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偷出朔方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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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辦好了嗎?”

    “秦校尉,你放心吧,咱獵戶出身,辦這事兒萬全的。”

    “好,我們去接應他。”

    秦開催馬往狼湖城西北角馳去,找到昨日看到的那棵樹,便下馬喊道:“朔方王,我們來接應你的,快些出來。”

    秦開的親衛們散開去四處戒備,地慢慢陷了下去,一個清秀的貴公子從地道中爬了出來。

    秦開扔下一堆東西道:“換上,豬油抹在臉上,把臉弄髒些。”

    貴公子往樹那裏去,秦開攔住道:“地道不要關,待會兒用得上。”

    貴公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脫下華服,換上一身酸臭衣物,又將臉弄髒,掛上腰牌,配上直刀。

    這陣子功夫,秦開已經撿起了地上的華服,將它塞進了一個親衛的包袱中,隨後拿起腰間的號角,吹了起來。

    步六狐韓圖驚叫道:“你幹什麽?”

    秦開道:“放心,必保你走脫。”他牽過一匹馬給韓圖,說道:“上去,等會兒別說話,夾在隊列中。”

    他上馬招呼一聲,一群人跟著他向前疾馳。

    一會兒功夫,前麵出現了一列齊國的斥候哨騎,朝秦開喊道:“口令!”

    秦開道:“朝霞。諸位兄弟,我有緊急軍情要告知。”

    那對斥候放慢馬速,向秦開一行人靠近,為首的斥候什長道:“莫怪,驗看魚符腰牌。”

    秦開掏出銅魚符遞過去,說道:“我等是太原府兵,奉陸將軍令來大都護府辦事,正要趕回去複命,卻看到蹊蹺事,於是吹了號子,正要告知諸位兄弟。”

    那斥候將魚符還給他,問道:“何事?”

    秦開手一指道:“我等方才遠遠看到幾個敕勒人聚在那裏,然後地下突然冒出一人來,接著那幾人看到了我們,就騎馬逃竄。我心裏生疑,便催馬前來查看,看到那處有個地道,定是狼湖城中什麽人,或是什麽暗樁從這裏逃跑了。”

    已有一人聽了這話打馬離開,遠遠的在地道出口處喊道:“李隊副,這兒真有個洞。”

    斥候李隊副扯下腰間號角,用力吹了幾聲,兩短一長,隨後指了指身後幾個人道:“你們幾個隨談駒子下地道看看,還有沒有人,通到哪裏,都弄清楚。”又指著另幾人道:“速去狼湖城報告大都護。”

    李隊副對秦開抱拳道:“多謝兄弟相助,他們往哪裏逃了?”

    秦開向前方指明方向,說道:“我們本打算去追的,既然碰到了我大齊斥候巡軍,我們便放心了。公務在身,先走一步。”

    李隊副念道:“他們要往昆射山逃。”抱拳道:“多謝!”

    秦開抱拳還禮,喚了一聲,“兒郎們,回太原。”

    待驅馬跑的遠了些,他們才放慢馬速,秦開繞到中間,對韓圖道了聲:“得罪了,這一路,朔方王還得好好跟著我。”

    韓圖道:“等出了敕勒川,各走各路便是。”

    秦開沒有答話,隻是抓緊了馬韁繩。

    韓圖問道:“他們前麵都有哨騎,若是見不到你所謂的敕勒人的影子,會不會心生懷疑,來追我們?”

    秦開道:“我讓人在昆射山下留了幾匹馬,又弄了些模模糊糊似是被人抹掉的腳印。他們自然以為逃人去了昆射山,狼湖城能有地道,昆射山就不能有地道?”

    韓圖冷笑道:“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準備好了。”

    秦開卻道:“朔方王就沒擔心過那位熾舞姑娘?她要如何逃出來?留在那裏,至少一頓毒打逼供是少不得的。”

    韓圖抿了抿嘴,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行了幾日,馬隊出了敕勒川,秦開將韓圖看的更緊,馬韁繩都要牽在自己手裏。韓圖終於察覺到了,這些齊國士兵沒有一點兒要放掉他的意思,他們要帶我去哪裏?韓圖不動聲色想試著逃跑,最後發現,這秦開就跟牛皮糖一般,不管去哪裏都黏在一起,連睡覺都被這人和他的親衛輪流盯著。

    終於,他沉不住氣了,歇斯底裏的吼了出來,“你們陸將軍到底要如何?若是不打算放我,就給我個痛快。”

    秦開道:“放是定會放的,陸將軍是一言九鼎的人。但放之前,你還得給我們辦一件事。”

    韓圖問道:“到底何事?”

    秦開道:“再過一日便是雁門關,入了雁門關,我再與朔方王詳談,哦,那時卻不能稱你朔方王了,便稱你韓公子吧。”

    入了雁門關,秦開手下一行人都各自修整,秦開將那身華服還給韓圖道:“韓公子可去沐浴更衣,如今也不必裝作軍漢了。待韓公子料理完,我便和韓公子好好商議那件事。”

    入夜,雁門關一家客棧內,四處暗角都有秦開的人守著,以免有人偷聽。

    “便是如此,韓公子以為如何?這事對韓公子並無壞處,舉手之勞。”

    “陸將軍為何要這般行事?”

    “我家將軍眼饞他們的錢財軍械輜重,想奪在手裏。”

    韓圖冷笑道:“齊國皇帝卻不是傻子,抄家之後家資理應由朝廷收繳,陸將軍能得到多少?”

    秦開麵無表情道:“這個就不是你我所關心的了,我隻知要奉命行事。”

    “事成之後真會放了我?”

    “陸將軍要和你在戰場上定輸贏,實際上,我們救你出來,就是為了此事。”

    “就憑著太原府兵?”

    秦開點點頭道:“在戰場上擊敗敕勒人,齊國就再也用不著朔方王了,自然也用不著朔方王妃了。那時,陛下會賜婚陸將軍,讓他將定康公主娶回家。”

    “他說的?”

    “嗯。”

    “為了一個女人?”韓圖笑起來,“你也信?”

    秦開盯著他的眼睛道:“我隻知道,若是陸將軍,他決計不會讓熾舞姑娘獨自留在狼湖城。他和你不一樣,他的血是熱的。”

    三日後,深夜,晉陽,王家塢堡。

    “我是謝俊力謝校尉,有事求告王大人。”

    “楊展鵬求告王大人。”

    王家塢堡幾乎可算是一座小城,甚至城牆修的比普通城池更高更堅固,還挖出一條又深又寬的護城河,河底布滿了尖木樁,身手矯健的部曲們日夜披甲在城樓城內梭巡,城樓內放著一箱箱一捆捆的破甲鐵箭,弩箭,油,柴火,堡內外都有大片良田,便是圍困一兩年也不在話下。

    城樓上的部曲叫道:“謝俊力,楊展鵬,大半夜叫什麽叫。”王家部曲也是高人一等,即使是太原折衝府的校尉,在王家麵前也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連部曲都可直呼其名。

    謝俊力道:“有機密事求告王大人,隻能夜半前來。”

    “你們後麵是什麽人?”

    “兩位貴人,其他是我們的親衛。”

    那部曲叫道:“你們可以進來,但親衛卻要留下。”言罷,城樓上吊下幾隻籮筐。

    秦開,步六狐韓圖,謝俊力,楊展鵬便依言進了籮筐,其他人在外麵沉默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