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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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他的身子,拿起船伴板上的船漿,一波一波的劃著船。

    你會劃船?”如玉般溫潤的臉上漾出一抹玩味,俯下身子,坐在船上,一隻腳在船上搭著,一隻腳自然垂下去,風拂玉人麵,撩起他烏黑的長發,一時間,猶如謫仙一般。

    而一身白色衣裳籠罩在霧氣中,朦朦朧朧,搖搖曳曳,她忽而有些擔心,他下一刻會乘風而去。

    顧晗煜偏著頭看著她的動作,幽幽抬眸,“傾兒,照你這般劃下去,我們劃到明天也遊不了湖!”

    啊!”白瀅傾一愣,看了看船,確定發現船一直在原地打轉,根本沒有向前移一段距離,船漿上的漣漪一圈圈漾開,嚇跑了前來的魚兒。

    白瀅傾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他劃並不難,如何到她手中船就不動了。

    跑到另外一邊,船倒是動了,隻不過方向卻飄忽不定,像湖中的浮萍一般。

    索性將船漿一扔,並排坐在他旁邊,“罷了,就讓它自己漂浮吧!”

    顧晗煜笑了笑,她倒是會為自己找台階下。

    船順著風飄蕩,白瀅傾臉色有些微紅,身子斜斜的看著船身,那模樣,愜意極了。

    顧晗煜,你可想過讓李尚書站在你這一邊?”突然冒出一句話,臉色神色卻是無比認真。

    顧晗煜一怔,也沒有隱瞞,他如何沒有想過,自然,也爭取過,隻不過,李尚書那般條件,他接受不了。

    他即便會娶李君心,也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況且事情證明他是對的,李尚書根本就不值得他去爭取。

    隻不過短短數日,便投靠了顧晗真,成為他的鷹犬。

    一直以來,在世人眼裏,李尚書的形象一直都是剛正不阿的,現在突然倒戈,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隻不過隻要白太傅在他背後幫著他,他便不會輸。

    目極遠望,眼睛中泛著別樣的光芒,這樣的光芒,是白瀅傾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從來沒有感覺過的。

    起初,乍一見到,如同黑夜中月亮的光芒,清淡,卻也不失明亮,可若你細看,便會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那隻不過是掩飾的外表,更深刻的,如同初升太陽之光,頃刻間散發出萬道霞光。

    一時間,她忽然覺得,他並不像別人口中說的那般頑劣,之前,她接觸了這般久,除了剛開始的為難,後來兩人相初,在她印象中,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之前,她一直以為那人隻不過是她想象出來的,可現在看到他的這一刻,她突然發現他錯了。

    他似乎一直在隱藏自己的鋒芒,似乎,他本來就這個樣子的。

    顧晗煜,你知道別人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如何?”笑著問道。

    白瀅傾想了想,吐出八個字,“心性不定,頑劣不堪!”

    顧晗煜卻沒多大的反應,這樣的話,他聽了可不下一遍,他承認,這是他的一慣作風。

    白瀅傾卻納悶了,若這是他的風格,他現在為何不解釋,和他相處這麽久了,他偶爾孩子氣一些,卻也沒有別人說的那般頑劣不堪。

    甚至處理事情之嚴謹,讓她自歎不如。

    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移了移位置,方才那一瞬間的鋒利光芒仿佛消失不見了,好像從頭到尾隻不過是她的錯覺一般。

    推了推他的身子,目光堅定,“你明明不是那樣的人!”

    相處了這麽久,她也看出了一些,如同她。

    顧晗煜一愣,“你也不是那樣之人!”

    他何嚐不知道!

    是啊,因為仇恨,她收起了自己原有的小女兒態,收起了所有的淚水,或者,有的時候她也看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有時候,她會迷失,卻從來不曾後悔,而顧晗煜,想來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吧。

    雙手抱著,“你還沒說李尚書的問題呢?”

    李尚書?”顧晗煜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現在是敵人!”

    往後若他知而退,那麽很有可能會成為同盟。

    可他畢竟幫過顧晗真,你也不介意?”白瀅傾心中有些疑惑。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能容敵人,這樣的氣度,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顧晗煜沒有說話,在皇家這場戰爭中,人與人之間沒有永恒的利益,有的隻不過相互利用而已,他並非不是個不能容人之人,隻不過沒有觸及他的底線而已。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晴,方才壓他們周圍繚繞的霧氣散去,周圍的景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

    湖麵上已然有許多人在遊湖,有的是好友相遊,有的像他們一樣,才子佳人。

    兩人沉默了一陣,都沒有開口,顧晗煜將旁邊的人抱在懷中。

    船身慢慢的飄著,忽而,卻撞上了另外一艘小船。

    船隻晃了晃,向後退了幾米,沒多久,兩人感覺另外一邊的船頭被人拉過去了,不禁狐疑的看過去。

    船尾處卻有另外一艘小船,卻精致的很,兩頭掉著流蘇墜子,迎著風不停地擺動。

    兩人正欲過去看看情況,裏麵卻鑽出一人,待看清是誰之後,兩人雙雙愣了一下。

    那一身藍衣,衣服上繡著不知名的花朵的,不正是許久未見的藍三嗎?

    白瀅傾心中一喜,連忙跑過去,渾然不覺身邊人幽幽的眼神。

    藍三,怎麽會是你?你家主子呢?”舊友相逢,本就是一件歡樂之事。

    藍三瞄了一眼她身後之人,才看向她,臉色卻漾出的笑容,站在船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藍三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白小姐,讓白小姐失望了,主子沒來!”

    失望倒談不上,隻不過,北國太子不遠千裏,派你來,恐怕不隻是為了讓你遊湖吧?”語氣聽不出半點情緒。

    白瀅傾點點頭,這也正是她想問的。

    藍三抱著的手垂下去,“這件事,恐怕太子殿下比較清楚才對!”

    白瀅傾一愣,轉頭看向顧晗煜。

    他知道他為何而來?

    顧晗煜笑了笑,雙手背在後麵,“我當是多大的事,若是為了這件事,還請轉告你們太子,我的意思,就是白小姐的意思!”

    等等!

    白瀅傾怎麽聽不明白,什麽他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還有他們兩人在說什麽,她怎麽完全聽不懂。

    我家主子讓我轉告太子殿下,有朝一日,他會做他想做的事。”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麽?”她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連個話都說不上。

    藍三疑惑的看了一眼白瀅傾,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顧晗煜身上,原來如此,難怪……

    若是主子知道,白小姐渾然不知道這件事,那他該有多開心。

    白瀅傾見兩人都不說話,不禁著急,轉而麵向顧晗煜,“到底發生了何事?”

    白小姐,還是由我告訴你吧。”藍三搶白道。

    原來,顧晗煜讓人書信一封傳給南宮裴,又將之前南宮裴留下來給白瀅傾得東西都還了回去。

    南宮裴見了生氣不已,當下便要入瑞國,若不是形勢嚴峻,他怎麽會出不來。

    他寫了許多信給白瀅傾,問這件事的過程,可他寄出去的信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從來沒有回複,故而,他這才將藍三派了出來。

    白瀅傾方知事情始末,可她從來沒有接到過什麽信,更別提起他了。

    藍三幽幽的看了顧晗煜一眼。

    顧晗煜倒也沒隱藏,爽快道:“信被我截了!”每個月四封,他也不嫌煩。

    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他將書信送回去,她不怪他,她也認為那些東西留在自己身邊不合適,可是他給他寫了信,至少告知她一聲,憑什麽一句話不說,就截下去她所有的信。

    好歹,她對他除了朋友之誼,沒有半分它想,他就算不信南宮裴,難道還信不過自己嗎?