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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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晨是在第二日接到史部通知的,隨後到吏部報道拿了文書,就要正式趕去赴任了。
對於赴任的時期周曉晨頗覺有些不合理,雖然說也有考慮到路程的遠近寬限了時間,但是,從科考到上任,其中是沒有所謂的探親時間的,若是運氣好家就在赴任的途中或是離皇城不遠,那還有機會回家,若是運氣差如許行那樣,科考之後竟是連家都回不了,難怪那戲文裏常有,夫婿前去科舉,得了官卻不回家,一走十年等再見時,已是家外有家,實在是有些不夠人性化。
周曉晨算是運氣不錯的,從皇城往南方去正好能夠回一趟家,即便這樣她的時間也不是很充裕。好在秦贇為他準備了馬車還特意找個幾個護衛相隨,臨別的前一天晚上,兩人一道喝了一回酒。
“你兩都外放了,倒隻有我一個人留在京裏,哎,如今各自有了差事,也難和過去那樣自由了,他日再相見也不曉得是個什麽光景。”秦贇喝了一口酒很是有些感懷。
這語氣讓周曉晨想起大學畢業時的散夥酒,那些哭著抱一塊,說以後還要時常見,最後大多漸行漸遠如同陌路一般,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連夫妻也有離婚的呢,雖是這麽說,她還是蠻有感觸的,細想來這一世她的朋友本就算不得多,高大山已成陌路,秦陽成了姐夫,秦贇也有自己的世界,至於如周大倉、許行這些都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真要細想,最親近的反倒是那個將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小丫頭。想到她,心裏便又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暖,那淡淡的惆悵也就散去了些,拿了桌上的酒與秦贇輕輕一碰:“無論怎樣,咱們總還有再見的時候,何必那樣的傷感,三年我還是回京述職,到時候不就能見了。”這世界的交通遠不能和後世比,說三年大概真的要三年才能再見。
秦贇與他碰了一碰杯,將酒喝下長長舒了口氣:“你說的也是,三年說長其實也不過是一晃而過的事兒,”他說到此忽地笑了起來:“我聽我表兄說,你這次回去就要成親的,到時候,指不定小侄兒都有了,到時可別忘記把他也一道帶來,讓我抱抱。”
提及此周曉晨很是無語,怎地一個兩個的都拿這事來說,“哪有那麽快的。”她回了一句。
秦贇隻當他是麵子薄,笑著說道:“羞什麽,男大當婚傳宗接代天經地儀的事兒,我如今立了業,指不定年底回去也要成婚了呢。可惜,咱們倆都喝不到對方的喜酒了,來來來。”說著他又倒了一杯酒:“咱們再喝一個,就當是喜酒了。”
周曉晨對他的這個提議有些囧,不過,想著確實沒法喝到秦贇的喜酒,也不想掃了他的興致便與他碰了一杯。
兩人喝酒說了話,因第二天一個要去刑部,一個要早早出發,也沒沒聊太晚,惹得秦贇連連歎氣直說不盡興。
第二天,再次正式告別後,周曉晨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前與葉誠之已經說好,是以也沒有再去向他告別。
一路緊趕,在半道上周曉晨繞路去了一回許行的村子,許行得了探花在這樣的小地方那轟動的程度並不亞於得知皇帝微服訪,即便時日已久仍舊是淳樸鄉民津津樂道的事兒,至於許行直接上北疆上任,大多數人是看好的,當然也有一些吃酸的會講些不好聽的話兒。
許行的家裏和桂家也差不多,祖祖輩輩都是農戶,家裏頭人口也不少,就隻養了這麽一個讀書的,許行是家裏頭老大,據說當初在他出生時曾有一位雲遊的老者給批了命,說若給他讀書將來必定能夠成大器,這麽著他們這一大家子才湊了錢供了他讀書。
許行這一次走得匆忙,所以隻讓人幫忙帶了信回來,周曉晨便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分了一些出來,隻說是許行臨走時托她捎帶的,又略提了一下關於許行赴北疆的事,隻讓他們放心北疆就是遠了一些,等三年任滿很大程度是要調任的,許母聽了抹抹淚連說這樣就好。看得周曉晨也很是有些心酸。
離開時,許家非讓周曉晨帶些土產回去,說白了也就是一些曬好的菜幹之類的,周曉晨沒有推辭略帶了一些,就繼續往家裏趕。
因為看到了許行父母對兒子的擔心,周曉晨回家的心就越發地急切了起來。
那車夫知道他心急,之後的行程半刻沒有停,到達村子的時候已過三更,天都黑了。
夜色下小村格外的安靜,除去馬蹄發出的聲音就隻剩下狗在聽到外頭動靜時發出的吠聲。
周曉晨這會兒坐在車轅上,她急不可耐地指著路:“謝大哥,再往前麵一直走就到了。”
那車夫點了點頭,又加快了一點速度。
隨著離家越近周曉晨的心也似那馬蹄聲一點點加快,直到黑暗中瞧見了熟悉的建築輪廓,她一下就叫出了聲:“就前麵的那一家,到了到了。”
隨著一聲“籲。”馬車緩緩減速,還沒有等完全停下來,周曉晨已經破不及待地跳下了車,三步半兩步地跑到了家門前,緊閉著的木門讓她有了親切的感覺,伸手拍了三下,怕裏麵的人聽不到,她這三下拍得極重。聽聽裏麵似是沒有什麽動靜,她又重重拍了拍門,隨後走到邊上,透著竹籬笆的縫往裏頭張望。
就看到裏麵主臥的窗紙裏透出了燈光,另一側燈沒有亮卻有了開門的聲音,“誰在外頭,哥,是你嗎?”桂月源的聲音已經響起。
“是我,快開門。”周曉晨一聽到他的問話,忙高聲回了一句,臉上已經滿滿都是笑容。
他們這裏一問一答,那邊主臥的門也開了,隨後就是家裏大門被人從裏頭推了開來,月色下少年從裏頭跑了出來,一轉頭見到哥哥,立馬高興得跑過來,一把抱住:“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天天都等著你。”
久違的擁抱讓周曉晨眼眶一熱,她用力回抱了一下拍拍弟弟的後背:“我也想你們呢,這不是回來了嘛。”才說完抬頭就看到了從裏麵走出來的雙親,忙將人放開走上前:“爹,娘我回來啦。”
“可算回來了。”秦氏提著先將兒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見人好好的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注意到邊上還有外人在,她急著出來身上隻披了一個大的罩衣,忙退到了丈夫後麵:“三哥,你在這裏招呼,我先進去。”說完,匆匆走回了屋子。
桂老三朝著邊上站著的兩人拱了拱手:“我媳婦失禮了兩位莫怪。”
“是我們失禮。”兩人站在邊上忙回了一禮。
“爹,這是謝大哥,這是趙大哥是他們一路送我回來的,”周曉晨給父親介紹。
“辛苦二位了,還請到裏頭來歇歇腳,喝些熱湯。”桂老三忙招呼。
“阿爹,我去點燈。”桂月源很是機靈,剛走了一步他忽地哎喲跳了起來,隨後單腳一跳一跳的,手摸著腳底,卻原來他急著出來竟沒穿鞋,這不,正巧就踩到了一粒尖石子兒。
“做什麽呢,毛毛躁躁的。”桂老三喝斥。
周曉晨見他光著腳便心疼了起來:“怎麽樣,傷著沒?”她就要去查看。
“沒事沒事。”蹦了幾下桂月源就踩實了地,“哥,你放心,我腳皮厚著呢,我先進去點燈,你們快進來。”他說完,一溜煙往家裏去。
周曉晨看著弟弟跑進去,忍不住在心裏笑罵了聲傻小子,她這邊才說弟弟傻,那頭自家阿爹已經朝他說道:“傻站著做啥,還不快請客人進去。”
周曉晨忙做了一個請,那二人也不客氣隨著一道走進去,這麽會兒的功夫,桂月源已經把燈全點了,秦氏也穿戴整齊到小灶裏忙碌。
把東西放好後,周曉晨便帶著兩人一道去小灶,原本打算燒些熱水,大家夥就著幹糧應付一頓,沒想到,到小灶時桌上已經有了一碗蒸糕還是熱乎乎的。
“咱們也不曉得你哪天回,你娘想著你興許會晚上回來,所以每天都不封灶,拿小火給你熱著,這不就正好能吃。”桂老三看出兒子的驚訝,同他解釋道。
想到母親為自己日日留菜,也不曉得這樣已經多久,周曉晨心裏頭又是一暖,朝娘那邊看去,正好秦氏回了頭:“你們先吃糕墊一下,湯很快就能好。”她說完重又開始忙碌,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低頭吃糕時眼有些紅。
這一餐飯算不得豐盛,可讓急行趕路的人整個都放鬆了下來,那五髒六腑都說不出的舒態。
他們在那裏吃,秦氏又帶著兒子去收拾房子,倒是桂老三坐在那裏相陪,不想打擾他們吃飯,他笑眯眯的坐在那兒,對於科考的事兒一句不問,倒是周曉晨主動提了幾句。
桂老三揮揮手:“那些不急著說,你們先安心吃飯,反正人平安回來了行成。”
周曉晨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等吃好了飯那頭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周曉晨照例是睡到桂月梅的房間,原先周曉晨的房間則騰給了另兩人。
洗漱完後,大夥都歇下了,周曉晨和弟弟一塊並排躺在床上,她這會兒人是累的,腦子卻格外的清醒,有些睡不著。
邊上,桂月源翻了個身,側過頭看看閉目的哥哥,又輕輕地轉了過去,才要轉身傍傳來了說話聲:“阿源,你睡不著?”
桂月源隻當是自己吵著哥哥了,不好意思地抓抓臉:“哥,我吵著你啦,要不我一會打地鋪睡地上吧。”
“睡什麽地鋪。”周曉晨睜開眼,“你要睡不著,就和我說說我不在家時,家裏發生的事兒。”
桂月源重轉過頭,再看了看大哥,想了一下才說道:“其實,也沒啥,剛曉得科考出事的那會兒,家裏的人都嚇壞了,姐姐她……”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姐姐她也急。後來,就想著讓秦陽哥和阿爹去找你,怕你有事還湊了銀子,哦,紀嬸子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拿來了。”
周曉晨知他故意沒提姐姐差點流了孩子的事,再聽說紀氏的所為心頭一緊。
桂月源接著道:“不過,後來就有人帶信過來了,說你沒事兒,大家這才放下了心,再後來,你一直給家裏來信,我們就一直等著好消息,直到有官差過來報喜,知道你考中了還要當官兒了,大家別提多高興了,施詩姐也開心得不行呢,”說到這裏他又是一頓,想了一想才又繼續:“反正,得了信之後,咱們就等著你回來,娘每日都會做些糕點給你熱著,唉,哥,你怎麽這麽久才回來,爹娘都等好久了呢。”
周曉晨眯眼聽著,到最後她即是感動又是感激,啞著嗓子回道:“我也想早些回來,隻是,要等差事,隻能在那裏等著。阿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桂月源聽他聲音有些變,忙說道:“哥,我不是怪你呢。”
“我曉得。”周曉晨想著之後她將要遠赴別處上任,家裏短時間怕是顧及不上,爹娘也不能照顧,有些事當初想得好,可真做了才發現很多事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阿源,我回頭要上任,怕是不能照顧爹娘,家裏除了阿爹就隻有你這麽個男人了,替哥哥好好照顧爹娘,等哥哥穩定了。”她說到些也是一頓,有些話她也沒有把握去說,隻能先不講了:“將來哥一定會讓咱們家的日子越過越好的。”
“嗯,哥你是有本事的,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桂月源說這話時,倒是很有信心:“好了,哥,咱們不聊了,你早些睡,昨天等大夥都知道你回來了,怕是你連個休息的空都沒有呢,快睡快睡。”
周曉晨側過頭看向他,想著他剛才的話輕點了輕頭,“嗯,你也早些睡。”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她相信晚上這一覺,她一定能睡得無比踏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