到這個案子到順利破案,花費的時間還不到八個小時,絕對算是一場成功的“閃電戰”,隻可惜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他們曾經破過這樣的一個案子,他們也以最快的速度破獲了這一次的案件,但伊尼德市外一定還有同樣的羅姆人家庭存在,這個可怕的傳統也依然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延續著。
bau眾人都知道一句話,“抓住一個並不能大快人心,因為還有五十個逍遙法外”,那些變態和連環殺手是抓不完的,他們永遠存在,隻要人類社會中還存在著肮髒和病態和情感,他們就永遠不會消失。
可那些形形色色的連環殺手跟羅姆人的這個傳統不一樣,這次的案件如此強烈而清晰地提醒他們——抓住眼前的這些不明嫌犯,也阻止不了另一部分無辜夫妻的死亡。
我之前並不想說的,但是……其實從上一次的案件開始,我就一直有這樣一個疑惑……”倚靠在牆邊的摩根突然開口,他的聲音既疲憊又無奈,透著深深的無助和沮喪,“凱西·格雷(第四季第13集中的母親,曾經的“吉普賽新娘”)幫她十歲的兒子綁架新娘時已經四十五歲了,那樣一對從十歲時起就朝夕相對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有可能三十五歲的時候才有第一個孩子嗎?”
摩根說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看著他的同伴和家人,似乎想從他們的表情中汲取繼續說話的勇氣。
……如果那些夫妻生下的是女兒呢?”
-弗吉尼亞匡提科,bau辦公室-
等到所有人重返辦公室的時候,不過晚上八點,他們在大概12個小時內,完成了從匡提科到伊尼德市的往返旅行——順便還解決了一宗殺人案件。
但所有人看起來都跟整整工作了三十六個小時一般無精打采、疲憊不堪,沒有人願意留下來加班寫報告,也沒有人想出頭組織什麽放鬆活動。所有人都帶著心照不宣的默契,急匆匆地逃離bau辦公室,仿佛隻要晚上一秒,就會被什麽可怕的怪獸吞噬一般。
其他的內勤人員早就下班了,等他們一走,整層樓幾乎就是一座空城,大概隻有霍奇的辦公室內還有人煙。
作為組長,霍奇必須留下來寫一份報告,至少是寫一份簡報。
男人還在辦公室坐著,伊莉德自然也不會離開。在收拾好東西後,她徑直去了霍奇的辦公室,敲了敲門框便大喇喇地長驅直入,將整個身體都拋在了霍奇辦公桌對麵的那張椅子上。
你應該盡早回去休息,”伊莉德毫無形象地趴在辦公桌上,雙手交疊墊著下巴,抬眸眼巴巴地看著霍奇,“你看起來精神真差……你的眼袋都更明顯了。”
你會因為這嫌棄我嗎?”霍奇頭都沒抬,一邊調侃一邊飛快地寫著東西。
哦不,當然不會,我喜歡亞倫·霍奇納這個人的全部,不過這跟我希望你看起來英俊帥氣精神煥發並不衝突。”
伊莉德還是保持著手墊下巴的姿勢,隨著說話的動作,她的整個腦袋也上上下下地一點一點著,上下牙齒更是敲擊的“嘎嘎”作響,舉止之中頗有幾分孩子氣。
但在一秒鍾後,伊莉德就坐直身體,伸手輕輕包住了霍奇的手——當然是沒有在寫字的那隻右手。隨著她的動作,霍奇不由得停筆看了過來,神色溫和,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堅信你做的每件事都有意義,但有的時候,你也會覺得你在做無用功——不,不是的,亞倫,你破掉的每個案子,幫助的每個人,你做的每一分努力……它們都是有意義的。哪怕現在看起來隻如同夜色中最微弱的燈火,它們也終究會成為指引別人前進的明光……那是足以改變他人一生的光芒。”
——就像布魯斯做的那些事一樣,他沒辦法以一己之力拯救哥譚這座城市,但他誠然拯救過那座城市中的許多人,將他們從絕望的泥沼中拉起,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勇氣與希望。
——那一星微弱的燈火,叫做“信仰”。
就像你一樣嗎?”霍奇不由得莞爾,他將左手蓋在了伊莉德的雙手之上,微微用力握緊了她的雙手,“恕我直言,之前可沒人能加入bau,表現出色,並且還讓我愛上了她——我想之後也不會有了。”
因為我是特別的那一個,不是嗎?”伊莉德抿嘴笑著,衝霍奇拋了一個得意洋洋的媚眼。
沒錯,你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霍奇的聲音依然輕柔,依然溫和,依然帶著讓人心醉的繾綣清深,他說話時一直凝視著伊莉德,那雙淺褐色的眼眸中,明亮得猶如有星光墜入其間。
聽到這句話,伊莉德臉上的笑容更濃鬱了,她抽出手站起身,狀若要轉身離去,卻又在側身後翩然站定,歪著頭看向霍奇,笑意中透出了幾分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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