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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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做這個決定,是因為無論哈拉爾還是謝清高都表示,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在大海上出現風浪然後船隊被打散的情況很普遍,上次遇到的風浪還算小的。

    鑒於這種情況,讓周琅感到時間緊迫,難怪馬嘎爾尼船隊迫不及待的趕往馬六甲,恐怕是出於同樣的考慮。寧可在馬六甲等候,也不敢拖延以免耽誤風期。如果真的耽誤了,可就不是一兩個月,有可能會將行程拖延到明年。當年瑞典東印度公司的哥德堡號就因為延誤風期的原因,不得不在巴達維亞等了一年多。

    事實證明周琅的決定是正確的,當周琅進入馬六甲停泊的時候,馬嘎爾尼一行已經離開了,盡管才剛剛到三月,可是風向十分理想,馬嘎爾尼船隊提前出發了,而周琅又在路上拖延了幾天,導致雙方錯過了。

    此時已經不用多考慮,就算之前沒有計劃過分開行動,此時也必須做這個決定。因為對周琅來說,跟隨馬嘎爾尼船隊能得到的好處是巨大的。

    這樣就隻能讓謝清高帶人前往婆羅洲貿易,交換哪裏的黃金,周琅隻能繼續追趕馬嘎爾尼的行程,倆人在馬六甲碰了次頭,周琅計劃是這樣的,他追趕上馬嘎爾尼,然後順利打著英國使團的旗號進入廣州,先繳納一部分定金采購貨物,等謝清高帶船到來後在支付其餘的貨款,這樣不影響采購,又不耽誤借助英國使團的方便。

    隻休息了三天,讓水手們適應一下旅途的勞頓,同時采購一些新鮮蔬菜,船上不少人,尤其是一些新水手,已經出現了營養不良的情況,周琅很清楚這是因為缺乏維生素,解決的辦法是采購了大量的橘子,同時幾乎掃幹淨了馬六甲當地華人製作的泡菜,周琅知道泡菜中是含有一定的維生素的,另外豆子是一個神器,可以方便的炮豆芽,幹豆子中沒有維生素,可是發芽後就跟新鮮蔬菜一樣,富含維生素,這個知識西方人直到一百年後都沒發現,日俄戰爭的時候,俄國人空有大量喂馬的黑豆,卻被日本人封在旅順港口中大量得了敗血症。

    由於周琅是一艘船,而馬嘎爾尼是一整隻船隊,所以周琅的速度更快一些。

    哈拉爾的駕船技術毋庸置疑,作為一個從十四歲就開始從學徒成長為船長的老水水,他精通船上任何職位的工作,而且他在東印度公司的船隊中,多次航行中國,對這條航線十分熟悉。

    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在海上航行了一個月左右,就在南沙海域看見了馬嘎爾尼船隊的旗幟,雙方沒有接觸,按照周琅的指示,在超越馬嘎爾尼船隊的時候,釋放了禮炮表示友善,這一點是被哈拉爾反對的,他擔心會引起對方的誤會。

    超越馬嘎爾尼船隊之後,周琅就踏實了。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他將趕在馬嘎爾尼船隊之前到達廣州,哈拉爾告訴周琅,根據東印度公司的做法,馬嘎爾尼船隊是不會直航中國的,應該會在馬尼拉進行補充,然後直航澳門。

    周琅船上因為儲備大量的橘子和泡菜,以及用雨天收集的雨水泡的豆芽菜,船員的身體狀況目前很好,並沒有出現敗血症等疾病,馬嘎爾尼船隊甚至連柑橘都不準備,盡管這種方法英國醫學家林德已經發現,可他的學說沒有得到重視,隻有庫克船長等少數航海家進行過實踐,英國海軍都還沒有采納。據周琅所知,馬嘎爾尼船隊並沒有采取過實際行動。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英國正規艦隊中,船長等管理層的夥食跟普通水手不同,船長都是獨自用餐,而且都喜歡使用新鮮的食物,這讓敗血症打擊不到船隊中的高層,他們並沒有迫切解決問題的動機。

    周琅現在可以提前抵達中國海域,他的計劃是在葡萄牙人控製的澳門停靠,等待馬嘎爾尼船隊,倒時候一起抵達廣州,在澳門期間也可以提前進行備貨,總之無論他買來多少茶葉等特產,回到印度都能夠賣掉,而且能保證相當大的利潤。要知道幾十年前,哥德堡號返航的時候,是直接被荷蘭人攔截到巴達維亞的,倒不是要搶劫他們,而是希望他們將貨物在巴達維亞變賣,中國貨的普遍缺乏才是大問題。

    周琅隻需要一次成功的貿易,能帶給股東豐厚的回報,第一步就走成功了,接著他就可以借勢發行更多的股本,打造更龐大的艦隊,招募更多的武裝人員。至於那種依靠利潤慢慢積累的方式,見識過資本運作優勢的周琅是絕對不會去考慮的。

    在他自己的計劃中,他是打算用三年時間,就建立起一隻能夠縱橫中國海域的艦隊的,這種速度的擴張也隻能靠資本,而不能依靠積累,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好好做生意。

    海上不辨日月,根據哈拉爾的航海日誌,此時已經到了六月,他們快要進入澳門海域,大家的心也都放鬆下來。

    現在他這艘船的情況還算良好,因為是曾經俘虜的法國船,老船名叫什麽沒人提及,按照管理公司給這艘船起了一個新的名字東方曙光號,並編入檔案。這艘船有三層甲板,底層甲板是貨艙,中間的甲板則安置著二十五門火炮,是一艘火力相當的武裝商船。

    東方曙光號一路上也遇到過多次疑似海盜船,但對方看到東方曙光號的模樣,都悄悄遠離了。倒是周琅很有興趣跟那些“西山海盜”們交流交流,但目前船上缺乏懂中國話的水手,他不可能自己冒險做小船過去,因此跟海盜集團建立聯係的計劃隻得作罷。

    等到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跟這些人聯係起來,對他來說,縱橫中國海域的這些海盜,是一支值得拉攏的力量。

    船上物資依然充足,畢竟這幾乎是一艘空船,有太多空間儲備物資了。船員們對發酸,發臭的橘子已經很惡心了,但是他們卻漸漸的愛上了豆芽菜,奈何受限於淡水的短缺,不敢放開手腳來泡製豆芽,現在即將到澳門海域了,在哈拉爾的建議下,周琅也同意讓在馬六甲雇傭的中國廚師泡製盡可能多的豆芽菜,讓所有人都能美餐一頓,說是美餐也不過是清水煮豆芽,放上一些鹽巴和香油罷了,但這對海上的水手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樂極生悲,大家大餐一頓,晚上卻預見了風暴。

    海上風暴,過慣了陸地上平穩生活的人是無法想像的,周琅發現天空幾乎都壓了下來,風中有各種聲音,讓人能聯想到魔鬼的嘶吼。大海則好像翻了過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海水,好像船隻已經沉沒,對於他這個海上新手來說,他甚至無法辨別上下左右,有好幾次他都以為船正在下沉,可突然天就亮了起來,才發現他們被拋到了海浪上麵。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周琅隻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其實什麽也幹不了,腦子一片空白。最冷靜的哈拉爾,這個老船長此時抓著一根纏在桅杆上的繩索,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在船上大吼大叫,竟然能夠遮蓋風聲,罵人,打人,他用一切辦法讓船員動起來。老水手們也還算冷靜,新手們則一個個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的有之,抱著桅杆或者任何他們能抱住的東西的有之,痛哭流涕的有之,虔誠的向他們信仰的神靈祈禱的有之,總之船上的情景十分混亂。

    周琅隻看到在哈拉爾指揮下老水手們將風帆都收了起來,然後他就不知道甲板上的情景了,因為哈拉爾讓人將周琅綁了起來,綁在船長室的椅子上,椅子則是用鉚釘固定在甲板上的。

    顛簸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大海的怒氣才平息下來,周琅才被放出了船長室,此時他分不清時辰,天色還是很暗,他不知道是早晨還是晚上,或者就是中午。

    哈拉爾說他不知道現在船在哪裏,分不清方向,但是他卻很肯定此時是大中午,他告訴周琅他們還沒有走出風暴區,隨時還會遇到劇烈的風暴。講解了這些基本常識之後,他就扔下了周琅,去訓誡那些新水手去了。

    這些新水手,大多數都是印度人,各個階層的都有,甚至大多數都是賤民,賤民才會從事這種冒險的行業。船上自然有翻譯,不用專門聘請,好幾個印度老水手就能做這份工作。

    在哈拉爾憤怒的咆哮麵前,一個個新手瑟瑟發抖,他們此時真的認為這就是個惡魔,因為就在不久前,當著所有人的麵,哈拉爾將三個昨天表現極為糟糕的印度水手扔下了大海。

    理由是那三個人昨天竟然不肯服從他的命令,並在他試圖強行讓他們幹活的時候,動手反抗了船長。

    周琅沒有來得及阻止哈拉爾,扔人的時候,周琅還被綁在船長室呢,懲罰了不聽話的水手之後,哈拉爾才想起了船上還有一個公司的高官。其實就是周琅早點出來,他也未必能阻止的了哈拉爾,在船上船長具有絕對的權威。

    難得的平靜下,大家的心卻不平靜,都有些忐忑的等待著可能再次襲來的風暴。平靜的午餐吃的人心惶惶,船長室的餐桌上十分壓抑。

    一共三個人吃飯,船長哈拉爾、周琅還有東印度公司派來的監督。

    三人臉色都很平靜,但周琅確信,恐怕隻有哈拉爾是真平靜,那個監督跟他估計一樣,心情絕對沒有表現出那麽平靜,周琅認為沒有人在剛剛經曆海上風暴之後,還能這麽平靜,這不是心理素質的問題,純粹是一種本能。

    周琅並不喜歡這個監督,因為他懷疑此人是東印度公司特別派來的間諜,這也是做賊心虛,如果他是一個正正經經打算好好做生意的人,就不會有這種懷疑,可他偏偏抱有異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東印度公司好好合作,那麽懷疑這個人的身份就很正常了。

    因為這個人不是一個普通人,東印度公司派到周琅船隊的監督,既不是一個財務人員,也不是一個商務人員,更不是精通法律或者懂得中文的翻譯人員,而是一個軍事人員,這怎能不讓人懷疑。

    “科林勳爵,不知道您手下的士兵情況如何?”

    餐桌上的氣氛著實壓抑,心態最好的哈拉爾有意緩解氣氛,跟前兩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一個是他的雇主,一個是東印度公司的上尉軍官,還是一個貴族,雖然並沒有繼承家族爵位,也沒有繼承的資格,但他依然是一個貴族,用勳爵(my lord)來敬稱是這些沒有爵位的貴族都喜歡的。

    “情況很好,我手下的雇傭兵都是經驗豐富的士兵,有一半都參加過在北美的戰爭,有航海經驗。”

    對這個科林周琅是即防備,又拉攏,他懷疑對方懷著特殊的任務,因此許多話就不能對他說,可是此人是目前船上最有權力的人,四十名裝備精良的黑森雇傭兵讓他擁有決定船上眾人生死的能力。

    之前東印度公司派他來的時候,就表明此人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在邁索爾戰爭期間,率領300名歐洲人組成的步兵團,擊退過兩千人的印度軍隊。

    “那就好。我擔心在風暴襲擊之後,緊接著遇到海盜。”

    “船長請放心,我這四十名士兵都是最優秀的炮手,就算遇到法國海軍也不用擔心。”

    周琅接話道:“勳爵,我聽說這四十個士兵可都不是英國人,他們的忠誠有保證嗎?”

    科林笑道:“這就要看您了?”

    “看我?”

    科林點頭:“他們隻在一種情況下會叛變,那就是沒人支付他們工資的時候。”

    這些人都是雇傭兵,不是著名的瑞士雇傭兵,而是黑森雇傭兵。

    這些其實周琅都知道,他可沒少跟那幾個老雇傭兵聊天,在他看來,跟這些人搞好關係十分重要。因為他的未來計劃中,軍事力量至關重要,而這幾個人如果能拉來幾個,是很好的軍官種子。

    可他還是故作不知問道:“他們是雇傭兵對吧。隻認錢吧。我有些擔心,如果戰場上我們的敵人出的錢更多呢?”

    事實上雇傭兵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樣不靠譜,歐洲打了幾百年仗了,大多時候扮演主要角色的就是雇傭兵,如果真的靠不住,那些貴族領主也不會雇傭他們了。拿瑞士人說事,如果瑞士雇傭兵真的那麽不靠譜,經常在戰場上倒戈的話,誰還敢雇傭他們。在大多數時候,隻要雇主及時支付他們薪水,這些雇傭兵相當可靠。甚至戰場上大多數時候,對壘的雙方都是來自瑞士的雇傭兵,他們卻能死戰到底。唯一不可靠的是他們的軍紀,一群為錢殺戮的士兵,殺人越貨的事情不可避免,三十年戰爭後,德意誌地區的人口下降了一半,這種比例的人口減少,已經不可能是純粹戰爭的殺傷了,隻能是來自劫掠後的屠殺。

    曆史進入到火器時代後,以長矛方陣文明歐洲的瑞士雇傭兵就沒落了,更加軍事化的黑森雇傭兵走上了前台,七年戰爭的時候,英國武裝了九萬人,其中隻有兩萬是英國人,其他大多數都是雇傭兵,來自黑森地區的雇傭兵就占了一半,比英國籍士兵還要多。美國南北戰爭時期,更是大量的黑森傭兵為雙方作戰,美國著名的無頭騎士就是一個黑森雇傭兵。

    黑森雇傭兵都是被英國雇傭去北美作戰的,甚至一度是北美英軍的主力,畢竟隻有不到一千萬人口的英國,不可能組建太大規模的軍隊。可是這些來自德意誌黑森地區的士兵,到了美國後,很多被美國政府收買,美國政府許諾他們,隻要他們願意留在美國,以德裔美國人的身份加入美國軍隊,那麽會給予他們每人五十英畝的土地作為補償。

    有很多雇傭兵竟然成建製的倒戈,甚至有的軍官為了能多拿土地,還故意讓手下的士兵送死,最後導致這些雇傭兵傷亡了一大半,比美軍和英軍的傷亡都高。

    因此周琅表示擔心這些人會被敵人收買,不是沒有道理的。

    科林說道:“在您及時支付薪水的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會叛變。因為他們不但跟我們有協議,而且他們的國家跟我們的國家還有協議。”

    “哦?”

    周琅這一點倒是沒想到。

    接下來科林給他說了一些之前所不知道的情況。

    跟瑞士雇傭兵不同的是,黑森雇傭兵並不是被一些雇傭兵頭子雇傭,而是黑森公爵親自送到其他國家中去的,這意味著黑森雇傭兵幫別國打仗,屬於一種國家行為。因此這些黑森雇傭兵不單單是為金錢作戰,他們還是為他們的公爵作戰,為他們的國家而戰。而他們的國家跟英國簽訂有協議,這大大約束了他們個人的選擇權力,讓他們不敢隨意倒戈。

    按照科林的說法,黑森公爵跟英國政府簽訂的協議最為優惠,英國跟別的德意誌邦國簽訂協議中,都包括大量的撫恤金,而在黑森的協議中,不包括撫恤金。這被看作是黑森公爵對英國的善意,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對於黑森這個以出租士兵為生的公爵領地,他們將出租士兵行為看作是帶有外交性質的行為。黑森公爵為此換取了英國的保護承諾,英國承諾,在他們租借士兵期間,如果黑森遭遇到其他國家的攻擊,英國將會對黑森進行援助。

    明白這些情況之後,周琅終於明白,為什麽黑森雇傭兵能夠取代瑞士雇傭兵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更加熟悉火器,更適應火器時代的戰爭,更是因為黑森雇傭兵是一種國家行為,而瑞士雇傭兵則是大大小小的雇傭兵團體的生意。

    但這卻讓周琅更不放心了,他是很欣賞那些黑森雇傭兵的專業素養的,他發現這些士兵不但能夠熟練使用各種步槍,對大炮的操作也是得心應手,最重要的是其中為數不少的還受過教育,簡直就是最好的軍官。如果自己也能夠從黑森雇傭一批這樣的士兵的話,能夠最快速的形成戰鬥力。

    可沒想到他們能為英國作戰,是因為他們的政府跟英國政府有協議,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協議,所以黑森雇傭兵幫助英國作戰,幫助普魯士作戰,幫助奧地利作戰,偏偏就不幫助最強大的法國作戰,因為他們公爵堅決不同意為天主教國家作戰。

    這就堵死了周琅從歐洲雇傭信用可靠的雇傭兵的路子,因為法國人至少還信仰上帝,中國人的信仰就更遠了,恐怕更難得到黑森公爵的支持。就算雇傭來了,跟歐洲國家對壘,鬼知道這些士兵會不會直接把周琅綁了。

    幾人一聊天,緊張的情緒漸漸就消失了,一聊就聊了很久,反正外麵的天色很黑,從生物鍾中感覺到,此時應該到了深夜。

    一覺醒來,天色大亮,一直擔心的風暴沒有再次到來,倒是到了中午,觀察員在桅杆上歡呼看到了陸地。

    周琅不久之後也親眼看見了陸地,至於是什麽地方,連哈拉爾也不敢確定,但是根據數學計算的結果,他預計船已經駛過了澳門海域,大概往東北方向偏移了幾度。至於眼前看到的陸地是島嶼,還是大陸,暫時還無法確定。

    這個分析讓周琅放下心來,澳門的東北方隻能是廣東沿海一帶,在中國東北,總不至於跑到日本去吧,隻要登陸了中國陸地,那麽接下來就好辦了。他倒是有些擔心跟他兵分兩路的謝清高,不知道謝清高是不是也遇到了這場風暴。

    如果謝清高在婆羅洲出貨順利,然後一路緊追的話,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至於馬嘎爾尼就不用擔心了,既然曆史上他們成功來到中國,周琅的出現還無法改變這種曆史,因此馬嘎爾尼肯定會成功來到中國。

    馬嘎爾尼的行程周琅都打聽到了,這是亨利皮特的功勞,他很清楚的知道,馬嘎爾尼會現在澳門停泊,然後進入廣州,最後在中國廣州官府的安排下一路向北去北京。

    現在周琅就是要登陸,找個海灣停靠,補給一下,同時修複一下受損的船隻,接著趕緊去澳門等待馬嘎爾尼。

    船隻按照計劃終於找到了一個海灣,接著哈拉爾派人稱作小船查看附近的地形,繼續測量數據,計算他們所處的大概方位,這次計算的結果讓人大吃一驚。

    哈拉爾告訴周琅,他們偏離的可能有點多,目前極有可能駛過了整個廣東,目前他們所在的地方極有可能位於台灣海峽附近,他們所在的陸地有可能是福爾摩沙,也就是台灣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