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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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芝對過往生的一切從來閉口不談,瞎眼老頭知道的也隻是在李秀芝咒罵那個叫薑歡的女人時得知的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

    瞎眼老頭不知道薑歡是幹什麽的,  隻知道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搶了秀芝的愛人,  還害得她瞎眼斷腿。

    就是因為他不知道薑歡、也就是薑蘇是做什麽的,所以才會在薑蘇麵前說她麵相的事。

    他的確有幾分相麵的本事,也是秀芝教給他的,但是他也的確看不出薑蘇的麵相到底如何。

    至於什麽印堂黑,那也都是胡謅的。

    薑蘇麵上一片清明,  一眼看過去,  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所以此時聽到薑蘇笑。

    瞎眼老頭不禁一愣,  但瞬間就恢複了常態,似是有些惱怒的說道:“我好心提醒你,  你笑什麽?!你要是不信,  可以去外麵問問,  我說的話可有假的?我輕易不開口,  隻是見你年紀小,  就這麽死了怪可惜的。”

    薑蘇忍住笑意,假裝惶恐道:“對不起大師,  我剛才以為你跟我開玩笑呢,我年紀小不懂事兒,您可別介意,  跟我這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您剛剛說什麽?我有血光之災?那可怎麽辦呀?”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渾身纏繞著怨氣和死氣的瞎眼老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瞎眼老頭說:“我既然說出來,  那自然有破解的辦法。”

    “哦?是什麽呀?”薑蘇裝出一副急切的樣子。

    翟靳聿低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裏帶著明顯的不讚同。

    薑蘇假裝沒看到。

    這時瞎眼老頭也看了翟靳聿一眼。

    翟靳聿雖然已經刻意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勢,  但瞎眼老頭也不是普通人,還是能看出他身上的不同凡響之處,對他自然就有了幾分忌憚。

    翟靳聿也看著瞎眼老頭,眼中帶著幾分冰冷和淩厲。

    無論這個瞎眼老頭打的什麽主意,很明顯,他的目標就是薑蘇。

    也無論他抱著什麽樣的目的想要接近薑蘇,他都不想讓薑蘇再以身犯險。

    瞎眼老頭看到翟靳聿的這個眼神,心裏升起一股寒意,總覺得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如果這事情不是秀芝囑托的,如果不是臨出門前李秀芝說如果他不能把這個小姑娘帶回去見她,那他也不用回去了。他現在可能就退縮了。

    可是不行。

    秀芝說到就會做到。

    如果他今天不能把這個小姑娘帶回去,以後秀芝可能真的不會再見他,她就是那樣的人,就算是餓死在屋裏,也不會準許他再靠近她。

    他沒有辦法。

    瞎眼老頭對薑蘇說:“天機不可泄露,你要是想知道怎麽破災,就來我家找我。”

    薑蘇問:“我可以帶我男朋友一起去嗎?”

    瞎眼老頭又看了一眼翟靳聿,心想,如果讓秀芝看到他,說不定會打消那些可怕的念頭。

    於是說:“如果你一定要帶,也可以。”

    薑蘇和翟靳聿都有些意外。

    不過正好想要去探探他的虛實,於是薑蘇點點頭說:“好,那陰婚結束後,我們過去找你。”

    瞎眼老頭為了保險,說:“我會讓曾雄過來找你們。”

    薑蘇點頭笑笑:“好的。”

    瞎眼老頭就告辭走了。

    瞎眼老頭剛走,廚房就開始上菜了。

    薑蘇今天一下午這裏走那裏逛,也是真餓了。

    像是農村裏的酒席,一般都是蒸的大桶飯,分別放在幾個地方,要吃飯的話要自己過去盛。

    周正光哪裏能讓翟靳聿和薑蘇端著碗排隊打飯,在房間裏專門放了個電飯煲,裏麵吃的米也不是外麵大桶飯的那種米,是他們家裏吃的幾十塊錢一斤的香米。

    酒席的菜置辦的也不錯,分量也多,薑蘇吃的很香。

    翟靳聿本來想要和薑蘇討論剛剛那個瞎眼老頭,見她吃的那麽香,也不忍打斷。

    菜是一道道上的,周正光特地交代,從鍋裏舀出來的第一勺菜,就要先端給他們。

    所以上菜的度比外麵其他桌的度快上不少。

    過來上菜的就是當地鎮上附近的中年婦女,她上一個菜上來就看到上一個菜被吃的幹幹淨淨的,心想,這個男人高高大大,還真是能吃。

    哪裏能想到翟靳聿根本沒吃幾口,剩下的全都進了嬌嬌小小的薑蘇的肚子?

    周正光酒席辦的豐盛。

    主菜就有十二個。

    還有大龍蝦、鮑魚、象拔蚌這些在內6農村酒席上很難見到的菜式。

    鮑魚拳頭那麽大個,每桌八個。

    酒水也是上檔次的,不是鎮上小商店隨便承包的。

    據說也是專門從市裏酒店請過來的大廚,否則農村專門置辦酒席的廚子不會弄海鮮這些東西。

    鎮上來的人,有的包個一兩百的紅包就過來吃飯了,可以說一頓飯就把禮金給吃回去了,還有剩餘。

    飯吃到中間,周正光帶著他的大兒子和大兒媳捧著周鵬以及那個配陰婚的女孩兒的照片進來這裏敬酒。

    言語間對兩人能夠從那麽遠的地方趕來參加周鵬的葬禮和陰婚非常感激。

    薑蘇的注意力卻都隻在女孩兒的那張照片上。

    她的照片上蓋著一塊黑布。

    薑蘇故意問道:“咦?為什麽新娘子的照片上要蓋著黑布?”

    周正光也半知不解的說:“哦,這是陰媒交代的,好像是這樣做比較好。”

    薑蘇意味深長的看了翟靳聿一眼。

    側麵證實了自己的推測。

    薑蘇酒飽飯足後半癱在椅子上,酒席上飯菜不錯,她心情舒暢,就說:“我看周正光這個人不小氣,麵相也不是什麽奸惡之人。你說那個瞎子弄得這件事他知不知情?”

    翟靳聿說:“應該不知情。”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瞎眼老頭怎麽敢和周正光說實話。

    而且配陰婚,周正光為的是惠及子孫後代。

    如果他知道瞎眼老頭是從哪裏來的女屍,他應該不會答應,否則就和他的初衷本末倒置了。

    也可以說瞎眼老頭十分缺德了,別人為了子孫繁榮昌盛才大張旗鼓的配陰婚,卻反而給他的家族折損了陰德。

    薑蘇幽幽地說道:“像是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麽興起來的。人死了以後就是鬼,鬼說起來比人還要低一個級別,自身都難保,人卻老想著讓那些死鬼保佑惠澤他們,真是可笑。”

    翟靳聿淡淡說道:“隻不過是個寄托罷了。”

    就像那些總是祈禱的人,在自己力不可及之時,總是想要寄望於那些根本不會聽到他們祈禱的諸神。

    周正光難道就真的篤信配陰婚對子孫後代有好處?卻不見得,隻是求個心安罷了。

    卻不知道反倒間接枉造殺孽。

    不知道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後,周正光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

    當地土葬的習俗,一般都是在早上出山。

    但是如果要配陰婚的話,那就是早上先舉辦葬禮,晚上再出山。

    配陰婚的男女,是要合葬的。

    倒不是在一副棺材裏,而是埋到同一個墓裏。

    薑蘇以前聽說過配陰婚,卻是第一次身臨現場,所以參與度很高,準備和抬柩的隊伍一起上山。

    晚上十一點。

    出山的隊伍出。

    這隊伍也是怪異。

    前麵是吹喜樂的樂隊,四輛車前貼著喜字的高檔小轎車開道。

    後麵卻是兩幅棺材,外加舉著花圈的親戚朋友。

    翟靳聿和薑蘇屬於湊熱鬧的,自然不需要舉花圈,就跟在棺材後麵不緊不慢的走著。

    和他們一樣留下來湊熱鬧的人也還有幾個,都是外地來的,沒見過這種場麵,翟靳聿還看到有人在偷偷錄像。

    要上山,不能直接就上,而是要繞鎮上一圈,起碼也要走上半個小時。

    前麵周正光從車上下來請翟靳聿和薑蘇去前麵車隊上坐。

    翟靳聿看薑蘇,知道薑蘇身子嬌氣,平時叫她走半步路都嫌累。

    卻沒想到薑蘇拒絕了。

    “有點不對勁。”薑蘇說。

    “什麽?”翟靳聿問。

    薑蘇看了一眼就在前麵抬棺材的隊伍,涼幽幽地說:“這裏多了個人。”

    翟靳聿愣了一下,沒能理解薑蘇的意思。

    “我過去看一眼。”薑蘇說著就直接橫插進了後麵舉花圈的隊裏,往另外一邊走去。

    翟靳聿立刻跟了上去,來的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不能讓薑蘇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正好這時家屬要在路邊燒紙了。

    隊伍停了下來。

    薑蘇就站在了那個女孩兒的棺材邊上,她的鼻尖微微動了一動,然後臉色微變。

    翟靳聿跟了上來,薑蘇臉上細微的神色變化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現什麽了?”

    薑蘇抬眼看他:“棺材裏,是個活人。”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