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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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災難性的後果還在後麵。
蘇洪麵上雖然沒怎麽誇獎, 可背地裏跟公司親戚一圈人把牛皮都吹盡了。
幾乎跟他有關聯的人, 都知道他生了個有出息的作家兒子, 一個月可以賺大十幾萬, 而且粉絲多到出門要戴口罩。
蘇絨壓根就不心疼蘇家, 她和林朔找到了專門打版權官司的頂級律師, 又再次接受了刹彼中文幾個高層的登門道歉。
若是平時, 刹彼的人也不太會把這種事兒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現在的這個公司, 正是急需融資的風口浪尖,恨不得把網絡上下的□□都消除掉,就連某些搜索引擎那兒都打點了不少錢,生怕融資的大佬們看不上他們。
林氏集團稍微摻和摻和,都會折騰的他們像王八一樣翻不過身來。
蘇茂在私信裏已經再三跟她求情,然而蘇絨就當沒有看見,在北京該喝茶喝茶,該逛街逛街。
蘇家在這個時候, 幾乎每個人都急的恨不得四肢都拿來打字。
蘇茂心知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又搞不定這幾百萬字的抄襲文, 隻好哭喪著臉再去找爸媽。
“什麽?你再說一遍?”袁豔都懵了:“你叫我們掏個十萬塊錢——幫你請槍手?”
“媽, 你還沒明白現在的事情嗎。”蘇茂求人歸求人, 倒是完全不肯放下架子:“蘇絨這個賤人聯合她那個狗丈夫,直接讓網站拿合同懟我。如果我這最後五天裏搞不定這幾百萬字, 我就要交雙倍的稿費出去, 一份給網站, 一份給他媽的希望小學!”
“那那你稿費是多少錢啊?兒子?”袁豔忽然想起來他跟自己吹的牛逼, 突然臉色一白道:“幾百萬?”
“沒有那麽多,這四五個月大概提款了二十來萬,”蘇茂搓著手道:“可是我都花幹淨了。”
蘇洪一直黑著臉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了:“二十來萬!你拿去幹什麽了!”
蘇茂再混蛋,也做不到當麵跟父母說自己拿去吃喝嫖賭了。
他憋了半天,擺手道:“就是,就是全花了。”
“不給!不給了!”蘇洪一拍桌子道:“他愛告你告你!愛怎麽著怎麽著!”
“老蘇!你瘋了嗎!”袁豔都快急哭了:“這是咱親兒子啊,他要被告到牢裏去了,你都舍不得掏錢嗎?”
“親兒子?你覺得他把你當親媽嗎?傻娘兒們!”蘇洪一瞪眼睛,突然吼了起來:“親兒子會給咱們家添四十多萬的債?親兒子會上電視臭名昭著!我老蘇丟不起這個人!”
“你這是怎麽了?”袁豔愕然道:“你這——你平時不都挺護著孩子的嗎?今天吃了槍藥了?”
“你知道四十萬是多少嗎?”蘇洪直接站了起來,氣勢壓得母子兩都頭皮發麻:“四十萬!咱們兩存款加起來才三十來萬!你是打算這輩子都不過了,留著給這畜生兒子擦屁股到死嗎?!”
蘇洪本身也是個糊塗人。
他虛榮、自負、愛顯擺。
以至於蘇茂這事兒一出來,幾乎所有交際圈子裏的人都開始漸漸發現,那個網絡和電視新聞裏的抄襲貨,就是他蘇洪從前吹噓的作家兒子。
一時間,所有的傳言都紛紛擾擾的飄了過來。
“什麽啊,原來老蘇那孩子是抄襲的啊?”
“原先還有鼻子有眼的吹自己兒子多能寫東西,我還指望這蘇茂給我家寶貝兒講講作文怎麽寫呢!”
“你們知道嗎,這抄襲啊,就是偷!他兒子這是在偷別人的錢!聽說是要被告的!”
稍微婉轉點的,還知道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
可公司裏的人,從來都巴不得八卦些家長裏短。
蘇洪在單位裏沒少得罪人,上司看他也就那樣,沒有任何照拂的心思。
這件事一爆出來,幾乎每天上班的時候,蘇洪都抬不起頭來。
他沒有太多道德感,覺得抄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他在意的身邊人的議論,在這種時候簡直能讓他心髒病發作。
隻要蘇洪一進公司,幾乎所有人都會抬頭看向他,要麽捂嘴竊笑,要麽交頭接耳。
碰著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休息和午餐的時候,還會端著杯熱茶過來調笑他。
“喲,你那寶貝作家兒子又在寫什麽呢?”
“啊呀,聽說現在打官司可貴了,老蘇你要多加班啊。”
“可不是呢麽,對了,把你們家電腦收好啊,萬一又抄幾本被查出來,怕是連房子都要賣掉喲——”
蘇洪是重男輕女,是瞧不起蘇絨,可是現在這寶貝兒子快把自己棺材本都敗幹淨了,他哪裏還顧得上那些陳腐的念頭,腦子裏本能地想要擺脫這個累贅。
“蘇洪!你別忘了,這蘇茂也是你寵成這樣的!”袁豔哭了起來,搞得像家裏死了人一樣:“蘇洪你個臭老不死的!聽說要賠錢就嫌棄我們娘兒兩了!你還是人嗎?!”
蘇洪聽得臉上發燒,他甚至開始想鄰居們會不會聽到自己家裏的動靜,又會嘀嘀咕咕說些什麽。
他一把站了起來,把袁豔推到了另一邊去,一把就扯住了蘇茂的領子:“你!”
“你幹什麽!”蘇茂都慌了:“爸!我錯了!”
蘇洪陰沉著臉看向他,一把蠻力把他拽了出去,直接關到了門外:“滾出去!自己這一屁股破事不解決掉,就別回蘇家!”
“我們蘇家沒有你這種抄襲貨!”
他狠狠地摔上了門,然後喘著粗氣蹲下來,半天都順不過氣來。
“你——你居然把咱兒子趕出去了!”袁豔已經頭發散亂,臉上也狼狽一片,睜大雙眼道:“你想讓咱們家斷子絕孫嗎!”
“斷子絕孫?你還想活著嗎?”蘇洪在盛怒之下,反而清醒了過來:“我問你,你想不想活下去,你這輩子還過不過?”
袁豔沒想到他會反過來質問自己,怔怔道:“你什麽意思?”
“你清醒一點,”蘇洪扶著桌子緩緩站起來:“這兒子你寶貝了二十多年,給咱們家帶來了什麽?”
“從小就是差點送到少管所的主,之前為了買手機連家裏的錢都偷,還結交那些街頭的混混——你自己的臉上就過得去嗎!”蘇洪壓根不給她反駁的時間,語速飛快道:“你想沒有想過,這四十萬如果你給出去,咱們家會成什麽樣?”
“治病的錢哪兒找?房貸的錢去哪裏還?你還說要買房子給蘇茂娶媳婦——就他,就他?!”
袁豔隻感覺一頭涼水澆到了頭上,整個人如陷冰窟。
“養老……養老還有絨絨啊。”她哭喪著臉,試圖給自己的下半輩子找到些依靠:“絨絨那麽有錢,咱們兩生了病,她總會照顧咱的吧!”
“蘇絨?我那寶貝女兒早就被你得罪幹淨了!現在連老子的電話都不接!”蘇洪似乎把自己重男輕女的種種事跡都忘了個幹淨,這時候倒數落起她來了:“你現在倒是活明白了?這蘇茂再不敢出去,絕對又會巴望著找咱們要錢!你難道不會給他嗎!”
袁豔沒什麽文化,但是生活糾紛類的節目還是看得多。
她雖然打心眼裏瞧不起女兒,卻也明白,這敗家兒子大概率不會給自己好好養老。
“我不給了,我一分錢都不給了。”袁豔簡直想把存折縫進內衣裏,哆哆嗦嗦道:“他說什麽我都不給錢了——這輩子,我一分錢都不給他了!”
老夫妻坐在一起,趁著怒意一同數落起這混賬兒子來,倒是越說越覺得心裏快意。
是啊,這禍害兒子,從小到大都害得他們到處道歉賠錢,每年都不得安寧。
可是這女兒呢?又會自己打工貼補家用,還嫁了個有錢的老公,混的有頭有臉,根本沒讓他們操半點的心。
相比之下,這兒子又有什麽卵用?
不就是多了根屌嗎?
蘇絨聽完二狗子的轉播和匯報,把玩著手機,笑的風淡雲輕。
這人啊,都是被利益驅動的生物。
哪怕重男輕女,也是因為他們曾生活的輿論環境,偏向一致的重視男丁的生育,決定了他們的觀念。
輿論的肯定,同樣也是利益的一種。
愚昧的人總會跟著潮流走,卻未必能趕上新的潮流。
當初生產力低下,農村和鄉鎮都處在黑暗叢林法則裏,自家生不出兒子來,就會被其他男人多的家庭保護。
所以經濟生產力落後的窮困地方,就格外的多生多育,哪怕養出一窩子不識字的文盲兒子,也不會好好養大一個女兒。
可是現在時代早已變化的天翻地覆,他們還陷在陳舊的觀念裏,執迷不悟。
罷了罷了。
真指望這老夫妻兩能真心愛這宿主,簡直如同天方夜譚。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嗯?陌生的號碼,來自北京?
蘇絨眯了眯眸子,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您好,是蘇絨女士嗎?”對方的聲音彬彬有禮:“我們是碧世傳媒的負責人,想與你洽談下影視改編的事情。”
“請問您有興趣,談談這本《絕世之樂》的影視化改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