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莫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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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專注於衣裳的白瀅傾哪裏知道他會突然發瘋,隻覺得自己身子猛然一個旋轉,便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個懷抱異常溫暖,他身上的龍涎香淡淡的縈繞著,不經意闖進她心中,反仿佛一陣春分吹過,萬物複蘇一般,她的心莫名的慌亂,心跳加速,幾乎不能呼吸,和上次的不同,這一次,這種感覺好似強烈了一些。

    隻一瞬間,白瀅傾卻猛然將他推開,用的力氣大了些,自己又沒有站穩,身子往後一傾,便撞到了身後的桌子上。

    桌子上麵的茶點劇烈的晃了晃,白瀅傾直覺得腰一陣疼痛,下意識的將手撐過去,卻摸到一陣滾燙,猛然縮了回去,一張笑臉皺巴巴的,不就洗個衣裳,他弄出這般陣勢,心裏不僅將他罵了個遍。

    你怎麽樣?”顧晗煜身影一動,卻沒有上前。

    白瀅傾看著自己右手變的通紅,掌心的傷口更深了些,再也忍不住,“你被燙一個試試看?”那語氣,頗有幾分委屈的模樣。

    快去拿藥。”說完一把講拽住她的袖子,朝著前廳的方向而去。

    白瀅傾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一邊走著一邊掙紮,恨不得一把抽出去,將他手砍斷。

    你莫不是不好意思吧。”突然回頭笑道。

    白瀅傾一愣,完全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他又不是她的誰,為何不好意思。

    顧晗煜手上動作不減反加重,到最後索性改拽為攬,搭上她的肩膀,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審視著她,輕歎了一聲,“別動,乖乖去上藥。”眸子中有說不出的溫柔。

    白瀅傾下意識的就要避開他,身子壓低,卻發現他的手也隨之低了下來,不禁有些惱怒,“殿下,請自重。”

    顧晗煜卻像沒聽到一般,仍就我行我素的攬著她的肩膀,將她一路帶過去,桌子上早就有青竹準備好的藥膏等東西。

    白瀅傾別扭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間有些摸不透,讓她洗衣裳的是他,現在讓她上藥的也是他。

    不禁甩了甩手,淡然道:“我自己來便行,不勞太子大駕了。”

    顧晗煜卻不放手,一把將她拽在椅子上,雙手環住她的親自,搭在椅身上,“本太子說什麽便是什麽,你安心做著就成。”

    說完,抓起桌子上的藥,屈膝而蹲,臉上一派認真,那模樣,似乎在嗬護著風雨中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骨節分明的手指抹了一點藥膏,慢慢的塗在她的掌心。

    白瀅傾隻覺得一陣涼意襲來,掌心火辣辣的感覺便消失了,隻不過隨之而來卻是一陣酥麻,像極了小時候玩的遊戲,兩個小女孩相互撓著癢癢,心裏一陣放鬆,臉上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猶如陽光般明媚,手掌微動,柔聲道:“癢!”

    顧晗煜手中動作一頓,臉上有些不自然,她這般小女兒態,卻是第一次看見,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感覺。

    白瀅傾許久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有些尷尬,被他握著的手似乎在一瞬間變的滾燙,渾身上下有一股電流而過,竟是說不出的感覺,奇怪的是,她並不反感這種感覺,亦不反感自己的手被他這般握著。

    那隻修長的手好像一把鎖,將她鎖住,無論她怎麽逃也逃不出,心裏莫名有些心慌,這種感覺那麽陌生,又那般熟悉,熟悉到她根本不敢深究下去,她怕深究過後,是另外一番滋味。

    強壓住心中的異樣,經過這樣一番,她竟連話都不會說了,別過目光,輕輕道了一聲“謝謝”。

    低下頭,她才發現他竟是半跪在自己身邊的,眼神中閃過一詫異,腦海中不禁浮現他麵對自己父親時的恭敬,態度謙恭,不摻一點假。

    他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在自己旁邊半跪著。

    若說沒有震撼是假的,她突然迷茫了,到底怎樣才是他。

    若沒有頑劣的性子,這般認真的他,應當是一個好太子吧。

    怎麽,感動了?”顧晗煜笑意深深。

    卻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更靠近她一點,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傳來,連帶著他心情也好了許多,微微張開嘴巴,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何在明顯,“不然,以身相許如何?”

    白瀅傾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猛然縮過手,一雙水眸中盡是難以言變的愧憤,一日之內竟有兩個人對她說了這樣的話,兩人都是太子。

    可是她並不認為是什麽好消息,兩人都是皇室,而皇室,是她最排斥的,況且,這話從顧晗煜嘴巴裏說出來,並沒有多少認真的成分,反而多了幾分戲謔的意味。

    耳朵根微紅,方便心中的所有感動或者美好遐想全都消失不見,不動聲色的往後傾了傾身子,一張小臉拉了下來,沉生道:“殿下莫不是醉了?”

    還沒喝酒就說胡話,要知道,他這話若傳出去,她以後還怎麽生活。

    一旁站著的青竹青葉麵麵相覷,太子殿下此言在他們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他的態度,饒是他們跟了他這麽久,卻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更別提對他沒有多少了解,而且一直被欺負的白家小姐。

    睫毛抖了抖,為顧晗煜捏了一把汗,連他們,也不知道顧晗煜到底是什麽想的。

    接下來,顧晗煜的話卻讓他們錯愕。

    他們隻聽到一陣風吹竹葉般清朗的聲音道:“本太子要什麽女人沒有,就你?連個衣裳也不會洗的笨丫頭!”

    青竹青葉睫毛又抖了抖,心裏暗道,哪家千金小姐會洗衣裳,隻有丫鬟宮女才會吧。

    隻不過他們卻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白瀅傾笑了笑,斜著眼睛看著他,“如此,便好!”隻不過心中卻閃過一絲失落。

    特別是對上他那雙清風霽月般的目光時,心裏那絲悵然便顯得更加突出,似乎有破體而出的意味。

    連桌子上擺設的瓶瓶罐罐,也變的不順眼起來。

    定然是被他氣的,一定是這樣!

    顧晗煜依舊是方才的姿勢,目光流轉,裏麵有一絲失落,她並沒有反應,相處這麽多天,任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是提起顧晗真的時候,她的情緒卻有變化。

    他承認他吃味了,而且不是一點點,況且方才她出去喝酒,對方又是他不認識的人,那種感覺便更加強烈,他著急的像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們兩人這般對立的場麵,隻要出現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子,保不齊她就動心了。

    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故而方才才會有那麽一句以身相許,可她的眸子中,卻沒有開心,半分也沒有,甚至連裝都不屑裝,那般赤裸裸的疏遠與急於撇清關係。

    眸子漸漸暗了下來,仿佛一個皎好的大日頭,天高氣爽,卻突然來了一道風,吹來片片烏雲,最後天上烏雲密布,遮天蔽日都是黑暗,此時他心中,便是如此。

    身影微動,臉上卻一片風輕雲淡,“我可記得,老師並沒有幫你許配出去,要不要我幫你物色幾個?”

    他這話問似無意,心中卻踹了一隻兔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目光中有些期盼,那種希望和失望交織在一瞬間,如履薄冰的感覺,他自問,從來沒有過。

    白瀅傾一愣,猛然大怒,兩人是不是都有強迫人的傾向,一個要她嫁他,一個說以身相許以後卻要為她找夫婿。

    相比起顧晗煜說以身相許的話,他的這句話更讓她傷心。

    她說不清楚為什麽,隻覺得從來沒有過的情緒,竟有些委屈,不禁一把推開他,朝著大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