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玥仰躺在床上，心裏難過煩躁。她不想去想他，不想去見他的，而他竟然來了這裏，她不知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最後，她煩躁得將露在床沿外的雙腳猛地一踢，她腳上的一雙鞋跟著飛了出去，正好打在開門進來的左煜肩上。

    司玥聽到聲音不對勁，趕緊坐起身來，看到左煜手裏端著一個碗，而她的鞋子正從他的肩上掉下來。司玥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反倒皺著眉道:“你怎麽又來了？”

    左煜默不作聲地彎下腰把司玥的一雙鞋子撿起來，走到司玥麵前，蹲下去把鞋子整齊地擺放在床前，把碗放地上，又伸手抬起她已經腫得很高的腿，另一隻手沾了一點碗裏的東西後在她的腿上輕輕揉搓。

    司玥想收回腿，卻被左煜握得動彈不得。她瞪著他，“你幹嘛？”

    左煜輕聲說:“這是我在村長那裏要的藥酒，對消腫很有效。擦了藥酒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會好一些了。”

    “不要你管！”司玥說。

    左煜不說話，隻低著頭幫她揉腳，一圈一圈地很溫柔。他一揉就像揉在她心上一樣，讓她又難過又難以再說拒絕的話。她不發一語地低頭看著他的動作。

    左煜給她揉了很久才停了下來。也在這時，左煜才開口打破沉默，“等吃了飯好好休息。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有事可以隨時叫我。”

    司玥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話來。

    左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道:“司玥，我先出去了。”

    “嗯。趕緊出去吧。”司玥說。

    左煜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端起那碗藥酒轉身走出了司玥的房間。

    ——

    “司小姐的腳好些了嗎？”左煜從司玥的房間出來，住在司玥對麵的夏莞莞正好開門，看到左煜便擔憂地問。

    左煜說:“她的腳很腫，到下沽村這一路很不好走，她受了不少苦。”

    夏莞莞點頭，“難為她了。不過，她來下沽村做什麽呢？”

    左煜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夏莞莞看出他臉色不好，聯想到剛剛看到的他和司玥那一幕，夏莞莞不由得問:“左煜，你和司小姐怎麽了？吵架了嗎？”

    左煜說:“沒什麽。”然後問夏莞莞,“你怎麽樣？在路上的時候，你就有點頭暈，現在好了嗎？”

    夏莞莞是地理雜誌社派過來專訪下沽村的，在中途遇到左煜，左煜說來找司玥，兩人才結伴同行。她並不知道司玥和左煜這些天的事，見左煜不打算說司玥的事，夏莞莞抿了抿唇，然後笑道:“已經好多了。”

    吃飯的時候，夏莞莞也覺得左煜和司玥有問題，但她沒有再問，因為她發現左煜不希望別人問他和司玥的事。

    ——

    晚上的時候，司玥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有敲門聲響起，敲門的人力氣還很大。她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翻身下床，走到門邊問:“誰？”

    “把燈關了！”

    是老村長的聲音。

    司玥習慣在睡覺時開燈，不開反而睡不著。她打開門對老人說:“可以開一晚上嗎？”

    “不可以！”老人皺緊了眉，“晚上睡覺時必須把燈關了！”

    司玥狡辯道:“我還沒睡。”

    “沒睡也把燈關了。這麽晚了，你還點著燈做什麽？”

    左煜、林東陽、夏莞莞都開門出來了。司玥看了左煜一眼，轉身回房把燈關了。村長這才離開，大家也紛紛回房。而司玥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聽到了敲門聲。她猜到了這次敲門的人是誰，因為這次的敲門聲很輕，不像剛才老村長砸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