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半路攔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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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白素蓉都沒有出院子,甚至可以說沒有出房間。
小月每次進去都覺得奇怪,白素蓉向來不喜歡穿領子異常高的衣服,這幾日穿的卻都是領子高的,完全將鎖骨脖子遮擋住。
小姐,這大熱天的,奴婢替你換件衣裳吧。”說著便要去尋一件合襯的衣裳。
白素蓉嘴角抖了抖,目光冷了幾分,“出去!”
小月手上動作挺多,怯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出去。
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去誠王府,就怕顧晗真發現身上的傷。
白素蓉小心翼翼的撩開手臂,露出青色傷痕,雖然淡了許多,卻仍然可以看出來。
她不知道,小月那丫頭此時正透過窗子看著她,待看到她手上的淤青,瞬間嚇了一跳。
咣當”一聲,清脆的傳進她的耳朵中,白素蓉秀眉深蹙,一種被人窺破心事的恥辱油然而生,這幾日已然平緩許多的心情因為她的偷看再次手到波動。
肩膀微抖,胸膛微顫,一雙手骨節分明,眼睛裏的怒火觸目驚心,“進來!”
小月身子顫了顫,不由自主的發抖,推開門,低著頭,一步步走過去,並不敢看她。
看見什麽了?”聲音中有壓抑的怒火。
小月一抬頭,淚水便流了出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奴婢……奴婢什麽也沒看到!”
眸光不定,一看就沒有說真話。
白素蓉失笑一聲,慢慢撩開手臂,雙眼中有人耐人尋味的意思,最後卻化為一個微笑,“小月,這件事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別人。”說完招了招手,對這小月湊過來的耳朵說了些話。
起初,小月雙眼驀然睜大,瞬間,裏麵卻迸發出驚喜,小姐和誠王……
她心裏甜滋滋的,這樣一來,小姐好是將近,她身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自然也要跟著小姐一同嫁過去的,誠王妃身邊的人,可比白府丫鬟風光多了。
況且,隻要她一進誠王府,也算宮女了。
流光溢彩之中,她卻見白素蓉似乎沒有那麽開心,笑容僵了下來,“小姐,您怎麽了?”
莫不是誠王不認賬吧,那怎麽行,小姐雖然不是老爺的親閨女,可在這白府,也是受人尊重的。
想著想著,她便要去尋找老爺夫人,總不能讓小姐白白吃了這個虧。
白素蓉一把拉住她,怒斥道:“急什麽,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
小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至此,白素蓉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小月的疑惑打消了,她也就放心了。
天知道這些日子她都經曆了什麽,早知道,回來第一天就應該這般騙她的。
錘了錘腰,懶懶對小月道:“你替我塗些藥吧。”
說著便過去床榻邊,趴了上去。
小月拿來藥膏,打開放在一旁,又小心的將她衣裳解開,卻在看到白素蓉後背時候嚇了一跳。
她未經人事,卻也是懂一點的,至少,她知道白素蓉背上斑斑點點的是怎麽回事。
一麵替她抹著白色藥膏,一麵驚呼,這誠王殿下未免也太……小姐一個柔弱女子,怎麽能夠這般對小姐。
好幾日,白瀅傾都沒有聽到白素蓉的消息,更別提見到她人了,甚至連白峰規定的一起用膳時間,也未見她,隻推脫有病。
傾兒,你可要多關心關心蓉兒,都病了好幾日了,也不見好。”楊素蓮憂心忡忡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白瀅傾抬著一碗粥,將笑容淹沒在粥的氤氳熱氣中,正欲答話,家丁的聲音便傳入耳邊。
誠王殿下拜見。”
白峰眼神一動,放下手中的碗,抬頭看了看白瀅傾,最後才迅速起身迎接。
眾人紛紛趕到門口,皆以重禮想待。
顧晗真目光掠過白瀅傾臉,露出一抹微微笑容,對白峰施了一個禮,笑道:“太傅大人,可否借令千金一用。”
眾人一驚,令千金,自然指的是白瀅傾。
白瀅傾自問和他並沒有什麽交集,就算有,也隻不過是通過白素蓉的關係,故而此時他找她,未免有些奇怪。
幾乎當下就一口回絕了。
白峰見麵色不好的白瀅傾,有些尷尬,沉了臉,“放肆!能為誠王殿下出力,可是你的福氣,哪容的你推三阻四。”他心裏縱然不願意,卻也不能違抗誠王命令。
隻不過,這一來二去,誠心對白瀅傾的心思,他也看出來了。
若要斷了誠王的心思,恐怕要為她找個婆家了。
白瀅傾換了衣裳,又拿了隨身攜帶的劍。
白峰看到,又是一頓斥責,“誠王殿下,哪容你攜帶刀劍,還不放回去。”
白瀅傾沒好氣的看了誠王一眼,不服道:“太子殿下我都是隨身攜帶,怎麽誠王竟比太子還大嗎?”
她不是故意要讓父親下不了台,隻不過帶著刀劍至少安全一些。
白峰一愣,竟沒有反駁的話語。
顧晗真卻笑了,“是我考慮不周,還請白小姐上馬。”
白瀅傾了冷眼看了看停在麵前的馬車,對白峰夫婦行了個禮,這才上去。
一路上,她心中都憋著一股氣,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她恨不得一劍殺了騎在馬上的人。
馬車搖晃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白瀅傾掀開簾子,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自從那次在山上,她和顧晗煜之間好似有了隔閡,他也沒有再像以前一般故意讓她生氣。
可是這樣,她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失去。
顧晗煜顯然也看到了她,淡然的眸子在一瞬間便的異常冰冷,皮笑肉不笑的道:“皇弟麵子大了,本太子三番五次去請白小姐,她都推拒,沒曾想,卻被你請出來了。”
語氣中頗多不滿,不知道是看到她在顧晗真的車馬上,還是因為車的。
顧晗真臉色微變,轉頭看了一眼馬車中的可人,急忙解釋,“臣弟也是湊巧,若皇兄有急事,可讓白小姐隨皇兄過去。”
如此,就謝過了。”
顧晗煜並不看他,徑直走過去。
顧晗真一愣,他本是客氣之語,哪曾想他就這麽應下了,此時在反口不久顯得自己沒誠意。
好不容易打著自己母妃的幌子將她帶出來,本欲帶她四處遊玩,培養培養感情,沒想到顧晗煜卻突然出現。
心中不禁生了恨意,臉上卻是喜氣未改。
白瀅傾看著披著白馬的顧晗煜緩緩而來,當下便心慌了,竟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你做甚?”
出來!”薄唇輕啟。
白瀅傾似乎聞到了生氣的味道,隻不過那又如何,自己去哪兒總歸是自己的事,與他何幹。
定在原地,雙手扶著馬車車框,一動不動。
顧晗煜按耐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出來!”
白瀅傾依然不動,卻有些錯愕,原來平常嬉皮笑臉的他竟然也會生氣。
而且他全身上下散發的冷氣幾乎要將她凍住,她隻覺得手腳冰涼,甚至連心也有些涼了。
顧晗真心中一陣愜意,隻為白瀅傾想和自己走,故而勸道:“皇兄,若不待您下次再約白小姐罷了。”
顧晗煜臉色黑了三分,臉上陰沉沉的,有風雨欲來之勢。
幾乎是一瞬之間,伸出手,一把將她拉起,一個旋轉,白瀅傾便落到他馬上。
白馬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卻安靜停了下來。
這下不知是顧晗煜的那些手下吃驚,就連顧晗真也露出不可置信的麵容。
這馬……
他記得,這馬可是從來不喜女子接近的,上次白素蓉隻是微微靠近,險些便被它撞倒。
現如今,白瀅傾卻已然騎在它身上,它卻沒什麽反應。
而一旁,青葉的嘴巴裏幾乎可以裝的下個鴨蛋了,木然的推了推身邊的青竹,“這馬?是不是我眼睛花了。”
青竹抱著雙手,一副看戲的表情,上次他看到的時候,也是這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