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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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狗在貧民窟的狹小街道裏拚命地奔跑,此時天色已是黃昏。沒想到她隻是睡了一覺,這麽長時間就過去了。這是不是因為她已經太累?她早就該好好地睡一覺了。
黃昏時的貧民窟很暗,幾乎看不見路,生活在這裏的人看起來沒有考慮過采光度的問題,擁擠,混亂不堪。但此刻這裏對於陳阿狗來說,卻是一件好事,不管是無序的岔道,還是昏暗的光線,對於一個逃跑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陳阿狗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但應該沒有多久,很快,她就感覺自己實在是跑不動了。
她大喘著氣,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到了一個極致,再快一點,就要從自己的身體裏麵跳出來了。
她回過頭,看了一下,沒有人跟過來,她不由得在心裏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還是逃出來了嗎?
原先她對於自己能不能逃出來一直不敢確定,畢竟,“腐鼠”可是黑老大的人,而據說,黑老大的四員大將,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家夥,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而自己現在,終於還是逃出來了嗎?
陳阿狗剛想要鬆了一口氣,突然聽到一陣奇異的聲音,“噠噠噠噠!”就像是……老鼠在木板上走的聲音。
老鼠?陳阿狗猛地回頭,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天上!
隻見一道人影在兩間屋子的房頂間飛了過去,隨後快速地站穩腳跟,又繼續在屋頂上奔跑起來。
這人竟然把房頂當成道路來跑!陳阿狗頓時目瞪口呆,她從沒有見過這種景象,甚至都沒有想象過。
這種景象,就像是在那些說書人的武俠傳奇故事裏才會出現的景象,她從沒有想到在真實的生活也也會有這種事的出現。
那個人影在屋頂上飛簷走壁,很快,他就來到了她的麵前。
果然是“腐鼠”,原來“腐鼠”還會飛?
他撐著別人家房子的屋簷,一下子就跳了下來,而那片被他撐著的瓦片,也失去了它作為房頂的作用,一下摔了下來,摔了個粉碎。
“砰!”
“腐鼠”板著一張臉,不發一言,配合著他的山羊胡子,有些令人發笑。就像一個正在訓斥不聽話的學生的老師。
陳阿狗此時也不知是什麽滋味,是了,他會飛簷走壁,那麽,居高臨下,想要找到她當然很是容易,而他在天上飛,她在地上走,當然更是逃不掉的。
陳阿狗苦笑一聲,正想開口說什麽,卻隻見“腐鼠”的身影模糊了一下,他竟然已經衝了過來。
陳阿狗愕然,伸手想要抵抗,便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緊縮,接著便不能呼吸,她竟然已經被掐住了喉嚨!
“腐鼠”的手指就像他的整個人一樣,消瘦,不,應該是幹瘦。
他的手指指節粗大,就像竹子一樣,而且沒有溫度。
陳阿狗甚至覺得,很冰冷。
“腐鼠”黑著一張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竟,敢,耍,我。”
陳阿狗此時已經無法呼吸,她拚命地掙紮著,但這除了耗費自己本已不多的體力之外,並沒有什麽用處。
她已經漸漸地失去了力氣,眼球上翻,眼看就要死了。
而“腐鼠”沒有絲毫放手的想法,他竟然想就這樣把她給殺死,此外什麽都不想說。
“噗!”
突然,一道不知是什麽的聲音響起,陳阿狗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鬆,接著,大量的空氣湧了進來,陳阿狗拚命地呼吸著這些空氣,她從來沒有過這麽一刻,感到生命的這樣的寶貴。
她不由得咳嗽起來。
而此刻,“腐鼠”卻沒有這種好心情,他愕然地捂著自己的右手,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的右手小臂骨已經斷了。
就在剛才,他隻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陣劇痛,接著他就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她。
“什麽人!”他大聲問道。一邊尋找剛才襲擊自己物體,突然,他眼神一凝,看到了一塊沾滿鮮血的小石頭。
就是他了。他不由得心下驚疑不定,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夠以一塊小小的石頭當成暗器,而且,直接就把他給廢了。
此人的武功,實在是深不可測。
“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以閣下的武功,何必躲躲藏藏,何不出來一見?”在衡量了雙方的差距之後,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拘謹起來,就好像,他一下子從老師的身份替換成了學生的身份。
“哦?也對啊,我何必要躲躲藏藏?”那人露出恍然的神色,便從長街的那一頭走了出來。
“嗯?”腐鼠眉頭一皺,來人並非他想象中的前輩高人,反而是年輕後生,身著月白色長袍,臉上帶笑,端地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俗世好郎君,又那裏是什麽“前輩高人”?
待來人走近,陳阿狗卻是一下子驚呼起來:“是你!”
“沒錯,是我。”江秋雨笑道,在天空的最後一縷陽光之下,江秋雨的笑顯得很溫暖,甚至能夠驅逐即將到來的夜的寒冷。
不知怎的,陳阿狗的臉紅了一下。隻不過被泥土擋著,沒有人看見。
“你是何人,與他是什麽關係?”腐鼠在見到他們敘舊的的時候心下已是一涼,怎麽回事?那個低賤的小扒手,怎麽會認識怎麽一位高手?隻怕,今天是不能善終了。
“何人?”江秋雨想了一想,說道:“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說出來你可能也不信,就幹脆不要說了吧。”
“至於說與她的關係,是什麽關係呢?嗯,她今天早上偷了我的東西,不知道這應該叫什麽關係?”
“偷東西?”腐鼠一楞,隨後想起自己追她過來的目的,難不成,他就是那個被偷了十幾兩銀子的人?這怎麽可能!這也太扯了,他這樣一個高手,會被輕易偷了東西?而且他被偷了東西之後還會是這樣的一種語氣?可惡,你們敢耍我?
江秋雨轉身對著陳阿狗笑著說道:“是這樣沒錯吧?”
陳阿狗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聞言,不由得輕輕地哼了一聲,也不知是承認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含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