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奔襲高句麗六-不許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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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辱紇主隻合大笑道:“我射中了一個軍官,準是個大功。”他控製馬速,帶著庫莫奚騎兵,圍著營寨前的高句麗人如同打獵般一個個射過去,射出一箭,便往前挪動一步,以免被高句麗步弓手瞄準當了靶子。

    鐵浮屠排成一條直線,朝高未龍牙的騎兵衝鋒過去,大賀榮弗帶領契丹人遠遠繞過戰場,奔襲到高未龍牙後方。

    高句麗是農耕和漁獵民族,這馬上的功夫和契丹人庫莫奚人比起來弱了不少,契丹騎兵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放出手中的利箭,十箭中還有兩三箭能射中,高句麗人卻隻能將馬停下,再張弓去射。

    契丹人將高句麗騎兵後方圍住後,放慢了馬速,戰馬緩步走著,他們手中的弓箭一刻不停,潑天射去,此時馬速一慢,便看出了契丹人騎射的準頭,一箭放過去便有高句麗人中箭哇哇大叫起來。

    庫莫奚人和營盤中的齊軍斥候合力殺敗高句麗步兵,隨後便策馬趕去支援契丹輕騎,弓箭的密度更甚,不多時便將高句麗弓騎兵射的大敗。如此一來,高句麗突騎要對付的便不隻是齊國鐵浮屠了,身後綿密的箭頭源源不斷,人雖不致命,但身下未著甲的戰馬卻一匹匹嘶鳴著跪倒在地。

    陸崢的突騎尚且隻有一半的馬能披甲,遑論高句麗人,戰馬披甲率不到兩成,庫莫奚人和契丹人便專挑著馬匹下手,落了馬的高句麗突騎被鐵浮屠一衝,十有八九便被亂馬踩死。

    鐵浮屠衝鋒之後便會整隊,這個空檔庫莫奚人和契丹人便抽出馬刀衝上去亂砍一陣,叫高句麗人沒有重新整隊的機會,鐵浮屠重新列陣後,庫莫奚人和契丹人便退了出來,繼續在馬上射箭騷擾。

    齊軍斥候收拾完了衝入營中的最後一點高句麗人,騎上戰馬,趕來支援,三方騎兵將高句麗騎兵的後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高未龍牙苦笑一聲,心知自己連帶隊突圍的機會都沒有了,齊人是要將高句麗人趕盡殺絕,以示警告。

    戰鬥持續到了晚間,齊軍又將無數火筒投入到高句麗騎兵陣中,將高句麗人的身影照的通透,自己卻躲在黑暗中射箭。

    高句麗步兵盡數被殺後,齊軍人數便占了上風,如今更是差距明顯,他們還有機會回去換馬,喂馬料,吃幹糧,高句麗人卻隻能死戰到底,人人都知道,性命今日便要賠在這裏,他們想過詐降,但齊軍對他們的投降聲充耳不聞,仍然一個勁兒的死戰不休。

    陸崢給出連花托的信中便交待了,若高句麗人投降,千萬不要相信,隻要情況允許,便要趕盡殺絕。從漢到唐,高句麗人詐降的次數不可勝計,最著名的便是隋煬帝那三次征討,數十萬中原子弟被高句麗人的詐降築成了京觀,直到唐太宗派人搗毀隋朝遠征軍屍骨累積的京觀,又禦駕親征,興堂堂之師,誓要為中國子弟討回血債,才將他們的屍骨帶回,並且迫使高句麗釋放了被充作奴隸使喚多年的隋人俘虜。

    出連花托戰前便向各營軍官下達軍令,不許高句麗人投降,全部殺掉,便是為此,這數次的戰鬥才進行的如此艱難,困獸猶鬥,何況是被置之死地的人。

    一直到夜半時分,這幾萬高句麗人才被殺絕。

    齊軍給馬匹套上馬料袋子便累的躺倒在地,連斥候都手腳軟綿綿的沒了力氣,隻在十裏外拉出了稀疏的防線。他們給戰馬喂了馬料,栓在石頭上,自己坐在地上一邊遙望遠方的動靜,一麵吃著幹糧。清晨時分,過來換班的斥候帶來了大塊烤熟的馬肉,這次戰鬥死馬不計其數,齊軍歇過了之後燒起篝火,將馬肉全部洗淨烤熟,分給各營充作軍糧,幹完這些事,疲憊之極的齊軍才退到營寨和山裏去歇息,和高句麗人幹仗,實在是太費體力了。

    歇息了一天一夜後,第二日的黎明時分,齊軍將戰死同袍掩埋了,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嚴瑞道:“高句麗再未派出援軍,興許是小獸林王還未得知此間戰況,圍攻玄菟郡的高句麗大軍沒有得到指令,不能擅動。我們趁著這個時機,將遼東劫掠一空,再回來攻擊玄菟郡附近的高句麗大軍,徹底將玄菟郡之圍給解了。”

    出連花托道:“我們有四五萬人馬,人數太多,若是全軍一齊出動,沿途的劫掠所得撐不住這麽多人的吃食,我們分為三部,一部由我帶領,一部由你帶領,一部由出連奧奪帶領,分三條線出發,你走汶縣這條線,我走安市這條線,出連奧奪走新昌這條線,二十天後,大家在居就會師,圍攻玄菟郡的高句麗人。”

    眾人商議完畢,將兵馬分了,各領一部出發。

    路上遇到的小股高句麗人都被剿滅,此時遼東的高句麗守軍都被調動出來去了玄菟郡,他們一路幾無阻礙,燒殺搶掠,將遼東郡洗劫一空,變作人間墓場。

    昭定二年五月十五日,三部兵馬在居就匯合,直奔玄菟郡而來,在大梁河上遊遇到了從玄菟郡陸續退兵的高句麗十數萬大軍。

    高句麗人派出了小股軍隊前來試探齊軍兵力,被全殲,數次之後,高句麗人放棄了會戰的計劃,另尋退路,逐步撤走,齊軍沒有追趕,從大梁河上遊繞路進入玄菟郡。

    陸崢得知玄菟郡之圍被解,將步兵撤回了各郡,騎兵暫且留在玄菟郡警備,隻將狼湖城中調出的騎兵撤了回去,補充缺員,重新整編。

    高句麗派出使臣前往鄴城,稱臣納貢求和。秦國傳來消息,丞相王猛去世,因為陸崢的關係,他的聲名並沒有原本曆史上那般顯赫。

    就在齊軍大敗高句麗的消息傳到鄴城的那天,長公主產下一子,陸崢雙喜臨門,將孩子取名陸拓宇,取自班固的《封燕然山銘》,六月,被立為世子。

    陸崢將此次齊國內亂的士兵家眷全都發配幽州各郡,錄為兵員,分發田地,又挑了一萬五千會騎馬的錄為騎兵,鐵浮屠十個營,斥候先鋒營六個營,放在玄菟郡訓練,再加上五個營的步兵作為拱衛,趁著高句麗新敗的機會,加固城防。騎兵中提拔了一批有功的將士升任軍官,留在玄菟郡訓練新軍,其他騎兵退回並州。

    出連花托升任為幽州刺史,嚴瑞升任為安東都護府都護,目前下轄隻有玄菟郡一郡之地,洪安升任為徐州刺史,鄒良驥升任為青州刺史,田青為豫州刺史,升為鎮軍大將軍,平陽郡河東郡劃入並州,將洛州刺史徐睿管轄的地盤縮小,楊展鵬出任兗州刺史,如今齊國各州都是他的心腹掌控。

    各郡設立折衝府,府兵人數根據實際情況兩千人到六千人不等,各縣設立團結兵,人數三百到五百不等,戰時刺史擔任各州軍隊首領,從下轄各郡抽調人馬。平日裏,團結兵和府兵除了務農和訓練,還要輪流負責郡縣之間驛道的治安,清除流寇。

    擴編禁軍到七萬,作為中央常備軍,並州鐵騎一萬六千多人,鐵炮軍一萬多人,還有青州新建的水師一萬三千多人直屬禁軍管轄,不接受各州刺史指令,禁軍不但要負責維持皇城和京城的治安,戰時更要作為主力奔赴前線,豢養在籠子裏的禁軍,最後隻會成為繡花枕頭。陸崢將禁軍打散重編,作為秘密武器使用的鐵炮軍分為兩衛,分別是謝俊力率領的鐵炮左衛軍和黃順兒率領的鐵炮右衛軍,又從自己的親衛和並州步兵中提拔了許多軍官過來安插進禁軍,負責訓練禁軍突騎和步兵,之後又將禁軍三萬步騎分為四支,命名為左右金吾衛,左右驍騎衛。

    近代化國家的兩個特征,一是建立中央常備軍,二是集權,稅收精確到個人,皇權,或者說統治權下縣下鄉。

    陸崢破除了東漢後期以來州刺史為一州軍政長官的現實,將稅務和司法全都獨立出來,歸屬民部和刑部控製,不受刺史治轄,增強其獨立性,又在各州派遣州禦史,作為監察機構,對刺史進行分權,直屬禦史台。

    郤希文為尚書令,統領各部,又變六部為七部,加入了商部,江固為商部尚書,負責管理齊國商業運作,以及歸屬為齊國國字號的四海銀行和四海商社的擴張,有時候打仗不一定要靠刀兵,經濟戰的效果可能更好,比如對付高句麗,便要以經濟戰為主,虛弱其國力。

    各個高級學堂中通過考試順利畢業的學生被安插到各郡,主要集中在財務官,稅務官和禦史監察官這一塊,隻要錢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隻要各軍靠朝廷獲得餉銀,就不愁軍頭獨立。

    為了防止軍頭喝兵血吃空餉,除了州禦史,郡禦史,縣禦史級級監督盤查之外,有四海銀行的地方,士兵的軍餉改為每月發到戶頭,隨支隨用,舉告空餉的士兵記軍功,被舉告的軍官從伍長到校尉全部逐出軍營,家財籍沒入官,田產沒收,不再發放。

    王朝初創時,軍隊作風往往比較樸素,但越到後來,腐敗便會越發嚴重,這個現象幾乎無法避免,隻能盡量減輕,比如通過虎賁軍報提高軍餉軍資發放的透明度,比如加大監管,比如許之以大利處之以嚴刑,比如增加吃空餉的成本和風險,減小吃空餉的收益。

    傷殘的士兵被就近派往各郡縣擔任裏正鄉正,牢牢掌控基層,他們掌握的數據不光要上交給縣令,還要交一份給縣禦史,以方便其更好的掌握縣內情況,進行監察。

    剩下的事情便是全國推行一條鞭法攤丁入畝,以及金銀複本位製,另外就是,在青州建立起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