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八零年,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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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越看起來是挺鎮定, 當著他爸媽的麵絲毫不露怯, 可鬱夏感覺出來了,他整個人緊繃著, 眼神略微有點飄忽……該咋說呢,這模樣很像拱了自家嫩白菜的豬崽子, 更像背著主人闖了禍心虛成一片的哈士奇。

    走出他家小四合院之前, 鬱夏沒給拆台, 也就是拽了喬越一下, 讓他等等, 接著停下來同齊教授打了個招呼。

    齊教授也很配合,叮囑喬越咋接來的人也別忘了照原樣送回去,鬱夏才來京市兩個月, 地盤沒踩熟呢。

    這種事,誰家對象能忘了?更別說狗崽子這種生物是最喜歡做標記宣誓主權的, 一貫不愛配合親媽安排的喬越難得聽話, 他答應得好好的,然後把鬱夏帶出門。

    剛一出門, 鬱夏就忍不住笑倒在他肩頭上,喬越一臉疑惑看過來,正想問什麽事笑這麽開心, 鬱夏勾勾手指讓他低下來一些,貼在他耳邊小聲說:“寶寶你這麽心虛啊。”

    喬越轟的一下就要燒起來, 鬱夏也不敢逗得太過火, 笑夠了就抬起他手腕看了看表:“我晚上想看幾頁書, 計劃五點以前回去,現在才過一點半。”

    “那咱們去公園轉轉?”

    鬱夏倒是沒所謂去哪兒,她勾著喬越的臂彎順從的跟在旁邊,倒是喬越,邊往前走,還悶聲悶氣說:“我媽回家來說過你好幾次,她說臨床一班的鬱夏同學不僅踏實勤奮成績優異,而且溫柔善良進退有度……”

    這些話的確都是齊惠桐說過的,也是喬越剛從他的“回收站”裏提取出來的。原先沒把鬱夏同詞典妹妹對上號,就覺得他媽話裏話外水分太重,現在對上號了,怎麽好像還是水分太重?

    喬越將心思全擺在臉上,鬱夏看一眼就知道他在琢磨什麽,就順勢接過話茬:“是不是感覺我和齊教授說得不太一樣?覺得應該要含蓄典雅穩重矜持一些?”

    “夏夏你別多想,我不是這意思。”不是說應該含蓄矜持什麽,就是有點意外,不過他喜歡這樣的女朋友。

    鬱夏跟著他的腳步慢慢走,兩人從胡同裏拐出去,穿過一條窄街,走向不遠處的小公園。

    她一邊走還認真想了想,說:“人有很多麵的,在老師同學麵前和在男朋友麵前當然不一樣,難道你希望是一樣的嗎?”

    “像這樣就很好,”喬越怕她不信,還自爆了一樁醜事,“其實今天以前我就見過你,頭一次見就喜歡,真的,光聽見聲音就很喜歡了。”

    這倒是挺意外的,鬱夏直視他問:“我們之前有見過?”

    “……”喬越抬起手摸了摸鼻梁,“前段時間在新華書店,我聽見你問老板訂詞典,那時我在書架後頭,連你的正臉都沒看見就被吸引了,後來還像傻子一樣掐著周末去了幾回。”

    和喬越待在一起的時候鬱夏總是控製不住想要笑出來,男朋友這種既別扭又坦率的個性真可愛,聽他說話心裏就軟乎乎的。

    鬱夏把玩著喬越修長好看的手指,壓一壓指腹戳一戳骨節,玩夠了才說:“我在校門口見到你的時候其實沒太多感覺,在自由市場就覺得很可愛了,後來在廚房看你明明什麽都不會還努力想幫忙,就覺得被這樣一個男孩子全心全意寵愛的滋味一定很美。”鬱夏還記得他用這雙手捧著胖椒認真清洗的樣子,他好看得像一幅畫。

    在說穿之前,鬱夏其實猶豫過,有一瞬間問過自己的感覺。

    她答不上來,但有一點很確定——

    看出喬越喜歡自己的時候,她心裏醞釀出隱秘的雀躍,且隱隱期待著什麽。這顆心分明已經做出選擇,並不需要大腦來協助分析。

    說這段話的時候,鬱夏笑得像春花一樣燦爛,喬越跟她一起笑成了個傻子,他悄悄扣住女友的五指,輕輕握了握。

    這兩個戀愛新手當真在公園裏磨了一下午,直到被送回學校,鬱夏翻出課本做預習之前回憶了他家旁邊小公園的樣子,發現什麽都沒記住,她隻顧著看喬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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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床一班鬱夏疑似戀愛的消息在眨眼之間就傳遍了京醫大校園,這則緋聞得到了好幾波人的認證,喬越大大方方將女友送到宿舍樓前,放她上去以前還往鬱夏懷裏塞了兩個袋子,一袋裝了幾顆雪梨,一袋是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鬱夏也沒推辭,她將東西抱在懷裏,想說讓喬越趕緊回研究所,結果就翻過來被叮囑了一臉。

    “每年這會兒京市都會迎來降溫,力度還會越來越大,冷就加衣服,你就是學醫的別把自己鬧感冒了,尤其早晚,聽到了沒?”

    鬱夏點頭。

    喬越又說:“高興的事要同我說,遇上困難也要說,別悶頭瞎搗鼓。”

    鬱夏接著點頭。

    “那我這就走了,你上去吧。”

    鬱夏乖乖聽完他叮囑,看他滿臉不舍,就笑了:“你說這些自己也得做到才行!不要挑嘴,好好吃飯;不要隻顧著悶頭做項目,好好休息;不要去看別人家的漂亮姑娘,要想我。”

    鬱夏說完抱了抱他,跟著就進了女生樓,喬越都泡上蜜了,心想你最美,我媽雖然愛嘮叨,也是美女,別家姑娘是圓是扁沒注意過。

    他倆這番舉動讓好些人撞見了,還有人故意往喬越跟前湊,借機瞅瞅本校第一紅人鬱夏找了個咋樣的男朋友。

    男同學們看過難免氣短,這小子條件一準不差,他穿那件煙灰色的夾克衫百貨商場有賣,比羽絨服還貴;還有他手腕上那塊表,咋說也得二三百塊錢。他又長著女孩兒都喜歡的臉,又帥又有錢你拿什麽比?對鬱夏有點意思的男同學隻得酸溜溜說一句:沒想到她也是這麽膚淺的,錢和臉還能比才華重要?

    這人一邊說還搖頭歎氣呢,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

    這等自我感覺良好、認為你不和我在一起就是重外在重物質的傻缺還沒念叨幾句,就被長腦子的懟了回去。

    “那你咋就看上鬱夏了?不也是看人家第一名並且長得好看嗎?”

    沒等傻缺反駁,又有人說:“藥學院的第一名也是個女同學吧,家裏條件和鬱夏差不多,同樣優秀,那你咋沒看上她呢?就許你以貌取人?”

    那說酸話的臉都漲成豬肝色,他還想反駁說自己第一看的成績,鬱夏這不是全校第一名嗎?

    又有人說了:“難不成你就認識整個京市的高材生?你咋知道他一定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就因為人家有錢並且長得帥?說不準人家甩你幾條街,比你優秀多了!”

    自我感覺良好的當然不止這一兩個,女生樓這邊也是一樣的。有人羨慕就有人嫉妒恨,還有人說那男的長的是好看,別的誰知道呢?你說他這一身行頭不便宜?那就不能是借的?

    遇上這種人,你不需要和她爭辯任何東西,左右時間會說明一切,以後她就會知道人和人的差距在哪裏。

    類似那種話鬱夏也聽到過,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心說抹黑別人就能讓你找到優越感的話,你高興就好。倒是說酸話的人,發現鬱夏人就在旁邊並且聽了個正著,頓時一臉尷尬,眼看都要下不來台了,鬱夏還笑眯眯說:“多謝你誇我對象好看,你眼光還挺不錯的。”

    她們二零五宿舍,萬巧巧一天沒出門,在樓道裏聽說有個男的送鬱夏回來她就趴窗邊去看了。媽呀,那就跟畫報上的男明星一樣,好看死了。鬱夏和他麵對麵站一起的時候美得真就跟一幅畫似的,後來鬱夏回到宿舍,她就湊上前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剛才那個是你對象?你對象長得怪好看的!”

    “他是京市本地人?做啥的?”

    “你不是整天都在讀書?咋還能認識這種帥哥呢?”

    萬巧巧也不是真的指望鬱夏逐個回答,她就是半問半感慨。不懂,真的不懂,為啥會有人長得好看、學習好、討教授喜歡、大一就找到工作並且處上這麽拿得出手的對象?

    老天爺,你怕是沒睡醒啊!

    這不公平!

    她倒在床上哀嚎了一聲:“鬱夏同學我真羨慕你!!!”

    鬱夏開始沒接茬,等她說夠了才將裝著糖炒栗子的紙袋打開,她將袋子往萬巧巧跟前舉了舉:“你吃嗎?”

    看對方抓了一小把,鬱夏才說:“你隻要努力以後不會比我差,美好明天又不是羨慕出來的。”

    鬱夏一臉平靜的剝著栗子:“我家在農村,前幾年兄弟姐妹都小,做不了活還等著張嘴吃飯,那時候差點就餓死了,這條件有什麽好羨慕?”

    這話對萬巧巧有沒有觸動鬱夏就不知道了,她希望是有的。兩人簡單聊了幾句,鬱夏就說想看看書,她估摸著今晚寢室清淨不了,想等六點鍾能打開水了先把兩個開水瓶灌滿,然後拿上東西到自習室去。

    事情果然讓她料中了,沒等她提上開水瓶出去,二零五寢室就來了好幾波人,都是來八卦喬越的。

    後來她出去路過管理員辦公室,就被王阿姨給叫住了:“哎喲我剛才到崗就聽說你處對象了?是不是真的?閨女你過來,同阿姨講講對方是個什麽情況,家裏條件如何,我看他襯不襯你!”

    鬱夏猜測就喬越那樣,哪怕他媽在本校任教,學校這邊認識他的也不會多。和他媽相熟的幾個可能知道,後勤組這邊怕是隻聽說過齊教授有個挺出息的兒子。

    知道王阿姨是真關心自己,鬱夏就沒藏著掖著,她湊近了小聲說:“我就告訴您,他是工程師級別,給國家做項目的。”

    王阿姨聽著心放下一半:“是本市的?”

    “不僅是本市的,您還認識他家裏人。”

    “……啥?”

    “他媽就是齊惠桐教授。”

    行了,不用說了,這案子破了!本校教職工都聽說齊教授喜歡鬱夏,不僅是老師對學生的關心疼愛,還恨不得把學生變成兒媳婦,直言自己一定是好婆婆,和媳婦沒丁點摩擦和代溝的那種。

    還有人調侃她,如今這些年輕人不好撮合,你個當媽的喜歡沒用,要他們自己看對眼才行。

    本來以為就算齊教授的兒子真能和鬱夏處到一塊兒,那也得有個漫長的過程,萬萬沒想到進展這麽神速。

    “可惜我換班來晚了,沒見上齊教授的兒子。”

    王阿姨懸著的心放下不少。鬱夏孤身一人到京市上學,她這麽優秀,又好看,後勤組的大家還擔心過,生怕小姑娘一個看走眼被人渣騙了。既然處這個對象是齊教授的兒子,那大家夥兒都能放下心,至少不會有騙財騙色的事。

    至於兩個年輕人最後能走到哪一步,這就不是別人能幫上忙的,感情這回事,得靠自己經營。

    王阿姨一方麵為鬱夏感到高興,也不忘記提醒她繼續努力,不要為處對象耽誤了學習,“學校開明,允許自由戀愛,校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鬧出醜聞,阿姨相信你這麽聰明會保護自己。趕緊把開水瓶提上去,該看書看書去吧。”

    鬱夏心裏怪感動的,她應了一聲,跟著將開水瓶提回宿舍,放好之後裝作沒看見有話說的室友,拿上書本就出了門。

    萬巧巧還好一點,苗燕這種愛說酸話的鬱夏一貫不愛招惹,怕往來多了攤上麻煩事。至於李文娟,她倆氣場不太合,從開學報道之後就少有往來。

    多一個男朋友對鬱夏沒太大影響,她還是照原有的步調在努力學習,教授們聽說她處對象本來還有點擔心,甚至有人去批評了齊惠桐同誌,說她這手腳快過頭了,怎麽也該等兩年再說。

    齊惠桐冤啊,她發誓沒在鬱夏這邊煽動過,平時就是正常的師生往來,本來希望年輕人接觸接觸,感情需要溫床來慢慢滋生,要是互相都不認識就硬邦邦說我給你介紹個對象,這不合適啊。

    她本來以為,現在先認識一下,要是有點苗頭,以後讓喬越慢慢加火……結果誰能想到呢?那臭小子一見麵就把她可愛的學生拐跑了,他倆這速度簡直快成了閃電,眨眼之間牽手成功。

    兒子二十三歲有多,終於有女朋友了,還是方方麵麵都這麽優秀的女孩子,當媽的高興。

    同時她也捏了把汗,就怕喬越影響到鬱夏的前程。

    根據平常的觀察,很多女同學處上對象之後就一心撲在談情說愛上,逐漸荒廢學業,入校時明明個頂個的優秀,竟然要補考才能通過,這種情況當老師的看了鬧心。

    你要說禁止戀愛吧,那也不行。

    像鬱夏這種應屆考上大學的真不多,同年級的學生,十八十九的有,二十六七的也有,不讓處對象那不是坑人嗎?齊惠桐對外沒說啥,心裏還是懊惱,她希望鬱夏能擺正姿態,兼顧到兩邊,啥都不落下。這一次鬱夏還是沒令人失望……哪怕談上戀愛她還是最優秀的,學習十分專注,踏實勤奮,並沒有任何懈怠。

    或許應該說,她不僅沒有懈怠,反而比先前還要努力,就希望自己方方麵麵都能更進一步,希望變得更好。

    喬越同她一塊兒的時候雖然總犯蠢,他在這個年紀就能扛起計算機領域的大旗,出色程度不言而喻,是得更加努力才行。

    鬱夏努力學習的時候,喬越也挺努力的,他努力將工作擠壓到前六天做完,希望能空出周日去陪伴女友。

    談著戀愛自然不能跟從前一樣,他還準備好生收拾收拾自己,有機會就去宣誓一下主權。得讓京醫大那些男同學知道鬱夏她有對象,他對象可好看可有出息可會疼人了……相當男小三你做夢!

    同事們也發現了喬越的反常,他不僅注意起個人形象,並且一到飯點兒就苦大仇深的消滅菜椒。

    是的,研究所上上下下都知道喬越不吃胡蘿卜不吃菜椒,他不吃的東西多了去,但凡是他不吃的統統列入研究所小食堂的黑名單。

    到這周,別的還是看不見,菜椒卻悄悄出現在了大家的飯盒裏。本來以為是換了個大師傅,他們還在擔心喬越一個不痛快這大師傅幹完今天就要走,萬萬沒想到,他主動點了菜椒炒肉,一口一口吃得非常認真。

    事後有人嘀咕說,吃個飯而已,輕鬆一點嘛,怎麽還吃出責任感和儀式感了?他仿佛是在完成最高領導交付的重要使命一樣。

    這位同事一定沒想到他隨口一講就正中靶心。

    可不就是最高領導下達的指令麽?

    就上周日,最高領導進女生樓之前說了,讓喬越同誌不要挑食好好吃飯。

    最高領導本人在幹什麽呢?

    她在琢磨要不要寫信把處對象的事同家裏說說,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決定等等,等兩人的關係更穩定一些,最好是多攢點錢放假回家親口同爸媽講。

    有些事情在信上寫不明白,藏著不說還好,讓他們知道閨女隔著千山萬水處對象了,家裏不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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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幾千裏路的s市農村,一群姓鬱的在院子裏圍成個圈,他們坐的坐站的站,等鬱春給大家讀京市寄來的第二封信呢。還不止鬱家人,還有鄉親們跟著過來聽。

    就聽到鬱夏說她羽絨服買了膠鞋買了開水瓶買了,錢還剩了不少,家裏不用擔心。

    又說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南邊估計也在降溫了,讓爺奶多注意身體,她走之前留下那個錢,去買棉鞋買襖子來穿。

    “阿姐說她學校老師很關照她,還在幫她介紹工作,她跟著就能掙錢了!我姐既然能掙錢了,那今年殺豬能多留點肉咱自家吃不?”鬱毛毛開心的撲到他奶跟前,得意忘形差點挨揍。

    “你姐是什麽個性你不知道?她從來是報喜不報憂,遇上事就想著自己解決!”

    老太太越說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跟著就一拍大腿,“等殺了豬有你的肉吃,不過多的還是得賣出去,我得給夏夏存著錢!”

    聽老妻說完,鬱大貴補充道:“夏夏就是太懂事了,從小招人心疼!她信上說什麽都好,那京市到她嘴裏連個偷兒扒手都沒有,還不是怕我們擔心……”

    一家人齊刷刷點頭,就像老爺子說的,就是這麽回事!

    看他們摩拳擦掌準備來年更努力種地,過來蹭聽的鄉親們都服氣了。回去還感慨說這鬱夏咋能那麽討人喜歡?為了她,這一家子真夠團結!

    哦,這麽說也不準確,這一家子裏頭還是有不合群的。

    鬱春就從來沒為親妹子操心過,她覺得就鬱夏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最會籠絡人心,想她還不如想想自己。

    鬱春感覺到高猛她媽中意自己,想想陳素芳的作風,她籌謀的事十拿九穩。現在就著急等著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就今年末的事,從明年起政策逐步開放,她隻想趕緊把婚結了,回頭指點高猛做生意賺大錢去!

    高猛倒是對鬱夏徹底死心了,差距畢竟太大,夢都做不了。他是無所謂結婚的事,就是不大願意娶鬱春這麽個囉裏吧嗦愛管人的回家來。

    什麽做生意賺大錢?

    高猛壓根沒這想法。

    你說政策要開放了,問他以後有什麽目標?

    抽煙喝酒燙頭換個地方當混混唄。家裏又不缺他一口吃,也不稀罕他勞心勞力去掙那幾分錢,一家人和和美美最重要,出去奔波個啥?

    你打死鬱春她也沒去想過這世上沒有誰是注定要發財或者注定發不起財的。高猛憋著口氣是能幹出個人樣,假如提不起那口氣不就是個鄉間小混混麽?

    靠自己過上好日子還能比逼迫混混上進更難?做什麽想不開非要挑戰地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