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詩詞大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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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瀅傾才梳洗完畢,換好衣服,便見萍兒匆匆忙忙趕過來,很急切地道:“小姐,老爺讓你去前麵招呼客人呢,快些吧,已經催了幾次了。”
白瀅傾無奈地皺了皺眉,今日這樣的盛會,她作為太傅府唯一的女兒,怕是沒辦法置身事外。她忽然想起方才遇見的那個登徒子,有些不安,但隨即又釋懷了,分明是他欲調戲在前,她不過是自保,那人技不如人,應當不會告狀才對。
更何況,她方才是男裝打扮,那人應當是認不出的。
這麽想著,她心安理得地出了院子門。
今日白瀅傾心情格外好,或許是因為悟出了幾招劍招,又或者是因為方才成功懲罰了登徒子。心情好,便覺得今日陽光也十分燦爛,她麵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來往的下人見到了也紛紛同她笑著打招呼。
這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白瀅傾到白峰麵前。
她才踏入廳門,便見麵前有四個人在一處,三個坐著,一個站著。
站著的,是殷勤沏茶的白素蓉。她對此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白素蓉一直在白峰麵前力求表現,更何況進來來的大多非富即貴,她自是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時機。
而坐著的三個,一個是白峰,另外兩個則是她不認識的年輕男子,其中一個側對著她,另一個則背對著她。
她看著背對著她的那人的發髻,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此時,白素蓉一抬眼見到了她,雖十分不情願,但她還是甜甜叫了聲:“姐姐。”
她這一聲落下,白瀅傾原本打算走的,此刻也走不了了。那兩名男子與白峰同時轉過頭來,背對著她的那個人,不巧,正是方才與她大打出手的那一位。
白峰道:“傾兒來了,快過來,我同你引薦。”
他用的是“引薦”二字,白瀅傾就覺得,這兩位的身份,大概是要比一般的富家子弟高上些許。
事已至此,也不能逃避了。她勉強笑了一笑,在心裏反複提醒自己“方才我是男裝打扮,此人一定認不出,一定認不出!”
爹爹。”
白峰道:“二位,這便是我的女兒,白瀅傾。傾兒,這位是太子殿下,這一位,則是二皇子。來,見過兩位殿下。”
白瀅傾臉色一白。
她方才隻看見了顧晗煜的發髻,就顧著心虛了,竟然沒有發現,側對著她的那個人,竟然是顧琰真。
此刻,兩人都笑看著她,不過,眼神各有不同。
她從顧琰真的眼睛裏,清晰地看到了驚豔,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他們的第一次相見。
白瀅傾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福了福身,道:“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二皇子殿下。”
顧琰真道:“以前便聽聞,太傅的女兒有傾國傾城之貌,今日一見,果真不負盛名啊!”
白瀅傾麵色更加難看了。
臉色同樣難看的,便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白素蓉。
方才白峰雖也與她引見了,但顧琰真可沒有說這麽一些話。她看著白瀅傾有些不自然的臉色,料定她是在刻意裝柔弱,可是柔弱?這兩個字與她白瀅傾有半分關係麽?
白瀅傾勉強笑了一笑,正思索著該說些什麽,就聽白素蓉道:“姐姐這麽晚過來,是不是習武忘了時辰了?”
白峰的臉立刻也有些不好看了。
他一直認為,女兒家,就應當學學琴棋書畫,再做些女工,但沒有想到,自己這唯一的女兒,在幼時遇一位高人點評說根骨奇佳後,竟就此迷上了習武。
雖然他沒有強迫白瀅傾,但也是不允許這件事傳到外麵去的。
隻是不知道,一向乖巧的白素蓉今日為何會如此大意。
他頗嚴厲地看了一眼白素蓉,白素蓉故作心虛地低下了頭,眼中卻滿是笑意。
她方才說得這麽大聲,這事,是圓不過去了。
果然,一直沒有開口的顧晗煜開了口:“習武?”
白瀅傾看了眼白峰的臉色,倒是沒有想到白素蓉會突然發難。
但眼下比較令人擔憂的,絕不是白素蓉與顧琰真兩人。
她將心裏對這兩個人的反感壓下,不經意與顧晗煜的目光對上,正撞見他眼裏一抹笑意。
白瀅傾覺得,有些心虛。
白峰正想找個話題圓過去,顧晗煜忽道:“老師,我忽然覺得,令愛有些眼熟。”
白瀅傾心中咯噔一下,故意裝出幾分好奇的樣子看著顧晗煜,道:“太子殿下閱人無數,想來總有那麽幾個長得相像的。”
顧琰真道:“似姑娘這等絕色,皇兄難道還見過相似的?”
顧晗煜搖搖手中的折扇,道:“自然沒有。我隻是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白姑娘。”
白峰道:“這倒是奇了,小女一向養在深閨,太子是在何時見過她?”
白瀅傾幹巴巴地笑了笑,道:“太子殿下說笑了,我倒是不曾見過太子殿下。”
她話已說到了這份上,便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無論怎麽說,太子也是白峰的學生,他若是看在老師的麵子上,也不該將此事鬧大。
誰知,她麵上越是坦然,顧晗煜唇角的笑更深。他轉向白峰道:“方才聽聞,白姑娘在習武?倒是少見女子習武,不愧是老師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
顧琰真也道:“確實與眾不同,太傅的女兒,自然是與別個不一樣的。”
顧晗煜接著道:“老師,方才我同你說的那個侍衛,我已找到了。”
白峰奇道:“哦?”
顧晗煜笑了一笑,道:“方才學生不慎闖入內院,因為一點誤會同那個侍衛打了起來,那個侍衛,正是令愛。”
白峰皺了眉,轉向白瀅傾道:“放肆!”
白瀅傾心下一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情景何曾相似,當年她對白峰說想要同顧琰真一起,他便是這般嚴厲的神情,對她怒喝了一聲“荒唐”。
白瀅傾低著頭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息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不要責怪爹爹。”
顧晗煜微微眯起了眼,這丫頭初相見便是一個硬骨頭,此番終於服軟,竟也是為了她爹爹,她這是在說,她沒做錯?
有趣,當真有趣!顧晗煜對她的興趣更大了,見廳中人都麵色沉重,忽然哈哈笑道:“本也是我先闖入了內院,後來又讓白姑娘誤會了。無妨,起來吧,此事便到此結束。”
白瀅傾才鬆了一口氣,便聽顧晗煜接著道:“不過,老師可否答應我方才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