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小手電並不足以照亮偌大的空間。但也不妨礙他們在網狀的樹根上爬行。

    田小遠將手電含在嘴裏，拉著明澄慢慢地爬到秀兒所說的那道縫隙。在往下爬行的時候，他還發現了自己丟下去的那把湯普森衝鋒槍，它斜斜地擱在一團樹根上。

    這個意外發現，讓他大為驚喜，可隨即又有點沮喪。身上的彈匣和子彈都擱在凹角之處，早知道會發現槍，說啥也要帶下來的。

    這個縫隙並不很寬，僅容兩人並肩通行。一道極細的水流自上而下地流過。

    田小遠端著槍走在前邊探路，明澄則拉著他紮在腰間的軍用皮帶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邊。

    為了給明澄壯膽，田小遠故意地大聲說著話，似乎並不將這種陰暗之地放在眼裏。其實，他雖然悲傷張黑子的下落不明，卻因為能與明澄單獨一起而更加興奮。

    黑色的縫隙雖然狹窄，卻又高又直，一眼望去，遙遙地看不到頭，因為沒有路，兩人隻能踩在細流裏往上攀爬，水恰恰沒在腳背處，雖然不深，卻刺骨地寒冷。沒在水裏的石頭因常年累月被水浸泡，表麵覆蓋了一層不知名的微生物，又粘又滑。幸虧兩人早已換上了軍用膠鞋，這才避免了路上的出溜滑。

    沿著細流走了許久，路況終於有了變化，由細變寬，田小遠正說笑著，忽見前邊一堆白晃晃的東西，有的又細又長，有的成圓弧狀，遠遠地看著，像丟在垃圾堆裏的米飯。

    他頓起疑心，荒山野嶺有米飯，必有妖孽！這可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總結出來的教訓。

    明澄也看到了前邊的白堆，指著問道：“田小遠，那兒、哪兒是什麽東西？我們一路走來，這裏的石頭都是黑的，怎麽會有白色的呢？”

    田小遠大大咧咧地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是長在深山裏的太歲！”

    又走了幾步，忽見幾盞綠油油的燈芯在“白色米飯”上晃動，就像田小遠小時候去外婆家見到的那種燒煤油的“泡子燈”。

    娘的！這孤零零的地方突然冒出這麽幾點亮光是怎麽個意思？田小遠嘴上雖毫不在意，心下卻狐疑地凝足目力，努力地想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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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小遠摸著腳喊道：“等等，我的腳被凍壞了，先休息一下，反正那東西不會跑。”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小巧的木盒，從中取出定屍靈，尋思：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可不能錯過，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得讓她輸才行。

    想到這，他斜靠在旁邊的石壁上，凝聚意念，用定屍靈猛地一敲眉心。

    倏地，眼前眼前一道紅光，他又一次來到了鬼王的寢室。

    吆，你怎麽又找上門了？”嬌媚的鬼王正坐在鏡子前梳頭，她旁邊站著兩個丫鬟端著梳洗水伺候著。

    田小遠忙道：“十萬火急！也隻有你才能辦的到。”

    嗬嗬嗬嗬！小嘴挺甜嘛？哀家猜你晚飯吃的是蜜餞三刀，或者是……阿膠大棗吧！”鬼王笑的前仰後合，頭也不回地繼續說道：“來、來、來！讓哀家嚐嚐你那抹了蜜的嘴。”

    田小遠顧不得跟她調情，急切地說道：“前邊可能有一堆白骨，你想辦法蒙蔽了明澄的眼睛，幻化成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行，就是不能是白骨！這點小把戲，我猜你一定做的到。”

    鬼王聽他說完，又是咯咯地一陣笑，她緩緩站起轉身，一雙勾魂的妙目在田小遠臉上掃著，“好處呢？”

    好處？”田小遠一下明白她的意思，忙道：“江湖救急，大恩不言謝。”

    呸！大恩不言謝！你個小滑頭，上次的事還沒交付，這次又想白使喚哀家？哼，當我是你的鬼仆嗎？”鬼王臉上露出怒容。

    田小遠愣了愣，心說交付你妹呀！這還跟我擺臉子，誰怕誰呀？奶奶的！你敢不從，那老子取消上次的交易。想到這，他臉一板，斥道：“丫的不幹是不是？那好，上次的事當我是放屁！我這就出去把定屍靈丟到山澗裏喂魚！”

    說著，他作勢就要往外走。

    去吧！”鬼王懶洋洋地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甩動如瀑布般地長發，笑道：“如果你能出梅山，你最好披麻戴孝回家！”

    淡淡地說完，鬼王仰頭大笑：“嗬嗬，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