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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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四人躺了沒一會兒,被趕來的教官一起帶下山。他們身後插著醒目的白旗, 以提醒暗處的人他們是已經被淘汰的選手。
方見塵深刻反思自我:“早知道開場我就不去拿人頭了簡直是在浪費子彈,鬼知道才開場多久啊第二個點居然會有這麽多人!我說……”
教官冷漠打斷他:“你不可以說話。”
“啊?”屍體一號驚詫回頭道,“聊天也不可以嗎?”
教官:“你可以。”
方見塵:“……”
“我還以為你說你要成為製霸山頭的王者,靠著先發優勢帶領單兵係的兄弟們取得集體性的勝利的話是真的。”帶隊教官斜他一眼, “嗬嗬。”
方見塵:“……”
方見塵捂著嘴, 沉痛道:“教官, 我可以解釋!”
方見塵從山上下來的時候, 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灰溜溜的抱著自己的頭盔,歎了口氣, 憂傷抬頭,仰望上空。
趙卓犖和另外兩位隊友一起過來,圍在他旁邊,以譴責的目光審視他。
身為一名狙擊手, 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
“你上去都幹了什麽?”趙卓犖不可置信道,“你這就……回來了?”
方見塵坐到旁邊的石塊上, 脫去身上沉重的裝備, 萎靡道:“我想靜靜。”
“你也有想靜靜的一天?”程澤挑眉說,“你靜了, 全世界都靜了。”
方見塵抬起頭, 忿忿控訴道:“我遇到了一個眼力比我還快的人。我們對著來了波槍戰, 然後在我彈藥不足的情況下, 她成功把我送回了營地。”
三人:“……”
方見塵又迅速為自己正名:“不過我手速比她快, 論速度的話,我贏了!”
程澤冷漠道:“論速度的話,換一把機槍最快。”
方見塵委屈道:“紮心了老鐵。”
程澤說:“那麽早上去,結果又這麽早下來,該認識一下自己的錯誤了老銅。”
身為隊裏唯一的紅酥手,他們還等著這貨過去探查情況,接應他們。結果這貨好,玩脫了。
就不能靠點譜?
程澤問:“有槍留下沒有。”
方見塵:“沒有。”
程澤:“子彈呢?”
方見塵:“也沒有。”
程澤不可置信道:“物資箱都沒拿到?”
方見塵伸出手,帶著不知從哪裏來的底氣,說道:“我就刷了兩個點,一個點是假的,一個被快眼拿走了。”
程澤:“……”
葉步青見程澤都想打人了,說道:“所以大家都小心點,不要輕敵。不過我相信老趙一個人也搞得定。”
程澤扭頭問:“你還選手¨槍嗎?”
原本是想跟方見塵的狙擊¨槍配合的,現在掩護的人先回來了,選手¨槍有點不大合適。
趙卓犖說:“嗯,還是照舊吧。”
方見塵嘟囔道:“照舊我就不高興了,顯得好像有我沒我一個樣……”
葉步青按下他的頭:“兄弟,別總是自取其辱。”
那邊教官手一揮:“趙卓犖,準備上山!”
趙卓犖應了聲,過去穿裝備。
方見塵脫下鞋子,丟到旁邊的箱子裏,跟著跑過去。將手拍到趙卓犖肩上,將重責轉交給他:“請替我報仇,一定要小心那個女人。”
葉步青驚道:“是誰?你還給記住了?”
方見塵忽而一愣,發現自己竟然沒去看她的胸牌,抬頭驚呼道:“哎呀!”
眾人:“……”
方見塵說:“不過她剛剛拿了四殺,去統計那裏肯定能查的出來。”
趙卓犖回答說:“應該是指揮係的那個新生。”
“什麽新生?這麽厲害的新生我怎麽沒聽說過?”方見塵問,“你們誰認識她?”
幾人沉默。
跨了專業又是剛轉係的,演習才開始幾天,怎麽可能認識?
方見塵又問了一遍:“誰認識嘛。”
趙卓犖在綁腰帶,回道:“我見過。”
“哎喲。”方見塵沒想到先開口的竟然是趙卓犖,激動問道:“人怎麽樣?”
趙卓犖客觀答道:“體力不行。性格惡劣。不好相處。”
方見塵大為失望的歎了口氣。
趙卓犖接著說:“但是很聰明。”
方見塵:“又多聰明?”
趙卓犖看向他:“剛剛一槍崩了你。”
“……”方見塵,“非常聰明,的確非常聰明。”
他們的帶隊教官語重心長道:“趙卓犖啊,堅持堅持,多拿幾分。別跟他一樣,死了還說話,被倒扣三分。”
眾人:“……”
趙卓犖帶齊裝備,頓了頓腳,點頭說:“我走了。”
連勝提著槍,小心往昨天最早發現標記牌的地方走去。不知道那邊的物資箱有沒有被人發現。
她耐力不足,槍支又沉重不便攜帶,那邊路崎嶇難走,而她現在隻有一個人。種種分析來看,她的現狀並不樂觀。
她唯一的優勢,大概隻有——耐心。
到了遠處,先停下,用目鏡查看,發現物資箱還在。不確保周圍有沒有人。
於是她先選了狙擊點,在兩塊大石的縫隙裏。去拔了一些枯枝,摞在旁邊擋住視線。這邊原本就雜草叢生,所以並不矚目。
在中間架好器械後,開始等候。
付教官因為連勝先前的逆天表現,之後訓練一直沒抑製住自己喜悅的表情。
長臉了,連勝這次真是給他長臉了。不錯不錯,夠吹一波。
到了午飯時間,他逛到了監控室那邊,想看看連勝的情況。
他推開門,在裏麵守班的幾位教官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隨手一指旁邊的椅子:“喲,過來幫忙?”
“怎麽樣,幾分了?”付教官搬了椅子坐到旁邊,咧開嘴角道:“就早上那個最快四殺的那個,對就是我的學生!”
教官:“……”
教官說:“她已經趴著不動快一個多小時了,挪都沒挪過一小下。”
付教官驚道:“……不會吧?”
那教官放大屏幕中的畫麵,指給他看。付教官隻能根據他劃出的輪廓確定位置。
即便是在監控下,也幾乎看不出來她的身影,可見隱藏的非常成功。蓋在她身上的草枝,一點沒有詭異的跡象。
連勝紋絲不動。
付教官:“你說這維持多久了?”
“從她來這裏開始。”教官說,“她還把物資箱裏的水和麵包都丟了,光拿了子彈。”
丟棄水和食物在付教官看來並不奇怪,演習時間不長,這些東西攜帶在身上會非常累贅。
“是不是位置太偏了,一直沒有人來?”付教官眼睛轉了轉,說道:“我記得這附近是有個物資點的。她選擇這裏,應該是知道,所以才在這邊埋伏。”
既然是埋伏,就不可能隻是幹等。
“位置不偏,就是有點深。已經來過三波人了,她就是不動。”監控教官說,“又有兩個,喏。”
付教官皺眉,探過頭仔細看著。
就見兩名男生背靠著背,戒備的彎著腰從山下走來。慢慢走進了連勝的視線區,還在她前麵打轉了許久。似乎是想找找有沒有物資箱。
但那箱子藏的實在很隱蔽,二人沒有發現,又重新離去。
付教官在桌上敲著手指。他嚴重懷疑,連勝不是借著這個機會,趴著睡覺呢吧?可惜監控隻能看見她的頭頂,看不見她的正麵。
旁邊教官見這情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轉身去盯別的屏幕。
付教官咳了一聲,為她解釋道:“這個,其實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時機。”
連勝的確沒有合適的時機,因為她現在的目的不是拿分,而是找一個搭檔。一個業務能力夠強,最好跟她一樣,暫時落單的炮灰……不,前鋒。
攜帶狙擊¨槍,除卻極端被動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弊處。那就是打完一槍後,必須及時更換位置,否則會將自己的位置暴露。
她本來就跑不快,山上的路又不好走,位置一旦暴露,她的處境將非常危險。
演習進行到這個時間,選手基本都已經組成小隊共同行動。她單槍匹馬,尤為不利。
而如果現在狙殺了任何人,被教官帶走,都會引起周圍人的警覺。在找到可以互相掩護的搭檔之前,她暫時沒有冒險的準備,所以選擇繼續等待。
幾次有人路過這邊,最終又安然離開,她已經可以確定,這附近暫時沒有敵人。在已經上山的人之中,沒有知道這個標記點的,或是沒有率先來這個標記點。
最佳的對象是趙卓犖,可連勝不知道他究竟是幾號,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自己的小隊,所以並不是單純的在等他。
隻是她運氣不大好,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看見一個合適的對象。
付教官抖著腿,繼續圍觀。
他知道維持一個姿勢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但連勝已經一動不動的保持了快兩個小時。
所以這位一身喪氣的女士,究竟想做什麽?
十五分鍾後,終於有人再次出現在連勝的視線內。
那人小心的蹲在地上,掩藏在樹後,視線往四周掃了一圈。他並不出來,也沒有離開,隻是很仔細的觀察,最後盯住了連勝的位置。
連勝頓時眼皮一跳。
兩人幾乎同時動作。
連勝朝後撤去,躲到石頭背麵。而對方兩步跨來,衝到了石頭的側麵。
各自暴露在對方視線中後,兩人一起端著槍起身,互相指住目標。
觀察能力強,動作敏捷,應對果決。
這人非常不錯了。
連勝當即問道:“合作嗎?”
趙卓犖:“你想做什麽?”
連勝聽著他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挑眉道:“趙卓犖?”
他們離得較遠,所以看不清對方胸口的名牌。趙卓犖想了想:“新生?”
連勝迅速攤牌:“我有子彈。”
趙卓犖偏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聽見兩道說話的聲音模糊傳來。
連勝收起槍,重新趴了回去,順便讓出一個位置。趙卓犖一個跳步過來,也蹲在旁邊。
遠處的兩人逐漸走近,最後停在不遠處一顆粗壯的樹後。要害部位都被樹幹遮住。
他們還在小聲討論。
“是這邊?”
“應該是這附近,具體不能確定。”
連勝小心調整方向,對準那邊,然後給趙卓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上。
趙卓犖沒有多說,握緊自己的武器,一竄而出。
他爆發力強橫,直接跳出了一米多遠。腳蹬在地上,枯枝發出斷裂的聲音。
樹後一人聽見動靜,下意識的探出頭查看。趙卓犖行動中壓著上身,沒有遮擋住連勝的射擊視角,對方的頭部就恰好暴露在連勝的槍口下。
毫無猶豫,發彈擊殺。
那男生的手才抬到一半,被擊中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又繼續抬高朝著趙卓犖開了一槍。因為信號燈已經熄滅,攻擊做無效處理,慢了半拍才明白自己已經陣亡了。
被他們緊密的配合驚愣在原地,一時忘記了倒下。見他猛地靠近,順手中又開了一槍。
而站在他旁邊的那一位,被自己同伴擋住視線,聽到他開了兩槍,沒料到他已經掛了。正想問一句情況,緊跟著被趙卓犖一槍爆頭。
瞬間雙殺。
兩位“屍體”還筆挺挺的站著。
對講機裏說道:“屍體請配合。三秒不做反應做扣分處理。”
男生一臉茫然的問:“啥玩意兒?”
對講機:“扣一分。”
二人真誠捂住心口,撲倒在地。
趙卓犖回頭。他發現從掩護上來講,連勝或許不比方見塵差。
信號燈的判定並不是擊中就會被淘汰,而是檢測到擊中要害部位才會被淘汰。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驚慌下射中目標,隻打出重傷之後被反殺的情況不在少數。
憑借剛才的出槍速度和精準度,難怪方見塵會被她擊殺。
這人比他想象的厲害。
趙卓犖說:“合作愉快。”
剛才的速度,連勝也很滿意:“合作愉快。”
監控室內,付教官拍桌:“我的學生!對!她就是我的學生!哎呀,女兵不多啊,能打的女兵幾年都不出一個。”
連勝說:“送你一分,快開槍。”
趙卓犖懵道:“你想幹嘛?”
連勝:“我想尿尿。”
趙卓犖:“……”
“快,我憋不住了。”連勝把存著的子彈和槍支都推給他,“再會!”
眾人:“……”
連勝差不多是早上八點過來的,現在已經將近二十點。也就是說,她有將近十二個小時沒有上過廁所。
早上特意沒有喝水,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才吃了一塊幹麵包。預想到之後激烈的戰況,她的膀胱現在非常不舒服。
程澤目瞪口呆。
他們隊伍裏,原本可以有兩位出類拔萃的狙擊手。一個被另外一位幹掉了,另外一位被自己的生理需求幹掉了。這個認知簡直能讓他們當場哭出聲來。
都算什麽事兒啊?
“你知道……”程澤嘴角苦澀道,“這已經不是褲子脫了的問題,這是臨門……蛋疼。”
連勝:“不然怎麽?”
程澤:“就地?”
他們都是在野地裏直接解決的,曆年如此。畢竟嘛,都是男人,誰沒那個二兩肉。關鍵時刻,怎麽能為了幾十毫升的液體排放停止男人的征途?
但是你要求一個女生也這樣你就……
連勝:“我保持沉默。”
趙卓犖:“禽獸。”
隊友甲乙丙:“禽獸!”
程澤:“……”
如今山上都裝了監控,看監控的都是男教官,還不止一個。
有點喪病了。
這也的確是他們沒想周到,他們沒想到一個女生能堅持這麽久。
連勝用她最後的耐力問道:“你們人還是太少了,我可以下去給你們多叫幾個外援。攪攪渾水也是可以的。”
手氣不好,抽到後排號碼的學生,在出場之前,或許隊友已經被送回來了。而季方曉的陣營,應當是有篩選要求的。在人數已經足夠的情況下,不會繼續擴張,畢竟這還是一場以淘汰為主要目的的活動,不是為了促進人民大和諧。
這就意味著,後期落單的學生,隻能走個過場。要麽躲到活動結束,要麽主動上前送一滴血。根本體會不到活動的快感,也積攢不了什麽經驗。
實力差距產生後的階級壓迫。
人多一點過來幫忙,感情是好的,如果外援可靠的話。
趙卓犖說:“可以是可以,就是怕內應。”到時候他們位置暴露,被上麵的人反包圍就不妙了。
“放心。我在後方坐鎮。”連勝挪了挪屁股,“你們到時候見機行事,搶殺人頭。”
輸可以,但不能打的不痛快。像現在這樣就非常不痛快。
而這場個人賽,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所謂的輸贏。活到最後的不一定分數高,提前退場的也不一定分數低。
個人戰的歸宿,應該是大混戰!
連勝因為尿急,要提前告別這個戰場。幾人含淚看著她。
曾經有人提過這個建議但是被他們無情的嘲笑的,事到如今終於孽力反噬自食惡果。
這賽場設置有缺陷!他們要求加廁所!
連勝大義凜然道:“開槍吧。”
趙卓犖舉起了槍。
“誒等等!”連勝忽然叫停,扭頭朝前麵看去。那邊有一道強光,正從上路下來。
應該是教官過來認領剛才激戰中犧牲的同誌。
連勝矯捷的蹦起,然後朝著外麵衝去。
“教官!”連勝抬手喊道,“教官留步!”
他們的對講機,是單向設置的。畢竟沒有教官願意聽他們叨叨。但是,他們有機會看見真人。
那教官抬起了手,做了個示意,問道:“怎麽了?”
連勝說:“我要上廁所!”
教官:“……”
那教官有些茫然。活動舉辦多年,都沒這種規矩。但聽她聲音是個女的,讓她憋著,實在是太不人道了。讓她就地……
“給她上!”
付教官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他激動道:“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啊。我怎麽說的?女兵太少了,能打的女兵就更少了,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去考驗人家,根本沒有意義!”
旁邊一人崩潰道:“我說你怎麽又來了?你就閑的這麽蛋疼啊?”
付教官喊:“快快快!我馬上過來安排!”
那教官想了想,覺得也是。演習主要是為了鍛煉能力,但裏麵不包括腎的能力。於是將白旗暫時插到連勝的背上,準備帶她下去。
連勝剛剛背上旗子,撒腿就朝下狂奔。那教官又懵了一下,在後麵追道:“等等!喂!等等後麵的人啊!小心腳下!”
這邊是山路,又是晚上,並不好走。不過他們的防彈衣足夠厚重,現在沒什麽能阻擋得了連勝。
她一路跳躍滑行摔滾,以極快的速度衝下了山。到達山腳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燈火通明,開始邊走邊脫,走到訓練場的時候,基本準備完畢。
山腳下還有人在訓練。
活動進度不明,所有人需要徹夜備戰。已經被淘汰的繼續訓練,臨近出場號碼的去旁邊熱身,號碼後排的可以先回去休息,等待通知。
孟江武原本應該去休息的,但他實在是睡不著,所以再過來鍛煉一番。就見一個人影直衝而下,認出是連勝,迅速追了過去,想問問情況。連勝一副擋我者死的表情,氣勢洶洶的將裝備丟了過去,然後一頭紮進旁邊的廁所。
孟江武:“……”
等連勝解決完生理需求,甩甩手從裏麵出來,發現一群人都圍在廁所門口。包括不少教官和聞風而來的學生。
一教官皺眉,叉腰道:“她沒死怎麽能下山呢?那還要再上山?這不符合規則,為什麽要開這個特例?”
付教官:“不然為了上個廁所先給自己來一槍嗎?活動的規則又是為了什麽?”
旁聽學生說:“規則當然是為了保證公平。她現在知道山上的形勢,直接帶人上去來波反殺還是什麽?”
付教官:“公平起碼應該是雙方麵的。不讓人上廁所就能保證公平了嗎?”
自己的學生因為憋尿而淘汰,付教官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當事人出現,也沒能吸引他們注意。連勝默默加入眾人的隊伍,扭頭問道:“那些淘汰下山的人,不是也能說山上的情況嗎?”
孟江武點頭:“能。”
旁邊學生快速插嘴說:“可是他們不能再上山,口述和實際肯定不一樣。”
付教官看向她:“那你就三個小時以後再上山。”
到時候局勢和人員都變動了。
連勝沒有異議,點頭。她說:“如果你們擔心這個的話,我也可以隻進行口述。上山以後,我不帶路,不引導。隻刷人頭不說話。隨意監督。”
舞弊?連勝不需要的。
原先幾位咄咄逼人的學生,氣焰瞬間消了,他們對視兩眼說:“這……沒有必要吧?”
他們並不是故意要針對連勝,隻是看見有人違反規則,就覺得憤慨。可是仔細想想,整件事情似乎的確有些蛋疼,不是沒有道理的。連勝現在表現的這麽坦蕩,反而讓他們覺得是自己過分。
付教官聽在耳裏,覺得心情複雜。
連勝對著自己說大話的時候,隻想抽她一掌。她對著別人說大話的時候,莫名覺得……很爽。
付教官歎了口氣,這就是,阿爸的心吧。
“無所謂,就這樣決定吧。”連勝抬起手,不和他們多糾結,直接大聲喊道:“請奔走相告,想刷分玩遊戲的,都在半山腰等著!”
遠處不少人聽見了,開始竊竊私語。
連勝往裝備點跑去,邊跑邊問:“魯明遠在嗎?”
孟江武跟在後麵,無語道:“……你應該叫他魯學長。”魯明遠在大四也是個很有聲望的人了。
連勝:“這很重要嗎?”
孟江武:“重要!”
連勝於是大聲喊道:“魯學長!”
魯明遠還真的在這邊,聽見動靜回聲應道:“我在。”
他身上穿了一半的防具,頭盔抱在懷裏。
連勝朝他跑去,問道:“你上場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魯明遠算了算,“不超過十個號吧。”
連勝又問:“你認識季方曉嗎?”
“我……”魯明遠臉色有些糾結,想岔了,說道:“不是非常熟,不好介紹你們認識。”
季方曉背影優越,實績輝煌,很多人都想認識他。
連勝搭上他的肩:“不熟就好,找你殺他。”
“……啊?”魯明遠懵道,“你想狙擊季方曉?”
連勝:“你是他們那邊的嗎?”
魯明遠搖頭:“不,不是。我就隨便上去逛一圈。”
連勝拉著他蹲下,從地上隨手撿起一塊小石頭。
“你對這邊的地形熟,知道哪裏的樹少,草高……”連勝將那邊的景色描述了一遍,粗略畫了下標誌性的石塊和樹木位置,給他做提示。
魯明遠回憶了一遍,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前往山頂東南麵的路。那裏的確是這樣的。”
果然是活地圖。知道準確的位置那就很方便了,連勝不需要贅述,直接和他交代了之後的安排。
魯明遠遲疑道:“就這樣?”
連勝點頭:“就這樣。”
那邊教官已經開始催促:“512—516號,準備出發!”
魯明遠站起來,指著那邊道:“我要過去了。”
連勝朝他敬禮:“再會。”
魯明遠按照連勝的吩咐,先過去將武器重新換成狙擊¨槍,拿到十顆子彈,然後又去跟山腳下的沒上場的隊友也說了一句,讓他們將槍支選成狙擊¨槍。
其實他們選擇什麽槍械都沒太大差別,抽中後排號碼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空手而回的準備。但看魯明遠這樣上心的樣子,也紛紛熱情回應。
可見他真是一個挺有聲望的人。
隨後,連勝又去找了孟江武,讓他們進場後,直接在山腰處等候,會有人過去接他們。
或許是因為季方曉的團隊開始成型,山上穩定下來。也或許是到了晚上,白天還是激戰的人群開始疲憊。號碼輪替的速度瞬間減緩,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才上去不到三十個人。
連勝能夠理解一場演習要打三天的原因了。
消磨戰是很痛苦的,對敵方對自己都是。這場活動分明沒必要到這個地步,可以說如今的走勢剝奪了絕大多數人的樂趣,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哪怕是實戰,也應該讓士兵感受到自己征戰的意義和熱血。而除去那幾位還在打遊擊的單兵係同誌,連勝隻看見了他們的萎靡。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三個小時後,連勝睡醒,獲準重新上山。
她來到半山腰,發現這裏聚集了四十幾個人,都在等她。
連勝有些意外,比她想象的多多了。
魯明遠看她表情,主動解釋道:“你不是要三個小時才能來嗎?我們就集體上去轉了一圈,拉了不少人下來。”
連勝點頭。
估計有不少人躲在山上。季方曉的團隊不收人了,隨處亂逛可能喪命,又不甘心這麽結束,迷茫中不知道該做什麽選擇的時候,看見一個新團隊,自然會參與進來。
一位新加入的成員問:“他們那邊有組織有紀律,而且人可能比我們還多,真的行嗎?”
連勝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搖了搖頭,指向魯明遠。
旁邊人解釋說:“她說了,上山後不說話。學長你主持吧。”
魯明遠握拳:“那我們就現在出發!”
連勝接過他的狙擊¨槍,然後拿了他們的子彈,往山上走去。
魯明遠帶的路,不是趙卓犖那條,連勝也沒打算要過去與他們會和。在不知曉己方戰友可信度的情況下,不想連累他們。
魯明遠帶著他們一路小繞,迂回上山。路上說了一下作戰方式,後麵幾人連連應聲。
趙卓犖選的是樹少的一條路,而魯明遠恰恰相反,他選的是最密集的一條路。
臨近山頂的時候,因為目標太大,還是有人發現了他們。兩邊人都開始通報,然後互相射擊。
“往前衝往前衝!混到他們的人裏麵去!刷人頭!”魯明遠喊道,“我們人多我們不怕!”
所有人從樹後開始閃電式移動,向上突進。重點暫時不在打人,而在走位。
這一片的地形,給他們打了完美掩護。
這場演習中,防彈護具包括頭盔,所以一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身影。能分辨不同的隻有體型和胸牌。胸牌在晚上看不見了,體型的話靠的是微妙的感覺。
是以兩方人馬一混合,聞聲過來支援的同誌們瞬間懵逼。
這是什麽情況?!
然後他們也被混入了人群。
連勝提著槍,去了魯明遠提示的絕佳位置進行狙擊。而魯明遠等貢獻了子彈,又沒有什麽實戰能力的人,負責在混戰中撿漏。
小心穿插在槍林彈雨中,從屍體上扒拉下子彈。抱著頭,仔細躲避周遭的攻擊,不斷和隊友打暗號尋求配合,努力將戰果傳輸給連勝。驚險和期待雙重刺激著他們的大腦,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一場甚至很難稱得上配合,各人盡情自我發揮,讓人哭笑不得的大混戰開始了。
有種搗亂得手的樂趣。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演習可以自己帶自己玩。這才應該是他們指揮係的風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