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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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玥沒有躲閃,迎著左煜的目光說:“昨晚是我一時衝動,對不起。”
“一時衝動?”左煜一字一句地重複著,眼裏有不甘,有怒意。
司玥點頭,“是的。我們已經分手了。昨晚的事代表不了什麽。”
“好一個代表不了什麽!和不是男友的人上床,你就是這麽隨便的女人?”左煜很生氣,也不顧什麽身份,說出來的話非常難聽。
司玥動了動眼皮,吐出一個字,“對。”停頓片刻,又雲淡風輕地補充,“隻是滿足生理需求。”
左煜怒目看著她,卻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對於她,更難聽的話他說不出口。更何況這事不隻在她,她家人的阻撓是很大的一個問題。而他氣的還有一點,就是她倔強起來的時候無論他說什麽她都不聽。他才不信她“滿足生理需求”的鬼話!
“左煜,我希望我們到此為止,好不好?我不想我媽再有什麽不測。我已經沒了爸爸,不想再沒有媽媽。我曾經想,無論有多少阻撓我都不怕,不在乎,隻要我們在一起,因為我愛你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和任何人都無關。而事實上,我做不到。我看到我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做不到。”
兩人麵對麵地站著,對視了許久,司玥終於開口,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語氣是從來沒有的無奈。
左煜早已沒了怒氣,隻心疼不已。他上前半步,把她擁入懷中。
司玥靠在他懷裏甕聲甕氣地說:“左煜……昨晚那樣的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左煜的心又像是被插了一刀。他更緊地抱著她,抬頭看著前方,晨曦時分,崇山峻嶺霧氣繚繞,他們身在其中是如此渺小。
——
左煜說他會幫司玥一起尋找父親。天色還早,左煜和司玥回到了村長家。夏莞莞和林東陽已經起來了。早餐也是夏莞莞做的。他們和村長已經坐在桌邊了。夏莞莞一見左煜和司玥進來便向二人笑著招手,“快來吃飯了。”
左煜和司玥點頭,走到桌邊兩個空位坐下。林東陽笑看了二人一眼,昨晚本來是他和左煜一間房的,而左煜中途出了房間就沒有再回過房,今早左煜又和司玥一起從外麵回來,昨晚左煜睡在哪裏的就不言而喻了。不過,林東陽和左煜不熟,也就沒說什麽玩笑之語,埋頭吃飯。
“你們什麽時候離開?”大家正吃著飯,老村長忽然抬頭問。
“我腳疼,現在走不了多遠,還得多打擾村長幾天。”司玥說。
“我爬山也不急。”林東陽道。
夏莞莞也開口道:“我是a市地理雜誌社的,有個山村文明的專題要做,要在下沽村呆一些日子。”
老村長皺著眉頭,說:“村子裏從來不留外人,也不做什麽雜誌報道!我希望你們今天就走,不然就破了規矩!我沒法向村民交代!”
“村長,我會付給你足夠的報酬,希望村長能讓我們住下。”司玥道。
“不行!”老村長的態度非常強硬,一口回絕。
司玥覺得老村長這麽抗拒外人留下來有些不可思議,仿佛外麵的人來這裏會給他們帶來不好的影響,或者會搶走他們寶貴的東西。
司玥正在沉思,左煜笑著對老村長道:“村長,阿鬆在派出所的筆錄錄了一半就消失了。你不想找到阿鬆嗎?”
老村長有些猶豫。
左煜又道:“等有阿鬆的消息了,我們再離開可以嗎?我們不會破壞村裏的寧靜,請村長放心。”
老村長最後答應了幾人留下來。
而司玥、夏莞莞、林東陽對於左煜口中的“阿鬆”都很疑惑,不知那個阿鬆是什麽人。等老村長出門了,左煜對幾人道:“阿鬆是村長的孫子,十九歲。半個多月前忽然到了我們考古所附近的一個派出所,說要報案,但卻不說報什麽案,對做筆錄的警察說了自己的名字,說了下沽村,以及他是下沽村村長的孫子,說了這幾句之後就忽然緘口不言,趁說自己去一趟洗手間而消失了。做筆錄的警察是我的一個朋友,這事沒頭沒尾的,有些奇怪,和這位朋友吃飯時,他把這事當作怪事說了出來。而我查到段琨來過下沽村,我又找不到你,就猜到你來下沽村了,對於阿鬆的事也跟著留了心。”
左煜的最後一句話是看著司玥說的,也表明他這次來下沽村是專門來找司玥的。司玥的目光和他對視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移開。
夏莞莞和林東陽也在左煜的話中察覺出段琨和司玥有關係,司玥是來找段琨的。夏莞莞想起昨天問左煜司玥來這裏做什麽時,左煜說他不知道,她這時才明白過來左煜隻是不想告訴她。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以前什麽事情都不會瞞著她的左煜現在連這一點小事也不跟她說。
——
司玥、左煜、夏莞莞、林東陽為著各自的目的出了門。在一個分叉路口,司玥一個人率先走上了左邊的路。林東陽往前麵走。夏莞莞要往右邊走。左煜站在分叉路口,抬步要跟著司玥,夏莞莞喊了一聲“左煜”。左煜轉身。夏莞莞說:“這裏的山路很不好走,你們要小心。”左煜點頭,“你也是。注意懸崖。不要迷路了。”夏莞莞笑道:“放心,不會。”左煜也笑了一下,“我去找司玥了。”“好。”
左煜轉身跟在司玥身後。司玥的腳還沒好,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的。左煜幾步追上她,牽起她的手。司玥的腳步一頓。左煜的手又緊了緊,大手將她的小手全部握住,“不要逞強,路不好走,別摔到懸崖下去了。”
司玥沒有掙紮,由他握著她的手,沉默地在山路上走。忽然,司玥心頭一緊,她停下腳步,道:“段琨不會是摔到懸崖下去了吧?”
“不會。”左煜寬慰道。
“那為什麽這裏的人都說沒見過他?”司玥一邊想一邊說:“段琨除了考古就是考古。”說到這裏,她皺眉,“或許還有和女學生曖昧。不過,我想,段琨來這裏是作考察的,一個人或者和那個女學生一起。因為,那個女學生也失蹤了。而下沽村的人非常不歡迎外人進來。段琨他們是避開下沽村的人進來的嗎?”
“來下沽村考察……來下沽村考察……”左煜緩緩念了兩遍,“下沽村有什麽是需要考察的?”
司玥接道:“左煜,下沽村有什麽曆史?這裏有什麽考古價值?”
左煜搖頭,“沒有關於下沽村的記載。”
“仿佛下沽村有史以來就有的?”司玥覺得古怪。
“我們再往前麵走走看看。”左煜對司玥說。
司玥點頭。
而前麵的霧氣更濃,一片白茫茫。一米之外他們就看不到了。左煜緊緊牽著司玥的手。氣溫也越來越低。司玥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左煜放開司玥的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司玥。而司玥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再定睛一看,又隻見白茫茫的一片。
——
司玥和左煜沒有什麽收獲。天黑時,兩人回到了村長家。林東陽也回來了,隻有夏莞莞一個人還沒回來。左煜給夏莞莞打電話,電話是關機的。
“司玥,我去找一下莞莞,她方向感不好,怕是迷路了。”左煜說。
司玥道:“你不用跟我說。”
左煜看了她片刻,轉身出去了。
而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左煜和夏莞莞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