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已經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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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低聲說完這句話後,約翰帶頭,步伐輕巧地衝向倉庫。

    倉庫的前門被非常粗的鐵鏈鎖著,沒有特殊工具,他們一時半會絕對打不開門。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兩人對望一眼後分頭行動,一左一右向倉庫後部包抄。

    這個倉庫跟農業區中大部分的倉庫都差不多,大概有一百五到兩百平方米的麵積,木料和水泥材質對半,雙層結構的屋頂可以方便采光透氣,牆壁上則看不到窗戶。

    此刻倉庫內一片漆黑,連帶著似乎也毫無聲息,兩人很快來到倉庫後部,就跟預想中一樣,這裏的後門隻是虛掩著,並沒有上鎖。

    約翰用腳踢開木門,等了片刻,確認不會有人開槍偷襲後,他又看了伊莉德一眼,兩人間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卻形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一前一後,用軍隊中常見的方式配合著進入倉庫。

    跟fbi喜歡在衝進去之後大聲宣告身份的做法不同,約翰並沒有用這種一直讓伊莉德頗為牙疼的出場方式,他們就如同將身形隱匿在夜幕中的殺手,動作敏捷且悄無聲息。

    倉庫中被分成了好幾個隔間,最靠近後門的兩個內擺放著各式農具,更前麵的幾個則空空如也。這樣大小的倉庫幾乎一眼就能望見盡頭,借著手電筒的燈光,他們很快確認環境安全,並且在地板上找到了一處通往地窖的木門。

    在手電筒的燈光打到木板門的拉環上後,伊莉德不免一聲輕哼,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輕蔑和嫌棄:

    ……我們的不明嫌犯還真是地下室愛好者。”

    我們應該希望他沒在每個地下室內都關一個人。”

    約翰語氣冷靜地回答著,伸手用力,猛地拉開木板門,兩人立刻聞到一股帶著幾分黴味和血味的奇怪味道,四目相對時,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無法掩飾的陰沉。

    這味道……這可不妙。

    約翰順著木質樓梯下到地下室,伊莉德則站在上麵為他望風,沒一會兒約翰就上來了,原本陰沉的麵色變得越發難看。

    我在下麵找到了科琳娜的……屍體,”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著,“槍擊致死,從屍體的狀態看,遇害時間大概在兩個小時內——我們來遲了!”

    其他人呢?”伊莉德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麵色一沉,眉頭緊蹙。

    我沒有找到福特·韓和凱瑟琳·奧爾森,也沒有看到傑克遜·奧尼爾,不明嫌犯應該是把他們一起帶走了!”

    事實上,約翰,我們還不確定不明嫌犯綁架了傑克遜·奧尼爾,長島本地的警方還在調查中……”伊莉德說著看向約翰,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傑克遜被綁架了?”

    我並不確定這一點,”約翰立刻糾正伊莉德的說法,“我隻是把最差的情況考慮進去而已。”

    說話間霍奇和一名警員終於趕了過來,伊莉德的目光在霍奇身上轉了兩圈,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不過沒一兩秒,她就收起了臉上的揶揄笑容,一臉嚴肅地向霍奇匯報他們的發現。

    霍奇也帶來了他們那邊的調查結果。

    我們沒找到摩爾的車,他應該帶著那些人去了別的地方,長島這邊的警察局已經開始設置路障,海上巡邏隊也會關注海麵上的情況,摩爾跑不掉的。”

    但是,摩爾跑不跑得掉是一碼事,他會不會傷害其他兩位、或者三位受害人就是另一碼事了,這樣的消息並沒有讓大家的心情輕鬆起來。

    另一方麵,直到現在,bau也沒調查清楚羅伯特·摩爾的犯案動機,準確地說,他們手塚隻有大概的框架,沒有推斷出任何精確的細節。

    摩爾為什麽會在一兩天之內連續犯案?為什麽刻意選擇年齡分別為16、28和40歲的受害人?為什麽要殺掉其中兩人?以及,他跟之前發生在長島的槍擊案又有什麽聯係?

    這些事情,bau一概沒有推斷出結論,這並不是他們平日裏破案的方式和順序,他們好像憑空就拿到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直接帶出了不明嫌犯的身份。

    伊莉德和霍奇都想到了這一點,趁著約翰在倉庫附近尋找蛛絲馬跡的同時,兩人湊在一起,不動聲色地低聲交流起各自的看法。

    約翰肯定有問題,他身上的疑點太多了,一個前·緝毒組警探的線人,竟然“恰好”匯報了有關這次案件的重要線索,這樣的概率……就算不用瑞德來算,也絕對低到無法想象。

    更別說,約翰主動挑出了羅伯特·摩爾的名字,從側寫上看,這個羅伯特和另一個羅伯特是不明嫌犯的概率差不多,約翰的那番舉動,就好像……他早就已經確鑿無誤地知道,到底誰是不明嫌犯。

    至於bau的成員們,僅僅隻是他用來追逐逮捕真凶的一個手段罷了。

    霍奇和伊莉德的低聲交談,在約翰繞回來後告一段落,兩人心中的疑惑都沒有得到解決。在三人一起返回住宅的時候,霍奇掏出手機,給加西婭發了訊息,要她去調查下有關“西裝男”的資料。

    與此同時,伊莉德也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跟迪克的通訊記錄。

    「把“西裝男”的事情告訴b,我覺得這件事不僅僅是“都市義警”那麽簡單。」

    真要伊莉德來說的話,這一次的案件是她進入bau以來,遇見過的最……不按常理來的一次了,就連在中心城那次的案件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就像她之前和霍奇討論過的那樣,整個案件的進展莫名其妙。如果把bau和不明嫌犯之間的角力比作棋局,那麽,這局棋還在布局階段,就已經有第三方出手,直接拿走了不明嫌犯的國王。

    一擊將軍,但分明打破了既定的路數和規則。

    在他們發現科琳娜屍體後沒兩個小時,這種奇怪的感覺就達到頂峰。長島警局在通往沃特邁爾市的27號公路上發現了摩爾的黑色房車,但車上隻有羅伯特·摩爾和凱瑟琳·奧爾森兩人。

    在一番追逐、威脅和警告後,最終在場的一名警員擊斃了羅伯特·摩爾,給這個案件畫下了一個虎頭蛇尾的倉促結局。

    根據凱瑟琳的口供,他們十公裏以外的地方找到了傑克遜·奧尼爾和福特·韓,兩人都是胸口中槍,不幸的是,之後隻有傑克遜一人挺過了手術。

    另一方麵,從三位幸存者口中,bau勉強拚出了這個案件的大半拚圖。

    在四年前,摩爾夫婦曾去亞洲東南亞地區旅遊,回來後不久,摩爾夫人就被查出患有胰腺癌,並且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胃部。半年前,羅伯特·摩爾同樣被確診為胰腺癌,癌細胞同樣也已經轉移到胃部。這件事就是他的刺激源,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並且導致了早期的精神分裂現象。

    bau認為他們在東南亞旅遊的時候遭遇過某些神秘事件,並且這個事件跟生肖文化有關,因為四年前的這個時間,他們正好身處泰國,這也能解釋摩爾在昨天進行爆發性犯罪的理由。

    從摩爾對這些受害人透露出的隻言片語來看,他似乎把自己身患癌症這件事當做是“妻子的愛意”,認為這是他的妻子在陰間詛咒他、召喚他,想要他去“陪伴”的緣故。在他妻子去世的時候,他正好40歲,這大概就是他選擇那幾個年齡的受害人的原因。至於他殺掉受害人的理由,一開始可能是“不符合要求”,之後就隻是單純地“拋棄累贅”罷了。

    這樣的解釋,說得通也說不通,因為bau的人並不明白,如果是為了找替身的話,他為什麽還要選擇女性,同時,他們也沒找出摩爾跟之前那起槍擊案的聯係。

    但是,摩爾已經死了,從他的家中隻找到一些東南亞文化相關的書籍和不少淩亂的筆記,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就算bau在大部分時間隻是協助當地警方破案,並不關心案件之後發生的事情,這樣一個懸而未決、無法推斷出確切因果的案子,還是如同一根魚刺,卡在所有人的喉嚨中。

    像羅西、摩根這樣看得開的人還好,諸如瑞德那樣一根筋的選擇性強迫症患者,就頗有幾分要被逼死的感覺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整個案件都處理得差不多了,瑞德還是一臉鬱積,抓著艾米麗喋喋不休地吐槽個不停。

    行了吧瑞德,霍奇都說我們可以出去輕鬆下了,能不談這次的案件了嗎?”

    艾米麗一臉鬱悶地說著,伸手大力拍向瑞德的背,差點將他整個人都拍了出去。

    相比於組員的輕鬆,作為組長的霍奇還是得留在nypd,處理一些零碎手續,羅西也發揮“組員愛”留了下來,反倒是大家都以為必定會留下的伊莉德,在霍奇宣布解散之後,第一個溜了。

    伊莉德沒有叫其他任何人,沒有跟摩根、艾米麗和珍妮弗一起找個酒吧放鬆,也沒有像瑞德那樣,跑去大都會博物館“看看最新的珍品展覽”。她隻是在nypd內部拐了好幾個彎,最終繞到了整棟建築的後門。

    這會兒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小路邊的餐車都消失了,可空氣中還隱隱彌漫著一股烤肉和辣醬的味道。

    而在這棟建築的陰影中,伊莉德果然看到了她要找的那個人,約翰。

    他似乎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靠著牆壁,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在伊莉德出現後,他才懶懶散散地站直身體,沒有衝伊莉德揮手致意,也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隻是敷衍般地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伊莉德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所在的位置,等了幾秒鍾,抬腳朝他那兒走去。

    你找我有什麽事?”約翰的聲音和表情還是透著幾分痞氣,他說著笑了起來,揚了揚握在手中的手機,“說真的,我給你我的號碼時,可沒指望你真的會聯係~我~哦~”

    我是一個很有求知欲的人,而你可以解答我的問題,”伊莉德說著嘴角上翹,神色中透著點凡事盡在掌握的胸有成竹,“——說真的,你不就等著我來問你嗎?”

    我可不記得我發出過這樣的邀請,彭尼沃斯小姐,或者,韋恩小姐?”

    得了吧,約翰,布魯斯·韋恩是我的養父沒錯,但我可不姓韋恩,我真的不姓韋恩。這個稱呼可不足以表示出你對我的了解——或者說,是你的某位朋友對我的了解。”

    讓我猜猜,你確實就是那個‘西裝男’,不是嗎?而且,你絕對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一定有人給你提供武器,錢財,各種虛假身份,以及最重要的……信息,關於那些被你們拯救過的人的信息。”

    在伊莉德說出這番話後,約翰的表情終於變得嚴肅了幾分,他神色平靜地看向伊莉德,片刻後,突然再次笑了起來。

    隻不過,這次的笑容不再是那種帶著幾分痞氣的調笑,而是一種更加直白爽快的愉悅笑容。

    看來你對你說出的這番話很是自信啊,伊莉德,你為什麽這麽確定?‘西裝男’隻是紐約的都市傳說而已。”

    據我所知,哥譚市也有一個同樣神秘的都市傳說,有人說他是魔鬼,有人說他是外星人……你們怎麽稱呼他來著,蝙蝠魔、人還是俠?你認識他嗎?你見過他嗎?”

    沒人見過蝙蝠俠,”伊莉德嘴角的弧度越發深了,“被他逮捕的壞人認為他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是並不存在的噩夢。而被他拯救的好人,同樣不會承認他的存在——就像被‘西裝男’救過的人,從來不記得他的長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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