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說從小她哥哥顧鬆會撒嬌嘛，會哄奶奶，所以奶奶總會給顧鬆更多的糖，比大伯家的兩個哥哥都要多很多。

    “爺爺，不能這樣說，奶奶這不是心疼哥哥長得瘦弱嘛。”顧小小以前對這樣的事，也會難過的，不過後來爺爺對她好，也就不在意了。

    顧鬆那口如今就壞透了的牙，足夠說明一切。

    “好了，咱們下去吧。”顧爺爺也知道今天會有什麽事，來之前他三兒媳婦已經跟他說了，怕是要委屈小小了。

    顧小小首先站起來，然後伸手去摻扶顧爺爺。

    “爺爺，咱們互相扶持吧。”顧小小突然調皮地說，顧爺爺因為年紀大了，腿腳已經有些不大靈便了。

    如今顧小小又大量的流失了血，所以這不就是兩個病號，互相扶持嘛。

    “好嘞，哈哈，小心爺爺將重量全壓你身上。”顧爺爺放下煙杆兒，將自己的一條手臂搭在了顧小小的肩頭，故意讓顧小小‘舉步維艱’。

    顧小小順手拉住顧爺爺的手，兩人一起走了外麵的樓梯，這個樓梯寬敞，一次三個人並排走都沒有問題。

    走到樓下，祖孫倆也沒有進屋，反倒在下麵的院壩裏歇涼，兩邊的風對穿過，迎著河風很涼爽。

    “爸來了，阿迪去給爺爺泡茶，記得是爺爺喜歡的碧螺春。”顧青平從外麵回來了，手裏拿了個盒子。

    顧爺爺垂頭將手裏的煙杆兒在石凳上敲了敲，沒有說話。

    顧小小識眼色地走了，她爸顧青平這是支開她，有話說。

    等顧小小一走，顧青平才開口說話，至於說了什麽，顧小小並不知道。

    進了屋的顧小小，聽話的拿了茶具，又拿了茶葉，最後才去做水。

    爺爺和爸爸有話說，而且是她不能夠聽的話，她就不出去湊熱鬧了。

    “媽媽，我來幫你洗菜。”顧小小占據了明蘭媽媽的位置，開始在水盆裏清洗蔬菜。

    明蘭媽媽有些心事，平日裏掛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顧小小也不敢多問，一會兒中午她就應該知道了吧。

    “不用你，守著水去，你爺爺喜歡喝八十度的水，到溫度了就端下來。”明蘭媽媽從顧小小手裏把菜搶了，推著她出了廚房的門。

    顧小小望著關起來的廚房門，無奈一笑，她到哪裏都不受歡迎，還是安靜地等水好了。

    餐桌上的簸箕裏還放著明蘭媽媽晾曬幹的南瓜籽，好奇心重的顧小小，順手拿起一顆就丟進了腳邊的地裏，已經空了一天沒種東西了。

    還是盡好一個係統宿主的職責好了，好歹跟了她，不能讓人家失望不是。

    看著種子在地裏生根發芽，最後開花結果，真的是不要太快，整個地麵都鋪滿了南瓜葉子，，有的還隨著看不見的壁壘往上爬，小巧圓潤的嫩南瓜在地裏躺著，或在牆上掛著。

    “真驚悚。”顧小小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也沒太管，先給爺爺泡起了茶，按照爺爺的習慣來的，先倒了燒熱的水進玻璃杯中，溫了杯。

    等到八十度時再次倒水，這才開始往杯子裏撥幹的茶葉，看著茶葉下水後，猶如跳舞一般地下落，心裏也滿滿地成就感。

    順手又給爸爸顧青平倒了一杯，不過這次就不是碧螺春了，隻是普通的毛尖兒。

    先倒了熱水溫杯，倒了之後，這才放入茶葉，倒入滾燙的熱水。

    如此一耽誤，顧小小用托盤端著茶葉出去的時候，父子倆已經談完了，麵色都不大好。

    “爺爺的碧螺春，爸爸的毛尖兒，嚐嚐阿迪的手藝退步沒有。”顧小小對此道不通，顧爺爺教很多次也都隻是學了個皮毛。

    顧爺爺暗哼一聲，不期待自家孫女的泡茶技藝，可還給麵子的品了一口。

    “還好，沒有比以前更差。”顧爺爺一番回味，手藝沒退步，倒是有點長進。

    至於爸爸顧青平，沒有什麽心情品茶，喝一口也隻是為了解渴而已。

    這裏正喝著茶，門外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是顧鬆他們回來了。

    這輛紅色的紅旗牌轎車，內置四座，空間不大，但這是顧小小嫂子孟晴結婚，孟晴的父母給出的嫁妝。

    一身紅色及膝的長裙，襯得孟晴膚色在陽光下，有些閃閃發光。

    一雙細跟的高跟涼鞋，走在地上‘啪啪’的響。

    迎風撩起的裙擺，不大聽話的向上飛舞，孟晴也不覺得尷尬，裙下穿著防走光的襯褲。

    右手手腕上戴著一個樣式簡單的手鐲，手裏提著的紅色蛇皮包，隨著腳步的走動前後搖晃著，有些圓潤的臉龐，被墨鏡遮擋了一半，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倒是看到了微微有些上翹的右邊嘴角。

    顧鬆跟在孟晴的身後，看起來就像是個跟班兒地，哪有什麽夫妻相！

    顧小小起身，向邊上移動了兩步：“哥，嫂子。”

    “嗯，腦袋開瓢兒好了。”孟晴一開口，黃鶯出穀般的聲音，可話卻不好聽，剛才走進來給顧小小的好印象，原地碎了個幹淨。

    顧小小不跟她一般見識，還是回以微笑的麵容：“多謝嫂子關心，李醫生說不用吃藥了。”

    “喲，那感情好的夠快的啊，花了爸媽不少錢吧。”孟晴一副像是花了她錢的肉疼模樣。

    顧小小錯愕，她花自己父母的錢，怎麽跟花了她錢似得！

    顧小小這下不知道怎麽回答了，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前後算是兩輩子了吧，第一次耶！

    “顧鬆，管管你媳婦。”顧爺爺不悅的一拍桌子，這娶的不是媳婦，是祖宗！

    顧鬆麵色尷尬，伸手碰了碰孟晴的手臂。

    被孟晴一下子就甩開了：“怎麽，還不讓說怎麽地，她花的錢以後可都是應該屬於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這讀書花錢就算了，還沒事兒跑去自己腦袋開瓢兒，能的。”

    顧小小被氣的差點仰倒，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啊！

    現在子女都是平等的好嘛，都是可以分得財產的……

    啊呸！

    父母還健在呢，說什麽遺產啊，都被帶溝裏去了。

    “怎麽，我們還沒死就惦記上了。”顧青平突然發火，讓大家始料未及。

    記憶中，這位老實木訥的父親，還從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呢！

    顧鬆拉拉孟晴的手臂，孟晴這次也識趣，扭開頭不再說話了。

    顧小小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冬月裏吃冰，那酸爽的滋味。

    “我進去幫媽媽做飯。”顧小小覺得自己帶著待在這裏實在有些尷尬，借機會就溜了，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應付這麽個彪悍霸道的嫂子。

    顧爺爺臉色不好看，顧青平的麵色也難看到了極點，這樣的媳婦，當初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顧小小進了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這人不是她的媳婦，太那個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