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遊湖

字數:4704   加入書籤

A+A-


    白瀅傾慢慢坐了下去,一雙腳自船上垂下去,這樣靜謐閑適的時光,好像許久沒有過了。

    索性將鞋子脫了,攏了裙子,露出一雙結且白皙的雙腿,不住的晃著,一雙腳丫子不住的掀著水麵。

    漣漪一圈圈漾開,一圈跟著一圈,有些消失在遠方,有些才在腳下出生。

    顧晗煜難得看她如此開心的樣子,看到她脫掉鞋子的腳時卻愣了愣。

    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白瀅傾才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妥當。

    在他麵前脫鞋子已然是不敬了,現在又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我……我馬上穿上!”不好意思的笑笑,若被別人看到,指不定有多驚世駭俗呢。

    說著便起了鞋子,正欲往腳上套。

    顧晗煜見她腳上還掛著水珠,甚至沒有擦幹便往腳上套,不禁皺了眉頭,“在我麵前不必拘禮,隻不過,這水卻也涼了些,你這般玩耍恐會著涼。”說著放下了船漿,坐在她身邊。

    白瀅傾看著他的動作,不禁驚了,他竟用自己的衣袖擦她腳上的水澤。

    使了使力氣,卻被他穩穩扣住。

    她饒是再大膽,兩人終究還沒到那一步,就這樣對他裸著腳,同她沒穿衣裳差不多。

    心中一陣羞赧,有些慌亂,“我自己來吧!”

    顧晗煜笑笑,知她不好意思,卻也沒放開她。

    手中傳來柔嫩的觸感,有些溫暖,又帶著別樣的光滑,腳上沒有一點瑕疵,如同一塊美玉一般,不含一點雜質。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湧起,喉嚨處一熱,不敢直視,隻不過虛將目光投上去。

    待幫她擦另外一隻,卻發現她腳上又一條小小的傷疤,盡管很小,卻異常醒目,隻一眼,他便看到了,不禁撫上去,緩緩的摸著。

    白瀅傾渾身一陣,一陣輕顫傳來,全身都不自在,順了順氣,盡量讓自己語氣保持平緩,“小時候頑皮,爬樹的時候摔下來弄傷的。”

    老師沒給你請大夫?”

    憑太傅家的能力,若想找個大夫給她去掉疤痕,卻是很容易的,怎麽會留下來。

    白瀅傾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自然是找的,隻不過,她嫌那藥擦著生疼,故而偷偷仍了,才會留下這個疤痕。

    顧晗煜睨了她一眼,“你還會怕疼?”

    從認識她起,就沒見過她怕什麽,甚至對於他,也從來沒有過害怕,有的隻不過是恭敬。

    他明白,她這樣的性子,即便受傷了也不會喊疼,沒想到,小時候竟是這般。

    白瀅傾隻是聽著不說話,若不是那場經曆,她的性格又怎麽會變成這般樣子。

    從前的她,喜怒言於表,故而才會被人牽著鼻子中,以至於落入別人圈套。

    想起自己認識顧晗真之前的那裏麵,的確活的任情任性。

    是啊,當時可疼了,哭了好久,娘怎麽哄都沒用。”

    話音剛落,目光飄去,卻看見船已經偏到湖水中間了。

    一舟煙雨,十裏桃林,三杯兩盞淡酒,佳人為伴!”男子全身染了一層薄薄的煙霧,如玉的容顏披上了一層,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白瀅傾卻被他的話感染,一舟煙雨,十裏桃林,三杯兩盞淡酒,佳人為伴。

    這樣的生活,遠離了塵世,遠離了心機與算計,有的隻是水靈靈的柔情。

    這樣的生活,她亦非常向往。

    可是她卻清楚的懂得,她們都過不上這樣的生活,至少現在不能。

    周圍盡是對她們虎視眈眈之人,況且顧晗煜位高權重,如何能拋開一切。隻不過,沒想到他一個位高權重的太子,竟然有這樣的情懷。

    若我們此時,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恐怕生不出來這樣的意境!”白瀅傾淡淡道。

    尋常人家的孩子,每日為生計煩惱,有的隻是每日柴米油鹽的煩惱,有的隻是怎樣讓生活過的更好的辦法。

    她們若來遊湖,想的不是湖光山色,恐怕想的是如何在這湖水裏麵抓幾尾肥魚。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地位,各自擔心的也不同。

    顧晗煜眸光輕淡,隨後便笑了。

    他從小麵對的便是皇家錦衣玉食的生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如今白瀅傾這般說,道真有那麽幾個意思。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白瀅傾一個千金小姐,亦能想的這般透徹,相比起她,他反而顯的有些沒見識。

    隻不過偶有感觸罷了!”白瀅傾神色有些落寞,若不是去了一趟小月家,她又怎麽會知道。

    以前她從來沒想過這些,是小月一家人讓她懂得這個道理。

    如今,白素蓉遭到報應,她也算為小月報仇了。

    顧晗煜見她神色懨懨,笑著打趣,“不然我下個旨意,讓你去民間體驗幾天?”

    白瀅傾白了他一眼,反駁道:“我一直在民間,倒是太子殿下,你作為萬民表率,真該好生去民間走走。”

    讓萬千百姓都看看,她們心中敬仰的太子殿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顧晗煜幽幽的看著她,隨後撩了撩頭發,“傾兒就不擔心,會有民間姑娘對我大獻殷勤?嗯?”

    尾音上揚,說不盡的蠱惑意味。

    他可記得,李君心向他表白,她可是吃味不少,一想到她生氣的樣子,心情不知不覺,竟爽朗起來。

    誰吃醋了,我那隻不過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命令可是你自己下的,同我無關。”不服氣的嘟著嘴,迅速起身,跑到他身後,抓起船漿便劃,仿佛這樣就能掩飾她心中的真實感受。

    她承認,她是吃味了,吃的還不少。

    顧晗煜看著她,手指若有若無的撫著腰間帶著的荷包,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如同這荷包,幾乎被她絞了,卻又完好的掛在他身上。

    替我做件衣裳!”語氣淡淡,卻有著不可置信的態度。

    什……麽?

    做衣裳?

    白瀅傾一手拽著荷包,一手扯著他衣裳,這花紋,這針腳,她就算肯練也不一定做的出來。

    要知道,他可是太子,總不能隨便拚拚湊湊就送他把。

    一個荷包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一件衣服,這不是明擺著要她的命了嗎?連忙搖搖頭,“堂堂太子,什麽樣的衣裳沒有,我還是算了吧,不敢貽笑大方!”

    顧晗煜卻沒有鬆口,眼中滿是揶揄,“看來萍兒說的果然沒錯,你果然不會做!”語氣中滿滿都是歎息,仿佛一個女子不會做衣裳是多麽恥辱的事一般。

    萍兒說的?

    白瀅傾一臉的不相信,不過她不會做衣裳卻是事實,隻不過被他這般一激,她腦子一時打結,說下了讓她恨不得咬舌頭的話,“一件衣裳而已,有什麽難的!”

    說完之後立馬就後悔了,那可是一件衣服啊。

    思來想去,不如去布莊挑選一件衣裳,在冒充是她自己做的,此法甚好。

    我隻要你親手做的!”顧晗煜的話幽幽傳來!仿佛洞察了她的內心一般。

    此計不行,還有一計,他隻說要衣裳,卻沒說何事要,她就算拖個兩三年,他也沒辦法,隻希望到後麵他全然忘記了這件事。

    讓她做衣裳,還不如讓她耍一套劍法來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